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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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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全都老大姓朱,老二姓陶,老三姓范,明白了吧……”陶泉的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说着说着,就趴到了桌子上,竟是睡着了。
“什么?西施?范蠡原来娶的是西施,还成了陶泉和范芑的祖先?原来他俩身上,都有着西施的基因么?不对呀,这么说来,她的名字叫陶青青,莫非也是西施的后裔?要不然为何这范芑和她少女时候,举止神态如此之象呢?”
“小兄弟,我们接着喝!”正胡思乱想着,在桌子上趴了半天的陶泉突然醒了过来,抓起酒壶又准备和刘常满喝酒了。
“要是我大哥在这儿,准能陪你喝到明天都不醉!哈哈哈哈。”陶泉大笑道,拿起酒壶倒了自己半身子酒后,继续呼呼大睡去了。
一直等到朱家派人找到酒馆,陶泉仍然没有醒酒,只好由几个家仆把他给搀着,回到了朱家的大厅里。见到陶泉又喝得大醉,朱家急忙把他接了过来,指派几个仆人将他送回去,刘常满自然也准备回房休息。
“臭小子,不准走!你知道我二哥不会喝酒,怎么还把他灌得这么大醉?”站在朱家身边的范芑却没准备放过刘常满,瞪着眼睛说道。
刘常满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丫头,没有说话。说也奇怪,从在心里重新叫出陶青青名字的那一刻起,刘常满的心结,仿佛突然打开了。再看到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时,也不象刚见到时候那样,不管怎么样都会想起她了,因此交往之时,好象突然正常了一般。
“三妹别胡说!小兄弟这点儿年龄,怎么能灌得倒你二哥呢?你二哥是个见了酒命都不要的,你不知道吗?”朱家训斥道。
范芑这才不说话了,不过临出门的时候,又狠狠的剜了刘常满一眼,然后作出了一个“小子,敢跟我来吗?”的动作,跑出门去了。
既然范芑这小丫头如此挑战,刘常满可不能畏缩,当即跟了出去。
“姓刘的小子,你敢把我二哥灌醉,敢不敢跟我拼一场?”见刘常满果然跟了出来,范芑双手叉腰,气鼓鼓的问道。
“嘿嘿,你二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还怕你不成?”刘常满童心大起,笑着接受了挑战。
“笑笑笑,一会儿非把你灌得趴地上哭不行!”范芑气鼓鼓的在前面带路了。
“这家店可贵得很,先说清,谁输了谁出钱!你有钱输没?”终于走到地方,范芑先提出了彩头。
“你说呢?”刘常满很臭屁的从腰包里掏出一块金子来。
两碗酒下肚,刘常满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个丫头,其实根本就没有生气的。看她的样子,明明就是想沾自己刚喝过一场的光,好让自己拿钱请她喝酒罢了,难怪刚才还要看看自己有没有带钱。这丫头,别是根本没带钱吧?刘常满忖度着。
“不过你以为我刚刚才喝过一场,就会输给你吗?小丫头片子!”刘常满恨恨的想着。“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刘大侠的厉害!”
