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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斜-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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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消失,两人又是凭空一落,林少还未动,幻梦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小子,可别乱动,更别乱来,这不单单在你梦中,你要是冒然闯出去,惊了这梦主人的神识,他就算能醒过来,估计脑子也会受损,甚至变成个疯傻之人,嘿”。
林少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谁:整个罗浮小舍中,睡觉的只有自己和江山。江山喝了药,应该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此时被幻梦师神奇的幻梦、叠梦之术将自己拉入江山的梦境,自己这边神识早已完全清醒,随时闯出去没有任何问题,但若将江山的梦境猛然推塌,就如同梦游之人被惊醒,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精神失常。
林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和幻梦师正坐在一块高高的礼碑上,下面是一条幽长僻静的青砖小巷,夜空中孤舞着失宠的雪花,浅浅的一袭白色苍茫,映衬着一道人影落寞的模样。那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并没有打伞,只提着一盏小灯,灰蒙蒙的光晕浸出了淡淡的愁思。
第74章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为什么带我来这?”林少漠然问道。
幻梦师嘿嘿道:“既然看不到你的秘密,那就带你窥视下你朋友的秘密,怎么样,很兴奋吧?”。
——未知是好奇心的由来,探索未知更是一种本能。而触犯禁忌的快感总是令人愉悦。
眼前的幻梦师未必是坏人,他只是拥有了某种可以窥视他人秘密的权利后,深深陷入了这种快感而不可自拔。
林少又闭上了眼:“我要是不想看呢?”。
幻梦师邪诡一笑:“镜明心,镜明心,若行不随心,心不镜明,束了无明网,恐怕在老夫的叠梦中自身都脱困不出了吧”。此刻幻梦师竟然好心提醒林少,不要坠了镜明心的心境,否则亦会再次被梦网困住。这让林少微微意外,只是一瞬,便又明白过来:对于眼前的幻梦师来说,偷窥他人的情感纠缠也是一种偷窥,甚至是更高一个层次的偷窥。他,显然,从中嗅出了一丝端倪。
林少只得睁开了眼,幻梦师拢拢衣袖,似乎也能感受到梦境中寒冷,嘴边挂着一丝看戏的微笑。
那道人影越走越近,中等身材,偏瘦,在厚厚的棉衣下就衬得更加清孱。鼻子不算高挺,但亦隆正,有点倔强的气息。嘴巴略小,嘴唇冻地红红的。那道眼神尤其明亮,与他平凡的相貌颇为不符,只是此刻的眸中多了一点忧思,显得稍稍有些恍惚。
林少喃喃自语了一句:“书呆子年轻时倒还有点小清秀”。
江山走在仅容两人并行的小巷中,脚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在沉思,前行。手里提着小灯随着步伐一闪一闪,随时会熄灭一般。
卒然,脚步声起,七八个人影从礼碑下冲了出来,五六个人影从巷子后方堵了过去。十几个人迅速围住了江山,江山显然愣了,也许是被吓着了,站在原地没有动。领头一人借着灯光打量了几眼江山,猛喝一声:“是他”。一瞬间,拳头、木棍当头纷袭而来,孱弱的江山立刻倒在雪地中,连护着头的姿势都没摆出来,领头之人尤其凶残,迎面几脚对着江山脑袋狠跺过去,余众围着一顿拳棍,那血顿时流了出来,侵到了皑皑的白雪上,热血在流淌,白雪在消融。
