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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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撒加行善积德，而黑撒，则引诱着撒加肆意妄为地在世间行恶。如果说我们两个是天平的两端的话，那么撒加的肉体就是支撑我们的支点。我们两个几乎是从神话时代起就开始相互斗争着，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说着，他甚至还叹了口气，道，“唉，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或者是因为被关押得太久了，说话总喜欢啰哩吧嗦。”

　　　　闻停远道：“我们的家乡，有一个叫做唐僧的，比你更啰嗦，而且还会唱嗯哩油，不过大家都很喜欢他。”

　　　　蓝撒却不理他的胡说八道插科打诨，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道：“如果不是我跟黑撒日夜不休的斗争的话，撒加，也许会成为一个作家、音乐家，体育健将，反正是他乐意成为的任何的角色，而不是圣斗士。在学校里，他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各科老师眼中的好苗子，在家里，他是一个行事乖巧、为人和善的乖孩子。中年大妈都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女学习的典范，年轻的姑娘都把他当成英俊、多才、浪漫可以托付终身的情人丈夫。如果说我日行一善替他去安慰所有年轻姑娘寂寞饥渴的心，将她们那颗小鹿乱撞的芳心尽收囊中，那么，黑撒则把所有被收入囊中的姑娘始乱终弃。他这副一半海水一般火焰的分裂性格弄得他在老家声名狼藉哀鸿遍野，每天都要被人追上门来讨情债。最后实在混不下去了，只好跑进圣域的魔法学校躲债。所以，当教皇下达命令挑选十二宫宫主继任者的时候，撒加以拥有双重人格的绝对优势成为双子宫继任者的绝佳人选。这样一来，我和黑撒之间斗得更加激烈，我记得那是一个乌云笼罩的晴天……”

　　　　闻停远听得一咧嘴。

　　　　他猛然抬起手，用左掌抵住右掌心，大声道：“打住，打住……那个什么，蓝兄，我觉得咱哥俩儿还是别追忆似水年华直奔主题吧。照你这个追忆法儿，恐怕真的要天可崩地可裂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了，如果你真的想给撒加立碑树传的话，改天我解释林歌给你认识，他这辈子最崇拜的二次元人物就是撒加，甚至上厕所的时候都在幻想着假教皇拉屎的表情有多高贵。而且，他还是一个作家，写了很多你们的同人作品，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们的事迹发扬光大了。”

　　　　蓝撒道：“自传吗，其实，我已经开始在写了。从我被封印在这中州的双子迷宫的时候，就已经思谋着如何把这一生的辉煌都写出来了。”

　　　　闻停远一咧嘴：“都被人关起来了，还辉煌呢。”

　　　　不过，他嘴上可不好这么说。

　　　　谁知道蓝撒会不会一发怒，让他一直留在这迷宫里呢。

　　　　虽然我们都知道蓝撒代表着善的一面，可善良的人并不代表不是小心眼儿。

　　　　蓝撒继续道：“撒加的自传，我决定从他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写起。”

　　　　闻停远道：“是不是撒加在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他们村子里的老牛学着呼啸，他们家的茅坑里有莲花绽放，他们家屋顶上有红光笼罩，有条大龙围绕着他们家上空盘旋，满屋子都是香气……”

　　　　蓝撒看着他。

　　　　闻停远道：“撒加不管怎么说，假假的也是个教皇，凌驾于王权之上的教皇哎，那还不够牛的。我们老家的古书上介绍开国皇帝出生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某日，皇帝的老妈梦见自己踩到了一个巨人的脚印，于是有孕……你别瞪我，不是我说的，是书上说的。虽然我不知道踩别人的脚印会不会怀孕，但是据说我们学校有个学妹盖了一个宅男的被子睡了一夜倒是怀孕了，哦……你接着说撒加。”

