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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飘三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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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该继续逼迫她么?
但是我知道,她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这东西,关系到我的儿子。我儿子是怎么死的?
转过头,我看着华佗:“你可知罪?”
华佗低着头,说道:“请主公告知。”
我看着华佗:“你跟我来。”转身就要出去。将他们隔离开来,我更加容易得知真相。虽然这样做未免将两个人才都得罪了,但是我也顾不得了。
华佗绝望地回头看风飘絮,眼睛里却流露出几分祈求的神色。风飘絮却还给他一个坚决的眼神。华佗回头,眼睛里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光彩。他跟着我向外走去,可我还刚跨出门槛,却听见风飘絮一声绝望的叫喊:“主公。”
我回头,却看见风飘絮已经将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絮请求主公,不管我们二人在讨论什么,请您都不要追究了。知道这件事情,对主公您,并没有任何好处!”
这话说得明白了一些。她终于承认他们所谈论的内容,与我有关了。我转身回来,看着她,将声音放轻了:“你且将剑放下。你投效我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人?你只会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着想。我还会不相信你?”
我相信她这个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当年为了救几个孩子,她居然可以亲手将自己的脚筋挑断,让自己终身残疾。我不能让奉孝泉下失望,更不能亲手将大汉公主逼上死路;更何况,风飘絮是我如此忠诚的下属。
只是,风飘絮,你到底欺瞒了我什么?
风飘絮缓缓将剑放下:“主公,您是否可以答应,永远不追究今日之事?”
我踌躇不答。而这时,华佗却开口了:“公主,请不要再逼迫主公了。我们原先也说过,只要我们能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也是要向主公禀告的。”
风飘絮的目光终于缓和了下来。她站了起来;“请主公屏退左右。”
我看了周围的侍卫一眼。所有的人都退下了。风飘絮开口说话:“主公见谅。今日之事,实不是絮要欺瞒主公,而是此事关系是在重大。絮本意是自己先行调查,调查清楚,再向主公报告。如果莽撞报告,主公如今正在盛怒之中,只怕冤枉了两位公子。”
这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我晃了两晃,终于站定了身子:“你说,仓舒的死,与我的另外两个儿子有关?”
风飘絮缓缓点头:“是的,絮当时就发觉,公子得的病,不是风寒引起的心脏病,尽管症状极其相似。絮当时开出的,是治疗毒药的药方。可是,终究来不及。公子既然丧命,而絮恰好又得知,公子发病之前,曾经去过军学院,与两位哥哥有过接触,便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所以,絮又急忙撕毁那张解毒的药方,伪造了一张治疗风寒、心脏的药方。絮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华先生,却从絮倒在地上的药渣里看出了异样。所以,他来追问我事情真相。我不得已,告诉了华先生我的疑虑。华先生当初也答应保密,但是……”她看着华佗,眼睛里却有着轻蔑的神色。
华佗松了一口气,脸色却更加的苍白。
我不知道我如何呼吸,但是我知道,风飘絮告诉我的,绝对是事实。
她本意是不想告诉我,因为这样会引发一场地震。但是,她捂不住这事情。所以,她在我的重重逼迫下,还是说了。
她知道轻重,她绝对不会信口开河。
而且,我也知道,我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与二儿子,已经开始明争暗斗。我希望看看他们谁更加有手段一些,所以,我并没有多干涉。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中间有一个,将毒手伸向了最小的弟弟。
为什么要将毒手伸向弟弟?
我简直想象不出来这两个畜牲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小的弟弟,也构成了他们的威胁了吗?
风飘絮看着我,终于艰难地开口:“主公,你还记得那次称象的事情吗?”
风飘絮这么一提醒,我终于想起来了。曹丕与曹植,还有一大群官员都没有办法,只有风飘絮,看着花园里的游船,悠悠然说了一句话:“这称象,仓舒该有办法吧?”
看着风飘絮的眼睛,我也明白过来。风飘絮已经知道了称象的方法,不过要将表现的机会留给我儿子。既然风飘絮这么有心,我就叫过正在与风飘絮身边宫女玩耍的仓舒:“你说说,有没有办法将这头大象的重量称出来?”
仓舒果然不失我们所望。等他将方法一五一十说完,我不由大喜,伸手摸着他的脑袋,说:“几个兄弟中,就数你聪明!好好读书,将来为国家出力!”
