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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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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看不下去,起身离开了,她才慢慢停下筷子。
他明白,竹凊一死,到底让她心里有了恨意。恨他,怕是更恨她自己,而长安,满是她对竹凊的回忆。所以她不会随他回去,起码这一刻不会。
第159章()
长安城。秋光潋滟。
一辆精巧的马车出了王族的入苑坊,驶向闹市,又穿过闹市,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那里有一处小角门,门外候着个小厮,瞧见那马车离得近了,小厮忙地迎上前。
拢住马头,马车停稳了,车夫跳下马车打开车帘子,车内先是跳下一个藕色衣衫的丫头,那丫头回身又小心去搀扶车内的贵妇。
那贵妇二十岁年纪,乌发梳侧髻,穿烟香色罗裙,面容绝美,姿态娴雅。她扶着那丫头的手缓缓下得马车来,便一言不发径自进了那小角门,她身后长裙无声曳过地面。
似是来得多了,熟门熟路,穿过落花小径,转过幽深回廊,便来到一处花鸟平静的小院儿。她嘴角笑意温柔,仿佛化开一春江水,眸中却有一丝透骨的冷,在那秋光下一闪,飘忽竟是幻觉。
院中候着两个仆从,瞧见她,便都无声闪到远处。她径自上了石阶,微合的门从里面打开,里面快步迎出一个男子来。那男子二十四五岁年纪,体态魁伟,容貌端正略带一丝粗犷,说英俊不英俊,却也不丑,总之与这久居长安的人似乎颇不同,他莫名有一种剽悍和憨直。
他瞧见这女子,眸光欣喜,低沉地叫了句:“选W!”
那年轻贵妇正是萧选W。萧选W秀眉轻蹙,没理他,径自从他身侧快步进了屋子。屋内陈设舒适华美,有一股微浓的香甜的胭脂味儿。
“你又在这里玩儿胭脂?”萧选W闻到这股味儿,她猛然回头盯着那男子。那男子跟上来,面上尴尬:“等了你许久,你一直没来——”
“我来做什么?”萧选W不耐地把他的话打断,她直直盯着那男子,又质问了一遍:“安庆宗,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你让我来做什么?”
这男子便是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
这安庆宗被萧选W一通抢白,脸上挂不住,语调不由也高了些:“本来那萧銮铃是死定了,可还不是你告诉了那都夏王,让他及时赶到了?”
“你——”萧选W气得无言,最后一挥衣袖,扭身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两人相持半响,还是安庆宗先软下来,他来到萧选W身后,大手轻柔搭在萧选W细弱的肩上,放缓声音道:“我找你来便是想和你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下次可不能如这次这般大动手脚,若是让父亲发现,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萧选W眼中幽恨,一时无语,半响,才道:“你父亲究竟为何要找她?”
“这,我也不大明白,父亲似是对这女人也有点儿意思他特意嘱咐不可伤了她”安庆宗犹疑道。
思忖片刻,萧选W冷冷出声:“那你便告诉你父亲她还活着,说以你一人之力无法找到,好让你父亲多加人手去找她。”
“选W,她已经离开了,还不够么?”安庆宗凝眉道,安庆宗比谁都明白安禄山的狠辣,总让他这么悖逆着安禄山的命令,他有点儿胆怯。
“她是离开了,可她随时都会回来。”萧选W忽而也放柔了语调,她站起身,仰脸望着安庆宗,楚楚道:“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么?那我也忘了我答应你的事。”
她说罢,神色有些哀怨,便低眸要走。安庆宗一把把她抓住,凝眉出声:“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了,你别生气呀!不过你要想明白,一旦父亲知道她还活着,你要她死,更是不可能的了。”
萧选W脸上终于有了点儿笑意,她这才笑着嗔了句:“她到你父亲身边才好呢。”
萧选W这一笑,安庆宗便看得有些呆住。他来长安有些日子了,也算是阅美无数,可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呢,明明柔得水一样,却又狠得跟刀子似的,真叫他欲罢不能啊。
那日陆甲陆乙禀报说带了位知晓那“萧銮铃”去处的贵人来见他,他本是漫不经心应了声的,他对他父亲的做法很不能理解,满长安大街上都是美人儿,为何偏偏要找那一个“已死”的,多无趣!多麻烦!
