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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国夫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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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在狱中病重,照这个情形大概是等不到沉冤昭雪的一天了,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想到丈夫,陈母泪光点点,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的身体已经是风中残烛,想来也是病入膏肓,只盼着能够跟你父亲一起去了,免得他……”
一字一泪,话不成句,陈巘狠狠的皱眉,眼中痛苦翻涌,手指紧握成全,骨节处处泛白,可见陈母的字字都让他难以忍受。
“若真是那样,我也了无遗憾了。但唯有一事我放心不下,”陈母看着一旁悄悄抹泪的如意道:“自从我病倒以来都是如意在我身边伺候,不曾有丝毫的敷衍懈怠,这孩子身世可怜也没个亲人在身边,我担心在我走后没个依靠……”
清嘉麻木的听着,心越来越沉。
“……我希望你能将她收入房中,下半生也算有个寄托。”
这话一出,清嘉反倒轻松了,她看着陈巘,只见他垂着眼并不回应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陈母历来不把清嘉放在眼里,这时候只是说:“你可有什么话说?”
有什么话说?
清嘉此刻真想哈哈大笑,她还能有什么话好说!
这一刻,心中真是恨极了,但也无奈极了。
不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摔门而出会怎么样?
大概就是要被休弃了吧……
心中悲伤到极点,反倒是分外冷静了,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陈巘,虽然也知道这样的情形他也该是爱莫能助的。
清嘉咬着牙,道:“我……”
“娘,我对如意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不能耽误她。”
陈母恨恨道:“你难道是想为娘死不瞑目吗!?这般忤逆不孝,你如何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
陈巘不语,陈母更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话一句比一句尖刻沉重,清嘉几乎都快听不下去。
这时陈巘看着陈母,一字一顿:“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陈母一怔,呆住,眼中的严厉开始崩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你……”
陈巘这时起身然后在陈母的床前——跪下。
“娘,虽然陈家没有了,但父亲还在,您还有我,请您万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陈母也被儿子这一跪给惊住了,一时间也呐呐无言。
“儿子不孝,家族蒙冤却无力昭雪,父亲狱中不能侍疾,母亲病重不能身受,这天下恐怕无人比儿子更加无能了。”
这话道出了他长久以来的无奈,悲愤,压抑,痛苦。
一直以来不能说的话,此刻终于还是压制不住,那一刻,清嘉几乎感受到陈巘内心深处痛苦的翻涌。
“我也知道您喜欢如意,如果您不放心大可将她认做女儿,我必将她看做妹妹,照顾她,疼惜她。但若要我娶她,儿子实难从命。”
陈母毕竟是在公侯之家生活了一辈子的人,素来看重门第的很,娶清嘉的时候就是万般不愿意,但终归熬不住儿子的坚持,本以为是个什么天仙姿色结果进门之后大失所望。但这也是陈母所能妥协的极限了。虽然喜欢如意,但要认作女儿是万万不行的,更何况,她拿女儿来做什么?
一句话哽的陈母说不出话来,陈巘心里明白,陈母这样逼迫自己无非就是担心如果陈父真的不幸逝世,那么三年孝期,中间的变数有太大。所以想在此之前把事情定下来。
见到这样的状况,一旁的如意也跟着跪下来,声泪俱下:“求夫人和少爷不要再因我为难,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敢高攀少爷,只求能够侍奉身边便再不敢多想。”
陈母愣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力的摆手让他们都出去说是要静静。
一个好好的中秋节就过的乌烟瘴气。
*******
那件事后,清嘉虽然心里高兴,但也不免担心因此影响到他们母子感情,陈巘倒是不意,道:“……虽然父亲对母亲很是敬重,婚后夫妻亦是恩爱有加。但成婚一年后,我母亲也未有生育,我奶奶便以此为理由给父亲取了侧室,此后一年一位,直到我母亲生下我才停止,但此时我父亲已经有了两位侧室,四位妾侍了。”
陈巘见清嘉瞪圆了眼睛觉得很可爱,亲了亲脸颊,接着道:“虽然我父亲对母亲依然疼爱,但是每每在无人处我母亲就郁郁寡欢,黯然失神,我年幼时经常看到母亲独自一人在房中默默流泪。”
陈母一直都是严厉尖锐的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经历,清嘉心里也不禁有几分同情。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心,这该是有多厌烦自己竟然也不顾自己也曾经是受过那苦楚的人了。
清嘉叹气,觉得若是不能让陈母改变看法,恐怕后面的日子只会愈加不好过。
“小小年纪学着别人叹什么气。”陈巘敲了敲她的头,然后在她跳脚之前安抚性的又摸了摸,但清嘉还是附送了白眼一枚:
讨厌,她最恨别人敲她的头了!