不过刘常满最后还是发现自己上当了。这个范芑的酒量其实差得很,还不如她二哥陶泉,但其实她是胜利者:喝得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是没法付帐的,所以嘛……
第二天下午,张平终于一起从单父赶了过来。这朱家的面子果然大得吓人,不等他张口调解,张平当即抢先表示,从此以后,他会约束家人,不再给吕泽难堪。
“些须小事,朱大侠派个人给我传上一句话就成了,张平敢不奉命?只是怕不来面见朱大侠不恭,这才前来回禀。夏候兄,吕二兄,回去告诉吕大兄,就说从此之后,只要他不踏进我张氏之门,我就不会为难于他!”张平在朱家面前甚是客气,但吕释之仍然能感觉到,他心里的仇恨并没有消失,只不过碍于朱家的情面,自行克制罢了。
“多谢张大哥大量!多谢朱大侠宽解!”但人家有亲人死在自己大哥手里,有仇恨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吕释之要的,也只是让他不要再处处找事就可以了,因此吕释之便谢过朱家,准备告辞了。
临走时,陶泉代朱家前来送行,一直到了大驰道上,这才分手别过。
“小兄弟,舍妹说叫我捎话给你,让你有空再来陶邑,还要找你拼酒!”大家都已经翻身上马,陶泉这才笑着对刘常满说道。
“呵呵,二哥,回去告诉芑芑,下回我再来,就带上几坛子三酿,一碗就让她趴下了,看她还耍小心眼不!”刘常满也大笑着道。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五章 举事(上)
更新时间:2008…9…21 0:43:15 本章字数:4502
刘常满和小舅一起回到马场后才知道,陈胜起义已经暴发,不到半个月时间,他就占领了淮阳郡治陈县,并在陈县父老的拥戴下筑坛称王,建立了张楚政权!
虫达和摇毋余都是居巢人,大泽乡起义时,他俩都只不过是屯长陈胜、吴广手下的一个普通戍卒,不过等刘常满他们知道消息时,他俩都已经是陈胜王手下的骑将了。
居巢地属南楚,和戍边的目的地渔阳距离几近三千里。楚国归入大秦已经十三年,虫达和摇毋余也早就知道,居巢人被派往北边郡的戍卒,能有四成活着回来就算不错的了。
然而没有办法,轮到自己戍边时倘若胆敢不去,不但自己得死,全家人都得被黜罚,为了全家人考虑,虫达和摇毋余只好跟家人告了死别,在两个校尉的押送下,踏上了前往渔阳的征途。
听老辈子说,千百年来,居巢人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好,虽然很少有大富人家,但也极少有冻饿而死的。南楚气候湿润、物产丰富,百姓们根本不用太过辛苦,就能吃饱穿暖,日子还是比较平安喜乐的。
拜楚王数代的“归化”教育所赐,虫达十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国家,名叫楚国,自己的长官,名叫居巢君,在居巢君之上,还有楚王。不过他对于自己的“祖国”所有的认识,也就仅此而已。
楚国是一个中央集权执行得很不彻底的国家,特别是南楚,占去了楚国一半土地和四分之一人口的地盘,实际上并不直属楚国中央政权。在南楚地方,实行的是自治政策,各位“君”们其实是推选出来的部族首领,并非由中央政府任命。
直到九十年代的时候,在中国的边远地区还有些这样的老人,你问她中国的领导人是谁?她张口就告诉你:“当然是毛主席!”然后顺口再来一句:“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象这些老太太一样,虫达和摇毋余对于“国家大事”,也是很不上心的。所以当楚国归了大秦,居巢成了大秦九江郡辖下的一个县治时,虫达根本不明白这件事情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楚王负刍战死,秦国入主楚国的消息传来时,虫达正在院子里吃饭。听到这个消息,虫达怔了一下,说道:“哦?是吗?楚王不是怀王吗,什么时候变成负刍的?秦国在哪儿来着?”说完后,虫达照样把嘴里的鱼头嚼得咯嘣作响,招呼婆娘再给自己盛碗饭来。
然而很快南楚百姓就感受到了秦国政府的厉害。楚国中央政权,一直是由熊、景、屈、昭四个大家族共同控制的,集权程度不够,办事效率自然也就低。正因为如此,楚国的政策一直执行得不好,南楚这些地方的风俗也没能改变过来。
秦国的统治方式,和楚国大不相同。它的中央政权集权程度极高,大事都由皇帝一人说了算,因此效率也高得惊人。接管南楚之后,秦廷立即将所有的“君”全部废除,在各地大筑城市,设郡县,为人口田地造册,并从秦、西楚等地派人前来充当官吏。
