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市蜃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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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原本来偏白的脸因窝火而有些涨红，对上海蜃的眼光，他也只是撇了撇嘴，语气不怎么好地低声说了句：“你也是！自己小心点！不然我怎么跟学长交代？”
　　因为切原说得急，而且只说了“学长”两个字，海蜃并不清楚他具体指代的是哪一位，想来，只能是自己的哥哥柳生吧！
　　艰难地挪到楼梯口，两个年级的学生聚集到一起，把楼梯挤得水泄不通。加上后面总有人使命地往前推，反而将楼梯堵得难以疏通。在猛烈的地震真正到来时，求生的本能便战胜理智，就算多数人还记得先前多次的演习内容，但只要有那么个别的不服从命令随意横冲直撞，便足够扰乱大局。
　　“啊！”
　　猝不及防地，一波极大的震动袭来，不知那间教室里传来杯子或是什么掉落地上破碎的声音，正挤在走廊和楼梯的人群大幅度地一歪，摔倒了好几个。
　　海蜃也无可避免地被旁边强大的冲力挤到一边，而切原则是往前一扑，手上一松，两个人迅速被其他人挤散分开。
　　而海蜃却根本顾不得这些，在摇摇晃晃的建筑物里本来就很难保持平衡，被一群人这么一推，就被挤得越来越远离楼梯，最后竟还被推出密集的人群以外。经过一连串的推推挤挤，海蜃还没能缓过来，地面的剧烈晃动就让她脚步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地往一楼冲去，没人有那个余力去看顾其他人，夹杂在庞大学生群体中的老师也死命地扯破喉咙，依然试图控制局面，但是收效微乎其微，自然也不会注意到其他。
　　纷纷扰扰的脚步在眼前踏过，每个人都只想着尽快逃离，没有人会分出多余的心神关注旁边。海蜃扶着墙壁试图想爬起来，可是还没站直没有停歇的震动就让她再次摔落，过于猛烈的晃动让她的脑袋一阵晕眩，连眼前纷乱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她稍稍闭了闭眼睛想让那股骤然袭来的晕眩快点过去，但是摇来晃去的地面却让她再一次站起的尝试失败。
　　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玻璃破裂的声音，尖锐得像是划破空气一样，让人的心跳也不由得随之停摆一下。
　　当海蜃第三次起身到一半却又摔回去之后，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算了吧，就算站起来了又能怎样？”
　　海蜃眉心一蹙，摇了摇脑袋想把那极细小的声音晃出脑袋，却惹来更大的一阵晕眩。而在众多杂音之中，那个声音似乎愈发明晰起来。
　　“本就是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此刻离开，一切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啊！”
　　不是的！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没错，但是她既然来了，而且还……而且还……还答应了闻樱要再去找她的！那个小女孩那么敏感那么纤细，经不起别人对她爽约的。
　　她也对伊势青川许下承诺，会去寻找自己心的方向，画出更好的作品。
　　还有小金他们，也说好了再来神奈川找她的。
　　这些，都是“她”许下的诺言，不是“柳生海蜃”许下的，所以，该是由“她”来兑现。
　　揉了揉额角，海蜃扶上墙壁，但是却捉不稳那不住抖动的墙，手按到了地面，掌心传来一丝尖锐的疼痛。
　　她呼出一口气，却猛然发现，自己被一个阴影笼罩住。抬头看去，整栋建筑物都天摇地动，然而，那个略嫌瘦削的身姿，却仿若富士山一般稳稳地立在那里。
　　糟糕！
　　在被迫松手的那一刻，切原的脑中就已经闪过这样的念头。
　　只是，后头的人一浪接一浪地涌向前，连带地将自己也往前推去，这个时候，想要回头逆流而行，根本就是不可能。