　　　　蓝撒道：“我亲眼见证了撒加的呱呱坠地，见证了他是如何从一个人家人爱的乖巧孩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避而远之的讨厌鬼的，更见证了他是如何从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变成了一个整日里只知道偷窥女厕所的急色鬼……”

　　　　闻停远使劲咳嗽了一阵。

　　　　蓝撒看了看他：“怎么了？”

　　　　闻停远道：“蓝兄，我觉得我们不要再扯皮，还是继续开始撒加是如何谋刺女神成为假教皇的吧。”

　　　　蓝撒瞪了他一眼：“是你先跟我扯皮的。”

　　　　闻停远：“……”

　　　　随即赔笑道：“我错了，你继续。”

　　　　蓝撒道：“我记得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哲人曾经说过，对于一个喜欢扯皮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更扯皮。他扯不过你了，自己就会主动转移到正经的话题上来的，现在看来哲人果不欺我也。”

　　　　闻停远：“……”

　　　　蓝撒道：“刚刚说到了哪里？哦，撒加在圣斗士的魔法学校里，度过了一段他终身难忘的时光，到了他十八岁那年，也就是三年前，他的小宇宙已经强大到没有老师能够再教他的地步，只好由教皇史昂亲自传授他至高的修炼小宇宙的方法，从而成为守护圣域女神殿十二宫之一的双子宫大宫主，甚至成为下任教皇的最佳候选人之一。而跟他一起入选的，还有艾欧罗斯。”

　　　　在他说到艾欧罗斯这个名字的时候，闻停远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促狭的笑。

　　　　——不知道那位老哥在钱被骗光又被修罗和虎胆向不负派出的高手双重追杀之下，是怎样的情形。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蓝撒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只是继续道：“撒加和艾欧罗斯是来自两个不同阶层的人，性格也相差很大。撒加来自贵族之家，家财万贯，良田美姬无数，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上厕所撒尿都有人替他抖的贵族少爷。而艾欧罗斯则是来自贫民之家，家里唯一的财产就是兄弟姐妹很多。他们本属于两个完全不同阶层的人，本不应该有太多的话题和兴趣的，可谁也没有料到，整个魔法学校，他们偏偏成为关系最好的朋友。”

　　　　闻停远道：“这可能是他们性格互补吧。”

　　　　蓝撒道：“有可能。撒加性格冷傲，目空一切，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可亲近感。而艾欧罗斯则沉稳、忠厚，对什么人都充满热情，对什么事都充满热心，跟什么人都能聊得来。用穆的话说就是，这个家伙，你就是把他扔到狮子群里，他都能跟狮子成为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

　　　　闻停远道：“他弟弟艾欧里亚不就是狮子嘛，他俩关系咋样？”

　　　　蓝撒：“……”

　　　　闻停远道：“哦，是我多嘴了，你继续。”

六七、教皇（）　
蓝撒接着道：“更重要的是，他对什么人都充满一种好奇之心。或许，正是他对撒加的这种钻石版不可接近的性格充满了好奇，想好好研究一下，所以，两个人才慢慢建立起常人难以理解的友谊。”

　　　　闻停远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正如在我的家乡，漂亮的姑娘都乐意找个比自己丑的女人当闺女，这样就可以衬托自己。”

　　　　蓝撒道：“你这话虽然让我想痛扁你一顿，但好像还很有道理。不管怎么说，他们俩成为了好朋友。后来，教皇史昂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没有更多的精力管理圣域，便将选拔继承人的事情摆上了日程。本来无论武力还是能力都堪与史昂比肩的天秤宫大宫主童虎是最佳的人选，但童虎常年不在圣域，更重要的是他的年龄好像比史昂还要老，所以，继任者便要从门下弟子中挑选。艾欧罗斯年龄最长，为人沉稳，处事公正，与其他宫的宫主又交情匪浅，是最佳人选。可那时已经渐渐控制了撒加身体的黑撒却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更何况撒加还有一个同样野心勃勃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闻停远突然插嘴道：“你是说……加隆？“

