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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称帝纪实-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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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她先前是过于乐观了。
此次募兵一共招新二百四十六人,告民板上承诺的那些粮饷衣物倒是都能如数发给;然而每个新兵只能拿到一套猪皮甲,做工十分粗糙简陋,磨损得厉害,甚至很多还破了窟窿;想是上一波要么伤残要么战死的老兵替换下来的。
新兵没有兵器可拿,只人手发了一根木棍,倒是崭新的,平日就拿着棍子上短兵操训课,等闲也碰不到铁制刀剑。
而弓箭也只有每月初七、十四、廿一、廿八这四天的步射课上才能摸到。
至于骑射课?偌大一个阳和所也不过才三百来匹马,那都是张之涣的亲卫营,还有比较精锐的骑兵营所有;平日爱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新兵蛋子那是连一丝马粪味儿都闻不着的。
即便是鹿邺这样的北疆小县;一匹老马也能卖到四十贯铜钱,而年轻体健的小马;就得用白银来计数了。
纵使鹿邺聚散了许多在柔然和中原之间行走往来的客商;他们贩卖的也大多是茶叶布匹、瓷器香料一类的普通货物;在边疆;贩马简直可以跟贩私盐划等号,抓住了是要杀头的。
阳和卫所,极度缺马。
王徽这一小队人,是所有新兵——甚至包括很多老兵——里头唯一几个精于骑术的。
大营的伙食倒是一日三餐分量很足,然而品种十分单一,早饭是棒子面稀粥就咸菜;午饭每人两个硬面窝头,再加一小碟子滴了几滴油的素菜,基本就是些菜叶子,豆腐都算改善伙食了;晚饭只有一碗萝卜汤,喝个水饱就洗洗睡。
逢年过节才能见一点肉星,酒是一滴没有。
即便如此,据曹鸣的说法,这也是整个大同府,乃至整个山西省最好的大营伙食了。
王徽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幸而有曹鸣的面子在,王徽作为十夫长,好歹也能隔三差五地出营一趟,买些菜肉米面,回家里做好了,再夹带到大营里,给手下姑娘小伙们丰富一下食谱。
上战场,身体是底子,每日训练又那样辛苦,别人她暂时管不了,自己手底下这几个,她却得保证营养的供应才行。
“能有幸尝到主子的手艺,我们再多几日吃糠咽菜,那也是心甘情愿呐。”第一次把做好的东西带回营里的时候,濮阳荑就忍不住这样调侃她。
其余人也是各自惊奇,从不曾料到自家主子居然也会做饭。
王徽就横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她上辈子位高权重,这辈子也是锦衣玉食,却到底也是过过苦日子的,虽并不精于烹调,但简单的家常菜也会几手,不说如何美味吧,至少能咽得下去。
“上官露了这么一手,赶明儿我们可就吃不下大营的猪食了。”曹鸣也过来凑趣。
众人大笑。
到底都是年轻人,曹鸣毕竟也没怀着什么坏心思,相反还利用自身的权责优势,帮了大家不少忙,又一直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对每个人都十分亲切,相处几天下来,便是原先最不满意的姚黄,也渐渐软化了态度。
基础设施条件很差,资源极度匮乏,平日的训练大多是体能和短兵搏斗,几乎没有任何娱乐项目,大头兵们私底下拿几个铜板小赌怡情不算。
故而整个大营的气氛不能说低迷,但也没有什么士气,简而言之,就是大家伙儿都是有一日混一日,上峰让做什么便做什么,推一下动一动,若是什么都不说,那就没有人会想着主动给自己加功课什么的。
每日里都去校场跑圈锻炼体能、互相捉对厮杀磨练拳脚,风雨无阻的,综观整个新老兵营,也只有王徽这么小小一队十个人而已。
起初还有不少人在旁围观,看了几日也没见有什么稀奇的,便各自散了,有些还私底下笑话他们犯傻。
“这些时日以来,虽是换了地方,咱们这些人也是锻炼不辍,”王徽私底下就询问曹鸣,“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可将这边情形都报上去了?将军怎么说?大营里如今这情况——恕我直言,那可不是打仗的材料啊。”
“自然都是报给将军知晓了,”曹鸣就苦笑,“将军也早想有所改革,然而到底形势比人强啊,上官您也看见了,营里如今还能维持每日操训、每隔七日还有步射课程,将军已是竭尽全力。”
“不论是改善营房、增补训材,还是变动操训方法那都得花钱呐。”曹鸣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休说上头还有总督、布政使、按察使,大同府也有知府太守,就是鹿邺这弹丸之地,县令县尉那也是一个不少平日诸事不理,一到了要支用银子的时候,一个个就跟死了亲爹老娘一般——”
说至此,他就猛地闭嘴,有些尴尬,“一时失言,上官见笑了。”
王徽点点头,叹口气道:“伯煜不必多说,我都理会得。”
大楚绵延三百年,世代重文轻武,到了永嘉年间,冗官冗费之弊已然达到了巅峰,几成国蠹,在京城侯府宅门的时候,处处金尊玉贵,还不觉得怎么,然而一旦下到边疆,这官场相互倾轧贪墨的流毒就立刻显出来了。
所谓沉疴痼疾,积重难返,要改变大楚的现状——或者说解决阳和大营如今的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情。
不过情况倒也不像曹鸣说得那样糟糕。
不必花钱就能解决一部分问题的法子,也还是有的。
“阳和所上一次击退鞑子来犯却是在什么时候?”她就又问,“我是指大捷,很能振奋人心的那种。”
“是在永嘉九年的十一月,”这回曹鸣倒是答得毫不犹豫,“那时将军刚调任鹿邺不满两年,恰逢柔然撒哈尔部头领喀则图大举犯边,将军率众迎敌,激战五日五夜,亲手斩下喀则图头颅,获俘虏五百余人,将残敌逐出四十里”
他微露笑意,露出怀念之色,“那年我才刚入营,还不识得将军,也未曾有幸亲临战场,只记得当时大营开了庆功宴,流水席摆了三天,合县同庆大捷,连金陵都有圣旨送过来,擢将军做了阳和所都指挥使,加授骁武将军衔”
说至此,他又叹了口气,话音低落下去,脸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王徽也没有再问,她自然知道曹鸣心情不好的原因。
想必鹿邺县自十年前那场大捷之后,就再没打过一次胜仗了。
连吃了十年败仗,阳和大营能有如今的样子——甚至还有劲头继续招募新兵,那简直是远远超出了水准啊!
