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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处的宫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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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一个人不反对我的做法; 我就会愈加信赖我的所有选择。而,今日的现实源自我们昨日的选择。

    好的; 来吧。我说。

    然后我戴上黑『色』口罩。

    关于黑『色』口罩; 有一些隐喻『性』的东西——今日诛; 明日罪,心室埋欢笑,心房葬白骨。

    杀戮之光永远无法在黑『色』口罩上留下痕迹,血『色』毁灭只能从杀戮者的唇上渗入内心。然后让铭记他自己的罪孽。

    杀戮。你懂吗?鲁森。以自己的意愿让其他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此一种简单又复杂的行为,简单到仅用兽『性』就能解释清楚,复杂到文明社会无法准确定义。

    什么?你想问我那一次对谁做了这样的事?

    不。鲁森你不能这样问,这种问法过于表面。

    你应该问:“那一次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那么我就会回答你:“因为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脖颈之上。”

    <以罪孽结束罪孽>

    人们必须忘记某些事情,某些阻碍我们正常生活的事情。但若是无可避免地记起了那些事情,人们又该如何做?

    我曾说,为了活着而选择遗忘。有一段时间我的确如此。但那位心理医生让我无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曾被我遗忘的事情。于是我选择疯狂。

    我待过的孤儿院里,所有护工和孤儿我都记得。十多年后,当年那些人,超过半数都还留在那间孤儿院。我要找的也还在。

    我酌情了。我尽力控制了。我衡量了。我没让疯狂淹没我全部的理智。但我做了。做了就是做了。

    见鬼吧。我说。这不是一句粗话,只是一句命令而已。

    让该下地狱的都下地狱,该犯罪的都承担起罪孽。

    我何时畏惧过法律社会?法律社会何时为弱者发过声?

    后来,吴文找到我时,我坐在『射』击场某个房间的角落里,吐了满地的柠檬籽。

    “你把柠檬皮也吃进去了?!”吴文蹲下来问。

    “嗯。”我从怀里的果盘拿起另一个柠檬,“你想要来一个吗?”

    “你真不要命了。”吴文抢走我的果盘,又来抢我手里被啃了一半的青柠檬,“快给我!贾什说你不能吃这些了。”

    我缩回手,紧紧捂在怀里,“把这个留给我。可以吗?”

    “不可以。你那个低配版的胃怎么受得了这么高的酸度?!”吴文生气了。

    我抱着双腿坐在墙角,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我说:“我想要这个柠檬。你不能拿走我的柠檬。”

    “你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你在想什么?”

    “我想吃好多柠檬。还有醋,还有冰淇淋。好多好多。”

    “哦,狗·屎,我·『操』!你他妈别哭啊。”

    而我只会讨好地望着他,像孩子一样请求他:“你能让我一直吃酸的和冷的吗?吴文,你让我吃,好不好?”

    “你别这么『操』·蛋行吗?你几岁了??你继续吃下去就会死。”

    …后来我不记得我们还说了些什么。我突然开始反胃,然后呕吐,甚至想把自己体内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让自己变成一个空壳子。

    让我吐出来,全都吐出来,所有我不得不吃进去的东西。

    教堂的钟声响了,世间的恶行却从不因此而停止。

    别让我活下来,千万别让我活下来。

    不要使我记得,一定不要使我记得。

    …………

    “你要替他们受罚?”女护工问,“那你就要领受一、二、三、四……十二个人的份儿。”

    我站着,我必不能反悔。

    我在孤儿院图书馆里阅读过的书籍告诉我:如果想要获得友谊,就要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就要具备牺牲自我的精神。

    孤独,友谊,牺牲,换取。我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些词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于是,十二个小孩犯了错误,其中十一个都安然无恙离开了。护工推着我去厨房。我跟自己说:若不会害怕,便没有所谓勇敢。怕也不要担心,没事的,你会获得友谊。只是惩罚而已。

    “有什么适合让这小子长记『性』的东西吗?”护工在询问厨房里的人。

    “甜汤,很好。”

    “会太热了吗?烫不死。”

    “这是什么?不太好闻。放进来。”

    ……

    ……

    ……

    “熊的血吗?一起放进来。”

    我站在厨房里听着他们说话,渐渐僵硬。

    如果把那一整盆东西喝下去,我觉得我会变成白痴。我不想变成白痴。你见过孤儿院里的障碍儿童吗?他们终日躺在床上,眼神呆滞,生活不能自理,填鸭式的喂食,对着天花板流口水,毫无生气,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能变成一个障碍儿童,我还有好多梦想,我想找到我的爸爸妈妈,我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想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有父母而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被独自关在黑暗的笼子里,我想找到一个愿意爱我的人,我想要好多好多的爱,以此来证明这个世界存在温暖的东西,我能不能逃跑?能不能?到底能不能?

