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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民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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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目山僧本是妙人,虽是出家之人,但对这琴棋书画诗酒茶,无一不精,此刻由他亲自制一道茶,王文庆口中说笑,心中却是甚为得意,这可是等闲难得的,何况这茶水,更是龙井茶叶虎跑水,驰名宇内的西湖双绝?
此刻虽值深秋,但庵后的山坡之上,仍旧开遍了山花,粉红黄蓝,夹在绿叶当中,时有清风徐来,这竟不像深秋,倒是烂漫的春日了。
白云庵的主持得山和尚,品了一杯茶之后,便告罪离开,王文庆四人盘膝坐在庵后,自在说些话语。
说起来,不但这山花是一景,坐在蒲团之上的众人,也便是一景。王文庆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本色却是书生,但他为人仗义豪侠,绝少寒酸之气;王萼本是保定军校毕业,一直未脱军装,但受乃兄的熏陶,身上丝毫不见刀兵之气;那尹维峻虽是女子,可千万女子之中,也未见的有她这般豪气英武;乌目山僧虽是出家人,但若说能从他身上寻出半丝香火气,那无疑是缘木求鱼,绝无可能。
书生无寒酸气,武士无刀兵气,女郎无脂粉气,僧家无香火气,真真却是世上不可少却最难得之人,人间难见之景色。
品完两杯之后,乌目山僧便止住了茶,四人说了一些闲话,眼见天色将暗,乌目山僧忽然问道:“今夜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王文庆嘿了一下,却反问道:“法师也说这些刀兵之事吗?”
乌目山僧闻言一笑,“这中华自古以来,看世观局,便有四种,所谓僧道儒史是也。你们是儒家中人,我是僧家中人,你略略说说,我不过是用僧眼观一回局罢了。”
“今夜之事,若说成败,不过是五五之数。我汉军胜在人和,满清则有地利。说到底,还是要看将士用命,只要洒出热血,自然能铺开一条生路。”王文庆举重若轻,淡淡说道。
“是吗?和尚倒是听得山说,你们手中的枪械弹药都缺的很,子弹都不能满足一人五发,如此要攻余杭这等坚城,恐怕是痴人说梦吧?”乌目山僧看似随意,却一下点到了七寸之处。
“法师倒是好灵通的耳目!”王文庆点点头,“事情便是如此!可法师莫要忘了,当年秦始皇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去锋镝,铸成十二金人,以弱天下万民。可陈胜吴广大泽乡一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顷刻间便能覆亡暴秦,如今之事,也便是如此。那增韫想收去枪械弹药,阻止我们汉军光复,真正才是痴人说梦!”
这番话,说的一旁的王萼和尹维峻连连点头,神色豪壮,那乌目山僧听完,却默一会儿,取了些虎跑泉水,又煮上一壶,眼睛盯着那跳跃的火苗,这才慢慢说道:
“文卿的话,倒是不离儒家的根本。这应该是贾长沙过秦论中的旧言吧?‘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此一句道尽天下兴亡之由。即便今日观之,也不脱其桎梏。”
“我近日观那各地纷纷而起的汉军,说是汉军,其实都不过是清室编练的新军。说句俗谚,这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文卿刚才所说,是大势。但今日与彼时,还是有所不同。彼时陈胜吴广,不过阡陌之中两农夫罢了,但是只要削木为兵,就可与纵横天下,扫灭六国的秦兵抗衡。而今日,若是没有新军附义,决心革命,你们革命党人虽有热血,却绝无所成,你们知道为何吗?”
