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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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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望问:“冷?”

    “有点。”徐行之一边搓起掌心,一边打量起周望来。

    她已经把那两把巨刀卸下,着一身质地粗劣的朱衣,却生得绛唇雪肤,还真有点蓬头垢发不掩艳光的意味。

    注意到徐行之的目光,周望笑了一声:“我舅舅说得没错。”

    徐行之:“???”

    周望抱着胳膊笑眯眯道:“姓徐的孟浪恣肆,更无半分节操品性可言,一见女子就走不动道。”

    徐行之:“他还说什么了?”

    周望说:“他说如果你胆敢对我心怀不轨,我便尽可以挖掉你的眼珠子。”

    徐行之很冤枉。

    徐行之是爱美色,不拣高低胖瘦的姑娘都爱多看上几眼,但几乎从未产生亵玩的念头,更别说是周望这么小的孩子了。

    徐行之耸耸肩,坦荡道:“美人生于世间,即为珍宝,看一眼便少一眼,今日之美和明日之美又不尽相同,我多看上几眼是功德善事,怎么能算孟浪?”

    周望:“”

    无言以对间,她瞧见了徐行之被缚在床头的左手,心理总算是平衡了些,露出了“活该你被锁”的幸灾乐祸。

    徐行之竟也不气,左手持扇,自来熟地照她额头轻敲一记:“对啦,这才像个孩子,板着张脸,老气横秋的,不像话。”

    周望被他敲得一怔,捂着额头看他。

    她是遵周北南之命,想从徐行之口里旁敲侧击些东西出来,反倒在言语间被徐行之抢了先机

    徐行之问她:“你叫周望?周北南是你舅舅?”

    周望只觉这人有意思,也起了些好奇心。她学着男子坐姿,单腿抬上炕,靠在床头的木雕花栏上:“嗯。”

    徐行之估算了一下她的年纪:“和你舅舅一起进来的?”

    周望:“差不多。距今已有十三年了。”

    如果在其他人面前,徐行之还得注意些言行举止,但在这女孩儿身边,他就不用特意拘束了。

    毕竟她之前从未见过自己,就算有听周北南说起过关于自己的事情,大概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如果有可能的话,徐行之说不准还能从她这里问出些关于蛮荒的事情。

    他问道:“为什么要把你们关进蛮荒来?”

    周望注视着徐行之,微微挑起眉来:“我舅舅他们嫌我年幼,不肯同我细讲再说,我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徐师兄你难道不知?”

    徐行之:哦豁。

    还是个蛮聪明的姑娘,不好糊弄。

    和聪明人说话自然要换种方式,徐行之把扇子一开,给自己扇了几下风:“我只是没想到,他们连孩子也不放过。”

    周望嘴角一挑,摊开掌心,把玩着掌心里的茧痕:“进蛮荒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我娘和舅舅被流放进蛮荒后,我舅舅为了护着我娘丢了性命,要不是遇见了陆叔叔,把我舅舅的魂核固定在他的符箓里,又把精元分给他,我舅舅的元魂怕是早就散了。”

    徐行之微微蹙眉:“周北南是怎么死的?”

    周望答道:“他忘记了。”

    关于这点,徐行之倒不觉得奇怪。

    鬼修以操纵尸体与鬼魂为主要攻击方式,作为鬼修之一,陆御九明显属于后者,而鬼魂,又可以被大致划分为明鬼与暗鬼。;精彩!=

第95章 终获安宁()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不知为何;徐行之一看到周北南咬牙切齿的小表情,就格外想逗弄逗弄他。

    他蹲下来;关切备至道:“这是怎么啦?”