    不能。

    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的脑袋摁下去,对准那一大盆垃圾一样的东西。

    甜的,热的,难闻的,涌进我的七窍,每一个『毛』孔。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啊。

    不能呼吸了。窒息了。让我呼吸,就一口,一口新鲜的空气。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友谊,不要梦想,甚至可以不要离开孤儿院。我只想要一口新鲜的空气。一口就好。

    咕噜噜咕噜噜,从口鼻奔进去,进入胃,进入呼吸道。吃进去了,堵塞住口鼻。

    大脑空白得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我紧闭着眼,挣扎到痉挛。

    我听到了教堂的钟声,在失去意识前一刻。又或许是在梦里。很遥远,很缥缈,仿佛永远也抵达不到人间,就像爱一样,永远抵达不到我身边。

    …………

    “你所在的世界怎会如此残酷?”

    “如果我说这是命,你信吗?”

    “或许吧。但还是太残酷了。”

    “不是的,你得清楚,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同样的残酷。我只是没能幸免于大多数的残酷而已。”

    …………

    我还记得啊。还有后续的。你不要捂耳朵啊。

    走在孤儿院的池边小路时,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直接滚进池里。

    我一直认定水里面有蛇,还有很多会咬人的生物,蜈蚣蝎子之类的。池水太深了,时而冰冷刺骨,时而滚烫灼人,时而没有味道,时而又甜又臭。

    我就,你知道吗。我就拼命扑腾,『乱』抓一通,可我不会游泳,没人教过我游泳,我很快就沉下去了,咕噜噜冒泡,喝了一肚子水。

    会有人的,会有人来救我的——当我的大脑再次变得一片空白时,我一直想着这两句话。因为一个月前我救过他们的,我救了十一个人,我记得。总会有人来救我的。会有人的。

    但是不行啊。真的不行。太晚了,如果我等着别人来救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淹死。池里和池边都长满了水草,纠纠缠缠,飘飘摇摇,我忘了我是怎么爬起来的,只记得爬上岸之后,手里还抓着两把水草。

    一阵窃笑,嘲笑声传来。我转头,看见了躲在远处公共长椅后面的一群人。

第27章 W() 
<有些事我们最好承认自己无能为力>

    “仅仅是这些吗?”

    “嗯。”

    吴文双手撑在腰间,环顾着我卧室里所有可通讯的电子设备; 再次确认了一遍:“就是这些东西让你躲在墙角并不断地往自己嘴里塞柠檬?!”

    吴文说话总是直奔主题且十分接地气; 常常让我想拿胶布封住他的嘴。我放开喝果醋用的吸管,对他讲:“可以这么说。”

    “好吧。”吴文撑着腰点头; 重重地点头; “很好。”他又在环顾我的卧室,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想要把我卧室里的所有通讯设备都砸掉一样…

    “是不是无法跟外界通讯你就能好好养病了?”吴文听说我是在看了一段直播视频之后才躲起来的; 所以他坚定地认为我的通讯设备是罪魁祸首; 之一。

    我说:“也许吧。”

    “你怎么总是病怏怏的; 你要吃的喝的不都给你拿来了吗?”

    这话听起来显得我像个不懂事的三岁大爷一样,我想。而事实上才没有那么简单呢。明明我是生了很久的闷气才得到果醋的。因此我不想搭理吴文。

    “你不想去纽约你叔父那里吧?”吴文在床上坐下来问我。

    我摇头; 开始咬吸管。

    “也不想去加州跟我们一起住吧?”那时候吴文全家已经移民到美国加州了。

    我摇头; 继续咬吸管。

    “更不想回奥斯陆吧?”

    我不摇头了。我直接把头低下去了,低着; 一动不动。这是生闷气的动作。

    “『操』……”吴文仰天叹气; 似乎是花了好大的力气平复心情、克制情绪,尔后才继续跟我说:“那你要听容姨的话; 好不哦?”

    我低着头,不理他。

    “还有贾什那家伙; 赶紧地把他给辞了吧; 真是『操』了!好好地让你看什么心理医生; 他不知道你他妈比心理医生还懂行吗?”

    哦; 对; 吴文跟贾什之间曾有过长达几年的互不对盘时期;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吴文知道了我是在跟心理医生聊完天之后就变得反常,而那个主意正是贾什出的,于是吴文就认定贾什也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之一。

    当时他们的视频对话是这样的:

    贾什:“凭什么我就是罪魁祸首了?”

    吴文:“总得需要是某个人。不是你的话,难道还是他吗?”

