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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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世界，孜然这种调料，带有异域的风味，街边的烤羊肉，洒一把孜然，简单又美味。

　　　　花婆婆说：“这种草，大概几十年前见过。好像是有人把这种草从外面带进来，种在百草园外面。这只是普通的凡草，就算种上几年，变成了灵草，也没什么用处，有一次修整药园，就给铲掉了。要不是老身有记手札的习惯，就算你问遍所有人，都问不出个究竟。”

　　　　“几十年了呀？那还能找到这种草吗？”

　　　　花婆婆摇摇头：“估计不成了，附近的田地整治过，就算有野生的，估计也铲了。”

　　　　“那，当年是谁带进来的？”

　　　　“这个可不知道。”花婆婆笑道，“我们玉虚宫的弟子，好些人都有这个习惯，看到稀奇的花草，带些回来。这草应该是移植哪株奇花异草的时候，恰巧夹带进来的，就算本人都不一定记得。”

　　　　江小棠失望极了：“这么说，没有希望了？”

　　　　“应该是找不到了。”

　　　　江小棠没想到会是这样，找到孜然芹的消息，结果早就已经没有了。要是找不到也就算了，她就放弃了。现在知道这个世界有这种植物，却没处找，实在难受。

　　　　梁锋说：“江师妹，只要这种香料存在，就不怕找不到。咱们找采买的师兄说声，以后到外面采买的时候多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江小棠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孜然芹被当成杂草，怎么可能会有出售呢？

　　　　不过，目前只能这样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烤肉串不是只有一种做法。

　　　　花婆婆带着他们，从百草园的花花草草里找了许多香料。能不能吃，百草园这边有记录，怎么才能做出最好吃的味道，那就是他们这些厨师的事了。

　　　　临走的时候，花婆婆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对江小棠说：“小姑娘，老身突然想起一件事。百草园整治前，冲鹤师叔曾经从百草园移植走许多花草，就种在山门谷口，要不你去问问冲鹤师叔。”

　　　　江小棠闻言大喜：“谢谢花婆婆。”

　　　　回去的路上，江小棠问梁锋：“梁师兄，冲鹤师叔是怎么回事？”

　　　　“冲鹤师叔就是守山门的，什么怎么回事？”梁锋没明白她的意思。

　　　　江小棠说：“冲鹤师叔的年纪比冲明师叔还大，为什么要去守山门？这种事不是应该我们庶务堂去做嘛……”

　　　　梁锋摇头：“江师妹，你弄错了，守山门可不是平常的差事，那里是我们玉虚宫的入口，一旦有变，对整个玉虚宫都有影响。一直以来，都会有一位修为比较高的师叔镇守的。”

　　　　“哦……”江小棠点点头，“原来冲鹤师叔守山门很重要，不是被发配的。”

　　　　梁锋看了看周围，小声说：“这倒也不是。我听说，冲鹤师叔以前在门派里地位很高，比冲明师叔还高，很有希望当下一代掌教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冲鹤师叔就被派去守山门了，十几年了，都不下谷口。”

　　　　“是吗？”江小棠敏锐地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

　　　　按梁锋的说法，冲鹤守山门很正常，但十几年不下谷口，这就奇怪了。就算守山门，也没必要寸步不离啊。玉虚宫总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连他们这样的庶务弟子都有休假的，难道没人替冲鹤换班吗？

　　　　还有她入门的时候，宋天衍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好像就有点奇怪。

　　　　“那，冲鹤师叔好说话吗？”

　　　　“嗯。”梁锋道，“冲鹤师叔人很好，就算是我们庶务堂的弟子，他都很照顾。有什么事去问他，他都会回答。不过，他太爱喝酒了，大部分时候醉醺醺的。”

　　　　“以前的冲鹤师叔也爱喝酒吗？”

　　　　“这个不知道。”梁锋挠挠头，“我入门才几年，这些事情都是听说的。”

　　　　江小棠想了想，又问：“冲鹤师叔的酒是哪来的？”

　　　　“当然是酒库那边送的。听说酒库那边，每隔三天就会送一大坛酒过去。偶尔冲鹤师叔也会点些小菜，不过不经常，冲鹤师叔已经金丹了，不吃饭也没事。”

