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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丞相是朕的!-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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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张震丘见着柳斐然,停下了脚步,平静地朝她看来,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太尉请讲。”柳斐然客气地说道。
“我要见江自流。”
听到江自流的声音,张歆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原先空洞麻木的眼睛,突然迸发出了强烈的欲望,那是一种充满了扭曲和愤恨的目光,“我要见江自流!我要见江自流!啊!”
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声音可以这样发出来,刺耳、尖锐,就好像声音都在滴血一般。
柳斐然双手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她静静地看着疯狂要扑上来,却被死死按住的张歆,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此事,我会和他说。”
“如此,多谢柳大人了。”张震丘平静地道谢,然后从容地跟着士兵走出了太尉府。
太尉府经历了几十年的繁华,终究成为了一座空府。
第九十四章()
清点抄出来的财物;然后再整理成奏折;柳斐然忙碌了整整一天。她揉了揉僵硬了的脖子;旁边的初玉尘也掩着嘴打哈欠;柳斐然便问一旁的小太监;“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是子时。”
“这么晚了。”柳斐然见初玉尘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便一把把她抱起,“走,殿下;臣送你回东宫。”
“唔;姐姐。”初玉尘揉着眼睛;“很晚了,姐姐就别出宫了,留在东宫陪我吧。”
“外臣不得留宫;这是规矩。”柳斐然轻声说道。
“我让父皇把姐姐留下来不就得了么?”
“万万不可,这个时辰,陛下已经歇下了,切莫打扰到陛下休息。”
谁想这时候今也过来了;笑容满面的说道:“陛下就知柳大人还在宫中;特让老奴来传话,夜深了;柳大人也不必出宫了;就留在宫中吧。横竖东宫房间多了是;殿下肯定十分乐意。”
初玉尘听得是笑容满面;眼巴巴地看着柳斐然,她只好笑道:“多谢陛下恩典。”
柳斐然对于东宫实在是熟悉不已,走进去的时候也不需别人领路,抱着初玉尘就走。半欢见着便上前要服侍,小可子倒是见着自家主子那模样,自娱自乐地摇头,“哎呀,果然啊,世界上没有比柳大人更甜的糖了。”
谁知初玉尘耳朵灵得很,居然还听到了,回头瞄了小可子一眼。
小可子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脸狗腿地点头哈腰,“夜已深,殿下好生歇息。”
初玉尘又斜了小可子一眼,但却没有生气。心里反而觉得有一点点的甜,姐姐是糖么?这比喻好像有点儿意思,真甜。
柳斐然并不知道这件小小的插曲,她心里面还在盘算着今天的事情。太尉虽然入狱,也断定跑不了死刑,但做到了这一个地步,她还是想要把事情做得更圆满一些。
要知道徐大将军一案,她已经盘查了那么久,能找到的人证都找到了。若是张震丘一死,这件事就变成了无法翻案的话,柳斐然又怎么对得住她给到庄全的承诺?更别说这件事并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在查了,宋冉不也是把翻案的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张震丘是否愿意供认?如果不肯的话,自己又该从什么地方下手,让他不得翻盘呢?而翻案涉及到先皇,毕竟是皇家脸面,也并不适合在还没彻查清楚之前道与陛下知,这个分寸,也就只有自己来把握了。
柳斐然想事情的时候,那双桃花眼里总是会流露出深意来。初玉尘搂着她的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看她细长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俏挺的鼻梁,还有那薄厚适中的唇瓣。
大概是初玉尘的目光有点不加掩饰,柳斐然察觉到了,便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迎上了她的目光,笑道:“殿下在看什么呢?”
“在看姐姐呀,姐姐是天下间最好看的人了。”初玉尘眼睛发亮地说道。
柳斐然哑然失笑,把她放了下来,“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要说好看,倒是觉得江自流要比我好看。”
江自流是好看,不过他的好看和柳斐然的并不一样。张歆爱极了江自流那样的好看,而初玉尘却喜欢柳斐然的好看。不过想到江自流来,初玉尘便问道:“姐姐你说,江自流若知道张震丘要见他,他会不会去?”
