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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有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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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珠与魔主的法力相连,魔主是最后一个使用它的人,魔主归位,则魔珠解封。且这宝物与魔尊血脉相通,唯有他全身鲜血灌入,方可另魔珠彻底转化为神器。”
艳姝默然,一时间竟觉难以消化。慢慢的,一连串疑问浮现在脑海里,魔界为什么会有神器,并且按照他话里的意思,又是鲜血相融,又是封印藏匿,分明是拿命在护这珠子。再者,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诸天神仙蒙在鼓里,魔界有多少人了解暂不可知,一个只活了万余年、变成鬼怪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是他上面那人告诉他的?
“魔珠是神器太过离奇,大人从何得知”艳姝带着几分试探,说道。然而当她触碰到他的视线,她的声音立时低了下去。
他不会告诉她。
凡事有度,有的事情她可以知道,但知道太多容易引起杀身之祸。她心知肚明,从无越界,故而才能活到今日。
话锋一转,她面上已浮起娇俏而谄媚的笑容,对着文澈福了一福,道:“魔珠已是大人囊中之物,恭喜大人即将集齐神器,待奉于主上,心愿可了。”
文澈闻言,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暖色。
艳姝目视男子,笑容不减,心中却是讽刺的,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的人是个可怕的疯子,一个可以为救心上人,将自己出卖给妖魔的人,一个为了一人,不惜倾覆六界的人。
对于这样的疯子,她要加倍小心。
水波幽暗,无光无色,文澈站在巨大裂缝前,俯视良久,终握了握手中锦袋,将里面的神器拿了出来。
这时忽听一声吟啸冲天而起,海中怒浪卷起千重,两人皆愣了一愣,海底某处,遥远的一端,一道耀眼的白光炸裂开来,漆黑的海底亮如白昼,那白芒气势如虹,每一束都如一柄利剑,劈开深色的海水,一往无前。
艳姝一惊,眉头蹙起,低声道:“这是澄天剑?”
文澈没有说话,他只垂眸盯着掌中神器,脸色沉了下去。
艳姝见他神情有异,唤道:“大人。”
过了一刻,文澈目中神色忽然大变,吐出一口气,手掌用力攥住了神器,三块神器霎那间化成了粉末!
艳姝愕然。
“假的。”文澈冷然道。
他挥袖,粉末连同锦袋一起散在了水里。
*
海面上,恶战还在继续。
云泽这辈子都没这般狼狈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偷袭。
身后是数不尽的尘鬼,面前是诡异的一家三口,云泽腿一软,伏在木板上呕血不止,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那孩子笑着走过来,一脚将他踢飞,他胸口痛到麻木,胸骨似又折了两根。
“大人说先不杀你。”鬼童阿诺歪了一下头,奶声奶气的道。
云泽听明白了,不杀归不杀,但是可以玩得半死不活。他落在水里又被捞出来,折断了手,打断了胸骨,现在没死也真是世间奇迹。
鬼童抬脚踩过来时,他勉强蠕动着让开,微咧了一下嘴,虚弱的道:“能不踩脸么?”
鬼童微顿。
他笑了笑,他素来不喜欢脸上沾脏东西,从前是觉得自己这张脸乃是招蜂引蝶的本钱,不能破坏,如今,他是怕打肿了、毁容了,宁宁回来认不出他。
他心头记挂的姑娘,可还平安么。
早知道他们要经受这些折磨,这一路他就对她再好一些,他们可以多喝上几壶酒,吃几串冰糖葫芦,多看几场日出。
不过像现在这样,也好,他们的缘分这样深,他可以和她死在一起,让遥光仙君嫉妒死他。
想着念着,他将脸埋在木板上,无声的笑了。
太痛了,不如选个死法赶快放自己一马,只是咬舌剖腹一类太过惨烈,不大雅观啊
他吞下一口血,额头抵着甲板,睁开眼睛,有了主意。
在鬼童抓来的一瞬间,他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向他打去。
同归于尽,此法甚好。
鬼童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一滞,大叫一声,曹笙夫妇二人掠空而过,急忙抢上。
王染勾手抱着小诺躲了过去,云泽借势滚到了一边,将扇子一扔,侧身向曹笙挥去,满心想着杀一个赚一个。
曹笙的剑撞上扇子,黑气紫光来往不休。
就在这个空隙,王染也拔出了剑朝云泽刺去,云泽瞳孔一缩,避之不及,就要想水中躲去。
王染的剑尖停在他的眼前!