对于这些虫达倒无所谓。随便他们怎么闹,只要不耽误自己种地收割,不妨碍自己吃过饭后喝上两碗浊酒,抱着婆娘睡觉就行了,楚国闹腾了几百年,也没见闹出个什么名堂来,想来秦国也是一样。反正南楚地广人稀,江河湖泽众多,官府就是派兵过来,大家最多一跑了之,官府也没什么好办法。
可是虫达很快便发现,自己所想,是大错特错了。居巢县令到任以后,很快就完成了前期工作,然后就颁布了政令,把秦国本土实行的那一整套非常严密的法律,照样不动的搬到了南楚,又派了许多人前往各地宣布政令。
虫达和摇毋余在喝酒的时候,还笑话秦朝的法律来着。
“他先人板板的,老子种完田收完稻,在自己家里酿点白酒,然后叫亲戚朋友来喝几碗,竟然还犯法?”虫达干了一碗酒,笑着对摇毋余说道。
“就是,龟儿子的,昨天那个鸟功曹来说啥?说是十七岁以上的,六十岁以下男的,每年都得去给官府白干一个月的活,叫什么来着?对了,更卒!而且还得每年给官府交口赋算钱,要是不交,就得抓去坐牢?”摇毋余也说道。
“去他个先人板板的,把咱居巢人全都扒拉扒拉,活过六十岁男人,能有几个?男人过了五十岁,一个个路都走不动了,还去替他干活?真他先人板板的笑话!”虫达骂道。
“实在不行,咱就跟以前一样,惹毛了老子钻到亲戚家住几天,他上哪儿找老子去?”虫达又说道。
“就是就是!”摇毋余附合道。
然后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骂道:“去他秦始皇帝个先人板板的吧!哈哈哈哈”,又接着喝酒去了。
然而两人想错了,这秦始皇帝跟楚王大不相同,玩的全是真的。没过几天,邻居里有家人叫亲友一起喝酒时,因人数超过三人,便被抓去,每人罚了四两金子!四两金子呀!那可是卖二十亩地里的橘子才能得到的钱数!
但这只是个开头,各种各样的政令陆续开始执行了。半年后,等县长前来要求出徭役的时候,乡里些人懒点的,干脆直接逃跑了事。
这在以前,是最常用的法子,国家什么时候颁布下来政令,“君”们抗不住要求百姓执行时,不愿执行的人就逃到别处躲上一段再回来,然后就没事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秦国的官吏们根据编户简册,很快就把那些逃跑的全都抓了回来,然后脸上都给刺了黑字,有的送到南方打仗,有的送到一个远得想象不到的地方咸阳,天天替皇帝和泥巴造陶俑去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虫达和摇毋余,才对这个据说是上天之子,比楚王还要高级的“秦始皇帝”,心里产生了一点栗畏之情。
后来又听说,因为不愿意执行官府命令,昭关人又找回以前的昭关君,想聚众对抗官府,结果被九江郡尉派出部队,不但把造反的几百个壮丁全部杀光,就连家属也不放过,十七岁以上的全都给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在楚王统治的时候,都是不可想像的事情。然而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虫达和摇毋余,也恐慌了起来。两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旦自己出了事情,不知道家里人该怎么过活。
等秦始皇帝派出四十万大军,把以前比南楚更远的越国全部吞并,也设成了四个郡以后,见过始皇帝大军过境的虫达和摇毋余,几乎已经变成了本份百姓。以后官府再来要求缴纳口赋算钱时,出工服役时,两人便乖乖的遵纪守法了。
然而除了这些,还有兵役。在秦国的兵役制度中,凡是入了傅籍的男子,除了每年充任更卒一个月,还得前去戍边。象虫达和摇毋余这样的,一生之中得在郡、塞、关、都城等国内地方服役一年,再去边境服役一年,总共两年兵役,由各郡县根据人口册表轮流遣发。
于是,在南楚改俗归流于大秦后第十三年上,终于轮到虫达和摇毋余前往边郡服役,他俩一齐被征召入伍,派往渔阳戍边。
今年的雨特别大,从征兵时开始,就一直大雨滂沱。大驰道再好,也毕竟是黄土的,因此众戍卒走得很慢。虫达和摇毋余并不懂得秦律,当然也不知道失期的危险性,心里除了咒骂老天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然而到大泽乡时被大水阻住道路,停下了动不了时,他们的屯长陈胜、吴广偷偷告诉他们说道,现在秦始皇帝已经死亡,秦二世皇帝新颁的法令,“戍边失期十天者,斩无赦!”