　　　　金丹之后，可以吸风饮露，勉强挨到仙人的边。

　　　　江小棠后来才知道这一点，原来宋天衍说肚子饿什么的全是装的。他就是嘴馋想吃，根本不是肚子饿。

　　　　“江师妹，你不用这么小心，冲鹤师叔很和气的。要是明天没事，你带几个下酒菜过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忙的。”

　　　　“好，我知道了。”

　　　　两人从仙鹤上下来，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吴师傅已经过来了，看到他们，凶巴巴地让他们快点干活。

　　　　一阵忙碌，崔学全偷空问：“你们找到好东西了吗？”

　　　　江小棠点头：“花婆婆给了好多香料，咱们慢慢试。”

　　　　崔学全高兴地笑：“我也没闲着，今天跟小荷聊了一会儿，说想尝尝陈师傅做的烤肉，小荷给了我一点烤肉酱，是陈师傅刚刚研究出来的。”

　　　　“是吗？那更好了，先试吃一下陈师傅的烤肉酱，这样不会用错力。”

　　　　崔学全愉快地点头，迫切地希望做出冲静师叔喜欢的美味来。

　　　　晚上，吴师傅离开后，三个人没有走，崔学全拿出白天多领的牛羊肉，开始试手做烤串。

第70章　孜然（）　
仙鹤在谷口山道落下，江小棠提着食盒爬下来。

　　　　山道崎岖，她也不知道冲鹤在哪，转了一圈，没办法只好大喊：“冲鹤师叔，您在吗？”

　　　　没人应声。

　　　　于是她一边找，一边继续喊：“冲鹤师叔……”

　　　　喊了三五声，突然听到个声音：“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姑娘，怎么，没地方去，来陪我守山门？”

　　　　江小棠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到冲鹤出现在旁边的高石上，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大喜：“冲鹤师叔，可找到你了！”

　　　　冲鹤刚才那番话只是调侃，这会儿认真看了她两眼，问：“找我有事？”

　　　　想到梁锋评价冲鹤的那些话，江小棠决定直说，不绕弯子了。

　　　　“有件事想请冲鹤师叔帮忙，所以……”

　　　　看到她手中提的食盒，冲鹤笑眯眯：“小姑娘挺懂事，来吧。”

　　　　话一说完，江小棠凌空飞了起来。

　　　　“呀——”一只绿藤抽来，卷住她的腰。

　　　　等到江小棠稳住身形，人已经站在旁边的矮坡上了。

　　　　“冲、冲鹤师叔……”江小棠拍了拍胸脯。

　　　　“跟我来吧。”冲鹤站起来，往旁边走去。

　　　　两边是密密麻麻的花草，中间踩出了一条通道，还算平稳。

　　　　江小棠跟着冲鹤，转过几处山石，最后到了一处山崖下。

　　　　这山崖不高，大概三、四层楼的样子，下面摆了石制桌椅，旁边还有藤网制成的吊床。不过，并没有生活用品，应该不是冲鹤睡觉的地方——也有可能他根本不睡觉，到了金丹期，修炼就足够补充体力了。

　　　　“坐吧。”冲鹤指了粗糙的石桌石椅。

　　　　江小棠将食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把小菜一样一样拿出来。

　　　　花生米、牛肉干、卤猪耳、鸭脖子……知道冲鹤爱喝酒，江小棠做的都是下酒菜，滋味足，能存放。

　　　　除了碗里这些，她还装了一大包放在食盒底，够冲鹤吃上几天的。

　　　　冲鹤接过江小棠递来的筷子，夹了根切好的猪耳朵。

　　　　耳骨香脆、外皮酥嫩，带着淡淡的麻，味道很重，正适应喝酒的人吃。

　　　　吃过猪耳朵，点了点头，又尝了尝其他菜。

　　　　所有菜都尝过一遍，冲鹤道：“手艺不错。”

　　　　江小棠发现，冲鹤吃东西很节制，看得出来，他很满意这几个小菜，每吃一口都要回味很久。但他并没有因为喜欢吃就一直往嘴里夹，而是尝过味道，就放下筷子。

　　　　这样的人，心态一定很好，怎么会把自己弄这么狼狈，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呢？

　　　　她从乾坤袋里摸出酒坛，倒到酒杯里：“冲鹤师叔，您尝尝这酒。”

