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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曲-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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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总是梦梦醒醒,恍恍惚惚。她甚至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她看到了爹爹,因着刮骨之痛,而撕心裂肺地惨叫。忽而之间,又看到了炙羽,正温和地朝着她笑着,告诉她,无妨,无妨。他将她小心地呵护在怀中,却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爹爹惨叫。

    突然他伸手,以手为刀,径直穿过她的胸口,一把将她的心扯了出来。

    她惊恐地看着他,他却面色温和,与往日无常。仍旧柔声细语地对她说,无妨无妨。

    她想要逃,却没有力气。

    待到她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天光大亮。

    沙漠里的烈日,晒得整个黄沙地炙热如烤。

    玄烛枕着的被褥,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走出小屋,想要去湖中取一些水喝。

    可刚挑开帘子,却见到炙羽正背对着她,冲着湖水发呆。

    炙羽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看着她。

    不过一夜未见,玄烛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仿佛是病了许久一般。

    玄烛看了他一眼,未说话,径直走到湖边,捧了些水,洗了个脸,又就着手,饮了些清水。

    “你怎么来了?”玄烛声音清冷,似是变了个人一般,倒是与往日里的炙羽有些相似,平淡而疏离。

    炙羽没有回答。

    玄烛嘴角勾了勾,却终是没有笑出来。

    “我如今不知如何面对你。看到你,便想到了爹爹。我知晓,我欠你的太多,你为我种了玉须,教授我修行,又让我拜了师。若是没有你,我如今怕也如同爹爹一样,断了手足,失了口鼻,活得没个人样。这些恩德,我便是还一辈子也还不完。”

    炙羽轻轻开口说道:“你不欠我的……”

    玄烛摇了摇头:“即便你觉得我不欠你,可我却觉得,我终究是欠你的。所以我更不知晓如何面对你。”

    炙羽沉默。

    玄烛抬头望着他:“你是天道之表,司六界四时之序。我知晓我无法报答你,以我的力量,你也不需要我的报答。但我心中不安。”

    玄烛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身歧黄之术,也因你而习之,往后的日子里,我便以身入世。以着一身歧黄之术,助六界安序。而我们……”

    玄烛眼中璨动。透着极度的不舍,却又满是决然。

    “而我们,往后便不用再见了吧。”

    玄烛说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炙羽眉头微蹙。

    虽然早就知晓,却在她真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仍是感觉无法相信。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般的狡黠机警。她耍着小心思,想要留在他身边。

    他也便纵容了她。

    之后,一日日的相处,她渐渐走进了他心里。

    原来,在乎一个人,心悦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

    他想与她长长久久,可终究是不可能的。

第223章 诀别() 
“你真想如此?”炙羽问道。

    那声音,仿佛是从极北之地传来,夹杂着风霜。

    “是。”玄烛回答道。

    炙羽心中一顿,像是有一把钝刀,正一片一片地刮着他心头的肉。

    玄烛又何尝不是。短短的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二人沉默,无人再开口。

    半晌之后,炙羽从乾坤袋中取出两只酒盏,与一壶酒。

    他一撩袍子,席地而坐,又拍了拍侧身处的黄沙:“过来。”

    玄烛犹豫片刻,便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

    炙羽将两只酒盏里,倒上了酒。

    酒香四溢,可那醇烈的酒香气息中,却夹杂着一丝丝的苦味。

    “这是须池酿造的诀别酿。你尝尝。”

    玄烛面无表情地拿起一盏酒,小口饮下。

    这酒入喉,倒不像它初闻起来,那般醇烈,反而十分柔滑,钻入她的喉中。可这柔滑的酒酿,一点一点地进入到她的肺腑之中,良久过后,竟感觉到五脏都烧了起来。

    玄烛杯这烧灼之感,弄得十分难受,一股热气冲上她的头,将她双颊胀得通红,她的泪水也随之涌了出来。

    原来,这便是诀别的感觉。

    听闻之时,觉得凄凉。初经之时,也只觉难过。可时光荏苒而过,越是久远,却越时伤情。

    玄烛苦笑,将酒盏放下。

    炙羽又给她倒了一杯。

    这次她端起酒盏,一饮而下。

    炙羽无多话,陪着她喝了第二杯。

    第二杯下肚,玄烛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这酒,倒是比师父的千日醉还要好用。

    玄烛心中暗想。

    此时,炙羽已经给她倒了第三杯酒。她正欲伸手去端,却被治愈拦住。

    炙羽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小白玉葫芦瓶。那瓶子不过拇指大小,瞧着也只能装个一两滴酒。

    炙羽将瓶子打开,轻轻倾斜。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瓶口滴下,落在了玄烛的酒盏之中。

    玄烛未曾多问,端起酒盏便要喝。

    “你不问我,放了什么?”