    正用一扇芭蕉叶给周北南挡雨的陆御九乖巧地对徐行之说:“他因为昨天戏耍师兄;被孟重光罚到现在呢。”

    听说了原委,徐行之便用扇子给周北南扇风,幸灾乐祸:“那真是辛苦你了啊。”

    周北南一脸写满了“滚滚滚”。

    越是这样,徐行之越想欺负他。

    他想伸手摸摸周北南的脑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周北南早已身死;眼前的不过是一具魂魄;凡人根本碰不到他。

    徐行之刚生出一点点同情之心;周北南便瞪着他道:“徐行之,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就抽死你。”

    徐行之的同情心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随手撩起鬓边垂下的一绺头发;笑嘻嘻地冲周北南一勾:“官人;你倒是来啊。”

    周北南被恶心得不轻;恨不得马上爬出来手刃这个祸害。

    正愉快地调戏周北南时;忽然,徐行之隐约听到山林间有女子在唱歌,调子美妙;润如酥;婉如莺;偶有竹响数声;似有羯鼓之音相伴。

    徐行之望去,发现竹林间转出了那能行治疗之术的骨女。

    她与徐行之四目相接后,歌声立止,浑身的骨节都颤抖了起来。

    瞬也不瞬地瞧了他许久,骨女才恍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逃入竹林之中。

    徐行之记得自己在书中的确写过一个女子,专司治疗异术,也确是一身白骨。

    若是有人受伤,只要不是伤及骨骼,她都能将那些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使伤者痊愈。昨天她消去孟重光全身的烧伤,使用的便是这种异术。

    但徐行之却不晓得她究竟和原主有何瓜葛,她见到自己,似乎只想一味躲避,不肯相见。

    陆御九注视着骨女的背影,又望向徐行之,轻声问:“师兄,你不认得她了吧?”

    陆御九大半张脸均被狰狞的鬼面具挡住,徐行之瞧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难言的遗憾。

    “她是何人?”徐行之顺着他的话问。

    周北南啧了一声,示意陆御九别开口。

    陆御九抿了抿唇:“她昨晚特意叮嘱过,不叫我们告诉你。”

    但又有什么难猜的呢?

    骨女的那条缥色长发带,和孟重光发上系着的发带一模一样,想必都是风陵山特有的信物。

    她一身骨殖洗得干干净净,莹白如玉,哪怕只剩下了一头长发,也要妥妥帖帖地梳好才肯出门,想必是个爱美之人。

    在徐行之残破的记忆里,的确有这样一个极美的女子,姓元,名唤元如昼,是风陵山里年纪最小的师妹,如花胜美眷,色灿若云荼,擅长音律,活泼爱笑。

    而今她却只剩下一具骷髅,在山林间行吟歌唱。

    徐行之心中有数,却佯装不知,摇扇浅笑道:“这倒奇了,我也猜不出来是谁。不过单看骨相,倒是极好极好的,是个美人胚子。”

    被埋在地里的周北南不屑道:“世上什么女人在你眼里不是美人?”

    徐行之把扇面一合,道:“世上女子各有其美。有的美在皮,有的美在骨,这道理你自是不懂的。”

    骨女隐于山林中,把徐行之的话听了个彻底。

    她流下滚滚热泪,转身奔跑离开。

    她枯白的脚掌踩在干涩的竹叶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逗弄够了周北南,徐行之绕高塔缓行一圈,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里的一切与他想象中略有不同,没有什么门徒络绎、小鬼遍地的盛景,只不过是伶仃的一座塔而已。

    孟重光入蛮荒十数载,竟然没有培植自己的属下,这着实叫徐行之不解。

    在徐行之看来,这里不像是什么龙潭虎穴,倒更像是一处安闲自在的天然居,只供孟重光及他的几个好友居住。

    不过,从昨天来骚扰他们的那拨蛮荒之人来看,他们的日子过得也不算特别清净。

    孟重光不晓得去了哪里,周北南还种在地里,旁边陪着陆御九,周望也不见踪影,就连陆御九昨日操纵的那几个鬼奴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真正做到了连个鬼影儿都不见。

    徐行之把扇子袖住,逛梨园的公子似的绕塔晃悠了一圈,颇觉无聊。

    真烦人,不想玩了,想回家。

    走过一圈,徐行之挑了块干爽的地方,席地箕踞而坐,朗声道:“出来吧。”