　　于是，切原不得已地顺着大家的方向往外头挪动，只是脸色早就垮了下来。
　　柳生海蜃，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才好。不然的话，我就……
　　想到那张曾笑眯眯地嘱咐他“既然你们同班而且你现在也不讨厌蜃蜃了那就替我多照看着点吧”的脸，切原脸色更黑，知道自己这下大概是前途无亮了。
　　随大流一起涌至门口，一旦出了教学楼，眼前便是豁然开朗，空间一舒展开，大家都分散逃出，不需要再密密麻麻地乱成一团。之前的演习效果便又奇迹般地出现，好像只要逃离了头顶有压迫的建筑，大家就能定下神来，踩着依旧摇摇晃晃的地面，按照那时的疏通路线奔向空旷的大操场。
　　到达操场，切原还没站稳，就感觉面前一阵冷冽的大风迎面卷来，他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衣服领子就已经被一把揪住，然后一声巨吼就在离他不到3公分之处响起——
　　“海蜃呢？！”
　　被比英语老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狮子吼吼得几乎眼冒金星，切原等定睛看清，才发现揪着自己衣领的，竟是柳生比吕士！
　　素日平静无波，仿佛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一样的表情此刻完全崩塌，紧张、激动、忧虑……种种本以为永远不会在柳生脸上看到的情绪混杂涌现，让切原一时之间竟有些不适应。
　　原以为，即便所有人都乱作一团，但是那个以“绅士”之名著称，连被鬼吓到晕过去都绝不倒下的柳生比吕士，是绝对不会出现慌乱这种状态的。但是，眼前情绪激动地揪着自己领子大喊的人，却的确是他没错。
　　“她……柳生她……好像还在教学楼……”切原的领口被越揪越紧，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立马觉得身子一松，大口大口的氧气又重新进入胸腔。
　　柳生在得到回答之后就立刻放开了他想朝教学楼冲去，却有道人影比他的动作更快，像离弦的箭一般飞窜而出，他也拔腿追去，只看得到大前方一个白色的脑袋后晃动的小辫子。
　　切原站定，喘了两口粗气，转身看去，发现两位前辈已经跑得老远，他咬咬牙，也随即跟上。
　　“同学，不要往这里跑了，赶紧到操场上去！”远远地，切原就看到跑在最前面的仁王在快到教学楼的时候被那里镇守的老师拦住。
　　“老师，你让我进去，我要找人！”仁王惯有的笑容也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不管面对如何强大的对手都面不改色悠然调笑的脸上此刻染上惊惧的神情。
　　而只慢两步赶上的柳生同样被一个校工拦住，被警告说：“同学，现在建筑物里很危险的！快去操场！！”
　　“放开！我妹妹在里面！我不能再丢下她！”柳生抛弃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礼仪，失态地大叫，“我绝对、绝对不能让她再受伤害的！”
　　“其他学生老师会想办法去救他们出来。你们别添乱了，赶紧离开这里！”拦住他们的老师和校工毫不让步，死命拽着他们。
　　“学长……”切原虽然追到旁边来，却不知道该帮哪一边才是，柳生和仁王，这两个人平时一个总是不带什么表情，一个常常笑得没个正经，反正，不管哪种方式，都让人看不出其真实的想法，这一刻，却如此明显地将自己的惶恐表露……然而，显然已是丧失了平日冷静的判断力的人，就算是他，也不放心让他们回到那栋摇晃的三层建筑里面去啊！
　　“让我进去找海蜃！”柳生已经顾不得自己时常注重的仪态了，衣服被拉扯得皱巴巴的，从来都一丝不拘的头发也有些散乱，而旁边的仁王，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此刻，他们心中共同懊恼的是，为什么他们班刚好选在这一节上体育课？！为什么这种时刻偏偏只有他们在室外而非教学楼内？！眼看着来到操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就越来越急，直到连跟海蜃同班的切原都出现在眼前时，一点一点积聚在心头的忧虑便再也忍不住，一口气倾泻而出，带走了他们的理智。
