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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闻铃断肠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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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銮铃不看她,也不等她说完,慢慢转身往屋里走。竹篁却是扑上来把她扯住:“小姐,你别这样,你怪我吧,怪我吧,你去告诉国公爷,告诉皇上,告诉子夜侯,都是奴婢的错”
竹凊正捧了一碗热汤出来给萧銮铃暖身子,听到这些话,惊得把碗摔在地上,一碗汤溅得淋漓尽致。竹篁仍在哭着说话:“小姐早知道是奴婢做的,为何不说出来,为何还要替奴婢担着,为何不责怪奴婢,为何要一个人撑着,为何要一个人这么辛苦”
“把你说出来又怎样?我已成了这样。如今拉上了父亲母亲,还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样这些还不够么?难道还要再拉上一个竹篁姐姐?”
萧銮铃喃喃说着,把竹篁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拿开,轻然道:“其实我也该感谢竹篁姐姐,若不是这件事,我怎么能知道墨兮根本不喜欢我,我根本就是他的负累,只是他的耻辱。”
“小姐!”竹篁猛地跪倒在地,抱住萧銮铃的腿,哭着哀求:“小姐别这样说!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贬低自己!小姐没有错!错的是奴婢,小姐别再责怪自己了,小姐心里要是苦就说出来吧,小姐要是怪就怪奴婢吧,一切都是奴婢罪该万死”
萧銮铃动了动脚,想挣开竹篁,却仿佛周身没有力气一般,低声道:“竹篁姐姐,你松开我,我累了,想回屋去睡会儿。”竹篁听萧銮铃要休息,心头略一松,忙抹一把泪站起身。却不想,她刚一站起,萧銮铃身子一软,已倒了下去。
萧銮铃脸色惨白,嘴角暗红的血流出来,在黑暗中看着煞是惊人。竹篁惊呆,下一刻也随着瘫倒。
倒是一旁竹凊吓得尖叫一声,扑上来把萧銮铃抱在怀里,紧张道:“小姐,小姐怎么了?”
萧銮铃不理竹凊,径自挣扎着抓住竹篁的手,轻喘着气:“竹篁姐姐,我这一走,不孝至极你替我照顾母亲吧,替我尽孝,好好照顾她。母亲一向也很喜欢你,你和凊儿就认她做干娘吧,这样你们也可以很快乐的生活,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萧銮铃的眸光黯淡,却又执拗,满是哀求。竹篁眼神终于一动,也反手握住萧銮铃,含泪道:“小姐这样,那子夜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小姐就算不爱惜自己,难道也不爱惜这个孩子么?”
萧銮铃闻言,把脸侧向一旁,默默然望着远处深邃的夜幕,那里疏星微垂,像是很低很低,触手可及。她轻轻然微笑,眼角泪珠无声滑落,喃喃道:“墨兮逃开我还来不及我若是这么死了,魂魄或许还可以悄悄去看他一眼。”
略一迟疑,萧銮铃手覆在小腹上,似是挣扎着想看孩子一眼,却又动不了,最后只是无力地软在竹凊怀里,黯然道:“瞧我这副样子,孩子即便生下来,我也未必能好好把他养大,既如此,我又何必让他辛苦这一遭。此去,正好能和他做个伴儿。”
“小姐”竹凊被萧銮铃的话吓得脸色发白,也毫无人色,她惊惶地看向竹篁,颤声道:“姐姐,你看小姐怎么了,她怎么说这些话小姐这样子我好害怕”
萧銮铃嘴角微微笑着,叹息一声,眼神却慢慢涣散,她似是仍在看着那黑夜的边缘,那里有一些星光,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喃喃说着话,声音在暗夜里寂静而寥落,或许还有一丝不舍,一丝眷恋,一丝温暖。一丝哀伤。
“不知哥哥会不会怪我没向他辞行,不知父亲会不会怪我坏了他的好日子,不知母亲会不会怪我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这里”
喃喃未出口,“墨兮”二字。
瞧见萧銮铃眼睛慢慢合上,竹凊不由自主就掉下泪来,她惊恐地不敢动弹,生怕把睡着的萧銮铃吵醒,又看向竹篁,见竹篁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仿佛只是个躯壳,只呆呆看着寂静无声的萧銮铃,更是寒毛直竖,她大声道:“姐姐,小姐,小姐睡了,我们把她送回屋里吧?”