“打死这狗日的”、“妈的,连个九品官都不算,也来整事,什么玩意”、“我们家公子你也敢碰,操,踹死这王八蛋”、“还有我们家少爷,要你他妈的多管闲事来着”。。。骂声,喝声,击打声,声声划破了寂静,但唯独听不到江山的呻吟声、惨叫声和求饶声。他浑身在颤抖,整个人的意识开始模糊,但眼神反而愈加明亮,仿佛那一拳、那一棍、那一脚恰好带走了心中的迷茫,使他更加坚定起来。
早已被打落在地的小灯不知被谁噌了一脚,甩飞出去,半空中,一只手,稳稳接住。
橘黄色的灯光下,照出了一个玉人。
林少的心猛地“砰砰”跳了起来,像置身于兵荒马乱的战场,不在掌控之中,不在预料之中,不在宁静之中。就这样,一缘不期而至的相遇,终于,见到了年轻时的那个她。
灯光修出一道剪影,明艳了林少眼中的整个苍穹。那晚的岳荦,穿着一件破旧的月自单衫,无半点尘纷,齐颈的秀发风廻雪舞,洒如桃瓣随风,雪水温湿的俏脸一片眉目澄澈,寸眸之中流出清英之气,越发显得抟雪作肤,镂月为骨。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岳荦漠然不语,手里的小灯挥飞出去,灯光飞旋之中,一条光明的道路在岳荦的足下、江山的眼前铺展开来。她冲了过去:
一脚,就踹飞了最外侧的三人,暴力十足;
一拳,便打趴了靠里面的两人,凶残之极;
一掌,又拍飞了领头人的牙齿,场面血腥。
十几个男人,被一个十六七的女孩一顿猛抽,发出了狼号鬼哭般哀嚎声。简单粗暴向来是以暴制暴最好的方式。
那一刻,雪花在飞,入牖千重碎,迎风一半斜。她也在飞,合舞俱回雪,分歌共落尘。
江山笑了,嘴里咳出的热血顺着衣襟流到地上,雪在烧。
但十几个男人,合在一处还是有点战斗力的——站着不动给你打,你手也会累的嘛。岳荦风尘仆仆刚到古城,一顿热饭还没吃上,确实打地有点累,便又踹了领头的几脚,赶走了众人。
岳荦垂首看了看卧在雪中的江山,鲜血流了一地,但他竟然在笑。那笑容,很温暖。
岳荦走了过去,蹲下身来,问道:“喂,你没事吧?”。
江山挣扎着、挣扎着起身,歪歪斜斜,几个趔趄后终于站稳。岳荦愣愣看着他,不知何意。
江山整了整衣容,对着岳荦认真施了一礼:“在下江山,多谢女侠救命之恩”。
礼毕,话落音,冲岳荦柔婉一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岳荦吓了一跳,闪到一旁,吞吞吐吐道:“喂,喂,你不是讹人吧,本姑娘穷地就差卖身葬父了,别来这套啊”。
见半天没有反应,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江山。江山转转眼珠子,又笑了笑,想努力撑起身子,刚离地一点点又趴了下去。
岳荦感觉不像讹人,遂一把扶住江山,骂道:“死书呆子,伤成这样还拽什么礼啊”。见江山遍体鳞伤,脸上口子一道一道,额角也破了。岳荦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打开看看,发现已然空了,讪讪自语道:“最后一点金创药也用完了”。举目四望,一个人影也没有,无奈只得捧起一把白雪,半跪在江山身前,小心翼翼擦拭着手臂上、脸上的伤痕,一把擦一边学着江山的语气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这句台词有多俗你知道吗?”,说完还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江山不说话,只是笑。
“书呆子,我送你回去吧”
“劳烦女侠了”
“什么女侠不女侠的,我叫岳荦”
“月落乌啼的月落?”
“才不是呢,岳不群的岳,荦是。。。嗯,那个字有点复杂。。。你管那么多干嘛!还能不能走?”
“可以的。。。哎哟。。。嘶,哎哟哟”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来扶你吧”
“多谢,多谢岳姑娘”
岳荦扶起江山,她个子只比江山只稍矮一线,搀着半个身子,连拽带托。雪夜里,两个人踉踉跄跄一路走过,走过小巷,走过长街,走过广庭,走过迢迢漫长,走过悠悠平凡,走过岁月的留白,走过时光的墨染,走着走着,就一起,渐渐,白了头。
第75章 青雀舫()
整个画面慢慢模糊起来,连林少和幻梦师坐着的礼碑也缓缓消失不见,两人悬在空中,直如神祇。
幻梦师淡淡道:“你朋友应该醒了,梦境对他再无干扰,你为何还不出去?”