　　　　“这不是酒库的玉酿春吗？”冲鹤漫不经心地端起来，饮了一口。

　　　　美酒入喉，冲鹤的表情起了变化。他闻了闻酒坛，又喝了一杯，说：“这是玉酿春，但味道有点特别，是不是你加了什么？”

　　　　江小棠笑道：“家传手艺，冲鹤师叔可还喜欢？”

　　　　冲鹤当然喜欢了，这么一弄，玉酿春的酒香更浓郁了。照他说，酒库酿出的酒，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劲，越喝味道越淡。江小棠拿来的一坛玉酿春，酒味就很浓，入口滋味绵长。

　　　　这坛酒，确实是江小棠托梁锋从酒库弄来的，不过，她小小的动了下手脚，用醍醐珠泡了一夜。

　　　　据宋天衍说，醍醐是专门酿酒的，果然不同寻常。一夜过后，酒香扑鼻，浓度大大提高。

　　　　冲鹤连喝数杯，才放了下来：“好酒要慢慢品尝。丫头，不管你求的什么事，就冲这酒，师叔先答应了。”

　　　　江小棠喜道：“谢谢师叔。”

　　　　冲鹤摆摆手，一边慢慢尝着几道下酒菜，一边道：“说吧，什么事？先说好，想学法术的话，不能超过你的弟子等级。”

　　　　“弟子不是想学法术。”

　　　　“那是修炼遇到了难处？”

　　　　江小棠摇摇头：“弟子想找一件东西，听花婆婆说，师叔这里可能有。”

　　　　“花婆婆？”冲鹤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花婆婆是谁，“该不会是什么灵草吧？我这里是有一些，但高年份能入药的不多。”

　　　　“不是，弟子想找的，是这种草。”她拿出从花婆婆那里描下来的画纸，“您还记得吗？”

　　　　冲鹤只看了一眼，就道：“哦，这个草啊，记得。”

　　　　“还在吗？”

　　　　冲鹤哂道：“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概被我铲掉了吧！”

　　　　“啊？”江小棠刚刚有点热乎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看她这表情，冲鹤哈哈笑了起来：“逗你玩呢！我这里又不是药园，铲什么杂草啊！你到后面去找找，好像就住在我屋后。”

　　　　江小棠松了口气：“您屋子在哪？”

　　　　冲鹤指了指山崖后面：“你绕过去，就在那边。小心点，别踩了花草。”

　　　　说着专心地吃菜喝酒，根本不打算动。

　　　　江小棠不放心地问：“那我自己去了？”

　　　　“去吧去吧。”冲鹤赶苍蝇似地挥挥手，美酒当前，他哪有心情跟她说呀！

　　　　顺着冲鹤踩出来的小道，江小棠慢慢绕过去。

　　　　越往后走，周围花草越是繁茂，看得江小棠目不暇接。

　　　　别看冲鹤酒喝得那么凶，花草种得却好，比百草园那边还好。不管灵草还是凡花，都被他一视同仁地种在路旁，每一株都生机勃勃。

　　　　江小棠看到了一间小屋，那间小屋上也爬满了绿藤，周围花草更多。

　　　　她绕到屋后，在挤得密密麻麻的花草间，寻找孜然芹。

　　　　找得头昏眼花，她才看到了目标。

　　　　仔细地对了一下，应该是孜然芹没错。

　　　　她小心地移了几株出来，顺着原路出去。

　　　　“冲鹤师叔，我找到了。”

　　　　冲鹤点点头：“需要就拿走吧。对了，这东西你拿来干什么？”

　　　　“做菜。”江小棠说，“我在大厨房做事，这个种子叫孜然，做烤肉很好吃。”

　　　　“哦……”冲鹤想了想，“那你先帮我做道烤肉？”

　　　　江小棠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孜然芹：“师叔，要种子才能做菜呢！”

　　　　冲鹤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种子？”

　　　　他站起身，晃晃悠悠地回后面的小屋，没过多久，拿着个纸包过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第71章　烤肉（）　
孜然，而且是已经处理好的孜然。

