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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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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南老实不客气:“那孩子在哭啊。不过是几文钱而已,你有没有同情心?”

    徐行之拍了拍孟重光的脑袋瓜:“哭谁不会。重光,你也哭一个。”

    孟重光立即乖巧地憋出了两滴眼泪。

    向来沉默的九枝灯也出声替徐行之说话:“周公子,师兄不是没有同情心的人”

    “你们风陵山不讲次序尊卑吗?”不等九枝灯话音落下,温雪尘便严厉地打断了他,“我们几人在说话,你一个中阶弟子,为什么插嘴?”

    九枝灯面色一凛,恭谨道:“是,弟子知错。”

    徐行之护犊子的毛病立即发作:“温白毛,吼我家小灯干什么?摆威风冲你们清凉谷的摆去,我们风陵山没你们清凉谷规矩大。”

    眼见气氛不对,好脾气的曲驰再次站出来打了圆场:“好好,你们不要争吵,一百灵石便一百灵石吧。”

    生意做成了,徐行之主动起身,拉开凳子,从随身的钱袋里掏出几文钱,蹲下身放在那卖糖葫芦的老者面前,又从他的草把子上选了支个大果红的糖葫芦,塞到了曲驰手里,同时还不忘提醒:“记在账上啊,别赖。”

    旋即,他将带有靠背的茶楼凳子翻转过来,跨坐其上,把那孩子一把拽至身前:“不准哭了。”

    孩子抽抽搭搭的,脸色惨白。

    徐行之单刀直入,半分不带客气的:“被掳走的人里面,有你的至亲之人吧。”

    孩子闻言,骇然抬头,眼泪却流得更欢。

    印证了心中所想,徐行之趴靠在椅背上,将椅子翘起一脚来,边摇晃边道:“是父母?姐姐?”

    孩子竟然正常开口说话了,嗓音嫩嫩细细,不似男孩,活像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是我同胞兄长,从小同我一起被父母送进戏班学艺的”

    徐行之说:“我帮你把你兄长的尸骨夺回来,你能不哭了吗?”

    曲驰惊讶:“行之,你说话别这么”

    徐行之竖起一根食指,示意曲驰噤声。

    那孩子却把徐行之的话听进去了,双手捂嘴,竭力想把哭声塞回去,憋得打嗝。

    见状,徐行之心里更有数了。

    这孩子应该已经亲眼见到兄长死去的画面,早清楚兄长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因此,之前曲驰对他的诸多安慰,对他而言也无甚大用。

    告诉他能找回兄长的尸骨,对这孩子而言,要比虚无的安慰更实用。

    徐行之摸小狗似的撸了撸他乱糟糟的长发:“乖。跟我说,你看到那群怪物往哪儿跑了。”

    孩子用力吸一吸鼻子,伸手蘸着桌上杯中的茶水,画了一座山。

    周弦惊讶,看了一眼元如昼,元如昼微微挺起胸脯,满脸骄傲。

    孟重光和九枝灯均是一脸崇慕。

    “大悟山?”看到孩子画的草图,徐行之问,“他们躲到大悟山里了?”

    孩子摇摇头,将桌上的水线朝着西方引去。

    捧着糖葫芦的曲驰霍然醒悟:“是白马尖?”

    孩子用力点了一下头,说话有点小结巴:“我看到,看到他们往那里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

    能如此快问出结果,周北南也不免讶然:“徐行之,你可以啊。”

    “这还用说,我徐行之是谁啊。”徐行之毫无愧疚地领了夸奖,又拍拍小孩的脑袋瓜,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不答,先泪眼汪汪地瞧了一眼曲驰。

    曲驰面带微笑,目含鼓励之色,将那串满裹着金黄色糖浠的糖葫芦递过来。

    曲驰那些劝慰也不是全无效果,至少在眼前这些人里,孩子还是最依恋曲驰的。

    半晌后,他咬着糖葫芦上的糖尖尖,小声道:“我叫陶闲。”

    曲驰摇头:“不妥。我们并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鬼修,贸然攻入,若是遭遇大股强敌,我等全身而退倒是没有问题,这些弟子又该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周北南道,“先合围白马尖,传信给四门,叫他们再多派些人来围剿?”

    温雪尘眼也不眨地道:“也不可。”

    徐行之托腮:“雪尘说得有道理。”

    言罢,他转向那群只待他们发号施令的弟子们,挑中一个,扬声问道,“陆御九,你们清凉谷常年研习各类阵法,鬼族掠走这么多人,又选定一座灵山藏匿,定是要借天地灵气,炼造大阵灵隐尸阵。若要炼就此阵,几日方成?”

    清凉谷训规森严,上下分明,在场之人几乎没有比陆御九入内门更晚的,皆是前辈,他不敢擅自插嘴。

    直到得了温雪尘默许的一颔首,他才答道:“三十六时辰整。现在距乡民被掳走已过两日有余,此时再叫同门来驰援,怕是有心无力;且若是等他们炼成灵隐尸阵,有阵法辅佐,召唤魂魄,便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再想加以压制,就更难了。”

    徐行之不吝夸道:“这孩子很不错啊,分析得当,修习有道。”

    陆御九的分析的确不错,周北南也不免多瞧了他两眼。

    温雪尘的手指一下下叩击着轮椅扶手,觑着徐行之道:“你跟我们谷内弟子很熟?”