谁想他瞧见萧选W的第一眼,就迷恋上了,不知不觉便被她牵引着从找那“萧銮铃”,到找人杀“萧銮铃”。直到传来陆甲陆乙的死讯,他才猛然一个冷战,惊醒。此刻,却又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见萧选W这样美,倒也对那萧銮铃有了几分好奇,可他看过萧銮铃的画像之后,觉得那萧銮铃美则美矣,却总带了一些儿高傲和冷清,不可亲近似的,没萧选W那温柔娇媚的女人味儿,他不待见。
当下软玉温香近在眼前,安庆宗不由有些心神飘漾,他正要把萧选W往怀里带,萧选W已灵巧地一闪,往后退开几步。不等他不满地张口,萧选W已挑眉提醒了句:“你先做完你该做的事,我再做我该做的!”
“可父亲何时才能抓住那女人?”安庆宗往前赶了一大步,他身形颇高,一大步便来到了萧选W面前,低头有几分急切地逼视着萧选W。
萧选W嘴角轻笑,抬手把安庆宗的脸转到一侧,才轻嗔了句:“真没出息,不过早晚的事儿,我一个弱女子,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既是早晚的事儿,那你何不——”安庆宗登时又想抱萧选W,萧选W衣袂翩然已向门边走去:“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
“你还回去做什么?那都夏王近日也就回来了,你不怕他找你麻烦么?”安庆宗说话时,神色有了一些认真。
萧选W头也不回,轻轻哼出一句:“是他辜负我在先,他还能把我怎样?”
眼见着萧选W的身影走远,一个人才从门口闪进来,轻手轻脚来到安庆宗面前,轻问道:“大公子,这女人如此不识好歹,你何不来硬的?”
“来硬的多少女人没有?有啥意思?”安庆宗倒是平生第一次想去得到一个女人的心。
那人闻言,又道:“那她回去之后,见了那都夏王,知道咱们半路上对那都夏王也下了狠手,她会不会怪罪大公子?”
安庆宗担忧地也正是这点儿,他在半路准备射杀李墨兮的事儿,萧选W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她只道是他命人去杀萧銮铃,却不知他心中对李墨兮也起了杀意。
“刘骆谷,这都夏王到底是何种人物,怎会让她如此在意?”安庆宗默然许久,终于问出一句。
“回大公子,此人高傲得很,向来看不起咱们北边儿的人,所以大凡圣上宴请咱们,他都诸多借口不肯参加。”那刘骆谷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安庆宗耳边:“将军的眼睛便是被他和他的王妃‘萧銮铃’设计鸩瞎的!”
和銮铃在空厢寺分别。林雁白独自回长安。李墨兮也回长安,但他心中记挂着李蕙和李禤,便昼夜兼程往回赶。不过他伤势初愈,一路奔波辛劳,又加上天气转寒,便有些着凉。他不以为意,倒把诸葛青玉给急坏了。
诸葛青玉年轻时跟着废靖德太子李琮,是李琮的知己伙伴,后来陪伴着李墨兮,心中已把李墨兮当成他的半个孩子一般——自然,他的身份低下,把李墨兮当成他自己的孩子有些大逆不道,但心里想想却是不犯法的。
看着又端在面前的药碗,李墨兮便是再能忍,也终于受不了,他拒绝道:“诸葛先生,我已好了。”
“”诸葛青玉一愣。风飐也有点受不了,在一旁出声道:“诸葛先生,您老近日可是罗嗦了不少,咱王爷身子骨可没这么娇弱。”
诸葛青玉瞪了风飐一眼:“你知道什么,王爷箭伤未愈,着凉发烧可不是好事。”
李墨兮十二岁以来,生病诸事便是被诸葛青玉照料着的,当下知道诸葛青玉在喝药一事上性子倔得很,此碗药不喝不成,便一手接过诸葛青玉手里的药碗,一“咕嘟”喝下去,又把药碗还给诸葛青玉。
不等诸葛青玉发出满意的赞叹,李墨兮嘴里已苦不堪言地说了句:“诸葛先生也很久没去庆王府了,这次便不必随我回都夏府了,直接去庆王府住几日可好?”