竹篁木然点头,从竹凊怀里把萧銮铃抱过来。
把萧銮铃小心地放在床上,竹篁和往常一样,替她盖好被子。
屋子里漆黑,月光透进凄凉,她吩咐道:“凊儿把灯点上。”
竹凊正觉得屋子里黑黢黢让她害怕,闻言正要点灯,又迟疑道:“小姐有光睡不着的。”
“没事,有我照顾她呢。”竹篁轻轻替萧銮铃擦着嘴角的血,怔怔道。竹凊把灯点上,屋子里却仍不显的亮堂,似是萧銮铃这么一睡,把所有明亮和生气都睡跑了似的,阴惨惨的,她缩在竹篁脚边,胆怯道:“姐姐,我害怕。”
“不怕。”竹篁忽又把温柔温暖的目光落在竹凊脸上,含笑道:“凊儿,你可还记得姐姐对你说过的话?”竹凊不解地点点头。竹篁用冰凉的手摸了摸竹凊泪汪汪的小脸,才猛地又把落在竹凊面上的目光收回。她看向床上毫无生气的萧銮铃,握住萧銮铃的手,又说:“小姐的手有些凉,怕是病了,你去外面让他们找个大夫来。”
竹凊忙站起来,忽又想起什么:“可是守门的那些嬷嬷们不让咱们出去呀!”
“没事,你就说你要找老夫人,说小姐想见她最后一面。”竹篁咬紧唇角,扯开一个笑容。竹凊惊得站也站不住,她大着胆子看一眼萧銮铃,才明白了什么,软着腿跌跌撞撞向门外跑去。院子深处传来竹凊惊惶拍门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竹篁的过错,怎么能让小姐来承担?小姐这样,还不若让竹篁去死小姐,小姐,竹篁愿生生死死做你的奴婢,还望你不要嫌弃。”
第55章()
竹凊一路想找到林音初和萧华,却都被人拦着。好不容易想起竹篁的嘱咐,让她去找老夫人,萧嵩的正妻贺氏。
与萧嵩不同,贺氏很喜欢林音初,也从不以萧悟和萧銮铃是庶出而嫌恶,只是贺氏出身世家,为人恭顺温婉,很少违逆萧嵩的意思。
虽然竹凊这一路耽搁已到了大半夜,但因为热闹,贺氏心里高兴,也就还未睡下,冷不防听了竹凊哭闹的话,惊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求老夫人了,求求老夫人,给小姐请个大夫,让小姐见见老爷夫人吧,小姐一直念叨呢”
竹凊不停地磕头,这一晚她也不知磕了多少头,额头都青肿着。她哭得浑身都在发抖。
贺氏眼中淌下泪来,好不容易慢慢回过神,她一叠声命人去请大夫,又命人去叫林音初,却又沉吟片刻,才道:“今儿怎么说也是华儿的好日子,还是别去打扰他,再怎么也得撑到明日你去吧,好生照顾着。”
竹凊心里一阵一阵发冷,还是磕头谢恩,起身往外走,贺氏又叹声嘱咐:“把脸擦擦干净,这一脸泪,让人看了心里怕是要起疑,一路也别嚷嚷了。”
第二日清早,萧华按惯例带新媳妇向萧嵩夫妇奉茶,奉完茶,他并不坐下,反是站在那儿,仍想趁着萧嵩高兴,替萧銮铃说几句好话。他未张口,贺氏憋不住落泪了,摆手道:“华儿,你别愣着了,去,快去见见铃儿,再不去,就怕再也见不到了!”