    徐行之清楚,从他出塔后,就一直有一个人跟在他后头。

    不过那人跟踪起来倒很君子,不言不语,不远不近,还挺耐心。

    被戳穿后,有一人从塔后转出。

    徐行之咦了一声。

    这人竟不是他想象中的孟重光,而是个生面孔,还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

    他身着朱衣缊袍,洗得已经发了白,但胜在干净清爽,手中持一素白拂尘,濯濯如洗,甚是雅致。

    他的面目五官十分标致,仿佛天然就是为了“温润如玉”四字而生的。

    来人走到徐行之身侧,眼眉微弯地打招呼道:“行之。”

    徐行之凝眉细思,把自己书中所写之人在脑中过了一遍,大致确定了他的身份,眉头微皱。

    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来人坐下,来人就坐了下来,坐相规规矩矩,视线平直,腰背如松。徐行之觉得自己的仪态跟他一比,和一滩烂泥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他当然也没打算改邪归正。

    徐行之回想起昨天从孟重光嘴里听到的人名,试着给他对号入座:“曲驰?”

    显然,徐行之运气不错,一猜即中。

    来人温文和煦地冲他一笑:“嗯。”

    徐行之叹息一声。

    还真是他。

    曲驰斯斯文文,说话语气也非常温和,像是从清凌凌的溪水里滤过一样:“重光叫我跟着你,护你周全。”

    徐行之在他面前可耍不出什么花腔来:“多谢。”

    曲驰好心提点道:“你这样的坐姿于礼不合。”

    徐行之继续心安理得地瘫着:“这样舒服。”

    他话说得轻松,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曲驰身上。

    曲驰自然不知道徐行之在想些什么。他在自己衣兜里摸了两下,礼貌地邀请道:“请你吃糖。”

    说着,他对着徐行之张开拳心。

    那里面躺着两块用彩色琉璃纸包裹的东西。

    徐行之拿过一块来,把琉璃纸展开,发现里面躺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子。

    曲驰极力推荐:“很好吃的。”

    徐行之把石子倒在手心,掂量两下,问道:“这是糖吗?”

    曲驰点头,信誓旦旦道:“是的,我想吃糖。这是阿望给我找来的,她说这个就叫糖。”

    徐行之将那颗小石子把玩一番,发现石头洗得非常干净。

    他又跟曲驰确认了一遍:“你吃糖不会咽吧?”

    曲驰乖乖地答道:“不咽。阿望和陶闲都不让我咽,他们说吃糖咽下去不好。”

    徐行之肯定道:“没错,吃糖是不能咽。”

    他没再犹豫,很自然地将小石子丢进自己嘴里,冲曲驰一乐。

    曲驰也把剩下的那颗小石子含在嘴里,幸福的神情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却像极了一名稚童。

    石头自然是一点滋味都没有,但徐行之却假装吃得津津有味。

    说起来,徐行之对这个曲驰的观感,的的确确与所有人都不同。

    见到周北南的时候,由于他急于干死自己,徐行之没有对他太过强烈的感情波动。

    见到孟重光的时候,由于满脑子都惦记着那位所谓的“世界之识”交予他的杀反派任务,他太过紧张,也来不及对他产生更多的想法。

    但见到曲驰,徐行之的心绪就没那么安定了。

    因为曲驰是书中唯一一个被徐行之设定了前史的人。

    结合原主稀薄的记忆,徐行之得知,他原本是正道丹阳峰的大师兄,遭魔道所袭,被活生生打成了心恙之症。

    换句话说,曲驰现在的心智顶多只有五、六岁,甚至连糖果和石头都分不清。

    徐行之猜想,十三年前,他大概就是因为心智残缺,才会帮助孟重光盗窃神器,从而堕落蛮荒的吧。

    看到曲驰,徐行之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他写一个积极有趣的故事,或许眼前这群人就会幸福得多,不用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监狱里,发疯的发疯,偏执的偏执,痴愚的痴愚。