王徽心里就对那位素昧平生的张将军肃然起敬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阳和大营的现状还是亟待改变,不然她就算在这里再呆十年,恐怕也立不了什么大功劳,而这也会严重阻碍她下一步的计划。
可她现在毕竟只是个新兵,说好听点也就是个十夫长,就算有曹鸣在,也算是能间接和张之涣说上话,却还是没什么大用处。
比张之涣官大的、位高的、能给他造成掣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连张将军都无可奈何,那就更不是现在的她能对付得了的。
至于亮出长乐县主的身份——那就更是笑话,一个无权无势徒有封号的县主,更别提还是个女子,恐怕根本就不会有人听她说哪怕一句话。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时候,身份早晚是要摆明的,那却是以后的事情。
王徽就暗暗叹了口气,暂时按下胸中种种块垒,继续每日踏踏实实带着部下们操训锻炼。
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目前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战事。
并且得是一场漂亮的胜仗,一场她和她的部下独揽大功,顶好能一战打响名号的大捷。
所幸眼下正是秋季,马上就要入十月,往年每到此时,大大小小早早晚晚,柔然总会来打几次仗,直到入了腊月,天气渐渐寒冷,才会暂时休战。
战事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她就拣了一天闲,把这其中的意思跟众人说了一番,而后又郑重给曹鸣行了一礼,正色道:“伯煜认识不久,你我却一见如故,而今我有一事求你,事关大计,万望伯煜能够不吝襄助。”
曹鸣只道她说的“大计”是改善阳和大营目前的状况,但见她如此,还是有点吃惊,赶忙起身还礼,一叠声道:“上官这是作甚!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来,但凡是我力所能及的,自会竭尽全力”
两人客套一番,同时坐下,王徽就微微笑了出来,食指习惯性敲打着膝盖。
“我知道这或许有些不合规矩,”她徐徐地道,“但若是下次战事来临,还请伯煜帮个忙,让我们这些人也能有个上阵杀敌的机会。”
濮阳荑、魏紫白蕖等人互看一眼,都露出了淡淡的兴奋之色。
曹鸣微微睁大了眼睛,嘴角却浮现笑意,竟是毫不意外。
“此事丝毫不难,”他笑道,“按理说新兵营今年不能上阵,但毕竟咱们这队人都是出类拔萃的,比那些老兵也是不遑多让,甚至还要强出很多上官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待战事来临,定教咱们几人个个都有立功的机会。”
立功,那得是在打了胜仗的基础上。
曹鸣却只字不提成败与否,直接大包大揽答应了下来。
王徽似笑非笑看着他,心下暗自盘算。
#
机会很快就来了。
永嘉十九年十月初三晌午,阳和大营吹响了急促的战角,阳和驻军前锋营、骑兵营、步兵营共五千人披挂齐全,整装待发。
柔然金察部大将昂日格率两千轻骑扰边,大军已是兵临阳和隘口之下了。
第86章 中伏()
王徽这一小队被安排在步兵营的末尾;跟其他兵士一样;每人都领到了全套的装备。
一套覆盖全身包括头盔的皮甲,不再是新兵手里那种可怜巴巴的破猪皮,而是六七成新的鲛皮甲;也就是鲨鱼皮,不论手感还是防御力都比猪皮甲要好上太多了。
除此之外;步兵营的每个兵士还都能领到一把开了刃的铁剑,外头套了个猪皮鞘子,看着有些旧,但刃口大多完好;也没有生锈的地方。
这就是步兵们全部的家什,骑兵除了胯|下战马之外,每人又另配备了一杆长|枪、一把长弓,还有每人八十支羽箭的箭壶。
开拔之前,大军集结在校场上,操演台军鼓之下站了个将领,正在大声说话鼓舞士气。
“将军身边的副将;叫隋诸;诸侯的诸。”曹鸣就压低声音跟王徽解释;“有几分谋略,但性情粗疏;好大喜功;所幸此次鞑子来犯;人也不多;金察也是小部,料来战力不强,应该只是略为试探而已,咱们五千人对上他们两千人,怎么也够了的。”
王徽整张脸隐藏在头盔后面,只露出漆黑无波的狭长双眼,静静地看着台上的隋副将,沉吟不语。
曹鸣心里就有些打鼓,本想着今日这场不过小打小闹,取胜不难,像这样没有悬念的小小战事,战后论功行赏,那自然是以手底兜鍪之数来排算的。
而凭王徽几个的本事,即便没有战马长|枪弓箭,杀敌数只怕也不会少了,到时立功那是毋庸置疑,便算记不了头功,大小也是份功劳,在新兵当中便能立刻拔|出来,如此一来,将军擢升王徽做参军自然也就有理由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嘛若王徽等人都是可堪造就的,将军自不会放着人才不用,虽说朝廷有明令女子官衔不得超过参军,但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不能给她高于参军的职衔,但手底下具体的权责、带兵的数量,那都是可以操作的嘛。