    玄烛苦笑:“你瞒了我那般多的事情,我早就明白,不是我问,你便会说的,又何必自讨没趣?”

    说罢,玄烛顿了顿,眼眸微垂,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且你若要害我,不必如此,我也毫无反抗之力。既然这般,那我便信你,万事皆是为我好的吧。”

    话音一落,玄烛便仰头,将第三盏酒,尽数饮干。

    这盏酒,似是比方才那两盏酒,酒性更烈。不然为何她刚饮下,便觉得头沉得厉害,看身边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了呢?

    她朝着炙羽望去。

    他在她面前,从来不以千人千面示人。或者是,他在她身上下了什么术法,能让她瞧清楚他的面容。

    他的眉毛,英朗而浓郁,双眸似星子璨动,鼻子英挺细长。她唯独不喜欢的,便是他那双薄唇。

    她以前,和爹爹在人界之时,总是听老人家说,薄唇的人,亦薄情。

    薄情吗?

    许是的吧。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旧心悦于他。

    她瞧着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她的身子,也越来越沉,沉到几乎坐不住,只能一歪,靠在了炙羽身上。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尖。让她的心安,又让她心痛。

    炙羽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她分明瞧见了他眼神中的决然与痛苦。

    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她说了,以后再不相见吗?

    她想努力看清楚他的眉眼,从那双眸子中,探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可她越是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却变得越模糊。

    “睡吧……”炙羽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便似术法一般,钻入了她的耳中,随后,她便沉沉地睡去了。

    炙羽抱着她,直至她的呼吸变得均匀沉稳,僵直的身子,这才微微放松。

    他盯着她的面容瞧了许久,仿佛怎么也瞧不够。

    他活了七百岁,偏偏这一岁,遇见了她,让他觉得,以往的那七百岁,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麻木地按照天道之序,往复行事。

    甚至与他而言,在以前的七百年中,连他“想做的事”和“不想做的事”都没有,只有“该做的”和“不该做的”。

    而他如今,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若是可以,他便想这样抱着她,再过七百年,一千四百年。直至他与她都羽化而去。

    “该回去了。”析泽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瞧着他默默地抱着玄烛,叹了口气。

    “嗯。”炙羽小心翼翼地将玄烛打横抱起,交到析泽手上:“她……便交给你了。”

    “你放心。再怎么说,阿烛也是我徒弟。我这一生,亲近的人也不多。出了她,阿烛便算是唯一一个了。我会好好照料她的。”

    “嗯。”炙羽点头,目光仍停留在玄烛的面容上。

    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或许,永远见不到了吧。

    “我若是不在鞠凌于天,你一个人,可以吗?”析泽有些担忧。

    “嗯。”炙羽再次点头。

    析泽便不再多问:“如今六界之中,稍有名望之人都聚集在鞠凌于天了。你完事小心,若是遇到什么事,定要告知我。”

    “嗯。”炙羽顿了顿,将目光移到析泽身上,说道:“多谢。”

    说罢,便化作一缕赤色烟云,消失在了漫漫黄沙之中。

    析泽抱着玄烛,愣了片刻,突然笑了笑。

    “这家伙,便是连道谢,也放不下面子来。不过好在,还算是有些进步,有了些人的生气了。”

    析泽抱紧了手中的人,催动灵气,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披风,将玄烛紧紧裹住,只露出半张白皙的脸来。

    她的面容有些苍白,似乎一夜之间,瘦了不少,下巴都变尖了许多。

    “那家伙,能这样,定然是因为你啊。可惜……你们啊……”

    析泽深深地叹了口气,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天空之上,烈日当头,似是要将正片黄沙都烤焦一般。

    这般炙热的阳光。

    为何那殒落的九日,精魂所化的,却是这般冷漠的人呢?

    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探究。

    他手指轻轻一动。

    十六名宫婢,簇拥着一架马车,凌空而来,落在了析泽面前。

    “拜见神尊。”十六名宫婢,整齐划一,盈盈一拜。

    析泽点了点头,抱着玄烛,钻进了车中。

第224章 阿念() 
“阿念姑娘,这般早便出来了?”周嫂子见着阿念,满面笑容地冲着她打招呼,并从手臂上跨着的篮子里,掏出了两个鸡蛋,塞进她的手中:“来,这是我家那几只母鸡生的,今早上煮了几个,准备给我儿子送去。你也吃两个,瞧你瘦的这模样,得好好补补身子。”

    阿念并未拒绝,将两枚鸡蛋捧在手心里,浅笑道:“谢谢周嫂子。”

    “你可万万莫要谢我,真是折煞我了。应当是我好好谢你才是。我儿子感染风寒,在城西的回春堂吃了一两银子的药,还未好。在你这里,不过花了几个铜板便好了。咱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那一两银子,真的是要了我的命了。好在有你。”

    阿念笑了笑,未接话。

    “对了,日子可定了?”