    正在徐行之胡思乱想时,刚刚和他分糖吃的曲驰神情陡然一变,将手中拂尘一摇,横护在徐行之身侧。

    徐行之还未反应过来,就有数柄梅花刀片自右侧流火也似的奔袭而来,如疾雨般击打在曲驰的拂尘上,铮然有声。

    曲驰手腕翻飞,动作洒脱地一缠,一拉,一抖,便用拂尘将偷袭的刀片尽数射回了来处。

    霎那间林内传来了数声惨叫,听声音应该是被他们自己刚刚出手的梅花刀片扎成了筛子。

    曲驰单手持拂尘,另一手拔出腰间的鱼肠剑,全神戒备,面朝向刀片来袭的右侧山林方向,对徐行之下令:“快些回塔。重光说过,你若是出了事情,他会把我的糖全收走。”

    真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徐行之怀疑自己现在在曲驰眼里,就是一颗行走的大糖块。

    腹诽归腹诽,徐行之还是晓得自己的斤两的,自然不会留在这里拖后腿,撒腿就要跑开,却被一道自半路闪出的身影抓住了胳臂。

    徐行之不觉一怔。

    曲驰猛然回头,瞧清了来者是谁,他紧张的表情便安然了不少:“重光,快带行之进塔。”

    闻言,“孟重光”露出了一抹冷笑。

    那只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用力过猛,徐行之突然觉得有些异常。

    他抬眼一看,“孟重光”的眸光里竟然闪现出野狼似的澄黄色。

    来人冲自己咧开了嘴,有两颗尖锐的犬齿格外突出,像是一头食肉的怪兽,面对着他爪下新捕到的小麂子,思索该从何处下口。

    徐行之骇然,对曲驰道:“等等!他不是”

    曲驰却根本没有注意到,竟随手将徐行之往“孟重光”怀里推去:“快些进塔去。”

    徐行之心里一寒,可寒意还未渗进心底,眼前人得意的笑容便凝固住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往前倒下,徐行之敏捷地闪开身来,眼睁睁看他面朝下栽倒在地,抽搐不已。

    ——他的后背脊椎骨从中间断裂了开来,那里有一个一指深的坑洞,深深凹陷了下去。

    真正的孟重光就站在他的身后,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手,才动作温柔地将徐行之拉回自己身侧:“师兄,有没有受伤?”

    徐行之惊魂未定地摇头,看向那地上的假孟重光。

    地下垂死挣扎着的“孟重光”的五官像面团似的扭曲几圈后,终于回归本相,变成了面色青黄、乱髯虬须的兽皮人。

    兽皮人背部被折断,疼痛难忍,咬牙闷哼:“孟重光,你怎么会在”

    孟重光蹲下身来,抓住了他的头发,面上还带着笑容:“我若总留在塔内,又怎么知道谁会趁我不在、对师兄下手呢?”

    兽皮人的嗓子被血浸泡过,嘶哑得可怕:“刚才探子明明说你在百里之外的蓝桥坡”

    孟重光回答的语气太漫不经心,像在开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笑:“百里而已。我跑得很快的。”

    兽皮人自知必死,索性竭尽全身气力,发出一声惨烈的咆哮:“孟重光,你这妖物——”

    孟重光面不改色,曲指成节,浅笑着凿中了兽皮人最靠上的一节脊椎,把他还未出口的叫骂声变成了一声声凄烈的嚎叫。

    “你用我的脸,抱我的师兄。”孟重光说,“你想死吗?不行,太便宜你了。”

    他就这么当着徐行之的面,像是敲核桃似的,把兽皮人的脊椎全部敲成了碎渣滓。

    兽皮人早已昏死过去,而在把兽皮人凿成一团烂泥后,孟重光对有些手足无措的曲驰下令道:“曲驰,把右侧山林那些人全都给我抓回来,留活口。我会亲手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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