“我还是好奇你为何要这样做?”林少闭目问道。
幻梦师嘿嘿一笑:“我的幻梦术第一次无功而返,总要想办法挽回点颜面吧,至少不能让你赢地那么彻底”。
“嗯,我没有全赢,你也没有全输”林少道。
幻梦师戏谑道:“你不是不能全赢,而是自己放弃了机会”。
林少不说话了。
幻梦师又好奇问道:“你那破书是什么武学?端得如此厉害,第三重境界镜明心就将老夫的幻梦术克制得死死的,实在不可思议”。
林少翻了个白眼:“能克制幻梦术的武学一抓一大把,葬月谷的迷月华章、乌衣谢家的知天谣、山河居的上品冰鉴诀、佛门的大楼炭经、道家的玄都道藏。。。你这种偷窥狂又见识过几许?”。
幻梦师怒道:“小伙子你说话别太伤人,这些哪个不是如今神州江湖顶级武学”。突又冷哼一声:“其实也没什么,若是老夫的幻梦术能修到‘鹏游蝶梦’的境界,便是那迷月华章的又如何?”。
“鹏游蝶梦?”林少摸摸鼻子,笑道:“那是传说中的境界,你当是修仙呢。。。”。
幻梦师自觉有些失言,嘿然不语。
林少又道:“虽然你很不礼貌地闯入我的梦境,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无意中恢复了镜明心的心境,大家萍水相逢,互砍一刀,互不相欠,散了,散了吧”。
“好,散了”幻梦师一挥衣袖,人影逐渐淡去,虚空中传来一阵取笑的声音:“小朋友,你当真是感谢我让你恢复了心境吗?我一百多岁可不是白活的,哈哈”。
“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老不正经”林少嘟哝了一句,便醒将过来。
郭芒换了个端尿盆的姿势,继续着他奇葩的修炼。
林少走到桌子边,对着散落的笔墨纸砚看了会,又瞧了瞧洒在地上的几滴黑墨。掀起茶杯盖,将盖钮立在桌上,轻轻一旋,杯盖迅速转了起来,少倾,越转越慢,终于朝一边一颓,停了下来。
林少连试几次,一边转杯盖,一边用意念去控制,杯盖却丝毫不受影响,转了一会便自然而停。
林少松了一口气,看来确实脱梦而出了:以自己的意念,在梦中是可以控制杯盖永远转动下去的。现实当中,意念可没有这种实际的力量。林少内心对这诡异的造梦术还是异常忌惮的,不得不加倍防着点。
正在这时,敲门声起,林少应了句。江山推门进来,笑道:“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咋们出去游玩吧,别耽误了你们的大好时光”。
郭芒朝江山看看,见他脸上病恹恹的红晕果然消了些许,当下也笑道:“你这一觉睡地精神抖擞,不是做春梦了吧?”。
“没有,没有”江山慌忙摆手。
林少斜了郭芒一眼:“做了春梦还能精神抖擞吗?”。
“有道理!”郭芒哈哈大笑,和林少当空击了一掌。
江山又被调戏一番,无奈转到隔壁,喊了岳荦,一行人便出了房间走廊。经过竹屋时,林少朝里面瞧了瞧,那竹笑山人依旧悠哉悠哉在藤椅上晃荡,脸上一片酒红,不知是醉了,还是睡了。
离了罗浮小居,江山和岳荦并行,在前引路。
时值商秋,金风乍转,时气新凉。但街上愈发热闹熙攘,月色灯光满天水,香车宝辇溢通衡。自汉唐国推到坊墙,开放宵禁,夜的魅力在灯火的掩映下彻底绽放出来。士夫眷属、清客帮闲、少妇好女及游冶观客,无不鳞集于街头巷尾。
食肆、货铺、客栈、青楼门口,或吹或鼓,或萧或笛,丝管繁兴,杂以歌唱,呼叫不绝,以为招揽生意。
林少在人群中左右穿梭,前观后盼,游性甚浓。待看到有妙女少年并肩而行,侧头相视脉脉含情、小手欲拉还休时,不仅叹道:“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啊”。
郭芒顺着林少眼神方向看看,嗤道:“你年轻时还撩妹成功过呢?”。
林少摇摇头:“不,我年轻时,也是这样站在街头,看着他们含情脉脉逛街的”。
