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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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烛感觉到某个东西越来越兴奋，有些惊恐地看着炙羽。只见他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十分难受。

　　　　“神界之人生来便有绵长的生命，这一世太长太长。漫漫岁月当中，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但无论如何，在这漫长的一世中，变数却是永远不变的。所以神界也好，魔界也好，都只在乎当下。”

　　　　“相互心悦的神界之人，结为眷侣，相伴几百年，分道扬镳的比比皆是。分离之后，若是遇到可心的人，便再次结为眷侣。这一世之中，眷侣那么多，倒也就没了所谓的成亲一说。若是两心相悦，只要两人心中明了，便算是眷侣了。”

　　　　玄烛脑中忽然闪过，之前问玉对她说的话。

　　　　是不是……

　　　　玄烛身体一僵。

　　　　她怎么能想这些？真是……羞死人了。可是，两心相悦了，羞不羞人，打什么紧？

　　　　炙羽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有些僵硬。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在这静谧的春夜里，却显得格外魅惑。

　　　　“没，没什么……”

　　　　“嗯。”炙羽应了一声，便不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玄烛感觉到那抵着她腹部的某物，似乎毫无偃旗息鼓的打算。

　　　　“睡了吗？”玄烛小声地问到。

　　　　“没。”

　　　　“哦……”玄烛犹豫着。

　　　　神界之人，本就没有非要成亲这条规矩。两心相悦便在一起。若是问她，是否愿意与炙羽行夫妻之事。

　　　　玄烛思忖了一会儿。

　　　　她应当是愿意的吧。

　　　　玄烛抬头，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抵着她腹部的那物什，灼热而坚挺。

　　　　“那个……”

　　　　“嗯？”

　　　　“你是不是很难受？”

　　　　炙羽轻轻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这问这问题，是为何。

　　　　“若是……”玄烛有些吞吞吐吐的。

　　　　“嗯？”

　　　　“若是你是在难受，其实那样也无妨。”

　　　　“哪样？”炙羽问到。

　　　　玄烛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她原本以为的感动喜悦，却丝毫不在。那双藏了瀚海星辰的眸子，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寒。

　　　　“便……便是那样。如夫妻间那样……”玄烛不知为何，明明是因为看着他难受，这才让她一个姑娘家，大胆地提出。可在他的目光之下，她却似犯了极大的错误一般，看得她心虚。

　　　　玄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炙羽搂着玄烛的双手一僵，忽然缓缓地放开了她，翻身背对着她说到：“睡吧。别想那么多。”

　　　　玄烛微微松了口气，可心中却好似被挖空了一大块一般，空空的。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哭，双眼微热。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沉默，炙羽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你莫多想，我只是怕你冲动。早点睡吧。”

　　　　说罢，炙羽又朝里面挪了挪，离玄烛足足有一尺的距离。

　　　　玄烛翻了个身，亦背对着炙羽。方才的燥热早已一扫而光，玄烛只觉得身上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暖。

　　　　一夜无眠，直至天空翻起鱼肚白，玄烛见外面天色已经开始亮了，便翻身起了床，坐到妆台前梳洗。

　　　　玄烛刚起床，炙羽便也起了身。走到状态前，见她正在束发，便去接她手中的梳子。

　　　　可玄烛却紧紧的捏着梳子，不肯放。

　　　　“怎么了？”炙羽看着镜中的玄烛，

　　　　“没……没什么。”玄烛想起昨夜的事情，撇过脸去。

　　　　她能怎么说？

　　　　说她很介意，为何他昨日不愿与她行夫妻之事？

　　　　这让她如何开口？

　　　　炙羽夺过梳子，一只手轻轻捧起她的一束发丝，另一只手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着。

　　　　“还说没什么，你脸上便写着你正不高兴。”

　　　　“……”玄烛没有接话。

　　　　“可是为了昨晚之事？”

　　　　玄烛鼓起腮帮子，嘴硬地说到：“没有。”

　　　　炙羽低头轻笑：“倒是没想到，你这般心急。”

　　　　“我……”玄烛想要争辩，可昨日之事摆在那儿，且又是这种事，她怎么好意思，与他争辩？

第172章　秘密（）　
“好了，梳好了。”

　　　　玄烛抬头看铜镜中的自己。炙羽将她一头青丝，梳到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脑后青丝如飞瀑一般一泻而下。虽然发式简单，却十分好看。

　　　　“少了点什么。”炙羽盯着玄烛的青丝看了一会儿。忽然摊开手心，手心中一朵粉色的桃花静静地躺着。炙羽将它插在她的发间，看上去清雅之间，又带着一点少女的娇俏，且应着春色，倒是不俗。

　　　　待二人收拾完毕，有侍女送来早膳。二人沉默地用完早膳，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所有在前一日登岛的宾客，今日在用完早膳后离岛。

　　　　“阿烛！”玄烛刚到码头，司徒瑶便挥着手向她打招呼。

　　　　玄烛见到她，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赶忙小步跑了上去，挽住了她的手，将她带扯到一旁去了。