陈巘轻笑一声替她把有些歪斜的发簪重新固定,清嘉仰头看他,不待说什么一个吻就落下来,正中眉心。
“放心,我不娶如意,不娶其他人。”
本以为她会感动的抱住她,但她却一直低着头,陈巘以为她在害羞,抬起她的脸,谁想刚一碰到柔软的脸颊却是满手湿润。
陈巘在心中叹气,只能将她揽入怀中,任由那泪水湿透了他的前胸。
第九章 雪上加霜()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天朗气清,微风阵阵,正是赏月的好时辰。虽然闹了那么一阵子,但清嘉听了陈巘的话,心中不禁安定了许多,倒也不那么担心了。
陈巘去了书房,她不好去打扰,于是就自己个儿端了盘月饼跑到院子里挨个儿咬一口。
唔,这个是莲蓉馅儿的,真香甜,吃吃吃……
哇,这个是蛋黄馅儿的,真可口,吃吃吃……
呀,这个是鲜肉馅儿的,真鲜美,吃吃吃……
呜,这个是五仁馅儿的,真腻人,呜呜呜……
陈巘从书房的窗户里看到她脸皱成一团不禁哑然失笑,然后起身关掉了窗户,一旁的如意忐忑不安,怯声道:“少爷……”
陈巘示意她别说话然后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几张纸,如意心中警铃大响,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
果然——
“如意,这是你的身契。”
陈巘将其中一张抽出然后递给她,柔声道:“你已经十六岁了,无怪母亲心急,这正是婚嫁的好年纪,我不忍耽误了你。这么长久以来,你侍奉母亲尽心尽力,我心中感激,但如今家里正是多事之秋,未来也不知会如何发展……”
“少爷——”如意扑通一声跪下来,哭道:“伺候老夫人是我分内之事,担不起您的夸赞,只求您留我在身边伺候,别赶我走!”
“你快起来,”陈巘亲手将她扶起,解释道:“我并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你若无处可去留在家里想住多久都可以,这身契你且收下,若是今后遇见可以托付的人便可以自己做主了。”
如意心中凄然,她心中满心满意全是他,本以为陈家落难,他不在是那高高在上的国公少爷,纵然她只是个卑微的婢女,但只要长久的陪伴终有一天他会知道她是真心的爱他,妻位她是不敢想的,但是做个妾侍也是圆了自己心中所愿。
所以,她对陈母悉心照顾,百般讨好,好不容易得了她的青睐,谁知他竟是无情至此!
“你若是愿意可以将我当做哥哥,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也可以有个照料。”
陈巘不知道如意内心的千回百折也无心解释,只希望她自己能够看开,别再执着。
留下身契,他走出书房,再不快点月饼该被那丫头一个人都吃光,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如意那怨愤幽恨的目光。
隔天再看那身契已经不在,陈巘以为如意已经想通,心中也是轻松。
果然,如意确实跟往常不再一样,虽然伺候陈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心,但已经不再跟以前一样只要有时间就往陈巘的书房中去,除了必要时候她一般都待在自己的屋子并不愿意出门。
没了如意的帮忙,清嘉开始手忙脚乱的做饭,因为前几个月也有跟着学习长久下来颜色滋味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可见是用了心的。
不知道后来陈巘跟陈母说了什么还是那一日陈巘的态度让陈母知道勉强不得,这几日来陈母对清嘉的态度稍稍好了那么一些,不再那么挑刺了。尽管饭菜或许不那么符合口味,她也只是略提了提。
清嘉惊喜极了,连忙道:“母亲,我记下了,下次一定按照您说的做。”
马上收拾了东西去给陈母煲汤补身子,陈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微微叹气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认命了。
只是见到如意心中还是有几分愧疚,便好言好语跟着劝了几句,私底下也赠了几样首饰作为安抚。
如意倒是一派恭谨推脱,比平常更加温顺恭敬。陈母见了觉得实在惹人怜爱,倒真存了几分想要收作干女儿的心态了。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不过几日如意就不见了,连带着不翼而飞的还有陈母放在房中的所有首饰现银。
那些都是陈母准备用作给陈父治病救命的钱啊!
陈母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日日在自己面前恭顺尊敬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予自己这样毁灭性的打击。
“我竟是认错了人将虎狼留在了身旁!”陈母捶胸顿足,怒极气极,几乎呕血:“这是天要绝我陈家吗!”
