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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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看穿用意，冲鹤无奈而笑。

　　　　“师兄不必担心我有什么不良意图，此次北国之事结束，我就要远行了。”宋天衍又说了一句话。

　　　　冲鹤尴尬之余，惊讶了一下。

　　　　他确实担心宋天衍有什么意图，所以才想帮江小棠还了人情，断了这个可能。没想到，宋天衍说他要远行……

　　　　“说起来，冲尘师弟，你这次不是去桃花岛奚云子前辈帮你进行桃花问心的吗？结果如何？”

　　　　宋天衍淡淡笑道：“奚云子前辈拒绝我了，他说我心境修炼不到家，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远行。”

　　　　“哦？”冲鹤面露疑惑，“你心境修炼不到家？这不可能吧？”

　　　　宋天衍的情况，冲鹤很清楚，他资质固然好，但最优的还是心境。照理说，除非冲击出窍期遇到道心迷失，否则不应该有问题才是。

　　　　“事实如此。”宋天衍不欲多谈。

　　　　冲鹤又问：“那你准备去哪里？”

　　　　“瀛州，或者西川，都会去吧。”宋天衍道，“此行不成元婴，估计我不会回来了。”

　　　　冲鹤愕然：“你要元婴后回来？这时间可不短。”

　　　　宋天衍结丹不过七年，以他的天资，五十岁左右结婴问题不大。可就算如此，也需要二十多年时间。

　　　　“这次去桃花岛，才知道自己有许多缺失。我想，我应该改变一下修炼方式。”宋天衍说得很诚恳，“冲鹤师兄，这趟回去，还要麻烦你跟我师父说一声。”

　　　　“这个没问题。”冲鹤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当真想好了？云游二十多年，可不是小事。”

　　　　宋天衍微笑：“师兄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照理说，宋天衍的性格很让人放心，可不知为何，冲鹤总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事。

　　　　“算了，”想不出个所以然，冲鹤也只能放手了，“你知道就好，我会跟希陵师叔说的。”

　　　　“嗯，那师兄你的事……做好准备了吗？”

　　　　冲鹤的情绪低落下来，许久后，叹道：“早晚要去面对的。”

　　　　这边冲鹤和宋天衍讨论正事，那边江小棠安顿下来后，就去找符八了。

　　　　符八在厨房里，宋天衍果然如他所说，请了北国不少名厨，随他点菜。

　　　　于是，符八直接在厨房里摆了张桌子，谁做好了，往他面前一端就是了。

　　　　江小棠找过去的时候，他吃得正开心。

　　　　“丫头，来来来，尝尝这个烤全羊，味道不错哦！”符八向她招手。

　　　　江小棠走过去：“八爷，你就这么吃上了？”

　　　　“不然呢？等你们办什么酒席？吃就是吃，哪那么多麻烦！”符八毫不客气地吐槽。

　　　　江小棠一拍掌：“八爷说的对，那咱们就这么开吃了？”

　　　　“吃吧，尝尝这个。”

　　　　江小棠加入了品菜的行列。符八是个吃的行家，江小棠则是个做的行家，他们俩一个点评，一个提出解决方案，不多时，那些请来的大厨全都围到他们周围了。

　　　　刚开始看到符八和江小棠，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他们好歹也是北国的名厨，被请过来，就是给这两个人评头论足的？

　　　　可是，符八处处说到点子上，江小棠甚至当场捋起袖子照符八的点评进行改良，做出来的新菜各方面都比自己强，这些名厨才真正服气了。

　　　　于是，他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拿手好菜做出来，请符八品尝，也请江小棠指点。

　　　　整整一个下午，厨房就跟开庙会似的，热闹极了，引得弟子们纷纷过来探听消息。

　　　　“什么人在这里吵吵闹闹的？”一个身穿玉虚宫高阶弟子服饰的少女走过来，斥道，“规矩呢？都不用干活了吗？”

　　　　厨房的管事连忙迎上前：“冲雪师叔！”

　　　　“这是干什么？”少女皱着眉头，“闹成这样像什么话？你这个管事干什么用的？”