　　　　“你这般拉着我做什么？”司徒瑶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炙羽。

　　　　只见炙羽恍若无事一般，踱着步子走到於列身边，而赤麟此时也出现了，三人聚在一起，正在说这什么。

　　　　“你们闹别扭了？”司徒瑶问到。

　　　　“没有。”

　　　　司徒瑶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啧啧啧，瞧你这模样……难道是昨夜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玄烛回答，却羞红了脸。

　　　　司徒瑶一手抱在胸前，一手忖着下巴，细细思量了一会儿，说到：“昨晚我们离开后，我见着赤麟也紧跟着离开了。房中之剩下你们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

　　　　玄烛见她越说越离谱，慌乱地说到：“你莫胡说，我们什么都没。”

　　　　“什么都没？不是吧……”司徒瑶有些吃惊，又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按理说，不应当啊。你们俩彼此心悦，又不是人界之人，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束缚。”

　　　　“真的没有。”玄烛见她不信，赶忙说到。

　　　　“哦——”司徒瑶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意味深长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唏嘘声：“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难道是，你们昨日正在蜜里调油之时，忽然……你来葵水了？”

　　　　玄烛觉得自己一口唾沫噎在喉口里，差点把自己呛死。妖界之人都这般……直爽？将葵水之事，也随意挂在嘴边？

　　　　司徒瑶见她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觉得自己所猜八九不离十，笑着说道：“唉……你们真是，为了这点小事便置气。过个几日，等你葵水去干净了，再共度春宵不就好了。”

　　　　玄烛只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在司徒瑶手臂上打了一下，说道：“你莫瞎说。不是我……”

　　　　“不是你？”司徒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九帝神尊他……不行？”

　　　　玄烛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瑶摸了摸下巴，嘟囔道：“不可能啊。按理来说，九帝神尊修为浩瀚如海，身子自然精壮有力，你与他共度春宵，应当很快活才对。他怎么可能不行……”

　　　　玄烛已经羞得不行，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赶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不是这样，你别瞎猜了。”

　　　　司徒瑶摊了摊手：“不是这样吗？你又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那我便只能自己猜了。”

　　　　玄烛撇过头去，不敢看司徒瑶，小声说到：“昨日我们同榻而眠，我感觉到他情动，可……他不愿意碰我。”

　　　　“为何？”

　　　　“我……不知。他只是说，怕我冲动。”

　　　　司徒瑶沉思了一会儿，说到：“你莫难过了，许真如九帝神尊所说，他是怕你一时冲动。我虽与你们接触不多，但九帝神尊在六界之中是怎样的存在，不需要我说，你也知晓。六界传言，说他清心寡欲，甚至冷漠无情。这些并非有假。可便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对你，不一样。”

　　　　“你虽是神界之人，可生于人界。他许是顾忌到你，从小在人界长大，可能会在意那些人界的繁文缛节，担心一时冲动，辱了你。”

　　　　“可……”玄烛想说些什么，却心中又有些乱，不知如何说。

　　　　司徒瑶冲她扯出一丝笑容，说到：“你因此事而烦恼，依我看，他亦因此事而迷惘。”

　　　　玄烛望着司徒瑶，突然很是羡慕妖界之人。

　　　　或许是她身为神界之人，骨子里隐隐透出的清醒，或许是她在人界三百年的时光，让矜持内敛深入骨髓，总是无法放手去表达自己的爱意。

　　　　她与司徒瑶虽然相处不多，但她亦知晓，那日於列将她带回妖界之后，他们俩便在一处了。那样的恣意洒脱，那样的潇洒痛快。

　　　　她何尝不想如同她一样？

　　　　玄烛抬眼看了看远处的炙羽，他一直与於列、赤麟说着什么。始终没有朝这边看过来。

　　　　“那我该如何？”玄烛问到。

　　　　司徒瑶眼角闪过一丝狡黠：“要不，你勾引他试试？”

　　　　玄烛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司徒瑶，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玄烛绞着袖角，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问到：“如何勾引？”

　　　　“你不是析泽神尊的弟子吗？他不是教了你歧黄之术？”

　　　　玄烛点了点头，忽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让我给他下药？”

　　　　司徒瑶赶忙捂住了她的嘴，朝炙羽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他们没注意到这边，这才舒了口气，将手从玄烛的嘴上拿开。

　　　　“你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了。”

　　　　玄烛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声音很大，赶忙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怎么可能？他修为深不可测，我的药用在他身上，根本不足以起效。”

　　　　“多下些剂量也不行？”

　　　　玄烛摇了摇头：“应当不行。催情之药，只是催情的作用。若是意志坚定之人，熬过去便可以了。他修为那般身后，意志自然是比别人坚定不知多少。我这催情药，即便给他当饭吃，他也能面色不改地熬过去。”

　　　　司徒瑶眼珠一转，说到：“你也说，这催情之药，是催情用的。若是面对自己心爱之人，这催情药，便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滴稻草。”

　　　　玄烛狐疑地冲她挑了挑眉：“这样吗？”

　　　　司徒瑶招了招手，示意她负耳过来。

　　　　玄烛凑了过去，司徒瑶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玄烛越听，脸越红。

　　　　“明白了？”