　　　　撒加道：“你也知道加隆？“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笑道：“略懂，略懂。”

　　　　——他那表情，往手里塞根鹅毛扇就是诸葛孔明。

　　　　蓝撒开始了对加隆的介绍中。

　　　　要说加隆这个人呢，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万千感慨聚成一句话，让人不省心的熊孩子啊。

　　　　三岁就拔人气门芯儿。

　　　　五岁偷看女人洗澡。

　　　　八岁在胡同口黑巷里打黑拳收保护费。

　　　　十岁逛青楼。

　　　　十二岁已经开了二十三家妓院。

　　　　接下来的几年那可真是杀人绑票打闷棍做得不计其数。

　　　　等他在外面把陌生人祸祸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将魔掌伸向了自家兄长加隆那里。

　　　　众所周知的是，加隆和撒加是孪生兄弟。他一直对自己这个孪生哥哥很不服气，不就是比自己多出来几息的工夫嘛，凭什么就得叫你哥。好，叫你哥就叫你哥吧，那你总得拿出点儿做哥哥的气魄吧。

　　　　于是，他在外面做了坏事之后，就理直气壮地告诉人家自己叫撒加。

　　　　撒加是谁呀，那是圣域十二宫的宫主之一，被称作是最接近神的男人啊。

　　　　所以，名号一报上，确实没谁敢来找麻烦。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撒加太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是个什么熊孩子，所以，对他的管教，那可真是越来越严厉。

　　　　为了防止加隆再跑出去惹祸，干出见人就拍胸脯说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撒加的出格的事来，撒加每次去圣域报道，都会将其带在身边。

　　　　他就是想让加隆在圣域那种庄严肃穆的气氛里，让女神的光辉，将顽劣的加隆感化。

　　　　而加隆呢，不愧是一个从小就在江湖上混的熊孩子。

　　　　来到圣域之后，他立刻由混世小魔王的形象变成了被女神感化过来的乖孩子。

　　　　“白羊哥哥，你好白好帅呀，你眉上的这两个红点就是中州人古书上记载的‘黛’吗？好好看。”

　　　　“金牛哥哥，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我们不点牛肉卷。”

　　　　“射手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把那只麻雀射下来，连一百块钱都不给我，真是好坏好坏的哦。”

　　　　“沙加哥哥，今天是圣诞节，我替我哥哥加隆来给你送圣诞礼物来了。”

　　　　“双鱼哥哥，来，个小爷笑一个。要不，小爷给你笑一个。”

　　　　……

　　　　凭着嘴甜手脚勤快的优势，加隆很快就与其他的圣斗士打成一团。

　　　　大家一致称赞撒加家门有福，居然有这么懂事的一个好弟弟。

　　　　当然了，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以后的打算做铺垫。

　　　　因为圣域的人事更迭，他已经清清楚楚地感觉出来。

　　　　教皇年老，女神年幼，守护圣域的十二位黄金宫大宫主都很年轻。

　　　　他觉得实现自己野心的机会来了。

　　　　私下里，他不止一次地表示全力支持自家哥哥撒加去争取教皇的皇位。

　　　　为了加大成功的筹码，他甚至唆使撒加私下里除掉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艾欧罗斯。

　　　　但撒加拒绝了，并狠狠地呵斥了他一顿。

　　　　加隆虽然表面上被撒加说服了，但暗地里却开始行动起来。

　　　　他以撒加之名，拉拢了迪斯马斯克、阿芙洛狄忒，怀柔了加妙、阿尔迪巴、沙加和米罗以及修罗，逼走了史昂的弟子，穆。并以请教的名义，对艾欧罗斯暗使杀手。

　　　　他私下里的这些小九九，当然瞒不过教皇史昂。

　　　　史昂虽然年老体衰，但并不昏聩胡涂。

　　　　他用他那无所不知的小宇宙将加隆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但他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或许，他觉得目前加隆所做的一切，都是不足为惧的。