　　　　管事陪笑道：“冲雪师叔，您有所不知，是冲盈师叔来了，还带了一位贵客。冲鹤师叔吩咐了，这位贵客我们要好生招待，这不，冲尘师叔请的那些名厨，正在服侍那位贵客。”

　　　　“哦？”少女踮脚往里面看，“是那个冲盈来了？”

　　　　“对……”

　　　　“来就来了，招待贵客就好好招待，干嘛围在厨房里？”

　　　　管事道：“这位贵客有点怪癖……”

　　　　“那冲盈呢？怎么不劝着点？”

　　　　管事答道：“冲盈师叔正在一起点评那些菜色……”

　　　　冲雪皱起眉头，斥道：“不是说，冲盈是冲鹤师兄亲自看中的吗？怎么半点规矩都不懂？哼！听说是庶务堂出来的，难怪了！”

　　　　这种话冲雪可以说，管事却不好说，只能在旁边陪笑。

　　　　“你让开，我去说！”冲雪拨开管事，踏进厨房。

　　　　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厨师，围在一起，看得冲雪直皱眉头。

　　　　她忍着冲着鼻子来的烟火气，拨开这些人：“麻烦让让。”

　　　　挤到最里头，看到桌旁坐的两个人，冲雪脸上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

　　　　原来这就是贵客？真是上不得台面！

第292章　冲雪（）　
符八一身青灰布衣，须发半白，乱糟糟的没怎么打理，腰间挎着葫芦，手中拿着水烟袋，穿着短打布鞋，看着就像个跑江湖的，落魄得很。

　　　　再看江小棠，穿着和冲雪一样的门派弟子服饰，看着倒是干净整齐，不过冲雪心里已经有意见了，怎么看都觉得不爽。

　　　　“你就是冲盈？”冲雪皱着眉头，看着江小棠。

　　　　江小棠意外地看向她：“我是。”

　　　　“我是冲雪，我师父名号上希下良，是大晋别馆的总管。”

　　　　总管这个称呼，很容易让江小棠想到太监，不过，这个职位在玉虚宫权力很大。玉虚宫的实权职位依次是总管，掌事，管事，执事。总管是主事者，掌事是总管的助手，管事分管某一项，执事是具体执行人。

　　　　这是别馆的职位，至于玉虚宫内部，称呼比较复杂，但大致也是按这个等级来的。比如，庶务堂堂主相当于总管，手下几个司理在总堂处理具体事务，跟掌事一级别，都厨相当于管事，分管厨房，老蔡头那样的则是执事。

　　　　当然了，五宗宗主，地位在总管之上。玉虚宫最高领导人是掌教真人，下面五宗宗主共同执掌宫门事务，再下面才是各堂主和别馆总管并立。

　　　　打比方的话，掌教是皇帝，五宗宗主组成内阁，本观机构是部堂，分院和别馆则是地方政府。换句话说，冲雪的师父希良真人，算是个“封疆大吏”。

　　　　“原来是冲雪师姐。”江小棠站起来，对冲雪行礼。

　　　　不管冲雪的师父是谁，这个师姐的名分跑不了，玉虚宫看重上下尊卑，她不能失礼。

　　　　江小棠心里挺疑惑的，不是说，早几年冲字辈就很少收徒了吗？这个冲雪，看起来跟她一般大，修为也差不多，难道跟冲静一样，资质太好，所以打动了那位希良真人？

　　　　冲雪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高傲：“虽然我们年纪差不多，不过，我早你几年入门，这句师姐，我还是当得起的。”

　　　　江小棠笑笑：“是，师姐自然当得起。”

　　　　冲雪的脸色微微一沉：“既然你唤我一句师姐，有些事，我这个当师姐的，就要教教你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多了不起，到了一地，就要守一地的规矩。这里是厨房，这么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你要待客，就算招待的是那些三教九流的人，也该好好找个偏厅摆酒席。在厨房里待客，既不尊重客人，又扰乱了厨房的秩序。你是冲鹤师兄千挑万选看中的人，应该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江小棠还没说话，那个金玉福的大厨插话道：“这位小姐，你们掌事请我们来的时候说了，只要服侍好贵客就行了，无论贵客什么要求，都予以满足，我们也是听掌事的指示行事。”