萧华疯了一样冲到萧銮铃住的院子时,里面安安静静的,只不时听到一两声压抑着的啜泣。听那哭声像是竹凊的,和他近一段日子来时似乎并无不同。他在院外缓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
院子里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下人,瞧见他都不敢作声地垂了头。他勉强按捺住,还是加快了步子,屋中也是沉沉安静一片,林音初坐在床边,竹凊跪在不远处。
另有两个嬷嬷,像是要把林音初拉开的样子,好言好语道:“夫人,铃小姐身子都凉了,您看是不是该换衣裳了,这么拖着对她也不好。”
“徐嬷嬷,你让她父亲来见她最后一面吧。”林音初倒是没哭,只清清静静拉着萧銮铃的手,轻轻道。
萧华恍若遭了晴天霹雳,呆怔在门外,周身僵冷,动也不动不得。
那徐嬷嬷听了林音初的话,为难道:“夫人,按理说今儿是老爷的好日子,他不宜来这种地方——”她正说着,一转眼看到门外僵立的萧华,忙地退开一步,不敢说话了。
林音初仍没看见萧华,只是默默望着萧銮铃,不时替她理理衣领,拢拢头发,忽而看见她嘴角还未擦干净的血迹,又向竹凊道:“怎么还不见竹篁?不是让她端水去了么?”
竹凊被这一问,再也忍不住哭出声,这个问题林音初从昨晚问到现在已问了不下十次。她也不知竹篁去哪儿了,她昨晚带了林音初回来,屋子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萧銮铃,竹篁不知去向。
萧华踉踉跄跄进来。床上萧銮铃脸色青白而安静,像是睡着,却又像再也不会睡醒的样子。萧华胸口一震,痛得说不出话,一阵恼怒上来:“大夫呢?怎么没请大夫过来?!”
林音初这次才瞧见他,露出一丝笑:“你来了,快看看铃儿吧。”
萧华瞧见林音初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疼痛无以复加,他上前拥住林音初,放缓声音安慰:“没事的,你放心,咱们的铃儿没事的,铃儿这么懂事,她不舍得离开咱们。”
林音初笑而不言,萧华回头又吼:“还不请大夫来!”那徐嬷嬷骇了一跳,正要解释大夫来过又走了,却又被萧华神情吓住,应一声忙又跑出去请大夫。
林音初却把萧华落在她身上的手推开,只不遑一瞬地望着萧銮铃,怔怔道:“你去抱抱铃儿吧,小时候她最喜欢你抱她了,每每等不到你下朝,就几次三番地问你何时回来,问了几次,又不耐烦,揪着我的衣裳,还是问:‘母亲,父亲到底何时回来’现在她一定很孤单,一定很害怕,一定想你再抱抱她”
“音初”萧华眼中一烫,只得上前把毫无声息的萧銮铃抱起,萧銮铃身子早已凉透,萧华抱在怀里竟像是抱着一块寒冰。痛楚从四肢百脉攫来,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痛彻了心扉。
他一把把萧銮铃抱紧,吼道:“昨晚怎么没人告诉我?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房里空荡荡的,毫无平日的欢快热闹,只有萧华愤怒的吼声孤零零飘荡,衬得一室凄凉。窗前的书案上,几页纸被风吹动,发出细细微微的沙沙声,那里有一丝清晨的光芒,仿佛仍是萧銮铃从案前回头,俏皮而甜美地笑:“父亲,哥哥又来信了,说江南景美人美,要带我去玩儿呢。”
他闻言,含笑皱眉:“都要嫁人了,还只知道跟着哥哥疯玩儿。”
萧銮铃做个鬼脸,幸福漫溢:“墨兮说了,他会带我一起去江南探望哥哥的,他和哥哥是好兄弟。”
萧华望着萧銮铃的目光转柔,不做声看向一旁默然含笑的林音初,笑容化开,熠熠夺目,他不能不温柔地说道:“我觉得铃儿真是像极了那时的你。”
回忆着过去,萧华周身发颤,愈发用力抱紧萧銮铃,哽咽道:“铃儿,你快醒来,再叫一声父亲。”
林音初寂然望着他们俩,凝眉道:“可惜悟儿不在身边,悟儿要是在,一定会保护好铃儿的,他从小就知道要保护妹妹”说着,她又抓住萧銮铃的手,柔声问:“铃儿,你想不想见哥哥,母亲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萧华把林音初和萧銮铃的手包在他手中,痛心道。林音初仍是望着萧銮铃,却似又想到,她问道:“凊儿,信呢?”