见我这么高兴,有些爱拍马奉承的官员,便立即过来,对他大夸大赞。里面自然有些溢美之词。那两个畜生,们竟然听进去了,而且记住了。
所以,他们要动弟弟的脑筋。
风飘絮站着,时间太长了,她已经有些站立不定。我看着,终于想起要开口:“雨萍,你先坐着。”
“主公。”风飘絮说话,“您还是先沉着一些。这也是絮的主观臆断。也许与两位公子无关……忘记禀告主公了,公子所中的毒药,产自冀州。而且毒性极强。一入胃就立即与胃液产生连锁反应……絮救治不力,请主公责罚。”
我叹气:“这是操治家无方,故有此惨剧发生。你原先的决定,也是对的。这件事的真实详细情形,你都说给我听吧。操的家丑,操应自行解决。”
风飘絮看着我,好一阵才作出决定:“主公,我说给您听。”
第四卷 第十四章 探监
第十四章探监
'周瑜的回忆'
我见到了风飘絮。
多年以后,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
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果真是一个女子。
坐在轮椅上,她微笑着进来,我恍惚又看见了多年前,我们初会时候,她那一脸淡然与从容。
那时,她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农夫,而我,则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大将军。她没有任何畏惧与怯懦,只把我当作一个普通人。
现在,她的身份,是大汉的公主,一个能征善战智谋过人的公主,一个在天下百姓心目中有崇高威望的公主。而我的身份,是她的阶下囚。但是她还是那样进来了,一脸的淡然与从容。似乎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使女躬身离去,她微笑着问我:“好久不见,公瑾。”
我翻身坐起:“好久不见,风雨萍。”
她继续微笑:“身体好一点了吗?三个月前没有等你醒来我就走了,也一直没有时间过来看你。你体质是太弱了。”话里,似乎还有着浓浓的关心。但是我知道,那不过是猫在耗子面前的表现而已。她恨我,已经将我恨到骨子里去。别的不说,就那一件派遣阿德行刺的事件,就足以使我们之间的恩怨,没有化解的可能。
“多谢关心。”我只是淡淡的回答,语气里没有任何感彩。如果流露出任何求生的热切神色都足以造就一个笑话。更何况我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她不过是想看自己热切求生的可怜样子而已。她想在其中获得一点满足的快感。
她看着我,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在猜测我,想来这里笑话你?我想告诉你,你猜错了。”
我抬起头:“那还来看我什么?你如果想来劝降,那我可以告诉你,不可能的。”
风飘絮站了起来,身躯似乎有些摇晃不定:“我想来告诉你,我知道派遣阿德行刺是鲁肃的主意,当初你是反对的。鲁肃自己去寻找阿德,定下了计划。你不过是没有开口而已。这件事情,与你有关,但是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我找过鲁肃。”
我看着她:“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不是想报仇?只想说这么一堆废话?”话很不客气。似乎有失风度了。
但是,我还要风度干什么?
风飘絮看着我:“我想告诉你,你的主公已经死了。”
是么?我淡淡地告诉她:“我知道了。”既然没有打算活下去,那么听到这样的讯息也就无所谓了。没有悲伤的必要。
风飘絮告诉我:“是我杀了他。不过是借了皇帝的嘴巴而已。你不恨我?”
哦?我看着她:“没有恨的必要。如果当初你落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也是要杀你的。”
风飘絮淡淡地告诉我:“我去见了他,问明白了一件事情。当初的确有刺客去找过他,与他交易,愿意替他除去孙策。他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情吧?”
我抓住了床的扶手:“有这样的事情?”终于摇摇头,“我不信。你在编造谎话骗我?”
当时,主公不过是有上几百兵马的小军阀而已。他没有能力与刺客达成什么协议,即使他又图谋兄长的心。风飘絮,她要离间我与主公之间的关系。
风飘絮没有说什么,却流露出怜悯的神色。顿了一顿,继续说话:“我知道他没有很强的实力与刺客达成什么协议,但是我却可以肯定,他没有向伯符禀告过这件事情。否则,那日的防备也不会如此粗疏。公瑾,如果你是伯符的朋友,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你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的主公么?”
我没有说话。
她淡淡地叹了口气,继续说话:“我前几日杀了一个当初的刺客。他承认说,那时府邸里的防备简直粗疏的不像话。他们很顺利就混进了府里。从来没有一次刺杀这么顺利过。如果不是有人暗中设计要害伯符的话,那就是天要灭伯符了。”
前几日杀了一个刺客?
我突然想起这几日狱卒的闲话来,说是城北的一个铸铁铺子遭遇了灭门之灾。而那铸铁铺子的主人,是曹操很重视的人。据说是有官职的。而且,武艺也很不错。
我望着她:“就是那个铁匠铺的案子?”
风飘絮点头:“你也听说了。正是。”
我实在说不出话来:“你……不是已经残废了么?”
风飘絮看着我:“你小看了我。我曾经告诉你,作为刺客,一定要学会治疗外伤和毒药。”
“你好隐忍。”
风飘絮微笑:“多谢夸奖。你也很隐忍啊,我告诉你这么震惊的消息,你居然只问我的伤势,而不问其他,你对于孙策的死因,一点也不激动么?”