这句话倒是问的实在,也问的关键。革命党人的举义,自光绪时,便没有消止过。革命党人前仆后继,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一直到了武昌新军三两正目登高一呼,居然就满地狼烟,南国顷刻间就光复,等闲之人,只道是革命日久,水到渠成,但在王文庆这等革命元老眼中,心中透亮无比,晓得还另有玄机。
“还要请禅师解惑!”王文庆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向乌目山僧请教。
这乌目山僧,乃是清末民初的奇人。他虽是方外之人,却热心世事。他与光复会中几个元老,极为相熟,光复会筹建,他有大功;在东京时,乌目山僧也曾让出一室,供孙文居住。因为这些缘故,他对这清末的革命,可说是知之甚详。又因为身处佛门,抽身在外,隔岸观火,自然世事洞明。
“这也是我一家一言,不过请诸位作个参考。我听说,你们有个首领,就是如今的武昌汉王朱崇祯,虽然年少,却智慧过人,对此必然早有见解,他日若是有缘,我倒颇想一见。”乌目山僧客气了几句,这才回道正题,慢慢说道:
“光绪三十一年,日俄战争中俄国失利,饥民遍野,后来众人联合便去俄国皇宫前请愿,便如我国前些日子的国会请愿一般,不料想,守卫皇宫的卫士开枪射击,顷刻间,那请愿的众人,便死伤无数……真是可怜。”
说到此处,乌目山僧脸上现出慈悲,王文庆三人却是互相看看,不明白这怎么忽然就说到了俄国头上。过了一会儿,乌目山僧才接着说道:
“在诸列强中,俄国最弱;也唯有俄国,与这满清相似,乃是君主国家。若说两国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俄国早就有工业化的军制。”
“其实光绪三十一年的俄国,饿殍遍野,生民之苦,并不比中华之民差上半分。可当时数十万人的请愿,依旧被士兵镇压,为何?就是他们有工业化的军制。”
“你说武昌新军举义,不过是几个正目,缘何就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澜?其实也是凑巧,如今满清新军初建,将出多门,繁乱复杂,不相统属,所以一夫作难,各地云起。你说当真是为了革命吗,为了生民吗?我说不是,多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既称军政府,那便是兵强马壮者为之了。”
“说到底,火器的进步,对生民而言,其实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专权者来说,却是莫大的福音。若是秦时,你要镇压陈胜吴广,少说也要有其一半的兵力。但是现在,只需三五十人,或有机枪,或用大炮,既快又省。”
“少数专权之人,只要控制少数的军队,拥有高明的火器,便可永远专权下去,这便是此时乃至未来的苦境了。这种苦境,即便是战争失利,饿殍遍野,恐怕也不能驱除,除非,便像今日的满清一般,新军中派系繁芜,人心不齐,有欲变革社会者,有想问鼎中华者,有想富贵荣华者,凡此种种,才能变革。”
“所以,往日你们会党百般牺牲,都未能撬动宇宙,如今不过一二个正目振臂一呼,天下便云集响应,便是此理了。火器愈强大,暴政的存续能力也便越强,彼时的俄国沙皇,便是明证,那已经不是百姓所再能抗衡的了。一个王朝的崩溃,要由也只有他的军队崩溃倒戈才能真正崩溃。”
“若是满清如俄国沙皇一般,对军队掌控得力,你们是绝对没有机会的。今日这种机遇,实在乃是天授,你们须要好好珍惜,真正弄出一个太平盛世来。须知道,若是民国的子民,正当权利得不到保证,则政治的惯性延续,他们的权利,将永远的,得不到保证了!”
乌目山僧这一番话说完,王文庆三人看向远处的夕阳,默默无语。却都感觉到了肩上的责任之重。眼前烂漫的万花,虽然美丽,三人却觉不出什么滋味了。
要为万世开太平,这种千百年难遇的责任,如今落到自己肩上,饶是三人一向自诩豪杰,也不免心中自疑,怯懦暗生。
人最怕明白,若是糊涂去做,不知艰险,反而容易履险如夷。若是晓得了其中艰险,只怕多有不成,俗语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便是此理了。
人,最爱自明,可自明之后,却有万般苦。
过了好久,王文庆才回过神来,端起身前的茶盏,一口喝尽,这一口下去,仿佛那些怯懦也随之而去。
“你这和尚,好会唬人。险些被你吓个要死。”王文庆笑道,“今夜我还有大事要做,可没空陪你在这里笑谈了。”
听到王文庆此话,乌目山僧倒是笑了,“不妨,你自前去。这是功在千秋之事。天明之后,若是有暇,莫忘了再来饮一杯。”
王文庆点点头,“闲话便说到这里吧,之后,便是正局了。”
说罢,起身便向庵前行去。王萼与尹维峻见状,也紧紧跟随而去。行出庵门,尹维峻便问道:“王家哥哥,禅师说的话,可是真的?”
