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世纪-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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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儿西丝……”他喃喃。
　　　　“谢谢你，秦烨。”艾儿西丝柔和的声音里漾满了温情。
　　　　“不，叶胤是叶昊天杀的，我没能亲手为你报仇。”秦烨觉得有些惭愧。
　　　　“如果没有之前你的安排，叶昊天怎么可能杀得了叶胤？”艾儿西丝笑道。
　　　　“哎，我总觉得刚才发生的事好像是假的一样，在计划之前，我设想过无数的结局，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一个局面。”
　　　　秦烨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愧疚地看着东奔西走，脸上写满了不安、惊恐、痛苦和悲伤的人群。
　　　　在战斗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此刻停下来，他却陡然发现，自己正处于灾难的现场。
　　　　“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这次死了不少人，但是，除去了叶胤，对我们来说，就是去掉了一个最大的威胁。”艾儿西丝细细地道。
　　　　“我知道，我若是有什么妇人之仁，也不会在市内跟他打了。”秦烨苦笑。
　　　　这次的计划对东区的破坏相当大，也不知道一夜之间，到底死了多少市民。他看着眼前的惨状，双手微微有些颤抖，眼中悲哀之色一闪而逝，终于别过了头，表情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没想到叶昊天会半路杀出来，我更没想到马神机竟然选中了叶昊天的身体。可惜，他失败了，现在叶昊天变得……变得很危险了啊，虽然除去了叶胤，但是现在的叶昊天，却给我一种更危险的感觉。”
　　　　秦烨眉头紧锁，仍有些心悸地抬头望了一下黑色的天空，似乎叶昊天会突然钻出来再施杀手一般。
　　　　在他的记忆里，马神机夺舍失败，叶昊天发了疯，能量爆发，逼得他不得不施展瞬移远远逃开，现在一想到叶昊天发疯的威势，他仍旧觉得一阵后怕。
　　　　“相比叶胤来说，叶昊天就算再厉害，对你的威胁也要小得多。不要忘了，洛克斯集团不会放过叶昊天的。”艾儿西丝不以为然。
　　　　“但愿如此，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他之前为什么会突然袭击我，而且按他和叶胤的谈话看来，他知道我就是秦烨……”秦烨有些疑惑。
　　　　“这恐怕只有你去亲自问他了。”艾儿西丝笑道：“不过，看他刚才那样子，恐怕已经是彻底疯了。”
　　　　秦烨叹了口气：“马神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说起来还是我欠他太多啊，这个夺舍的办法竟然没半点儿作用。”
　　　　“他在天有灵，也不会怪你的。以他几百年的阅历，岂会被我们俩欺瞒。再说，你我根本没有任何隐瞒他的地方，该说的都说了。
　　　　“其中凶险，他想必也是清楚的，若非寿限已至，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他怎么可能会做到如今的地步。我们都已经尽力了，这次没有成功，却是谁也怪不得的。”艾儿西丝有些感慨地道。
　　　　“他说在他房间里留了一样东西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秦烨喃喃，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变色道：“艾儿西丝，这次老妖怪失败了，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方法完全行不通？那样，你以后怎么……”
　　　　艾儿西丝柔声道：“那倒未必。从叶昊天方才的表现看来，马神机和他的精神意识都受到相当程度的伤害，很可能是两败俱伤，所以叶昊天才会发了疯。
　　　　“我的精神力胜过马神机，对这方面的了解程度要远远超过他，所以今天若是换作我来夺舍，未必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秦烨点点头：“我是担心日后你也落得跟老妖怪一样的下场，那样我就……”
　　　　“你这乌鸦嘴，我当然不会了。”艾儿西丝笑骂道。
　　　　第一次听到艾儿西丝娇嗔的声音，秦烨不仅微微恍惚了一下，随即便回过神来，正想说什么，艾儿西丝已经抢先道：“你不是在找林雨吗？还愣着干什么？”