江山忍不住回头笑道:“你年轻时?那才多大啊,当然不能早恋”。
林少摸摸鼻子:“当我想早恋时,发现已经晚了”。
众人大笑。郭芒问道:“书呆子,这是去青雀舫吗?怎么这好像走到河堤附近了”。
江山点头道:“青雀舫,青雀舫,你想想,会是在哪儿?不过啊,今日这盛会我们想进去几乎不可能了,在无定河边看看青雀舫,倒也是一种极美的景致。何况青雀舫附近还有许多其他青楼、妓院,画船萧鼓,去去来来,周折其间,两岸水楼中,茉莉风动,儿女香甚,更是一道抢眼的风景啊。只是不知比起那扬州城‘二十四桥风月’如何?”。
林少随口道:“没什么区别,有道是‘好看的躯体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其实吧,越是大地的青楼女子越被包装过度,就如同那些作秀的世家子弟一样,经过人格美容,反失了最初的本貌,无趣的很呢”。
江山微微颔首:“有道理,够睿哲”。
郭芒歪着脑袋对岳荦道:“五爷,问你个问题”,眼神却不怀好意地盯着江山。
“问吧”岳荦少有如此的放松过,一时也心情大好。
郭芒嘿然问道:“你内心里反不反对男人去青楼这件事”。
“不反对”岳荦淡淡道:“男人要是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吃过,容易变成色中饿鬼”。
郭芒大笑:“有道理,够豪气”。
郭芒大笑的时候,便看到了青雀舫。他只看了一眼,就已然确定。
但见无定河上,天星碧浸,水流奔急若飞,似倾月而出,银光闪烁。河面之上,船如烛龙火蜃,屈曲连蜷,蟠委旋折,水火激射。舟中宴歌弦管,腾腾如沸。士女凭栏轰笑,游人见之,或隔船吟语,或就船拂顺握手,倚栏索酒,倾卮无遗漏。声光凌乱,耳目不能自主。
然而,此类金粉胭脂之趣与河边的一艘超巨型画舫相比,尽皆黯然失色。
那画舫跃于水面之上,下连敦厚平台,入水木柱足有百根,以木排为戙索缆数千条,网网如织,风不能撼,稳稳将画舫托于其上,紧接河道之路。画舫高约十六七丈,分两层而立,飞檐翘角、盘龙雕柱,层层错落有致。各色奇巧花灯百盏,自舫窗悬出,灯月交辉,极为奇观。那弧线曲美、高高翘起的船尾,直如水龙吐气,挂破天际。
立于巨型画舫之下,抬头仰望,局蹐如矮人观场,不见全然之景也。
郭芒张大着嘴,喃喃自语道:“这就是青雀舫啊。。。看来,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第76章 狗屎缘()
江山指着青雀舫道:“天水城的明堂山鬼市只能说在梧阳郡首屈一指,但青雀舫在整个华夏州可都是排地上号的奢华之所,不折不扣的销金窟。平日里来此坐上一坐,三两银子是最低消费。而赶上今日三年一度的选花魁盛事,更非洒着钱财便可进入,所到之客权、贵缺一不可,不是庙堂中身居要位者,便是江湖中世家尊派子弟。我们啊,就瞅个热闹吧”。
林少摸着鼻子笑骂:“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怂样,这青雀舫不过是抄袭了金陵城秦淮河上‘远影孤舫’的创意,顶多一山寨货,架势倒摆地挺高大上”。
郭芒高高一指青雀舫,讶然道:“这他妈还是山寨货,那远影孤舫得牛逼成什么样?”。
林少挥挥袖子,云淡风轻道:“就一点比青雀舫牛逼:远影孤舫是可以动的。就像小船,扬帆起航,顺着秦淮河游入长江,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哎,也没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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