陈巘也没料想到如意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只道都是命数。
“这可怎么办?你父亲还在牢里生死未卜,她竟然下此毒手!”陈母泣不成声,拉着儿子的手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都怪为娘识人不清,若是你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我跟着一起去了吧,我还什么颜面留在这个世上……”
陈巘深深吸了一口气,五脏六腑都几乎都拧在了一起,又是这样的话!陈母没说一次,他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滚过一次。
不知道夫妻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感应,陈巘的痛苦竟然也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那一刻,她真的希望能够代他受过。
清嘉默默的掩上门,不忍再看,不忍再听。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打开了自己出嫁时陆家给自己的嫁妆,将里面所有的金银细软都取了出来用木匣装好然后捧到陈母面前,劝慰道:“母亲别担心,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不妨先拿去应急……”
陈母不知道这是什么陈巘如何能不知,当即就合上了盖子推还给她:“收回去,这是属于你的。”
清嘉不知道的是出嫁没多久就典卖嫁妆的话那就是在打夫家的脸,但陈巘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才嫁进来多久就已经是这般不堪的局面,自己本无心拖累但终究还是将她卷了进来。
这样的生活原本不该是她需要承受的,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让陈巘觉得撕心裂肺。
陈母也反应过来也觉得不妥,只见清嘉泪眼盈盈,轻声道:“我已经嫁给了你,夫妻本是一体,如今家里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愿意尽些自己的绵薄之力以尽孝道。”
清嘉这般说辞,让陈母不禁感慨:“果真是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不假。好孩子,以前是为娘错怪你了,总觉得你是那……”
“娘。”陈巘适时的开口,陈母也惊觉自己差点失言便收了口。
陈巘低头垂着眼握着她的手,那力气之大几乎让清嘉感到疼痛,但莫名的,那一刻她竟然不想睁开,有一种强烈的错觉,他们的心灵在那一瞬比任何时候都要靠近。
回到房中,她主动抱住他,脸埋进了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缓有力的心跳觉得很安心。
“不是你说的吗,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如果能够帮到你,我觉得很欢喜,”她一点一点的剖白自己的内心:“如果父亲真的在狱中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会自责一辈子,我不要你那样。”
陈巘沉默无声,但是清嘉感觉到他的双臂抱住自己,那力气大的像是要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
“三哥,”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声音轻柔的像清风一般飘进他的耳中,有种缱绻的温柔:“哪怕今后更加艰难,我也绝不后悔。”
自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什么安逸太平,富贵荣华都是过往烟云。我能做的就是抓住眼前的幸福,好好在一起,纵然从此再无安稳,我也愿意。
那一日,在陈母和如意面前他的回护之情,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即使在今后漫长的艰难岁月中也从未忘记。
陈巘不知清嘉心中的千回百折,他不敢松手,不敢让她看见此时自己脸上那份不敢在陈母和外人面前表露的脆弱。
这么长久以来,他从不外泄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抵不过她那一句不后悔来的汹涌。
两人静静相拥,若是生命终止于这一秒,那也是求之不得的美好。
陈父亡故()
陈父病重之后,陈巘更加奔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华都,于是两夫妻便过上了分处异地的日子。
陈母比之以前身子更加不好了根本离不开人,清嘉每日尽心照料,家中琐事颇多占去了半部分时间倒也没空多想,只是每晚回到自己房中守着空荡荡的屋子这才起了相思之感。
这些日子,陈巘都是匆匆来去,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可就这么寥寥几日每次也是顾不得多说会儿话就又走了。
清嘉看着他清减不少,心里很是着急,只是每次为他张罗好吃食,他却已经拜别母亲准备离家。
天气也不让人安生,渐渐的转凉,院子里的梧桐树的落叶已经被她扫了一遍又一遍等来的却不是归人而是陈父去世的噩耗。
那一日,下元节刚过了两天,清嘉正坐在院子里像模像样的摆弄着从隔壁张大娘家借来的织布机。
过不了多久就是新年了,她想着要给陈母和陈巘做几件新衣裳,丝绸价贵,但宜县出产桑蚕,她跟着街坊邻里的婶子们学了那抽丝剥茧的手艺,自己去农户家买来些蚕茧,每日闲暇的时候把蚕茧煮熟了后便细细的抽丝,一边做一边看了看自家宽敞的院子,想着来年自己也种上些桑树然后买些蚕种。
正这般想着,门却在此时从外被推开,清嘉抬头,只见陈巘一身缟素,一脸憔悴与神伤,愣在当场,直到陈巘进门后让开门口几个大汉才抬着一副棺木进门来,上面硕大的奠字让清嘉心下大惊,再看陈巘,此时他眼中无悲无喜,真是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清嘉虽然心疼但是也深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连忙起身将那几个汉子引进了堂屋,然后赶忙布置灵堂,再进里屋将她前些日子准备好的寿衣交予陈巘,自己也赶紧换上一身孝衣,街坊里的邻居们也前来帮忙,这才让手忙脚乱的清嘉安下心了,陪着陈巘在堂前烧纸。
前来祭奠的人不少,但都是这附近的乡亲,清嘉看了眼灵牌,不禁感叹,昔日烜赫一时的靖国公府嫡长子,轻骑校尉陈允定就这样病死监牢,曾经的那些权贵亲朋无一前来吊唁,真是人情冷暖,尽在此时啊。
陈巘只是安静的烧纸,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个字,清嘉担心不已,一边向前来凭吊的人道谢,一边思忖着该如何将此事尽可能平缓的告诉陈母。
谁知前一刻还在想着下一刻就听见前街的赵家嫂子前来唤她,告知陈母让她过去,清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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