更何况,王徽再强,终究也只是个女子,手中权力太大的话,不说旁人,就算是她自己,那心里头恐怕都会有点发虚。
日后还是要劝着她慢慢往儒将的方向发展,顶好能弃武从文,归于将军帐下做个幕僚谋士什么的,建言献策,一展所长,将军得她相助,经营几年,何愁鹿邺不稳,北疆不固?
至于她的这些部下们,将军自也不会亏待了去。
这些都是将军的美好愿景,也是他一开始所抱持的想法。
然而相处了一段时日之后,曹鸣就发现自己和将军,也许都想错了。
这些人,以王徽为首,个个都身负绝技,不仅如此,更难得的是人人都胸怀城府,等闲也都是深藏不露的。
认识一个月以来,他竟从未见这些人有过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平日操训之时,也偶有不识得曹鸣的大头兵,见这一队几乎全是女子,不免出言调戏嘲讽几句,军令严苛,禁止兵士私下械斗,倒是没人敢动手,但口中言辞不免就难听了些。
然而却没有人理睬过他们。
即便是情绪最外放的姚子康,碰见这种事也只是微皱眉头,继而该干啥干啥,仿佛周围那些嘲讽嬉笑都是微风过耳,一个正眼都欠奉。
只有那个年纪最小的,叫王鸢的女孩略为稚嫩些,可也只是晚上回到营帐里才拉着云绿魏紫等人倾诉委屈,过一夜便好了,白日里碰见,那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正所谓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至于这些人“挟持”的是什么,“志”又是什么,曹鸣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了。
只是明确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军身边的幕僚谋士之属,决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想要的东西。
这样想着,曹鸣心中就难免有些忐忑,寻思着今日的做法是否欠妥?是否应该把王徽的队伍安排到骑兵营去?可这一千骑卫几乎是整个阳和所的宝贝,想当骑兵,或是熬资历,或是经历重重考核,即便将军有这个权限,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就明目张胆把一连十个人——还是新兵——全塞进骑兵营去,那是要惹来众怒的。
眼见王徽只是沉默不说话,他心里就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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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却没像曹鸣似的想那么多。
上辈子为帅多年,戎马倥偬,纵横疆场、险死生还不知凡几,她自然有做军人、做将领的本能和第六感。
若真如曹鸣所说,这个隋诸是个性情粗疏好大喜功的,那就绝对不适合做领兵之人,做个副将,听从指挥行事,倒也够了,可为何那张之涣今日竟只派了这样一个人来率军迎敌?
那个金察部,实力真的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弱吗?
若是真的不堪一击,在明知阳和大营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下,又为何只派区区两千人过来袭击?以卵击石?上赶着送死?柔然鞑子都是傻瓜不成?
——而且关键是,两千这个数字不可谓不精确,阳和所这边又是如何得知的?之前有斥候打探过吗?可阳和大营这些年一直奉行保守策略,从不主动出击,又为何会在鞑子没有主动开战的情况下,贸贸然就派斥候出城?
种种直觉告诉她,今日之战,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这样想着,她转身低声嘱咐,“玉棠,子敬,你俩今日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展翼,万万莫要贪功杀敌,她体能有进步,功夫却还差了一大截,可这第一次上战场却又不得不带着她总之,你们三个万事小心,一定不要离了我身边。”
魏紫和赵玉棠轻声应下,王鸢却是脸蛋微红,半点不见害怕,反倒微微流露出兴奋来。
恰在此时,云绿凑过来,皱眉低声道:“主子,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说的竟跟王徽所疑相差不大。
濮阳荑等人听着也微微点头,一时脸色都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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