    闻言,陆御九紧张地拧紧了衣摆。

    徐行之却坦荡答道:“几年前在东皇祭礼的时候,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救了我风陵山弟子,讲义气,又是个聪明孩子。你多提拔提拔他,听见没温白毛?”

    温雪尘碰上这号没皮没脸替别人邀功请赏的,也是无语得很,催促道:“徐行之,你若是心中有了主意就快些讲,别扯些有的没的。”

    徐行之将落在身前的缥色发带勾到脑后去。

    “我的确有一个办法。”他笑道,“就是稍微有点刺激。”

    温雪尘:“你说。”

    徐行之认真道:“四方突袭,从外劈山。”

    周北南差点乐出声来:“这算什么办法??”

    温雪尘却没有笑。他凝眉暗思片刻,说:“似乎可行。”

    曲驰也附和道:“的确可以。据我所知,鬼族画阵,必得设立祭坛,起高台,祀魂魄。现如今他们就如丧家之犬,又需得借白马尖这一山中的灵力,不可能堂而皇之在白马尖山峰上设立祭坛,只能像地鼠一样,挖通白马尖,在山中借气,设立祭坛。”

    “他们不就是想画阵吗?”徐行之露出狡黠浅笑,“我们先探明他们在白马尖中挖通了几条供逃亡的通道,再集我们四人之力,从外合攻白马尖主峰——倒也不需把山劈开,只要能将他们的祭坛和绘制好的祭祀阵法震裂开,他们失了阵法,又慌了手脚,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到时候,我们只需沿探明的通道,各个深入,瓮中捉鳖便是。”

    商议结束后,小陶闲被他们安顿在了茶馆。

    老板对这孩子还有几分同情,决定留他在店里做个煮茶烧水的小童,管他吃住,等他年岁稍大,能决定自己去留,老板再放他离去。

    温雪尘心疾严重,不良于行,周弦便带着他及四门随行弟子,先行前往白马尖动身布阵,周北南、温雪尘紧随其后,负责结账的徐行之则是最后一个从茶馆里出来的。

    他追上队伍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拽住曲驰的拂尘,把他拖到最后头:“曲驰曲驰,过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曲驰任他拉扯着,半分不恼:“何事?”

    徐行之从怀里掏出一根用纸袋盛装好的糖葫芦。

    曲驰:“???”

    “我琢磨了琢磨。我师父清静君向来宠我,一个月也才给我一百灵石铸造仙器,一百灵石就换一根糖葫芦是有点欺负人。”徐行之把糖葫芦塞在他手里,“所以我又给你买了一个,够义气吧。”

    曲驰哭笑不得,又把糖葫芦塞了回来:“多谢。”

    “怎么?”

    “不用了。”曲驰答,“师父从小教我,修道之人,不能贪恋凡间之味。不过我答应给你的灵石不会亏欠,你放心。”

    得了曲驰的承诺,徐行之终于安心了。

    他把糖葫芦塞在自己嘴里,咬下一颗山楂球后才想起了些什么,回身问他:“这么说来,你不会是没吃过这种小零嘴吧。”

    曲驰诚实地摇头。

    同情之余,徐行之还是死不正经地逗弄他:“你知道甜是什么滋味儿吗?不想试试看?”

第116章 尔虞我诈() 
如果订阅比例低于70%的话只能在36小时后看到更新了;比心陶闲心领神会,伸手握住几根拂尘上的麈尾细毛;任由曲驰牵着他朝里走去。

    曲驰还不忘回头叫上徐行之:“行之,进来吧。”

    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徐行之一时间竟有了隔世之感。

    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的确来到了笔下角色的世界。

    然而要脱离这个世界,唯一的途径竟是要手刃掉他们唯一的希望。

    那把匕首仍在徐行之的腰间,沉得要命,沉到几乎要把他拉到地心里去。

    那边,在床上休憩的陆御九看见了徐行之;稍稍直了直腰背:“徐师兄?怎么不进来?”

    “怎么伤到的?”徐行之将心思强行拽回正轨;走到床边。

    陆御九仍戴着那副丑陋无比、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的铁制鬼面,肩部的衣服已经被拆撕开来,经过元如昼的治疗,创口已是恢复如初;但看他被血染透的半副衣襟;犹可判断这个伤口原先有多么狰狞。

    “他们带了弓箭。”陆御九接过元如昼递来的水杯,“我没注意。”

    周北南推了推他的脑袋:“谁要你总爱站在高处?简直是活靶子。”

    陆御九揉着被他推中的地方;隔着面具瞪周北南:“要你管。”

    周北南双臂交叉;靠在床头;姿态和周望一模一样:“我怎么不管?我可怕你死了呢;我们两个可是同气连枝的一条命。”

    陆御九的耳朵微微发了红:“谁配跟你应天川周大公子一条命?我就是个清凉谷小弟子;高攀不上你。”

    周北南:“哈?这是什么混账话?”