他说着,又问风飐:“到庆王府了么?让诸葛先生下车吧。”
“”诸葛青玉又一愣,才算明白李墨兮是真不想喝药了。风飐已“噗”地笑出声,然后应了句:“是。”
一行人到了都夏府门口,却不防迎面一辆马车也正驶过来,两厢停住。萧选W的马车精巧,没有随侍,李墨兮的马车后倒跟了十多个随从。
风飐跳下马车,打起帘子,李墨兮便也下了马车。萧选W一时停在车中没有下来,说不害怕,她脸色还是有点发白。萧銮铃未死,事情的结果,和她所料显然不同。可李墨兮下了马车,便停在门口没进去,倒像是等她的样子,时间过了片刻,她才暗吸口气,让琴书打开帘子。
李墨兮站在原地,余光瞥见萧选W下马车,才微转了身去看她。秋日的黄昏,盛大的王府外也不免有点儿凄凉,萧选W仿佛仍是初见时的模样,温温柔柔的,弱不禁风的,美好善良的,让人怜惜的。
他说不出那时对萧选W的感情了,那时的他似是把他心底所有的仅有的那一点儿美好温情都寄予她,想和她在这冰冷世间互相安慰互相温暖来着。可后来呢?
时间仿佛也不是很久,为何天地全变了一样,他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否是他曾经以为的那个女人。为何他见了她,只是不想面对,只是无言以对?
转眼,萧选W已到了李墨兮面前,她笑意温柔,优雅地低身行礼,仿佛亦和从前没有不同。李墨兮敛了一腔情绪,淡淡道:“不必多礼。”
萧选W眸光略略躲闪,便也垂眸不说话。却是李墨兮不做声抬脚,又离她近了些,他的影子落在她身上,萧选W的视线便有一丝明又一丝暗。
“选W。”李墨兮微低了头,不远不近凑在萧选W耳边,暧昧又疏离。
他声音不高,说的话便也只有萧选W能听得到,“过去是我变了心,是我负了你,是我欠你的。但此事之后,你我两清。”
萧选W脸色一白,猛然抬眸盯着他。
“今后若还有此事发生,我绝不姑息。”李墨兮眸光略沉,淡淡转开脸,向府内走去。西边的山头上趴着一轮红日,光芒微弱,却浓艳如血。
“我能做这些事,也是你逼出来的!”萧选W眼神幽恨,气急得冷冷喝出一句。
“你既恨我,只对我下手便罢,为何又命人去伤害銮铃和竹凊?”李墨兮停步反问,脸色微白,却又肃冷。
“我对你下手?”萧选W自嘲一笑,眼中有了泪:“我对你下得了手么?!”
李墨兮不欲与她多言,也不愿看她落泪,只简单道:“你好自为之。别忘了她是你亲妹妹。”
他说罢便快步上了门外的高阶,刚上了两级台阶,大门内已飞快地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未等李墨兮回过神,那人已一叠声叫着“帅帅”,扑进李墨兮怀中。
随着李蕙飞奔而出的是气喘吁吁的雨心,雨心一面追,一面不放心地喊着:“别跑那么快,小心脚下!”