提及这一点,今日张歆的失态和狼狈便呈现在眼前。柳斐然情绪显而易见变得沉迷了下来,“既然答应了张震丘转述这件事,我也就必然会说,至于他会不会去”
柳斐然停顿了一下,“以我对江自流的了解,他必然会去的。”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了茶杯一下,冰凉的触感就像是今日在面对着张歆时候的感觉。
“我倒是希望他不要去”柳斐然恍然叹息地说道。
初玉尘虽然心情有几分复杂,但远远不到柳斐然这个地步。对于她来说,更为震撼的是当时张歆表现出来的那种绝望,而不是江自流欺骗了张歆而萌生的愧疚之感。
爱情这到底是什么,初玉尘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这一种感情能让人癫狂,有点可怕。可是同样,也有点让人好奇不已。
这个晚上初玉尘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她爱上了自己喜欢的姐姐。可是姐姐不爱她,自己拼命追着她跑,她却不愿意停下来等自己,然后她对自己说了一句话,她说:“殿下,我们是不可能的。”
梦里姐姐的模样实在是太让初玉尘难以释然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姐姐那么温柔的样子,眼眸里全是柔情,可是柔情里面又酝酿着无数的悲伤和难过,好似要流溢出来似的。
她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了。自己想要追上去,可是却动不得,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慢慢走远,天空在那瞬间似乎都是灰暗的。
初玉尘从梦中醒过来了,双眼无神地看着上空,第一次感受到了怅然的感觉。
马上她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了个头来,却发现与自己同眠的姐姐并不在床上。她慌了,就像是梦中姐姐怎么都不肯停留下来的时候,于是她马上掀开了被子,赤脚走了下去。
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姐姐在换衣裳,她见着这熟悉的身影,缓缓松了一口气。
柳斐然也发现了初玉尘起来了,便回过头来,温言问道:“殿下怎么不穿鞋?”
初玉尘才觉得脚底下冰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一时着急。”
“不用急,时间尚早。”柳斐然看了看时辰,倒也让半欢进来服侍初玉尘更衣。初玉尘打了个哈欠,任由半欢替她摆弄。
两人用过早膳,便一同前往了宣宁殿告知初闻昊这件事情。
作为一国之君,初闻昊从来都不曾有过睡到晌午的时候,一大早的就在批改奏折。听到初玉尘与柳斐然二人求见,便知太尉一事有了结果了。
“进来吧。”
“参见父皇(陛下)。”
“起来吧。”初闻昊倚在龙椅上,见着自己的女儿和臣子,想到昨日之事,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他有预感,自己的女儿,会比自己更适合皇上这个位置。
“陛下,太尉张震丘现已收押入狱,还请陛下过目。”柳斐然双手把奏折捧起,今也便下来把它拿在手中,递给了初闻昊。
初闻昊把折子打开,柳斐然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陛下有所不知,张震丘虽为我朝太尉,但实则是元国旧民,乃是元国未散之前德鲁王爷的小儿子。”
初闻昊才看了一眼奏折,就被柳斐然这话给震惊到了,“你说什么?”
“张震丘乃元国德鲁王爷之子,潜伏在我朝多年,是为敌国之人。”柳斐然沉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故而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还请陛下放心。”
“元国人?!”初闻昊声音骤然提高,一口血便涌了上来,“荒唐!”
“父皇!”初玉尘急了,不管君臣之礼,连忙冲了上去,“父皇你没事吧?”
“咳咳”初闻昊咳嗽几声,把血吐了出来。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朕没事,柳大人,你说张震丘乃元国旧人,可有证据?”
“此物便是证据,且在太尉府的密室之中抄出了当年康律帝写给德鲁王爷的圣旨。”柳斐然把那封信给呈上了,“因此事重大,故而微臣之前没有提及,还望陛下恕罪。”
初闻昊已无心听柳斐然说话了,他快速看过那封信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后背一阵冷汗冒了出来,若是一直都没有察觉到此事,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来啊。
待得初闻昊消化得差不多了,柳斐然接着说道:“微臣奉命搜查太尉府,已把太尉府的财物都清点过,其中白银三千三百二十一万两,黄金一千四百七十八万两,商铺五百七十二家,良田五千八百五十三亩”
一个个数据之后,都代表着心惊胆战的贿赂。初闻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怒气上涌着,让他的脸上都呈现了病态的殷红。
柳斐然与初玉尘不知道,但是初闻昊却清楚得很,这个数据实在是,太惊人了!他猛然一拍龙案,怒喝:“混账!他也敢收!他也敢收!咳咳!”
“父皇!”初玉尘急急为他抚背,“父皇不要激动,气坏了身体就亏了!”
初闻昊压下要吐出来的血,恨恨地说道:“国库,一年收入不过是三百万两,有时候甚至只有一百万两的收入,他竟敢收了这么多的银子,银子哪来的?哪来的?!”
柳斐然一听,也是心中一沉。她知道皇上说的三百万两收入是分发了秩俸和军饷之后的收入。但这一点银钱,一旦发生了旱灾涝灾一类的,根本就不足以支撑。
“这些定然是搜刮了百姓们的血汗钱啊!他一个太尉便收了这么多银钱,那百姓们得过成什么样啊?!”初闻昊痛心疾首地喝道。
他实在是太过于激动了,那一口血没有压住,竟然喷了出来,吓得初玉尘小脸煞白,“父皇!”
“陛下!”