一柄银白色的仙剑直插入她的胸口,仙气浩然,露出半截剑身。
王染鲜血喷涌而出,倒了下去。鬼童阿诺尖叫起来。
漫天霞光,祥云朝凤,龙吟声犹在耳畔。
璀璨的白光涤荡黑暗,只一剑扫过,数百只尘鬼化作飞灰,不复存在,远处苏浔和沅女困局暂解。
来人再次调转,一把将云泽拉起来,仙力涌进他的身体。
光芒闪烁,露出那人容颜。
云泽顾不得多喘口气,抓着他的手臂,道:“快去救宁宁。”
第114章 心上之人()
澄天剑的剑芒驱散了大片阴云;天穹空了一块,晴日暖阳像一只干净的眼眸;遥望凡尘。
无数尘鬼倒在剑下,鲜血染红了海域;残骸飘浮在水面,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黑火从海底蹿上来;水与火诡异的交融在一起;灼烧着每一个人。
白色的光芒分出,护着海上仅存的人移向安全的地方;沅女扶着苏浔;迎着他的目光;在白色屏障中深施一礼。苏浔昏了过去,恐怕来不及道别了。
遥光确认众人全身而退;移开了视线;右手按剑扑入黑色的火焰。
文澈始终与他隔着十数丈距离,层层黑火为墙,不得近身。踏着海浪;文澈连步后退;似避免和剑势正面相抗。
望着面前的男子;文澈的目光深深,他本可以早一步隐遁;徘徊此处唯一的原由;不过是心中尚有疑惑。
“敢问太子殿下;是何时发现我身份的?”他淡漠的道;声音送到遥光耳中。提前换走神器,他有理由相信,遥光早对他抱有戒心。
千算万算,棋差一招,他终究还是小看了他。
遥光一剑灭尽奔涌而来的尘鬼,瞳孔微缩,冷然道:“你可知你做错了一桩事。”
“何事?”文澈道。
“云山之中,你不该消失那么久。”他曾说自己进入已亡弟子的记忆不得脱身,这话听起来并无不妥,但如果细想下去,另一种假设也是成立的,那就是他早知长衡五弟子已经死了,故意选了那间屋子,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因为无论他拿了谁的记忆,他都无法附身,四千年前的记忆里,他始终都是‘柳潜’。
文澈点了点头,不错,是这个道理,虽然他在之后极力掩饰,但此事依然存在不少漏洞。
遥光神色一冷,下一句话几乎是从唇齿间挤出:“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肝俱裂,痛得无以复加,血液缓慢的倒流着,切割着每寸皮肉和筋骨,比融魂更痛。
当他回来,只看到一片空荡的海域,心已沉了下去。
他预感到自己最担忧之事发生了。
离开云山,他对文澈已心存疑虑,却因毫无证据拿他没办法,这一路,此人做事几近完美,找得借口恰当妥帖,轻易就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就连贯会揣测人心的云泽,也失了戒心。
唯有他,未敢托大,固执的保留了几分警惕,甚至设想文澈会动手夺取神器,暗地将神器换下来,叮嘱她护全自己。然而这些防备终是不够,他没有料到文澈不只要夺神器,还要杀她。因着这一点偏差,他便付出了最不可承受的代价。
他一路都在想怎么护她,却在最危险的时候失了周全。
最终,弄丢了她。
文澈注视着他的双眼,隔着海浪和重火,讽刺又苍凉的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遥光的眼眸刹那卷起风暴,他握着剑的手一颤,澄天剑尖啸刺进黑火,天摇地动。
文澈全身肌肉崩住,召过周身所有尘鬼挡在身前,右手划下,自断左臂激起黑火凶性,借势飞出百丈。衣襟飘摇,腥风血雨里,他无声的弯唇,不知是笑是苦,心头飘过一语:遥光仙君,也许你们会有再相遇的一天,但你绝不会期望那天的到来,这世间至悲至苦之物,你不妨尝一尝?
海浪打来,天穹阴云盖上了那片晴空,万里苍凉,再没有旁人。
西海下起了暴雨,遥光停了剑,一滴血从唇边滑落,澄天剑倒插入海面,抬眸所见苍茫处,皆被蜂拥而来的尘鬼填满。
他的眼神有一刻空茫。太碍眼了,有这些东西挡着,如何能寻到她
忽的,他又低头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杀就是了。
浓云低垂,压在他的心上,滔天巨浪在他脚下翻涌,他提剑,一剑染红一片海,直到再无妖物阻拦他的脚步。西海浩瀚,他独自一人飞身而下,如同一叶扁舟,在海上浮沉。听不见怒浪咆哮的声音,也听不到轰响的雷鸣,只有眼前辽阔苍凉的西海。
银纹衣衫被水浇透,他沉进最深的地方,指节青白,剑尖灌着毕生修为,白光乍起时,海水被推出数百丈,破开一道口子,然后再合上,海面从东往西逐寸劈裂,深海自上到下反复颠倒。
冰冷的海水撕扯着他,像一只巨爪抓向心脏,将那颗心生生向外拉扯,连同所有关于她的记忆一并扯出来,鲜血淋漓。黑色海水折射出的每寸微光都像她鹅黄色衣角,海风中仿佛有她唤他的声音。
“无脸仙君”
浪头捶碎了她的身影,在指缝间化作泡沫。他捧着细沫和砂石,像将她残留的影子捧在掌心。
狡黠眼眸、嫣然浅笑犹在脑海,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她说,那些亲吻和拥抱要攒着,待到了仙界一并还给她。她说,要在他的府上种一池莲花。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弄丢了她?他无法原谅自己,是他将她带来西海却护不住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在她身边。
回忆是刀是剑,轻易将他击溃,他吞咽一口鲜血入腹,眼眸猩红。
要找到她,哪怕翻遍西海,要找到她,哪怕天降惩戒,要找到她,哪怕为时已晚。
万丈海水比山还沉,他背着它踏出一步,又是一步,俯身认真的找着,这片海看不见尽头,时间被拉得格外漫长,转眼就是沧海桑田。
原来,这便是他们的一生一世。
海浪来去,日升月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在一道幽深的沟壑前!