　　　　冲雪脸色微变：“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了？”她看向江小棠，“你也这么觉得？”

　　　　江小棠在心里叹气，这位冲雪师姐，怎么脾气这么冲呢？就算她有什么不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她算怎么回事？何况客人还在。

　　　　“冲雪师姐，这事是师妹考虑不周。客人在此，有所不便，回头再向师姐道歉。”江小棠尽量心平气和地答复。

　　　　家丑不外扬，这是默认的处事法则，冲雪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没想到，冲雪还真不给。

　　　　“怎么，你还打算在这里闹下去？冲盈师妹，你既知道错了，不赶紧将客人领到偏厅去，还在我面前推诿做什么？”

　　　　江小棠心中恼怒，这个冲雪是怎么回事？现在到底是谁不懂事？明知道有客人在，不依不饶的，难道别人就会觉得她这个师姐做得对吗？

　　　　再说，她这叫推诿吗？这事谁是谁非，还不好说呢！这些大厨，都是宋天衍请来招待符八的，说得很清楚，符八怎么高兴就怎么做。她不知道原委，进来一通责骂，难道就有理了？

　　　　江小棠看向厨房管事。

　　　　没想到那管事惧于冲雪的脾气，竟然溜了！

　　　　江小棠气急。这叫什么事啊？

　　　　“冲雪师姐，有什么事，我们私下再谈，可以吗？”江小棠压低声音。

　　　　冲雪轻蔑地扫过她一眼：“私下谈？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要私下谈？你做错了，我这个当师姐的纠正，这事明明白白，还要谈什么？”

　　　　江小棠忍无可忍：“那么，我想问一下，冲雪师姐你，在别馆是什么职位？”

　　　　冲雪顿了一下，脸上已有怒意：“怎么，你觉得我没资格管你？”

　　　　“不敢！”江小棠沉声道，“师姐指点师妹，本是应该。不过，别馆里有掌事，有管事，有执事，职责分明，他们早已定议的事，师姐何妨打听清楚了再来？”

　　　　冲雪的脸色一下子红了：“你……你说我多管闲事？”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觉得师姐行为欠妥，所以提一提意见而已。”江小棠停了停，接着道，“有贵客在此，莫要让贵客笑话我们玉虚宫行事不妥。师姐，你看……”

　　　　“你……”冲雪万万没想到，江小棠居然反过来说她。她自认自己说的每句话都在理，却被她嘲讽自己多管闲事。

　　　　不错，她确实没有职位，不过，身为总管的爱徒，别馆里没人不给她面子。别说执事、管事，就连掌事，对她也是言听计从，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说过？

　　　　冲雪是希良真人在北国收的弟子，出身世家，性格本来就骄纵，再加上她没去过玉虚宫本观，颖州别馆由希良真人说了算，她这个总管爱徒在别馆里也是说一不二，倒是惯出了她的脾气。

　　　　希良真人亦是丹宗长老，他年纪较轻，排行较后。冲雪往日曾听说，本观丹宗有位师兄，天资过人，金丹时在颖州一举成名，心里很是向往。后来冲鹤来了，果然见他风采不凡，实力和丹道造诣都很出色，心里对这位师兄十分敬仰。

　　　　当她听说冲鹤在本观择了一名弟子，代师收徒，亲自教导，好胜的冲雪心里有点不快了。

　　　　这会儿看到江小棠，觉得她各方面都一般，真不明白冲鹤看上她什么！

第293章　领悟（）　
说白了，冲雪就是从小被捧惯了，突然来个地位不比她差的师妹，心里不服气。

　　　　江小棠根本不知道内情，只觉得冲雪莫名其妙。就算自己初来乍到，坏了规矩，也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教训她吧？何况冲雪那些话，听着语气就不对。

　　　　冲雪正要发火，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冲雪师妹。”