　　　　秦烨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林雨，又在附近几条街上搜寻了一会儿，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她去哪儿了？早知道刚才我不应该跟着马神机，应该先把她留住的……”秦烨一边抱怨，一边焦急地在慌乱的人群中张望。
　　　　“这样找不是个办法，你应该问问路人。”
　　　　秦烨躲到一个角落显出身形，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容貌，才走出来四处向人打听林雨的下落。
　　　　不过这里的居民刚刚遭了池鱼之殃，不是死了亲人，就是被毁了住处，个个惊慌失措，哭嚎连天，哪里会注意一个陌生女孩儿的下落。
　　　　问着问着，秦烨也不再找人问下去了。
　　　　这些人，都是因为他才遭了如今这场灾，秦烨刚才虽然对艾儿西丝说他没有妇人之仁，但此刻心里面还是觉得沉甸甸的，压抑得难受。
　　　　“去找黛绮丝吧，她应该有办法找到林雨。”艾儿西丝出主意道。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秦烨，只能试图分散他的注意。
　　　　秦烨默默地点点头，有些愧疚地看了周围人一眼，悄悄走开。
　　　　林雨懵懵懂懂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的意识始终处于一种半朦胧半清醒的状态。
　　　　脑海中有许多熟悉的影像纷纷扰扰，但是那些影像与她就像隔了一层窗纸一样，模糊不清，也不知道要告诉她一些什么东西。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周围的人忙着移开损毁的建筑，救助自己的亲人、朋友，没人在意这个孤零零的女孩儿。
　　　　林雨目不转睛地看了一阵，看他们一边嘶声哭泣，一边救助被埋在废墟里的幸存者，她似乎也生出了恻隐之心，傻乎乎地跑了过去，也不说话，只动手帮忙。
　　　　帮了一阵子忙，救了几个腿被压断的人，看着那些鲜红的血，林雨脑子里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但待要仔细想清楚，脑袋里又是针刺一样的痛楚。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看到需要帮忙的就上去帮一下，然后又走开。
　　　　过了许久，她走到了东区最繁华的地带，这里已经远离了之前打斗的现场，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虽然是夜晚，但周围仍旧人流如织。
　　　　打斗已经平息，灾难已经过去，许多没有受到波及的人都好奇地走出门，想要到事发地去瞧瞧究竟，所以这个晚上格外热闹。
　　　　林雨就这样逆着人流行走着，她低垂着头，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警觉心，茫然地转过身子，用更加茫然的眼神，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
　　　　“我跟你了好半天了。”女子有些好奇地看着林雨，“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子正是刘佳琪，她当初虽然见机得早，趁势逃走，但并没有就这样一走了之，而是远远地观察着叶昊天的动静，所以后来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
　　　　叶昊天吞噬掉叶胤，然后又被一个神秘人掳走，凌战天突然现身然后又迅速消失，这些她都知道，虽然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到一些究竟。
　　　　她从头看到尾，自然知道林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所以她一路跟着林雨，仔细观察了好半天，确定这个女孩儿已经莫名其妙，变得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决定露面。
　　　　“我？”林雨瞪大了美目，嘴巴慢慢张开，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待林雨回答，刘佳琪继续问。
　　　　“我？”林雨偏着头，眼神像是婴儿一样的纯洁。
　　　　“算了……”刘佳琪苦笑着摇摇头，“看样子你是真的出问题了，我带你回去让大家看看吧。”
　　　　林雨不解地看着刘佳琪，模样天真得彷佛是个孩子。
　　　　“你愿意跟我走吗？”刘佳琪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林雨的脸蛋，怜爱地道。