    陆御九昂起脑袋;颇不服气:“这话是你自己说过的;你忘了?”

    周北南搔搔脸颊:“我说过这样的话?”

    陆御九立即去找人寻求支援:“徐师兄,当时你可是在场的。周北南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徐行之实在是记不得这种事,顺手就拉了个偏架:“对,他说过。”

    陆御九的口吻顿时像是得了父母撑腰的孩子:“徐师兄都这么说了,你还不认!”

    周北南回过头来,一脸“徐行之你特么给我记住了”的表情。

    徐行之摇一摇折扇,伸出手来,想要帮陆御九把脸上重若枷锁的鬼面具卸掉:“都躺下了,还戴着这个作甚?”

    还不等陆御九阻止,周北南袖中一柄短枪先亮了出来,阻在了徐行之和陆御九之间。

    “别动他的面具。”周北南还是一张插科打诨的笑脸,眼中却多了几分认真之色,“他不想叫别人看见他的脸。”

    好吧,不看便不看。

    罢了手后,徐行之心中有些悻悻。

    这倒不是他没能看成陆御九面具后真面目的缘故。

    徐行之从小开始便少有心事,为人直率坦荡是一个原因,快意恩仇又是另一个原因。

    因此在蛮荒的两日两夜,他过得着实不很愉快。

    徐行之是个受不住别人对他好的人。若是知道那天他捡回来的重伤之人是孟重光,徐行之绝对会趁那时便下手,一了百了,也省去了这后来的无穷麻烦。

    若是与这些人再多加接触,徐行之只怕自己的心事会有增无减,到时候下不去手,就更离不开这蛮荒,见不到父亲与妹妹了。

    徐行之又与他们多絮叨几句,便离开了陆御九房间,准备回房。

    经过小室时,徐行之稍稍驻足。

    在盘问过兽皮人、并得到那片钥匙碎片后,徐行之心中反倒生出了些疑惑。

    据他这几日的观察,孟重光并不像这封山之主一样,四处招徕门徒、意谋逃出蛮荒,而只是带着区区几人,在蛮荒中央地带竖起了这样一座高塔,一副要偏安一隅的模样。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按理说,尽管蛮荒中藏有钥匙碎片之事只是传言而已,但毕竟是一线希望。单凭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扫荡过去,就能将蛮荒中诸家势力撕成碎片,找回钥匙,又何必要在蛮荒里虚度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阴?

    心怀着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间。

    孟重光早已盘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双手握拳撑在身前,乍一看像是只蹲伏着的小狗崽。

    对于一开门便看见那人这件事,徐行之已是见怪不怪。

    他叹口气,随口问了一句:“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孟重光微微睁大眼睛:“师兄这是要赶重光走吗?”

    徐行之:“”

    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伤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诉道:“刚刚在小室里,师兄便推开了重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师兄不开心了吗?”

    别说,孟重光这小腔小调还真挺招人疼的,矫情起来也不容易叫人讨厌。

    他越说越来劲:“我知道了,师兄是嫌重光残暴,下手狠了。如果师兄不喜欢,以后重光不会再犯了,师兄”

    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给自己看了,徐行之只好出言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重光可怜巴巴地眨眼睛:“真的?”

    徐行之:“真的。”

    孟重光瞬间变脸,笑眼一弯,眼中犹自带着泪水,笑得那叫一个美不胜收:“我就知道师兄对我天下第一好。”

    徐行之被他这副得了夸奖便餍足不已的小表情逗乐了,在床边坐下。

    孟重光自然把头倒下来,枕在徐行之大腿上。

    他的脑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间的匕首,细微的触感叫徐行之肌肉一僵,更亲近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自己本来是要来杀他的,却要利用他信赖之人的身体,在谈笑风生间取他性命,还有比这更虚伪的举动吗?

    为了转移心中的愧疚感,徐行之尝试岔开话题:“陆御九的身体已无大碍。”

    孟重光有点不服气。

    “师兄只顾看陆御九,都不管重光了。”孟重光撸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有一条血口,“师兄,快看,重光也被人伤了。”

    徐行之看了一眼。

    的确需要快快看,如果晚看片刻,这像是指甲或小木片划出来的口子八成就要自行愈合止血了。

    徐行之看过伤口三秒后,叫了他的名字:“孟重光。”

    孟重光立即露出怯怯的小动物目光,试图萌混过关。

    徐行之不为所动:“这伤口是你自己刮的吧。”

    孟重光飞快且心虚地瞟了一眼床头的镂花木栏,犹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伤”

    徐行之挑眉,追问:“被什么割伤?痒痒挠?”

    孟重光一下委屈起来,低着脑袋把袖子撸了下去,只给徐行之留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发旋。

    徐行之:“你在想什么?”

    孟重光赌气:“没想什么。”

    徐行之脱口而出:“不会是在想下次要把伤口划大一些吧。”

    话一出口,徐行之自己先愣住了。

    相处才短短两日光阴,他竟像是与孟重光相识许久了似的,几乎不费什么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孟重光闻言却特别高兴,揽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脸埋在他精实的小腹处,半天不肯抬头。

    半晌后,他瓮声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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