王文庆闻言止步,转头郑重的对王萼和尹维峻说道:
“前事究竟如何,你我难以预料。你们只须谨记,凡事,但求无愧于心,便可行于天地间!”
“走吧,今夜还要与满清一战!明日之事,等活过今夜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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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争功()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外头?
农历九月十四,杭州城,月出高天,亮夜如昼,悠悠的歌声,和着三两声琵琶,轻轻的飘于虚空,凌过万顷,拂过这一片青山秀水。
人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真说起来,这杭州城的秀丽,并不亚于苏州。但缘何百年来,总是苏在前杭在后?有人说,便是因为这杭州城中,少了一点生烈之气。
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杭州城有岳王墓,有于谦祠,此二人皆是光耀千古的民族义士,不过,这充其量也不过是死义罢了。当年魏阉祸国,中华之民,谁敢正道直行,仗义作言?唯有苏州五人罢了。因着这五人与苏州满城之义行,三百年来苏州独占鳌头,却也是分属应当。
再过一日便是农历十五,满月之夜。今夜的月亮,虽然还不完满,但皎洁却如满月。那清白柔和的光芒层层的播下来,却像是有一场夜雪在静谧的虚空中飞扬。
蓦然间,杭州城外三声炮响,惊破清梦,为杭州城平添上一份荣耀千秋的义烈!
雪月如涌,铺满尘世。忽然之间,满城人喊马嘶,震破清辉,却是两条人龙,81标自笕桥,高举青天白日旗,82标自南星桥,擎起五色斑斓旗,争先恐后,嘶声暴喝,直向凤山门和艮山门撞去。
蒋志清引着一路敢死队,舍命奔在81标最前。一心便想第一个杀尽杭州城,夺得光复杭州第一功,不为争功,也为争气!刚才在奉化试馆,敢死队在分发弹药配备干粮时,恰巧被光复会的尹维峻看见,她顿时笑的身体乱颤,众人不知她笑些什么,只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好一会儿,尹维峻才自顾自的说道:“真是有趣,倒没见过,死战之前,先预备好明天的干粮的。战场之上还想着明天的饭食,天下有这样的敢死队吗?”
尹维峻说完,便笑着走了,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这笑声,在蒋志清听来,却是千万根银针,刺的他心头的火焰,熊熊的烧起来。
“今夜,一定要第一个冲进浙江巡抚衙门,要这个女子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革命英士!”
本以为要在凤山门一场血战,没想到甫到城下,那凤山门,竟悠悠的开了!
原来城内的工程营,已经自觉的附义,他们自然不知道光复会与同盟会有先入抚署者称督的约定。可巧的很,工程营恰恰兵分两路,一路由工程营前队队官陈涤带着,开了凤山门,一路由左队队官徐康圣领着,开了艮山门,端的是两不得罪。
兵不血刃,便入了杭州城,蒋志清的心中,自然无比欢畅。他抢步第一个跃入城中,一边疾奔,一边回头对众人勉励道:“满清无道,汉室当兴!诸君,光复浙江,在此一战!”