　　　　人群分开，宋天衍站在厨房门口，面带微笑看着她。

　　　　冲雪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过，这回可不是因为怒火。

　　　　冲鹤风采卓然，令人敬仰，就像前辈一样。而宋天衍，看来不过二十出头，相貌清俊，风度翩翩，更易引动少女芳心。

　　　　面对宋天衍，冲雪克制不住脸红：“冲尘师兄。”语气哪还有刚才的高傲，温柔得如同春风拂柳。

　　　　宋天衍笑容不变，温言道：“这事怪我没说清楚。这位符八前辈，是我请来的贵客。如果有坏了规矩的地方，还请冲雪师妹多多包涵，过后定当赔罪。”

　　　　冲雪微微吃惊，她见符八衣着寻常，还以为是个落魄江湖人，没想到宋天衍管对方叫前辈。这么说的话，他的修为最起码也是元婴了！

　　　　冲雪收起轻视，忙道：“原来这位是冲尘师兄的贵客，小妹失礼了。之前没有问清楚，是我的不是。”

　　　　江小棠暗暗在心中翻个白眼。怎么，是她的客人就不行，是宋天衍的客人就行？这双重标准要不要这么明显啊？

　　　　刚才她不愿意恶意揣测冲雪的心理，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可辩驳的，冲雪不是不会说话，而是看她不顺眼。

　　　　真是奇怪，她今天刚来颖州，连面都没见过，至于吗？

　　　　“冲雪师妹能理解就好。”宋天衍说罢，向符八躬身抱拳，“符前辈，真抱歉，招待不周。”

　　　　符八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哪会计较，笑眯眯道：“哪里，菜色很美味，你小子挺用心的。来来来，咱们继续！”

　　　　他们继续品起菜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冲雪松了口气，从厨房退出去。

　　　　她抓着这个机会，与宋天衍搭话：“冲尘师兄，你上次说的那个……”

　　　　人群遮掩了他们的背影，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相携离去。

　　　　江小棠的目光在他们的背影上停留了几秒钟，若无其事地挪开。

　　　　闹到晚上，厨房才安静下来。

　　　　符八带着江小棠卤的猪头肉，以及猴儿酒，爬上客房的屋顶。

　　　　今天月色正好，正是赏月的好时候。

　　　　江小棠慢慢吃着猪头肉，看着天上的圆月，恍惚也变成了一只猪头。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丫头，心里难受？”符八斜躺在屋脊上，喝了口酒。

　　　　江小棠道：“八爷，我明明在笑，哪里难受了？”

　　　　符八斜瞟她：“就因为你笑，所以说明你难受。”

　　　　江小棠沉默。

　　　　她能说什么呢？看到宋天衍和冲雪并肩离开的时候，她心里是有点难受。不过，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必嫉妒冲雪。宋天衍不接受她，同理，也不会跟冲雪发展什么。

　　　　“八爷，放心吧，我心里放下了，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感情哪能说抹掉就抹掉？又不是擦黑板。不过，随着时间，黑板上的字迹会逐渐模糊，那个人刻在她心中的痕迹，也会模糊。

　　　　“唉，你这丫头，太让人放心，又太让人操心了。”符八说完这句，拍拍手，“行了，那种事没必要惦记，咱们还是练功吧！”

　　　　江小棠看了看脚下：“八爷，在这里练？”

　　　　“就在这里练！”符八道，“你的流云步法，已经熟练了，不过，程度还不够。不管哪里，都行动自如，才算完全学会。”

　　　　“不要吧，八爷……”江小棠苦着脸，她动手的天分实在不怎么高，屋顶这么个地方，能把流云步法演练一遍就不错了，真正动上手的话……

　　　　“怎么，不听八爷的话了？”符八站起来，“嘿！想跟八爷练的人多着呢，你这丫头，可别不知好歹！”

　　　　说到这个，江小棠想起放在心中很久的疑问：“八爷，您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我问谁都不说？”

　　　　她只知道符八是位宗师，其余的，宋天衍不说，梅皓风不说，连冲鹤也不说。符八出身何门何派，过往经历，那是一点也不知道。

　　　　符八笑道：“老汉我，就是个混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