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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白莲出墙来-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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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认罪（）
贵妃差点流产一事非同小可，加上始作俑者是淑妃，这个曾经众人眼里的“妖妃”，哪怕皇上已将淑妃暂时软禁，依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皇上自己心里也有几分烦躁和恼怒，他一直坚信的淑妃为人，在这件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坚定了。
毕竟出事的是贵妃，虽然性子清冷孤高，确是他心上向往的那抹白月光，她那么高傲一个女子，若是真流了产怎么接受得了？
而且秦美人隐约提过秀女们都在打赌哪位娘娘会生下皇长子。
皇长子……
他目光沉了沉。
“陛下，慕容大学士联合许多大臣跪在外面要为贵妃娘娘讨说法，说陛下不能姑息养奸。”太监小心禀报。
“什么奸！没证据别给朕胡说八道！”他怒斥，侍从们吓得连忙噤声。
他无意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烫得将茶杯砸得粉碎！
过了一会儿，他问：“两位先生呢？”
宫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我说两位先生呢！”又一个茶杯被砸碎。
“好、好像去找什么人了……”
皇上这才想起他让他们去寻找其他两位先生的下落。
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头痛无比。他必须承认自己不是明君更不是能君，离了两位先生，他就像离了水的鱼，呼吸困难，举步维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真开眼，虚弱地下令：“把淑妃和贵妃都带来，朕就在他们面前把事情解决。”又喃喃：“玄武先生说得对，朕脾气太好了，一个个蹬鼻子上脸，连朕的家务事都敢横加干涉……”他突然眼眶一红，低吼：“朕是一国之君，他们一个个却把朕当笑话看！等着吧，总有一天、有一天……”
接到皇上进殿听审的旨意，大臣们得意洋洋，就知道皇上不敢罔顾百官的意愿。
一人拍拍慕容大学士的肩膀，“等贵妃娘娘生下皇子，可别忘了我们的仗义相助。”等淑妃的罪名坐实，肚里的种肯定留不得，到时候能生下皇子的只有贵妃。
慕容大学士忧心忡忡，“你们还是回去吧，这样……毕竟不好。”
“怕什么？”说话的人压低声音，“皇上想坐稳皇位还不得依靠我们这些老臣，我听说呀，齐王……”
“皇上驾到！”
众人迅速肃静，低头行礼。
“皇后娘娘驾到！”
“淑妃娘娘驾到！”
“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声报驾，众人第一次毫无阻隔地看清传说中娥皇女英的面容。
美！
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淑妃明艳逼人，体态婀娜，虽然精神略有不济，不影响人们看到她的第一时刻骨子里跃动出来的惊艳。
贵妃更是清丽脱俗，苍白的脸色更为其增添一抹我见犹怜，如若岸芷町蓝，绝美不似人间凡物。
如此两大美人为皇上争**，着实羡煞旁人！
不谈众人心中如何暗潮涌动，皇上的心情已是十分不悦，他大步到龙椅前坐下，直接对吴琳琅开口：“淑妃，你承认茶叶是你亲手送给贵妃的？不曾假手他人？”
吴琳琅听出他话语中的不耐和失望，曾经把她捧上手心**爱的人，现在却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堪，哪怕清楚他的无奈，仍心如刀割。
“……是。”
听到琳琅亲口承认，皇上也不好受，这等于变相承认这件事就是她做的了。心里还存一丝希望，他转过头，“若瑕，你拿到茶叶后可曾假手他人？”
慕容若瑕未答，朵兰先站出来，一脸气愤，“娘娘说这是淑妃第一次送她的礼物，珍稀得很，淑妃刚离开就亲自泡了，我们所有人都看着，娘娘喝完后就、就……”说着抽噎起来。
没人指责她的无礼，贵妃拍拍她的手，朝皇上勾出一个苍白的笑容：“陛下，妾身相信姐姐的为人，一定是其他小人作祟……”突然咳嗽起来，朵兰连忙为她顺背，同时怨恨地看了淑妃一眼。
一旁的秋墨焦急不已，心中呐喊：贵妃娘娘，你快按说好的为娘娘说情啊！
慕容若瑕在人群中发现了祁琏，对他苍白一笑，看见他焦急的神色，心中竟是无比快意。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成亲，娶别的女人呢？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在讨论淑妃该受怎样的刑罚。
皇上面沉如水，盯着吴琳琅，再次发问：“淑妃，那你是承认你谋害贵妃的事了？”
吴琳琅摇头，“臣妾不曾。”
不见淑妃拿出证据，皇上越发失望。
一个大理寺的老臣站出来，摸着胡子洋洋自得道：“依老臣所见，淑妃所犯之罪当赐白绫。”
匆匆赶来的吴钟国闻言变了脸色，顾不上自己职位低微，跑到最前面猛地跪下，“陛下息怒，此事确与淑妃无关，是不孝女……”
“父亲！”吴琳琅突然打断她，苍白的脸色因激动而浮上淡淡红晕，“琳琅问心无愧，您不能为了琳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吴钟国胸口一滞。