我望着她:“我相信,主公与这件事情无关。你的言语,不过是想挑拨离间而已。”
风飘絮看着我:“何以见得?”
“因为伯符临终之时,郑重其事的将仲谋交付给我。伯符相信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另外,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三,我也知道,凭借主公当时的人力财力,他还请不动这么厉害的刺客。除非刺客愿意免费帮主公做事,否则,账目上就一定能显出破绽来。”
风飘絮淡淡叹息:“你说对了。是有刺客愿意免费帮你主公做事,只要你主公愿意配合。因为,那批刺客也想杀你主公。真正的凶手是许都,而你主公,是其中最厉害的帮凶。”
“许都?”我摇头,“你越说越荒唐了。许都当时正和袁绍闹得正欢,有闲心管这边的事情?”
风飘絮淡淡叹息:“许多事情,是不由我们自以为是的。公瑾,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也希望复仇的话。你降了吧。你我联手,将许都搅个天翻地覆。孙权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殉葬。”
我摇头,非常疲惫:“我已经累了。打了这一场败仗,我已经非常累了。我不想继续这么累下去。如果你和我还是朋友,你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风飘絮眉毛扬了一扬,突然说话:“既然如此,我说一些你感兴趣的话吧。你可知道,长江镇江一战,你们为什么溃败如此迅速?”
我冷冷看着她:“你想扬威么?我已经知道了。这三年来,你先通过贸易手段破坏我们地方的农业种植结构,使我们地方的粮食供应必须依赖北方;然后突然宣战,中断贸易,使我们地方粮食供应不足,致使我们内部在战与降问题上产生激烈冲突。可惜天意亡我,竟然在镇江边上长了这么多芦苇,使你们火攻成为可能。”
她看我,声音温和:“你还有一些事情不知道。我们不单单破坏你们地方的农业种植结构,还破坏你们地方的生态结构。你知道你们地方为什么连连发生蝗灾、虫灾、鼠害?那都是我们借助各种手段造成的。你们的农民为什么会饿死,你们的老百姓为什么会造反,都跟我们有直接关系。你不想复仇了么?”
我坐直了身子:“你……”
“是我。我为了复仇,已经不择手段。你不需要惊讶。如果你也想复仇,我也可以给你机会。”
她看着我,“我还跟镇江沿岸的居民说:‘芦苇有大用处,我们愿意出大价钱来买。你们赶紧种吧,就种在这长江边上。’当然,我花了三年的时间,花了不少钱财,才使长江边上的芦苇数量合我们的要求。你以为今年芦苇长势那么好,是天意么?而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看着芦苇可用却忘记芦苇也可以为我们所用。”
“你终于成功了。不但俘虏了我,还俘虏了主公。多谢你告诉我这一点,知道了这一点,我可以死而无憾了。”我看着她,“多谢。你可以走了。”
她不甘的看着我:“你居然连一点报复的心思都没有?”
我叹息:“是,我没有。我知道你还将我当作朋友,所以,我也不想报复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互相伤害,什么时候是个了局?”挺直了身子,我笑着看她:“你还记得那年初会,我你给我们唱的那首曲子么?”
“曲子?什么曲子?”她竟然反应不过来了。
“是那首曲子。‘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哼完这几句,我笑着看她:“你应该还记得,你说过,一切纷争都将归于尘土。”
“我说过这句话么?”风飘絮的眼睛迷离起来,笑道,“我已经不记得了。或许,你记错了吧?”
“记错了又如何?没有记错又如何?”我手轻拍床栏,哼了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她终于笑了起来:“你终于决定做一个被浪花淘尽的英雄,我也不能勉强你。但是我的想法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决定,不管浪花会不会将将淹没,我都要去搅浑那一江水!”
看着她那意气风发的样子,我终于说话:“你作出这样的决定,却不要被浪花搅得粉身碎骨才好!”
“粉身碎骨又如何?这是乱世,我已经没有退出的希望。”她看着我:“你也应该知道,你没有退出的希望。”
看她转动轮椅,姗姗远去,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要小心。”
她回头,笑:“我会小心,我会很小心。你只放心。纵然我被搅地粉身碎骨,我也会想办法保全你。因为,你是我最初的朋友。”
'《汉书*周瑜传》节选'
建安十二年十一月,瑜兵败,箭创并作,左右舁以降操。操曰:“瑜,国士也。当以国士礼遇之。”命良医予药。瑜伤渐愈,操数度招降,瑜皆顾左右而言他。操知终不降,叹息良久,欲命杀之,而始终未决。
有武德公主者,与瑜有旧,欲以以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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