云心怀里抱着小小的李禤,很快也跟出来,几人一瞧见李墨兮,便都欢喜到要落泪。
“亲妹妹?呵,我从来都不想要这个妹妹!”萧选W望着他们,嘴里幽幽吐出一句。
第160章()
李墨兮和玄宗也有多日不见,一时下了朝,便被玄宗留在大明宫中说话。玄宗浅浅地问了问李墨兮这几日的去向,却也没有多加追究,便岔开话题。自李墨兮十二岁之后,他便很少插手李墨兮的事情了。
两人一面走着,一面聊些闲话,李墨兮抬眸之间,发现玄宗竟带他到了太真宫。他步子一缓,玄宗面上一笑:“玉婀很想见见你。”
当日杨玉婀被高力士接入宫,便暂居在太真宫内,由宫里的宫女们教习宫中礼仪。太真宫原是宫内一处闲置道观,修得清雅幽静,高力士把她安排在这儿,也是想给杨玉婀弄个名正言顺的背景出来。
可,这与他无关,他并不关心。
“她很好奇你的身份,还有你和那‘清歌公子’的关系。”玄宗不以为意地解释了句,宫外候着两个年轻内侍,瞧见是天子到,却也不高声通传,只是伏地行礼。
李墨兮略一迟疑,还是跟了进去。
堂内的窗下铺了一张素简舒适的绒毯,摆了一张矮几,杨玉婀正规规矩矩跪在那绒毯之上学习茶道。郁子芙不远不近地跪在一旁,专心地瞧着她的手法。
这杨玉婀本就和銮铃长得一模一样,她又穿了一身简洁的素衣,窗外便是清幽的绿树淡花,猛一看去便像是銮铃跪在那里学习茶艺一般。李墨兮只那么一瞥,便猛然转开眼,再不去看那杨玉婀。
那杨玉婀仍埋头学的认真,毫无所觉,倒是她一旁的郁子芙有所察觉,便低低提醒了句:“太真娘娘,皇上来了。”杨玉婀“啊”了声,忙地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来,不妨不仅看到了玄宗,还看到了李墨兮。
杨玉婀即刻站起身,立即有宫女上前服侍她穿鞋。玄宗来看过她几次,杨玉婀并不陌生,当下熟稔的行了礼,便悄然抬眸打量李墨兮,似是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是朕的都夏王。”
玄宗想试试杨玉婀茶艺学的如何,三人便就着她刚刚学习茶艺那张小几坐下来,玄宗坐主位,李墨兮和杨玉婀相对而坐。杨玉婀小心地为玄宗和李墨兮斟了茶,虽是初学,可她人聪慧,又学的用心,大的差错倒也没有。
玄宗嘴角有笑,颇为赞赏。李墨兮微垂了目光,默然喝茶。反是这杨玉婀眼神明亮,笑容清甜,不住地打量他,颇有些肆无忌惮。和之前那个怯懦的杨玉婀相比,有了玄宗撑腰,她胆子显然大了不少。
玄宗此时笑句:“那清歌公子便是他的王妃。”
杨玉婀正一手捋着宽大的衣袖,略倾了身子为李墨兮倒茶,闻言“啊”了声,手上一松,那月白轻柔的纱衣便落在李墨兮的茶杯里。
这在茶艺中自是大忌。杨玉婀登时有些慌神,李墨兮不做声,玄宗已不动声色拉住杨玉婀的手,把她往身边带了带,一笑宽慰:“这里又没外人,墨儿不会怪你。”
而这样突然被玄宗拉到身边,那杨玉婀殊无讶异,便乖巧地偎在玄宗身边,一双眼睛只无辜地望着李墨兮——这样看来,两人关系该已颇为亲近了。眼见这一幕,李墨兮陡然明白了玄宗带他来这里的意图。
这不过是一场预演,玄宗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这杨玉婀,怕是不出几日便要离开这太真宫正式册封。而册封之后,他若是入宫,这一幕便会常常看到。
李墨兮一时说不出心中的感受,当下微一笑,只道:“皇上折煞墨兮了,墨兮如何能怪罪娘娘。”
他这话说的谦卑,语调却又平淡,倒也听不出他真实的情绪,只是说罢,他便向玄宗告辞。玄宗面色平静,并不拦着,只又添了句:“平卢将军后日离京,你既回来了,朕命你去送送他。”
听出玄宗语调中的命令意味,李墨兮眉峰略凝,平淡地应了句:“臣遵旨。”
杨玉婀瞧出两人神情不悦,便垂眸不语,等李墨兮走远,才手臂环上玄宗的胳膊,轻柔地问:“平卢将军是谁?为何皇上和王爷都不喜欢?”
玄宗猛然回神,瞧见杨玉婀清美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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