　　　　玄烛抬眼看了看她，有些羞涩，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173章　离岛（）　
这厢正在讨论着，而那一边，炙羽也正同於列、赤麟说着什么。

　　　　“昨日，你倒是春宵一度了。”於列一脸坏笑地看着赤麟。

　　　　赤麟却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浑身打了个寒噤：“你可别埋汰我了。”

　　　　“怎的，不是吗？那韶音姑娘，虽称不上天香国色，但我瞧着，也算个清丽佳人。此番让你去出卖色相，倒也算是便宜你了。”

　　　　“你看不出来，可我看得出来啊。那韶音哪是长成你所见的那番模样！”

　　　　“怎的？她易容了吗？”

　　　　赤麟摸着下巴：“也算得上是易容吧。只是这方法极为残忍，且不易被看出。”

　　　　“什么方法？”

　　　　赤麟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到：“她挖去了自己背上的皮，来填补脸上……”

　　　　“你别吓唬我。”於列听了，打了个寒噤。他真想象不到，那样一张看上去还算标志的脸，竟然硬生生地挖了自己的皮肤。於列有些不敢相信，朝炙羽偷偷瞟了一眼。

　　　　而炙羽一副的确是这样的表情，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她原本长什么样？”

　　　　“她脸上有个大的疤痕。”

　　　　“疤痕？是胎记吗？”於列问到。

　　　　“不是，是烧伤的。看那样子，应当是在很小的时候烧伤。”

　　　　“可是她不是焰狐一族族长的女儿吗？焰狐一族，虽然早已不如往昔，可终究还是妖界大族。族长的女儿，应当是很宝贝的，为何小的时候，还会被烧伤？还是在脸上留下一个大疤。妖界女子虽然性格恣意洒脱，却也还是很在意自己容颜的。且焰狐四位族长中，只有两位生有千金，也未曾听说哪位千金从小被烈火灼伤。”

　　　　於列心中生疑，继续说道：“且若是一般的烧伤，我妖界亦有良药，可以治愈，不会留下丝毫疤痕。若她真是焰狐一族族长之女，想要来找我们求这药，也不是难事。且即便不来求药，这世上治愈烧伤之法，千千万万，也不至于会留下那样大的疤痕。她还选用了最为残忍的方式，来遮掩这疤痕。这究竟是为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炙羽，突然开口，淡淡地说到：“亦酒有一个与人界之人诞下的私生子。”

　　　　“……”

　　　　“……”

　　　　炙羽的话，犹如一记响雷，炸得於列半日说不出话来。

　　　　亦酒虽然早已仙逝，但其威名在妖界之中，仍然如雷贯耳。妖界之人虽然洒脱，但却奉行忠诚之事，无论是对君主，还是对伴侣。他们可以一见钟情，第二日便在一起。亦可一生之中，与多人结合。可唯独的，便是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伴侣。

　　　　而亦酒作为焰狐一族的族长，一生只有一位妻子。这突然蹦出个人界女子，还有了私生子……若是这样的消息，传到了妖界去，那亦酒的高大形象，定然会突然轰塌。

　　　　“那这韶音……是那位私生子的女儿？”赤麟问到。

　　　　“我并未去查，但应当是的了。”

　　　　“可她为何自称是焰狐族长之女？”

　　　　於列恍然大悟：“当初亦酒前辈仙逝，其四子将焰狐一族一分为四。大概是韶音的爹，也就是那名私生子觉得，若是当初亦酒前辈能承认他的身份，那焰狐一族，便应当一分为五了。而他也可以称作焰狐一族的族长，那韶音自当也是焰狐族长之女了。”

　　　　“还真是……想得美。”赤麟本想骂脏话，可看了一眼炙羽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生生的将话咽了回去：“我们今日便要离岛了，接下来如何办？”

　　　　炙羽似是在看傻瓜一样，看了赤麟一眼：“你当她榜上了你这么个神使，会轻易放手？”

　　　　於列将胳膊搭在赤麟的肩膀上，笑道：“是啊是啊，身子都给了你了，怕是会缠你缠到天涯海角。”

　　　　赤麟甩开他的胳膊，横了他一眼：“若不是为了你们妖界的事情，我会去牺牲色相？啊呸！什么牺牲色相！与她共度春宵的可不是我！只是我用湖泥捏的个娃娃！是个娃娃！”

　　　　“好好好……是个娃娃，可是那娃娃与你长得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不知，是否与你胸上的肌肉，还有……”於列将目光停在赤麟的下腹：“是不是也与你的一模一样呢？”

　　　　赤麟听了，气得作势要打他。

　　　　正当此时，韶音着一袭竹青色裙衫，袅袅婷婷地朝三人走了过来。

　　　　立定后，韶音朝着赤麟看了一眼，眼波中的情意盈盈闪闪。

　　　　“韶音见过二位神使以及……”韶音抬头看见於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於列笑着朝韶音拱了拱手：“这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韶音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只当他是前来攀附的普通宾客，冷声说到：“还真是不巧，又见着公子了。”

　　　　“哦？为何姑娘会觉得不巧？我倒是觉得巧得很。本来萍水相逢便是有缘，何况，我们还接二连三的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