初闻昊精神一下子全被抽空了,无力地倚在龙椅上,勉强说道:“太尉一府,满门抄斩。”
柳斐然这边叫人去传高太医,那边听到初闻昊说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怔然。这个审判,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一想到那个状若癫狂的女子,柳斐然又觉得,好似有那么一些残忍。
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最为复杂的,恐怕就是江自流了吧
第九十五章()
柳斐然从宫中出来;回到柳府之时;迎上了谷雨憋着笑的模样。柳斐然诧异;把官帽递给了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谷雨听自己小姐这问话;倒是自个儿忍不住笑了开来;掩嘴笑道:“小姐您要是不快点回来;恐怕我就要多个姑爷了。”
“哪来的姑爷?”柳斐然一头雾水。
“夫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听说江公子是您的相好,好吃好喝着供着呢。”谷雨话语中似乎带了一点幸灾乐祸。
柳斐然一下子头都变大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母亲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怎么不给母亲解释解释?”
“我这不是才知道消息嘛;正打算去禀告夫人,却不想小姐您就回来了。”
柳斐然只好快步进了家门,走过游廊;果然见着柳母与江自流走在一块。柳母笑容满面,看着江自流的目光是柔和得紧,好似那个是她儿子似的。
“母亲,江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柳斐然问道。
柳母笑道:“斐然回来了?”
江自流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毛来;手里拿着筷子,很是熟悉地说道:“斐然回来得正好;一同用饭啊。”
听得江自流这番话;柳母明显笑得更开心了。柳斐然看江自流的模样;这人分明是故意的。柳斐然只觉额头上青筋暴起;有种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不吃了,正事要紧,江公子,书房请。”柳斐然隐晦地瞪了江自流一眼。
江自流瞧瞧柳斐然,又瞧瞧柳母,放下了筷子,倒是一本正经地行礼,说道:“伯母,既然斐然有要事商议,就先不陪您用饭了。”
“没事没事,你们去吧。”柳母慈祥地说道,看这江自流啊,是越看越顺眼。要知道,自己女儿的容貌是难得一见,却没想到眼前这孩子容貌也是不相上下。平日里自己女儿要强得很,但是这孩子却又显得圆润温和,倒是一刚一柔,恰恰好。
柳母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心中突然就有点懊恼了起来,都怪先前自己与那孩子相谈甚欢,只知他名叫江自流,倒是忘了是哪家儿郎了。
深居简出的柳母只觉得江自流这个名字略微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从何处见过。而江自流一下子就看出了柳母对自己的态度是对未来女婿似的,想到油盐不进的柳斐然还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江自流玩心大起,便就故意眉宇挑明身份,因此才会有先前的那一幕。
刚见着柳斐然那副表情,分明是嫌弃万分又怕落了母亲面子,不由得失笑了起来。两人走去书房途中,江自流还故意压低声音带着满腔的调笑意味,说道:“想不到斐然你母亲竟然如此好客,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柳斐然猜不出江自流的用意才有鬼,她无奈又打不得,不愿落了下风,便说道:“我母亲一向热情好客,势必让人宾至如归。”
柳斐然故意在宾字上咬重了发音,江自流却好似没听到似的,还故意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宾至如归啊确实够宾至如归的,好像我是你家姑爷似的。”
“江自流,给我适合而止。”柳斐然被他混不吝给气着了,到底是女子,说起这些来要比男子吃亏。她一掌拍了过去,江自流没有想到柳斐然居然会动手,愣是被她拍了一脑袋瓜子,一下子愣住了。
柳斐然微笑问道:“清醒过来了吗?”
江自流眨巴了两下眼睛,不得不说,他这双眼睛做出这个模样时候,实在迷人得紧。“我说柳斐然,你居然动手了,你还是不是君子了?”
柳斐然故作迷茫地反问:“谁说我是君子了?”
江自流一噎,“那你平时温润如玉的样子装给谁看?”
“横竖不是装给你看的就是了。”柳斐然发现了,对付江自流就只能比他更无赖,故而也开始了没脸没皮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埋汰,最后进入了书房之中。
张震丘一事江自流是大功臣,他有权知道这一些事情,所以柳斐然仔细说过昨日发生的事情。江自流听到说张歆几乎疯掉了,嬉笑的面容渐渐地沉没了。
书房里原先轻松的气氛消失殆尽,这两个年轻人都为他们所做的事情感到了愧疚。然而若是再一次让他们选择,他们也一定会这样做,这一点,其实他们都是清楚的。
只是道德与大义相碰撞,就像是是否能够为大义而灭亲一样。而对于江自流来说,他与张歆之间并不是亲人,但又是多了一层欺瞒。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捧着茶杯缓缓转动着,看着赏心悦目,“她要见我?”
最后提出要见江自流的人是张震丘,但对于张震丘江自流并不觉得愧疚半分,唯独张歆,是他骗了她,也是他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嗯,虽然状态不好,但一直想要见你倒是真。”柳斐然并不愿意隐瞒张歆的情况,“你要是见她要小心。”
疯魔了的女子,总是会容易做出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来。柳斐然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都不愿意江自流受到伤害。
江自流沉默了很久,他微微低着头,俊美的容貌在此时看来,明显陷入了一片隐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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