竹凊忙站起从桌上取出一个折好的信封,跪下来捧给萧华,哑声道:“小姐留给老爷的。”
萧华接过信,眼神一触到信封上那四个清隽的小字,眼中的泪终于落下来,滴在信封上,晕开。
这上面的每个字,每一笔一划,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都是他曾经幸福甜美的时光。
父亲亲启。
甚至萧銮铃写字时专注娇俏的神情,萧华都历历在目。此刻,却又哀到骨子里,哀透心肺,不胜其哀。
“父亲:
女儿有今日,皆因冲动任性,贪一己私欲,是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尤。女儿不怪子夜侯,不怪圣上,不怪祖父,不怪父亲,不怪母亲,不怪竹篁,女儿谁也不怪。只是连累了萧家,连累了父亲母亲,是女儿的过错,女儿不孝,还望父亲母亲原谅。
哥哥奔赴前程,远在江南,又和子夜侯曾是挚友,女儿的事,父亲请不要向哥哥说了,莫要耽误了哥哥的大事。想来,女儿于今夜或许又耽搁了父亲的喜事,还望父亲原谅。父亲有新夫人照顾,日后该不会难过,女儿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亲。
女儿知道父亲向来是疼爱母亲的,可女儿还是请父亲好好待母亲,好好待母亲,好好待母亲。女儿别无遗愿,惟愿父亲善待母亲,让女儿不再挂念。
女儿此去,全是解脱,父亲母亲不必伤心。
不孝女,銮铃拜上。”
第56章()
那两个大夫情知萧銮铃已气绝身亡,但萧嵩听那徐嬷嬷说萧华仍是要找大夫,只得命他们再度过来。贺氏在一旁抹泪,又心疼萧华,再也坐不住,命左右搀扶着过来。
贺氏一动,一屋子的人也都除了满身喜气,屏气凝神地跟了过来。
萧华看完信,只抱紧了萧銮铃,说不出话。倒是林音初一回头瞧见那两个战战兢兢又进来的大夫,缓缓道:“有劳两位,不过不必了,两位请回吧。”
那两个大夫面面相觑,瞧见萧华只知抱着萧銮铃发怔,便不敢出声悄然退了出去。
林音初扶着床边站起,上来要把萧华拉开,轻道:“咱们出去吧,也该让嬷嬷们为铃儿换衣裳了。”萧华不动,失神道:“让我再陪铃儿一会儿。”
林音初忍着的悲伤终于一痛,她深吸口气,把泪咽回去,竭力平静道:“萧子琦,我有话对你说。”
院子里,太阳的光芒已盛,却抵不过西风飒飒,长安城今年的冬天似是来得特别早。风吹在林音初的面颊上,清而冷。萧华看着她,心里不由得一痛又一慌。
林音初并不看萧华,她转开眼眸,看着清冷的天幕,竭力平静道:“铃儿葬了之后,我要离开萧府。”萧华木然而又震惊地望着她,林音初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缓缓又道:“我要离开。”
萧华猛地上前扳过林音初面对他,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林音初任由萧华把她的肩膀攥得生疼,疼得心里流血,还是不看他。她苍白地扯出笑容:“我要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留下的理由。”
“悟儿去了江南,铃儿没了,你没了留下的理由”萧华痛苦不堪地喃喃,忽又定定盯着林音初,要把她整个人戳个透明窟窿一般,他愤怒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林音初不说话,也不看他,眼中却雾霭氤氲。
“你怪我娶了那个宋晴柔么?!”萧华忽然用力摇着她的肩膀,悲痛而绝望:“我娶她的缘故难道你不知道么?!”林音初闭了眼,咬紧嘴唇,就是不说话。
“失去了铃儿,你悲痛欲绝,难道我就不是么?”萧华后退一步,放开林音初,失落道:“或者你以为我真的背叛了你?”他抬起左手,把衣袖落下来,那里有一处刚刚结疤的刀痕,并不是很深,却破开光滑的皮肤。皮肉翻卷处,有让人心痛的狰狞。
林音初震住,噙在眼里不肯落下的泪终是不由自主落下来,炫然处一片晶莹。她把手捂在脸上,失声痛哭。萧华上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含泪道:“我怎么会背叛你,怎么会忘记曾经答应你的话,你为我付出这样多不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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