　　　　又或许是，他真的已经老了，已经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就在加隆在暗中培植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大到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外终于忍不住要出手对付加隆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史昂发现，原本站在他这一边，早就对怀有野心的加隆心存不满的撒加，突然调转枪口，对他出手了。

　　　　他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无论撒加对加隆多么严厉，他们终归是亲兄弟。

　　　　更何况，撒加那隐藏在善的黄金面具之下，隐藏着一颗比加隆还要邪恶的灵魂。

　　　　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很多年之后，甚至是在史昂借助来自明界的力量再次复活的时候，一想起那个恐怖的雨夜，都有些不寒而栗。

　　　　以致于他犹豫不决，要不要让撒加参加那次重回黄金十二宫的计划。

　　　　撒加在他的内心深处留下了太过于沉重的阴影。

　　　　史昂记得很清楚，那是个雨夜。

　　　　干旱了多少年的圣域，从来没有下过那么大的雨。

　　　　雨，直接穿越女神布在圣域周围的结界，一滴一滴打在女神殿的屋顶上，打在教皇大厅前的台阶上，啪嗒，啪嗒……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劳累了，史昂觉得有些累，有些烦躁。

　　　　他在宽大的教皇厅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使得那位贴身的老仆不得不将他的夜宵热了一遍又一遍。

六八、阴谋实施（）　
这位从上一次圣战中残余下来的长者虽然已经年近二百岁。

　　　　可是，他自信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还骑得了快马，喝得了烈酒。

　　　　腹部仍然有八块结实的腹肌。

　　　　与那位在五老峰前苟延残喘的朋友童虎相比，将近三百岁的年纪仍然有这些年轻的迹象，他实在太幸运了。

　　　　他太得女神的眷顾了。

　　　　童虎呀……

　　　　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位老朋友，那位一起在上一次的圣战中并肩作战的老朋友，天秤座的童虎。

　　　　上次圣战结束之后，他们就各奔东西。

　　　　童虎去了东方的五老峰守护女神封印的108颗魔星，而他则留在了圣域。

　　　　他好想跟童虎好好地谈一谈，谈谈他们这么多年的别离之情，谈一谈最近圣域里那位年轻人的动静。

　　　　可是……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

　　　　史昂有预感，今天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他要在这种不好的预感发生之前，交代些什么。

　　　　所以，他挥了挥手，让下任教皇的继任者艾欧罗斯来教皇厅相见。

　　　　艾欧罗斯来得很及时，也很匆忙。

　　　　甚至连雨披都没有来得及用。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教皇召见自己，一定有什么急事，所以，一得到命令就急急地赶了过来。

　　　　雨，打湿了他的披风，也打湿了他的头发，无力地耷拉下来，滴滴答答地滴水。

　　　　原本干净整洁的教皇大厅，立刻蒙上一层湿气和污浊的……窒息感。

　　　　艾欧罗斯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史昂猛然察觉，今天那种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艾欧罗斯道：“撒加，动手了。”

　　　　教皇：“……”

　　　　艾欧罗斯道：“撒加，冲破了结界，闯进了女神殿，对年幼的女神雅典娜下了毒手。此刻，潜逃到了星楼上，与修罗进行对峙。”

　　　　教皇大惊，走出教皇厅，沿着长长的阶梯，朝着星楼走去。

　　　　越靠近星楼，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强烈。

　　　　撒加，果然还是反了。

　　　　到达星楼的时候，他见撒加果然站在星楼内，怀抱雅典娜，欲行毒手。

　　　　史昂大惊，向前抢了一步。

　　　　撒加后退，在史昂快要蹿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将年幼的雅典娜抛出。

　　　　史昂和艾欧罗斯大惊，一起朝着那被抛出的雅典娜飞去。

　　　　手，在快要揽住空中飞行的女神襁褓的时候，史昂突然感到一阵寒冷。

　　　　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从半空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