　　　　江小棠高兴地问：“冲鹤师叔，你怎么会有处理好的种子？”

　　　　冲鹤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说道：“这东西有点特别，所以就留了点，打算探探药性。不过……时间太久，给忘了。”

　　　　江小棠黑线。

　　　　“这个怎么做烤肉？”冲鹤饶有兴趣地问。

　　　　江小棠问：“师叔这里有肉吗？”

　　　　“有！”冲鹤抛出一个乾坤袋，“自己找吧。”

　　　　江小棠打开乾坤袋，眼睛一亮。

　　　　这乾坤袋，简直就是个移动库房，各种灵材，挤得满满当当，她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简易灶台。

　　　　江小棠搬出那个简易灶台，挨着山壁放好，又从里面拿出一块保存完好的灵兽肉，用小刀切成薄片，削了几根竹签穿起来。

　　　　烧烤酱她有带，其他东西冲鹤这里有。

　　　　江小棠捡出柴炭，点了火。

　　　　冲鹤自顾自吃着小菜喝着小酒，不多时，后面传来浓郁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唔，还挺香的。”

　　　　看到江小棠手心冒出火光，在肉串上轻轻一拂，冲鹤道：“你不会火系法术吗？”这用法也太粗糙了。

　　　　江小棠一边观察烤肉的情况，判断这种灵兽肉大概跟哪种肉品质相似，一边忙碌地洒着各种调料，口中回答：“我刚入门不久，还不会呢！”

　　　　“哦……”冲鹤点点头，没说什么。

　　　　火候差不多了，江小棠抓了一把孜然，洒了上去。

　　　　真火很快逼出了孜然的香气，那特殊的刺激性的香味飘出来，冲鹤又抽了抽鼻子，咕哝：“这味道也太浓了……”

　　　　不多时，烤肉的香味达到极致，江小棠收起肉串，放到冲鹤面前：“冲鹤师叔，您尝尝看。”

　　　　“唔，看起来倒是不错……”

　　　　烤肉色泽暗红，油脂被烤得“嗞嗞”作响，还在肉上跳动，气味微辛，香味扑鼻。

　　　　冲鹤拿起烤肉，咬了一口。

　　　　第一口，只觉得味道太浓，未免有些喧宾夺主。第二口，味蕾适应了孜然的辛香，开始品尝到那种独特的韵味。第三口，冲鹤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吃完一串烤肉，喝了一口酒，忽然觉得这样很爽快，又拿起烤串吃了起来。

　　　　这味道确实过于辛香，但是，烤肉在这种辛香下，没有任何的腥膻味不说，本身的肉香也被完全引导出来了。

　　　　吃肉，喝酒，特别过瘾。

　　　　大概吃了五六串，冲鹤停住了，他道：“你这东西，可不好。”

　　　　江小棠一愣，收起笑容。看冲鹤的样子，她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吃呢，难道失败了？

　　　　她拿起烤串，吃了一口，唔，味道很好啊！

　　　　孜然的辛香，烤肉的浓香，混合在一起，唤起了前世的记忆。

　　　　江小棠差点泪流满面，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她都快忘记自己的来处了。

　　　　这烤串让她回想曾经街边吃烤串的日子，尽管这些记忆朦胧而不真切，却说明了她是有根的，而不是像浮萍一样，没有来处，不知去向。

　　　　“冲鹤师叔，哪里做得不好吗？”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江小棠问。

　　　　冲鹤摇摇头：“不是哪里做得不好，而是整个不好。这东西味道太烈了，不符合修心之道。”

　　　　江小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

　　　　冲鹤又道：“我便罢了，以后这种东西，少做给别人吃吧，对你没什么好处。”

　　　　江小棠听得迷糊：“冲鹤师叔，这是为何？”

　　　　冲鹤摇摇头，不解释了。他指了指乾坤袋，对她道：“今日吃了这等美味，这里面的东西，你尽可拿去，算是报酬。”

　　　　江小棠忙道：“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不敢再收师叔的东西。”

　　　　冲鹤点点头，没有勉强：“你随意。”

　　　　见冲鹤没什么兴致的样子，江小棠收拾了东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