秦始皇帝威名赫赫,虫达听说过他,可这秦二世,他就不知道是哪根葱了,可不管他是谁,怎么能因为白干活去晚了几天就把人杀头呢?虫达和摇毋余在一起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可再怎么着急,大雨不停,秽水河的洪水就不会退去,众人也就不能继续前进,只能在河边等着雨停。
停在大泽乡等候雨停的日子里,经常在夜里听到社祠里传出来怪响,说是“大楚兴,陈胜王”,还有从鱼肚子里吃出了帛书,也说的是此事。因此很多戍卒都议论起来,说是上天降下了谕示,屯长陈胜看起来要当王了。
说起来楚国虽然巫风极盛,其实虫达对这些东西是半信半疑的。前一阵子,传得神乎其神的那首“三户亡秦兮,英雄起楚”的儿歌,都说是地里挖出来的一个铜鼎上写的东西,其实虫达知道,儿歌是住得离自己不远的那个死老头范增编出来的,那个铜鼎也是他假造的。
虫达原本不想理他的,不过看在他肯出十丈布的份上,这才和摇毋余一起,帮他把铜鼎埋在了土里,尔后那老头又装神弄鬼的找人挖了出来,说是天降神谕,这才传唱了开来。
其实就算没有经过这件事,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虫达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早就不再深信,本能的采取了“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与孔夫子不谋而合。
不过虽然不怎么信神巫,但虫达却听自己的屯长吴广说道,自己这些人,不造反是不行的,因为已经失期超过了十天,到了渔阳就得被砍头,还不如造反了,才有可能活下来。
吴广是个好人,他的话准没错,虫达是个朴实汉子,对吴广最为相信。而且在南楚的传统中,被砍头而死的人,是绝对不能葬入祖坟的,因为据说这样的话,祖先会认不出你到底是谁。
出于对被砍头的恐惧,在大泽乡秽水边上,他便听吴广的安排,等吴广夺下押送校尉的剑后,便和身扑了上去,抓住那校尉的胳膊,并和周围的人一起,把他给绑了起来,与此同时,摇毋余也和陈胜一起,把另外一个校尉给绑了起来。
等陈胜杀了两个校尉祭旗,又带领大家攻进了大泽乡之后,虫达心里终于感到了造反的好处。吃过热气腾腾的晚饭,虫达躺到床上时,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先人板板的,老子终于又能在房屋里睡觉,再也不用睡在泥地里了!”
大泽乡前来投奔的百姓不在少数,虽然虫达觉得自己对行军打仗的什么也不懂,但因协助吴广绑缚校尉有功,所以被吴广指定为队将,与摇毋余一样职位,两人各统领一个百人队,随着陈胜吴广一起,前往进攻蕲县(今江苏宿县附近,并非今湖北蕲县,千万不能搞错了)。
整个楚国的百姓,都因为楚国中央政权的松散组织,所以生活在诸候中最为闲适优裕。习惯了楚国宽松法律的他们,早就受够了秦始皇帝的严法,更不用说是秦二世的苛法暴政了,大家早就想过回原来的生活,只是没人领导罢了。
因此听说陈胜举起义旗,攻下了大泽乡后,蕲县丁壮几乎是倾巢而出。他们纷纷从自己家里拿出农具做为武器,并自带干粮,朝陈胜靠拢。这些不愿再忍受苛政的人们,要起来造了大秦朝廷的反,恢复以前的幸福生活。
因此等到达蕲县县城时,虫达的手下已经变成了五百个。陈胜一声令下,上万人手执锄头铁锹,浩浩荡荡的从四面八方奔向蕲县县城。事起仓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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