他也不愿把琉璃供出来，但比起才回来不久的琉璃，他看着长大的琳琅终究更重要。何况这件事错在琉璃，无辜？琳琅才是真正的无辜！他怎能看着她为琉璃受过？
打定了主意，他再次开口，“陛下，事实……”
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冲出人群，狼狈地跌倒在众人面前。
皇上定晴一看。
吴琉璃。
她也跑来给她姐姐求情？
这个小丫头平日里机灵可爱，颇得他欢心，但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不是她一个小丫头求情就能摆平的。
不想她被迁怒，皇上挥挥手，示意宫人把她拉下去。
但是吴玉甩开拉她的人，“扑通”跪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琉璃是来认罪的，把茶叶给姐姐的是我，让姐姐把茶叶送给贵妃娘娘的也是我，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话音一落，众人皆震。
包括人群中的祁琏和肖清雅。
前者自震惊到犹疑。
后者从震惊到释然。
肖清雅想起在国子监的时候，吴玉最爱的招数之一就是欲扬先抑。
先让敌人放松警惕，再给予致命一击。
狡猾绝顶的小丫头。
众人震惊过后，都笑了。
笑中满含嘲讽。
甚至有人直接讽刺吴钟国：“为了救大女儿保滓族地位，把小女儿推出来认罪，吴大人真是好做派。”
吴钟国的脸青红交错，却没有反驳。
既然琉璃已经站出来承认过错，至少他不希望是由自己这个父亲，再亲自拿出证据，亲手将她推向鬼门关。
吴琳琅连忙跪下，“陛下，此事和琉璃无关，她是为了臣妾才……”
“姐姐！”吴玉打断她，“知道茶叶是我送给你的人有很多，事情隐瞒不住的。琉璃犯了错，愿意接受惩罚。”
“胡闹！”吴琳琅气得胸口起伏，“谋害宫妃的罪名有多大，哪里是你一句简单的接受惩罚就能过去的！”
有人拍掌，“淑妃一家子演得一手好戏，把我们大家都当傻子吗？吴琉璃和贵妃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谋害贵妃？就算是为了你们吴家，也轮不到她出手。你们为了洗脱淑妃的罪名，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话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吴玉回头看向说话的人。
洛天华。
他什么时候做了官？
但官衔明显很小，站在人群的最后。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洛天华喜欢针对她，听了肖清雅的话后，她大约也明白了。
虽然他是为了把她往死路上推，但姑且也算助她完成当前计划，所以这账以后再算。
收回目光，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在祁琏身上额外停了停。
四目相对，她压住心中的翻涌，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祁琏微怔，那目光包含的情绪太多，他竟看不清。他不确定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吴玉做的，但她刚才的目光，陌生得令他心头一悸。
皇上心里也认同洛天华的话，不认为事情是吴玉做的，但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淑妃去死，一日夫妻白日恩，无论她做过什么样的错事，他终究是喜爱她的，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不如就让琉璃为淑妃顶罪？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不自觉地心虚地看向贵妃，贵妃如有所感地对他苍白一笑，似是原谅他的决定。他的心便安下来，看向吴玉，又别开眼，沉声道：“吴琉璃，你为何做出此事？”
众人闻言便知皇上要把事情把吴玉身上推，没想到事到如今还护着淑妃，果然是妖妃，把皇上迷得是非不分到这种地步。
不行，不把这妖妃诛灭，他们这些老臣怎么向先皇交代。
于是，所有人唰唰跪下！
“陛下，您不能再由着这妖妃祸乱朝纲啊！”
“贵妃娘娘是天女转世，她才能为您诞下龙子，保我江山社稷啊！”
“勿让妖妃妖子误我朝大好江山啊！”
“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
听着众人一口一个“妖”，吴玉心里愤怒不已。
不明白，明明都是美人，为什么长得美艳的姐姐就要被人当作妖精？姐姐若真是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哪还有这群老不死说话的份！
“皇后娘娘，您也帮着劝劝皇上啊！”
不知是谁把主意打到皇后身上。正在一旁看好戏的萧月香突然被点名，心头不悦，她就要看那两个女人斗得你死我活才好。
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吴玉，她几乎是福至心灵地往下面看去，居然看到极少在人前露面的清雅。
看来清雅和这丫头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那么无论是清雅的意思还是萧家的意思，她都得出手照拂这丫头一二。
“臣妾也觉吴二秀和贵妃妹妹无冤无仇，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她淡淡道。
连皇后都站在贵妃那一边，看来淑妃这次死定了。
众人都安心不少。