　　　　林雨偏了偏脑袋，点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施罗德，你带一队帮着救护员把伤者都抬出来；罗伯特，你带二队清理废墟；艾恩，你带三队负责治安，遇到趁火打劫的，别客气，全给我抓起来！”
　　　　穿着黑色动力装甲的防卫军大队长艾尔蒙一边指挥手下工作，一边在满目狼藉的街道上缓缓走过。
　　　　“这该死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狂兽天灾刚刚消停，市里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他身边一个轻装的超能者紧皱着眉头，目光徐徐扫过周遭的惨状。
　　　　“竟然在市区里打斗，这些混蛋，难道在他们眼中，普通人就不是人了吗！”艾尔蒙的声音异常愤怒。
　　　　“看这个惨状，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造成的。艾尔蒙，这次只靠我们可能还不够。”那个超能者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艾尔蒙还想说些什么，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破声。
　　　　半边大楼徐徐倾塌，纷飞的碎片轰然炸开，滚滚的烟尘弥漫了空气，间或还有人的尖叫声。
　　　　不过那声尖叫刚刚拔到了最高点便戛然而止，紧接着更猛烈的爆炸声和着破碎的碎石泥块，轰隆隆地冲了过来。
　　　　艾尔蒙的心弦瞬间绷紧，他猛地一挥手，大喊道：“二队、三队跟我过去，一队继续救人！”
　　　　说完他率先向声源处跑去，身后一群钢铁傀儡一样的防卫军紧紧跟上。那个超能者在手腕上的通讯器上吩咐了几声，也追着艾尔蒙去了。
　　　　尽头街角处浓烟滚滚，一个人惊慌失措地爬了出来。
　　　　他刚刚从烟雾中露出了身体，正想呼叫，身体突然就裂成了两半，大蓬的鲜血飙射得老高，似乎将黑夜也染红了。
　　　　艾尔蒙等人在街这头看得目眦欲裂，纷纷抬起了手中的电浆来复枪，脚下加速，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凶手乱枪打死。
　　　　“咕咕……咕咕咕……”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
　　　　浓浓的烟雾陡然被一阵风吹散，清晰的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形一步一步地朝众人走来，俊美到令人害怕的容貌，嗜血的竖瞳，嘴角仍带着残忍疯狂的笑容。
　　　　赫然正是叶昊天！
　　　　南明市东区，治安所。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林雨？”感觉到黛绮丝进了屋，秦烨睁开眼睛，有些期盼地问道。
　　　　之前他一找到黛绮丝，便让对方吩咐手下去寻找林雨。他自己因为身上还有伤势，所以留在治安所里调养。
　　　　黛绮丝摇摇头，道：“我的人没有看到找到林雨，现在外面非常混乱，短时间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烨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
　　　　黛绮丝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只要她没有离开南明市，我一定能找到她的。”
　　　　秦烨点点头，叹气道：“但愿如此吧。”
　　　　“这次死了很多人。”黛绮丝看了秦烨一眼，眼神又看向了别处，轻声道：“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你已经成功杀了叶胤了吧？”
　　　　点点头，秦烨深吸一口气，有些愧疚地道：“无论如何，跟你没有关系。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本来不会伤及无辜的。是我低估了叶胤，而且真正给大家带来灾难的，还是我和叶胤的战斗……”
　　　　“军师的谋略，要成功的话，果然这个代价是不可预期的，这次我总算领教了，秦烨，这次也不是你的错。”
　　　　黛绮丝举起了手中的羽扇，一瞬不瞬地看着雪白的扇面。
　　　　“喂喂，这个跟我无关啊，你们的计划成功了还要怪到我头上，不要忘恩负义啊，女人！”
　　　　黛绮丝没有理睬羽扇，她的视线重新放到秦烨身上，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事，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烨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说。”