　　而此刻大部分人都已经逃出，从教学楼门口出来的人越来越少，涌出的人潮就像是从原先奔腾四散的大河口渐渐收缩成小溪一般。
　　“学……学长……”正在切原犹豫着要不要去拉开跟老师纠缠在一起的两位学长时，忽然眼尖地瞄到熟悉的身影，他惊喜地指着从门口出来的人，“柳生没事！你们不用冲进去了啊！”
　　听到切原的叫声，柳生和仁王都停下了跟老师和校工纠缠的动作，一致看向教学楼大门。果然，在众多奔跑的学生中，一个身影稳步踏出，怀中打横抱着的，正是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海蜃。
　　*　*　*
　　无责任预告：危机之时，到底是谁英雄救美？！
　　男主千呼万唤始出来，来自巴西的勇者，用他健硕的双臂，抱起了美人娇小的身躯，将她的身心一同挽救！
　　于是，英雄见义勇为，美人倾心相许，狗血恶俗而又百看不厌的Happy　Ending！
　　下章终于可以结文了啊！！！
　　＇好了，都说了是无责任了，不带扔砖头的！我是看前面气氛实在是太凝重了……咳，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大家越是要保持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啊！中国加油！！！＇
　　余震
　　作者有话要说：T　T……我又错了……改来改去，结果还是写得不像样……我果然不该挑战这种有常识性的场景么？算了，只要不出人命攸关的错误就行了。至于日本的正常地震逃生程序……ma，反正XF那厮设定的就是一个长得很像日本的外星球，咱无视吧无视吧~~~
　　还有，再更正一点，今天为此在群里讨论了很久，结果人家告诉我说地震发生时躲桌子下也是不行的，最好是靠在承重墙边上，或者墙角，会形成个小空间比较不容易受伤。但是……当我问一个班级那么多人只有四个墙角四堵墙怎么办时……那群不负责任的RP人居然告诉我说这时候只能看谁的膀子粗=　=……
　　而网上搜的资料也是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明显是没有统一口径的……既然各家有各家的说法，为了慎重起见，我毅然决定，直接把国家科普馆讲解避震要点的网址贴出来，都上去看权威的说法吧=　=……
　　//。kepu/gb/earth/quake/protection/prt03。html
　　海蜃被抱着直到来到柳生和仁王面前才被放下，地上的震动依旧没有停歇，脚刚踩上地面，就往旁边一个趔趄，仁王迅速地朝她伸出手，但近一步的柳生比他更快扶稳了海蜃。
　　“哥哥……”她抬头看了柳生一眼，却为他尚且来不及收起的惊慌表情一震。
　　“没事就好。”柳生一手紧紧搂住海蜃的肩膀，另一手狼狈地推了推刚才跟校工推攘中快要掉落的眼镜，表情很快就回复了往常的冷静，说，“先过去操场。”
　　而仁王看到海蜃在柳生的搀扶下站稳之后，视线移开，落在抱她出来的人脸上，慌乱掩去，嘴角却无法照常拉出笑意。
　　反观来人，虽然因地震的关系有些摇晃，但表情却是一如既往地笑得温和，连出口的话，都如平日一般显示出指挥若定的风度：“快去演习时各班指定好的地方吧！”
　　切原的视线在自家部长跟往常一模一样的微笑脸庞和仁王突然从惊惶变得带有几分冷峻的面容之间游移几趟，忽然叫道：“啊！副部长！”
　　“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由于班级在三楼离楼梯最遥远的地方，所以也才刚刚从教学楼里出来的真田一出门看到的就是自己部里的成员，两个在莫名其妙地彼此对望，一个紧紧扶住自己的妹妹，还有一个傻乎乎地在看来看去，皱起了眉头，厉声喝道。
　　他威严的声音一出，仁王眼睛一眯，墨绿色的眼珠里闪过不明的亮光，收回了之前牢牢盯住幸村那张笑脸的视线，举步跟上已经向操场走去的柳生兄妹。切原被真田眼神一横，也匆匆赶过去。
　　“幸村？”虽然幸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同，但跟他相识多年的真田却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极其细微的异样，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幸村淡淡地应了一句，脚步也朝集合的地方走去。