敢死队众人齐声相应,都越发努力向抚署奔去。这一路出乎意料的顺利,转眼便攻到了巡抚衙门前。方才的顺风顺水,让众人心中有些大意,见到府门就在眼前,有几人便大呼着冲了过去。
奇变便在此时陡生,只听抚署墙上“嗒嗒嗒”数声机关枪响,几处火舌一伸一缩,仿佛一阵无形的风吹过,那冲在最前的几人,便像腐朽的枯枝,一下子就落在地上,再不动弹。
敢死队人齐齐止步,隐在暗处,把眼望向抚署那边。可即便今夜月光如洗,却依然看不出那枪手躲在何处。
蒋志清心中无数把愤怒的匕首在攒刺着身体,他怒叫一声,勇身便冲了出去,可是没跑几步,便被一连串的子弹逼了回来,他喘息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起义官兵枪械弹药奇缺,便是敢死队中,也不过仅有十人有枪,五人有*;每人所配子弹,也不过十发,枪战绝不可能,要攻破抚署,只能靠投掷*。但敢死队隐蔽之处,距离枪手足足有两百步,任是如何的大力士,也不可能将*投掷到抚署墙内。
这便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是好!蒋志清一咬牙,大叫一声:“谁愿与我一起投弹?”
登时两处暗处,有数声回应:“我愿去!”
蒋志清心中豪气横生,“我只要两个!任关,董昉,你们两个跟我去!”
说罢,蒋志清将身上短枪解下,递给一旁的队友,自己拿过两颗*,一颗挂在腰带上,一颗紧紧握在手中。他长长的吸了几口气,看任关和董昉两人也已经准备好,便大喊一声:“开枪!”
敢死队中十把枪起身怒射,在枪声中,蒋志清飞身窜起,矮身便向前冲去!
可此时众人手中的枪,还都是手动拉栓式的德国造。这敢死队中人,虽然都是热血子弟,却多半没有受过军伍的训练。这一开起枪来,砰砰砰打向哪里的都有,但要数天上的最多。这哪里说得上掩护?
见造反的众人开枪,抚署墙头的枪声,便沉默了一会儿。但只是一会儿,守卫的兵丁就摸清了敢死队的底细。墙头的火舌,又更加嚣张的吐了出来,只一轮,任关便被击中,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手脚抽搐,眼见的便是横死在这里了。
蒋志清和董昉躲得快,并没有被击中,眼看昨日还在笑谈的友人,如今横尸在前,两人不由的血气上涌。那董昉,大喊一声便冲了上去,无奈究竟是匹夫之勇,没冲出几步,便被机关枪扫到,仆到在地。
蒋志清伏在地上,只觉的无比窝火,耳听的前方噗噗的火星乱溅,心中怒火越烧越旺,但有董昉的例子在前,他倒是不能再盲目的冲前了。
他就在那距离抚署百十步远的地方,低低的伏着,等待着,等待着前面的枪声,有那么一时半会而的暂歇。
此时他身后的敢死队员,渐渐将身上的子弹打了一个精光,子弹一打完,便有些发呆的看向抚署大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了。只好也默默的等待,等待着或者蒋志清一个*吓走抚署的守卫;或者顾乃斌领81标的大部队赶到;或者,那守卫抚署衙门的士兵,忽然就反正了,那样就皆大欢喜了。
可最终,却不是任何的一种。
蒋志清伏在地上,听的前面的枪声似乎无休无止,他有心起身冲前,但看着前面的两具尸首,又有些犹疑,心中便有一个小人安慰自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两个念头在心中火拼不止,蒋志清也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也已经就义。
他能等,别人可等不得。远处一个白影,忽如白驹过隙,刹那间便闪过了他,在弹雨中左右飘摆,恰似扶柳迎风,便是飞鸟投林,倏忽停落在抚署之前四十步,只见那白影右臂猛甩,紧跟着抚署墙头,绽开出好大的两朵弹花,这弹花,却是蒋志清渴盼至极的!
愤恨的一拳砸在地上,蒋志清一跃而起,迅猛的向前冲去。他已经瞧得清楚,方才投弹的那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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