朵兰轻轻拉了下慕容若瑕的袖口，无声地询问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家娘娘更在意的是什么，比起扳倒不屑一顾的淑妃，娘娘更想除去的是祁公子身边的女人。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吴琉璃是为了给淑妃顶罪，反而达不到她们最初的目的。
“无妨，”慕容若瑕轻声道：“皇上不会眼睁睁看淑妃去死。”最后承担下所有罪责的只会是无足轻重的吴琉璃。当然，从今以后，皇上与淑妃离心，也算是她小小的一石二鸟之计。
果然，皇上力排众议，继续问吴玉：“说出你的理由，朕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吴玉从善如流地红了眼眶，悲愤地看了贵妃一眼，低下头来，低声：“因为我嫉妒贵妃娘娘。”
众人皆愕然。
慕容若瑕也微微惊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理由。
“我嫉妒贵妃娘娘……”她继续道：“我在书院考核取得好成绩，大家就会谈论起贵妃娘娘是多么满腹诗书；我辛辛苦苦学会一首曲子，大家又会说起贵妃娘娘是多么琴艺高超；我好不容易演出一场受人欢迎的戏，大家马上回忆当年贵妃娘娘演的戏多么感天动地……就连夸我长得好，也要提到以后说不定能达到贵妃娘娘几分，我实在不甘心……”
众人默不作声，都在评判她这席话的可信度。
“无论我努力做成什么事，大家都只会称赞我有当年贵妃娘娘的影子。”
“我不甘心！我是吴琉璃！我为什么要一直被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
……
见大家已经露出迟疑的神色，她定了定心神，抛出最后一枚——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的未婚夫，他竟然也是贵妃娘娘的爱慕者！”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敢把未婚夫爱慕贵妃娘娘的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这是想让大家一起玩完啊！
祁琏看着吴玉的背影，一声不吭，脑中迅速想着对应之策。他确实没想到琉璃会说出这话，爱慕之事可大可小，不难摆平。
只是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不过如此一来，大家对吴玉出手谋害贵妃的可能性就有了几分相信。
吴玉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突然话锋一转，低落了语气，“不过我知道，这些都是我自己钻牛角尖。贵妃娘娘的确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女子，无论姿色还是才情都超过寻常女子千倍，爱慕贵妃娘娘的男子又何止千百？但贵妃娘娘心中只有皇上……是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还害姐姐被众人误会……总之所有错都是琉璃犯下的，与他人无关，求皇上责罚！”重重磕头。
此刻，一直冷眼旁观的肖清雅有些烦躁。
在他看来，黄新兰随处可见，吴玉无意往茶叶中加了清脂草，导致两者产生等同麝香的效果确实能说通，但逃脱罪责的可能性一半一半。
毕竟谁能说清她是真无意还是假无意，是她真无意还是淑妃假无意。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站在贵妃那里，就算她摆出无心之失的说法，恐怕也难逃迁怒。
无论如何，贵妃受害的现实已经造成，总要有人来承当这件事的后果，她或者淑妃。好的情况是众人看她年纪尚轻，年幼无知，默认对她从轻发落。坏的情况就是她承当所有责任，淑妃也好不了，引诱或默许妹妹加害贵妃，即便这次逃过惩罚，皇上那里终是种下了心结。
所以在他看来，这丫头虽然机敏，终究是欠了些火候。
但令他不解的是，她为何迟迟不按计划行事，她还在等什么？
“众卿以为如何？”皇上看向众人。
下面人的意见分成了两拨，一方认为吴玉说得真切，谋害贵妃的事十有**就是她干的，另一方仍然觉得吴玉这是给淑妃顶罪的说辞。
两方争持不下，便有人提议，吴玉无论是主谋还是从犯都该受罚，不如先打三十大板再行商议。
这个提议受到所有人的认同。
“陛下！”吴琳琅急了。
“淑妃累了，你们先扶淑妃下去休息。”皇上背过身挥手，吴琳琅被宫侍强行拉走。
吴玉被毫不留情地压在刑凳上，两个侍卫手持又粗又长的宫杖站在两边，只等皇上一声令下，便要施刑。
肖清雅没有等到吴玉说出真相，宫杖已经重重打在她身上！
一下接着一下，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皇宫。
第129章 抑之道（）
眼前的一幕在肖清雅眼里仿佛凝固住了。
娇弱的少女被粗鲁地押在刑凳，两根比她大腿还粗宫杖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每打一下，她的头猛得抬起，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画面仿佛变成了黑白两色，少女和曾经的那个国子监“少年”身影毫无缝隙地重合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杖责，他亲手造成的杖责。
不过，那个时候他的心情十分平静，平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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