　　这场地震前后持续不过10分钟，但是强度却是少见的大，与经常发生的那些小打小闹的小型地震不同，因此，校方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强烈的震动停止后，还是不敢让学生回去教室，将他们聚集在操场，安排学生席地而坐，一边清点人数一边等待进一步的通知。
　　这一次的地震比之前经历过的都来得强烈，最大的一波过去，每隔一阵子还是会有轻微的余震。但是，已经聚集在空旷地方的学生们都已经安定了下来。除了个别人在出逃过程中摔倒出现一些擦伤或是瘀伤之外，都没有人受到严重的伤害。大家便也安下心来，开始聊天打发时光。
　　柳生的表情和动作虽然都已经恢复如常，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着，也没有去整理，捉着海蜃的手检视她手心的擦伤。
　　白嫩的手掌有轻微的擦伤，看得到隐隐的血丝，但是没有渗出。由于没有随身带着药物，柳生也只能先用湿了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海蜃将破皮的地方擦干净，才抬起头，出口的声音比平日也多了几分温度：“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没有了。”海蜃轻轻摇了摇头。柳生现在待她简直就像是对待易碎的玻璃制品一样，即便中间还隔了几个人，但她仍是感受到不远处的中川美幸投来那又妒又羡的目光。
　　式部也跟他们这伙坐在一起，她虽然比海蜃更早一步走出教学楼，却在跑向操场途中摔倒，还好刚刚碰上丸井和他的搭档桑原，直接让桑原给扛过来了，除了膝盖有点淤青之外倒无其他，镇静下来后就完全不受环境影响地跟丸井聊开了。
　　今天的青空倒是万里无云，若不是那偶然的地面震动，真有几分郊游的意味了。毕竟是在日本这个地震犹如家常便饭的国度长大的孩子，没有密闭空间的压迫，大家都很习惯地无视那一波一波的震动，只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在操场上呆了近两个小时，直到学校收到通知说可以遣散学生了，教导处主任才拿着个大大的扩音器站在操场前方安排各个年级依次退散。
　　这一次的地震的确影响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来得猛烈，不但教室变得一片狼藉，甚至有几个窗户都破了，落得一地碎玻璃，在清理之前，经过都不得不小心谨慎。
　　由于这起突发事件，学校决定提早放学，让学生马上回家，也好让家长尽早得知孩子的平安，不然校办公室的电话怕是要被响烂掉了。
　　柳生美智子更是早早就亲自来到校门口等待，一看到柳生和海蜃走出校门，眼睛一红就冲上去紧紧抱住海蜃，嘴里喃喃地说道：“还好没事！还好蜃蜃你这次没事！”
　　海蜃忽然心头一酸，柳生美智子，作为一名母亲，哪怕以前过分的溺爱，但却是真真切切地爱着自己女儿的吧！尤其是在几乎失去过一次之后。
　　人，总是要失去过，才能够真切地懂得珍惜眼前。
　　回到柳生家，海蜃被美智子拉去小题大做地给擦破了皮的掌心上药，然后就一直紧张地问长问短，而柳生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直到晚饭过后，海蜃才回去房间。
　　她没有打开日光灯，只是拉开了床头的小灯，橘黄色的淡光溢开，笼罩了房间一角，漫散着温暖的静谧。
　　海蜃坐到床边，忽地往后一仰躺下，紫色的长发铺展在粉色的床铺上，白皙的脸蛋染上淡黄的暖色。
　　窗户打开着，夏日的晚风吹起了窗帘，给室内带进了怡人的清凉。
　　一切都如此的美好，仿佛不久前才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剧烈地震只是臆想出来的一般！
　　海蜃闭上了眼睛，懒懒地举起右手，搭在自己眼皮上。
　　瘫在自己的床铺上，明明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少女的馨香，但是，一股属于男性的清爽味道却一直萦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