　　　　“你的朋友，叶昊天现在正在市内到处破坏、杀人，防卫军已经死了许多人，阻止不了他。根据前线发来的消息，他可能疯了。”黛绮丝脸色有些发白。
　　　　秦烨捏紧了拳头，“难道没有办法阻止他吗？市政府不可能没有办法阻止他吧？”
　　　　黛绮丝摇头道：“当然有，他现在的作为已经让他成为了人民公敌。直属市长的特别部队已经出动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正与叶昊天短兵相接。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叶昊天死定了。秦烨，虽然他是你的朋友，但是……我没办法，我不可能阻止特别部队的行动。”
　　　　秦烨怔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没事的，黛绮丝，你想太多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的叶昊天已经不再是当初我那个朋友了。”
　　　　他将叶昊天的事简要地告诉了黛绮丝，又将之前追杀叶胤遇到的事都说了一遍，这才让黛绮丝放下心中的大石。
　　　　秦烨刚刚说完，黛绮丝手上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黛绮丝小姐，特别部队的围剿失败，叶昊天重伤逃走了！”
　　　　“什么！”
　　　　黛绮丝花容失色，没人比她更清楚市长直属特别部队的厉害，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下，那个叶昊天竟然还逃得掉！
　　　　“他的超能力实在太多，太古怪了。特别部队正在针对他的超能力加派人手。”
　　　　“还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了，黛绮丝小姐。”
　　　　“好吧，你去忙吧。”黛绮丝关掉通讯器，看着秦烨，勉强露出个无奈的笑容。
　　　　“市政府要对付他，他终究翻不起浪来的。”秦烨笑了笑。叶胤再强也寡不敌众，更何况一个发疯的叶昊天。
　　　　“秦烨，我本来以为自己算是冷血了，可是今天亲眼看到市民们的惨状，看到那么多人在自己眼前身死，心里还是觉得很痛。”
　　　　黛绮丝的神情早没有了往昔的贵气，苍白的脸庞上带着莫名的悲哀，“现在的叶昊天是个疯子，只要他还在市里，他就会一直破坏下去，我实在……”
　　　　秦烨动了动嘴唇，想要劝她，终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叹息一声，没有说出话来。
　　　　两人都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但毕竟年轻，若是眼不见，心中也不会悲凉，但是亲眼目睹了，却禁不住微微有些愧疚。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终于，秦烨笑了笑，想要打破沉默的气氛，突然他面色大变，猛地往前一扑，抱住了黛绮丝，瞬间消失在原地。
　　　　“轰！”
　　　　一声巨响，他俩刚才立身之地，包括整栋屋子统统没了踪影，整个空间被滚滚烟尘和纷飞的砖石碎渣充斥，什么也看不清。
　　　　无形的波动从烟尘中央光速扩散，遮天蔽日的碎片尘埃就像布幕一样被人整块猛力拉下，瞬间铺落到地上，顿时视野一清，一个深黑无尽的大坑暴露在月夜虚空下。
　　　　一个浑身上下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魔神悬浮在大坑上，冰冷的竖瞳放着残忍的光，虎视眈眈地盯着远处街道口的秦烨。
　　　　“叶──昊──天！”
　　　　秦烨的瞳孔骤缩，将黛绮丝拖到了自己身后，仰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魔神一样的人物。
　　　　“咕咕咕……咕咕咕……”叶昊天没有响应，只是从喉头发出沉闷的吼声。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秦烨难以置信地道。
　　　　“他好像是刻意找过来的，他不是正被特别部队追杀吗？”
　　　　黛绮丝左手紧紧地握住羽扇，右手死命地拉着秦烨的衣角，十指骨节握得发白。
　　　　“他是来杀你的，小心。”
　　　　叶昊天那滔天的杀意锁定了秦烨，黛绮丝或许感受不到，艾儿西丝却分外警醒。
　　　　“叶昊天，你到底想干什么？”秦烨大声喊道。
　　　　回应他的是一圈一闪即逝的金色波纹。
　　　　那波纹以叶昊天为中心，朝四周光速扩散，掠过秦烨存在的空间，掠过周遭林立的建筑，掠过张皇逃窜的人群，然后瞬息消失在空气中。
　　　　“轰！”
　　　　熔岩一样黏稠浓烈的金光，从地底喷薄而出，剎那间漫过了方圆几十米的空间，然后冲天而起，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