那道海沟侧面如刀劈斧砍,形成断崖之态,他怔然望着,呼吸渐渐凝滞。黑色的海水从最深处滚出,送来微弱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发抖,下一刻,飞身跃入深渊。
白光将峭壁照作白日,海底每一寸土地映入眼帘,他寸寸搜寻,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再次停下,有什么东西攫住他的呼吸,越攥越紧。
脚步沉重,一个踉跄,他扶住石壁,靠近那个角落。
尘土中,一只小小的河蚌露出半截身子。
他的目光一顿,瞳孔紧缩着,而后单膝缓缓,跪了下去。
他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挖出它,将它捧在掌心。
阿宁,我来了。
我们一起去仙界。
心头被什么洞穿,滚烫的血汩汩涌出,腥甜的气息从他的胸口奔向咽喉,“噗”的一声从口中溅出来。
天地旋转,这漆黑的、空旷的六界再无你的身影。
浑浊的海底,银色的身影倒了下去,一片死气。
就在这时,黑暗中闪出一缕蓝色光芒,一只手突然凭空伸出,扶住了他。
*
九天之上便是仙界。
云泽拿着遥光的兵符越过团云星子,向上振袖而起。兵符蕴含极高深的法力,足以助他回天,且恢复道行也非难事,他虽然掉下焚心池,但仙骨还在,只要到了地方,法力自然就回来了。
烈风刮着他的衣衫,一切顺利,他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仙力逐渐充盈,连伤口的疼痛都在减弱。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径直朝着往日仙气最盛的地方飞过去,那是素日神仙聚集之处,也离天帝住所最近。
云雾缥缈,他降下身形。
身边是一望无际的星河,水波潋滟,仙气飘浮在河面上,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水雾。他立于星河之畔,雾气缭绕在他周围。
他挥袍淡去雾气,微蹙了下眉。
仙界还是同他离开时一般面貌,没有变化,但似乎有哪里显得诡异。
他一路走来,竟是一位仙君都没碰到。
环顾四周,他捏了一把扇子,原本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再次白了白。但想着既然回来了,必然要拉上几个人下去帮忙,这样空手而归不大妥当,于是他略微定了神,决定沿着路去找天帝。然而走了半截,却是越行越慢。
他抿唇,住了步子。
眼前一切,都太不对劲,难道是仙界出了什么事?
反复思量着,他的心微沉,后退一步,倏地转过身向来时的路疾飞而去。
浩瀚的星河泛起波纹,在他的一只脚即将踏入星河的刹那,一股力量忽的随风打来,砍在他的后背,这力道猛烈绝非常人可抵。
他胸腔里一阵翻腾,吐出一口血。
黑暗朝他罩下来。
意识消失前,他的余光看到远处似有几个神仙的身影,只可惜他们离得太远,不一定能看见他,更救不得他。
他叹了口气,叹自己太过无用,也有无数疑问出现在脑海,无人解答。
第115章()
阴冷的风从远处吹来;撩动墨色的衣衫。
黑色浪花拍击着海岸,海水溅到岸边女子的身上;她趴伏在地,长发散下来;一半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另一半浸在水里。许是此地过于阴寒,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苍白的脸上秀眉紧蹙。
似在遥远的梦境里沉睡太久;醒来恍如隔世。
安宁咳出一口海水,微蜷了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打了个寒颤。
风送来海浪的呼啸,也卷来风幡上铃铛的脆响,一声连着一声;像极了急切的呼唤。
她睁开眼;视野逐渐清晰。
触目是黑色的断壁残垣,随意堆叠在一起;另一侧是一排尚算完好的石柱;沿着黑玉石的路向前延伸,每个柱子顶端系着长长的红色纱幡,纱幡一角垂着金色的铃铛;风吹过,铃铛细碎的轻响充斥在这方天地。
玉石路很长;在这条路的尽头伫立着一座大殿;七十二级台阶;重檐庑殿顶,暗色的琉璃瓦下悬着匾额,上面笔势铁画银钩,却是锋芒暗敛,写着“熙和”二字。
那两字落在眼前,勾出一缕记忆,化作一个男子的身影。她怔怔远望于他,看着他身着白色锦缎立在阶上,仰首去看那块牌匾,叹道:“宁宁,你说父君是怎么想的,将这宫殿取作‘熙和’,我看还不如叫个‘天下第一宫’,再不济直接写作‘魔宫’也可啊。”
言罢,他似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扇了两下扇子,转过身。
男子面容就这般坠进她的双眸,那是极俊美的一张脸,因着爱笑爱闹的性子,凤眸总有潋滟的光芒。那张容颜,就藏在她记忆深处。她定神,一转不转的注视着他,嘴唇微张,却唤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像一根线牵引着她站起来,向殿门行去,每走出一步,身侧的风铃就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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