    我坐在床上隔岸观火,心里想的是:两个无聊鬼。

    他们不明白,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有我一个。

    当所有可怪罪的人都已不在世上,唯一留下的人将跟随所有的罪。

    要知道,孤儿院的那些事一度是我记忆中的空白。

    人是趋利避害的,童年时太小,只知道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假如遗忘能让我活下去,那我就选择遗忘。

    而这种潜意识的遗忘所带来的坏处是,在回忆起来发生过什么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些东西存有深重的心理阴影,以致于我一直无法为自己找到逃避它们的理由,也一直不敢放过那个在度假村的河谷前转身往回跑的自己。

    那一段经常在半夜捧着牛『奶』走来走去的日子里,我的脑海里总是在反复上演孤儿院和度假村的事情,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是直接关联的。

    前一场悲剧导致后一场悲剧。后一场悲剧又反作用于前一场悲剧。两者不断地相互影响,相互加重悲剧『性』。最后彻底成了我不愿轻易去触碰的一部分。

    人是这样的,有些事情如果没找到出口,就会因其而坠入深渊。价值观轰然崩塌,手头却没有新的砖瓦用来重建它们。这时便开始觉得虚无,然后陷入无尽的自我厌弃。

    这些年我渐渐试着去触碰曾被我极力避开的一部分,反复抚『摸』,直到把它们的筋骨脉络全都『摸』清楚。

    晕船,晕水,深海恐惧症,厌甜喜酸,能吃冷的食物就绝不吃热的食物。如此种种,于我而言,生存之罪,伴我至死。

    <有些事我们最好认定自己舍我其谁>

    我一直没告诉过吴文,那天我看的直播视频是孤儿院的。

    在此之前,霍罗德给我灌输过无数次关于他那个黑『色』世界的种种观念和荣誉,我虽没反对过,但也没亲自沾过手。

    而在那一天,我坐在沙发上,即使只是对着电脑屏幕,即使只是看着网络另一端所发生的事情,我也觉得双手发抖,所有价值观再一次遭遇盛大的坍塌崩溃。

    我就坐在那里,一边看着视频直播,一边听着自己的世界倒塌。指令是我下达的,我第一次戴上黑『色』口罩。

    结束之后,霍罗德在电话里跟我说:“你的第一场胜利。”

    “毫无意义的胜利。”

    “威文,你记住。很多时候,我们不清楚胜利有什么意义,但却很清楚失败会带来什么灾难。”

    …………

    一年多以后,当我再次回到挪威奥斯陆,置身在纷争的权利旋涡,我终于认同了霍罗德的那句话。

    也许胜利毫无意义,但是失败重不可承。所以我得清楚,我必须赢。

    …………

    鲁森,我的与你有关的记忆百子柜正在自动拉开。以上,所有的这些,只是你未曾得知的深渊地狱中的第一层。

    你猜,还有多少层。

第29章 W() 
<叫我>

    “如果你想要得到它; 你就得先叫我。”我捧着一个小彩盒; 坐在你的对面跟你说。

    你可怜兮兮的; 鲁森; 你很想知道小彩盒里装了些什么,又或许,你很想要拿走小彩盒里的东西。

    我们坐在一张儿童桌的两端。我就知道; 小孩子总是无法抵挡神秘礼物的诱『惑』; 反正我以前也是没能抵挡住的。

    凑前; 再凑前一点; 让你漆黑又清澈的眼睛倒映出我的脸庞,我小声诱哄:“叫我啊。”

    可你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手里的小彩盒上; 你在眨眼睛。你眨一次眼; 你眼睛里的我的脸庞就自动折叠一次。

    “喂,我教过你的。”我说; “你只需要回忆起来; 然后重复; 很简单的。”

    你把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桌面上,继续眨眼睛; 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一样。然后你摇头。

    你摇头?

    这次轮到我眨眼睛了。难以置信,人们竟然会把昨天刚记下的东西忘掉——我怀疑就算我被施了失忆魔法也未必能做出这种事。

    “好吧。我想你可能需要更多的刺激。”我说着; 打开小彩盒,推到你面前。

    你探过头来看; 我立刻盖上盖子; 把小彩盒挪回来。我问你:“想要吗?”

    你眼巴巴地点头。我站起身; 踮起脚尖,手肘撑在桌面上,凑过去跟你说:“想要的话就叫我。”

    你的表情显示你很快就要哭了。

    哦,见鬼。我怎么老干这种混账事?欺负小孩子什么的。令我费解的是,当时我丝毫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小彩盒被我抱走了,我作势要离开,并用一种惋惜的语气对你说:“唉,看来我要一人独享盒子里的好东西了,真是寂寞啊。”

    你终于哭了,边哭边扁着嘴挤出一个词语。

    “你说什么?”我拖长音调要求你,“大声点。”

    “@#¥%&*¥%&*&@#%¥”

    难道你瞒着所有人学会了外星语?

    我抱着盒子重新坐下,说:“还是没听懂。我建议你停止哭泣之后再说。”

    吸溜,吸溜。你在倒抽着呼吸,抽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个咬字清晰的词语:“哥哥……”

    这次我听清楚了,但这并不是我教你喊的。我昨天让你叫的明明是我的名字,因为在此之前你发音不准,已经把我的名字弄错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是这个。”我说,“要叫我的名字。”

    你又开始扁嘴,还是叫着:“哥哥……”

    我纠正你:“威文。”

    “哥哥……”

    “威文。”

    “哥哥……”

    “威文。”

    “哥哥……”

    “威文。”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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