    “嗯。下月初八。”阿念回答道。

    “好好好……”周嫂子拉着她的手,笑得一脸喜庆:“江家是咱们渚城的大户,往日里,江少爷虽然孟浪了一些,但这些日子啊,咱们渚城的百姓,都瞧在眼里的。江少爷,对你可是真真的好。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嗯……一物降一物,对!就是一物降一物。江少爷啊,家境好,又有才干,往日里那般模样,还不是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往后,你可就是江家夫人了。”

    “周嫂子,你说笑了。”阿念说道。

    “欸——这怎么是说笑呢?我可是逢人便说,阿念姑娘是因为心地好,所以才有这般福报的。好了,我也不同你多说了,我要去给我儿子送吃食去了。你下月初八结亲,周嫂子家贫,也没什么送的,到时候,亲自绣几方绣帕给你。”

    “那便多谢嫂子了。”

    “不谢,不谢,应该的。”周嫂子摆着手,笑着离开了。

    还真是高兴啊,这般好的人儿,要嫁到那高门高户里面去享福,真比自家闺女嫁了好要高兴。

    周嫂子一边走,一边想着,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几分。

    不行,今日定要早早的回去,多绣写好看的帕子,给阿念姑娘添妆,添喜气。

    “小姐,我们回去吧。”

    “嗯。”阿念点了点头。

    半夏便搀着阿念,回了结云堂。

    “半夏。”

    “在。”

    “你再同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半夏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阿念:“小姐您最近怎么了?可是病了?怎的总是让我说往日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听了。”

    半夏恍然大悟:“哦——我知晓了。”

    玄烛笑道:“你知晓什么了?”

    “小姐,您这是紧张了。”

    “紧张?我紧张什么?”玄烛拨弄着药捻子,将配好的药材倒了进入,细细碾碎。

    “下月初八呀,小姐下月初八便要成亲了。江公子与小姐郎才女貌,且江公子又长得那般俊朗,和小姐事天造地设的一对。江公子对小姐那般好,小姐也心悦于江公子。所以小姐便会觉得紧张呀。小姐往日里一紧张,便会寻了别的事情来做,或是让刘妈给您讲故事,可是奴婢不会讲那些故事,于是小姐才想听奴婢说往日里的事。”

    半夏得意洋洋地瞧着阿念,觉得自己将她的心思,猜了个透彻。

    阿念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与江公子相配?”

    半夏听她这般说,立刻不乐意,嘴嘟起老高:“怎的不配了?我家姑娘虽然家道中落,可那也是杏林世家滴亲的小姐。一手医术妙手回春。江公子家虽然高门高户,可小姐救人性命,那是功德,再多的金银都比不了的。若真说不配,我倒是觉得江公子有些高攀了。”

    阿念笑了笑,继续碾药。

    “你说本公子高攀谁了?”伴着话音,江随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阿念拍了拍手上的药渣,起身到门口去迎。

    “想见你,便过来了。”

    半夏气鼓鼓地说道:“江公子,您与我家姑娘已经定了亲了,下月初八便要成亲了。按照习俗,未婚夫妇可是不能见面的,这可不吉利。”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江随笑道。

    半夏还想说,却被阿念制止住:“无妨。”

    半夏这才鼓着腮帮子,退到一边。

    “半夏小孩子心性,你莫同她计较。”阿念说道。

    “便是瞧着她小孩子心性,率直天真,我才敢让她一直待在你身边。”江随伸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接下,披到了阿念的身上:“入秋了,风寒。你还有头疼的顽疾,且先进去,仔细莫让寒气吹着。”

    阿念被他搀着,坐了下来。

    “头疼可好些了?”

    阿念点头。

    “哪里好些了?江公子,你是不知晓。昨日夜里,我家姑娘头疼得厉害,疼得直至今日卯时才睡过去。到了巳时,又醒了过来。”

    江随眉头紧皱,问道:“是这样吗?”

    “你莫听她胡说,我不过是晚上多喝了几盏茶,才睡不着的。”

    “我可没胡说……”半夏还想说,却被阿念瞪了一眼,声音小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应当没问题啊……”

    “你说什么?”

    江随回过神来,冲阿念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叫你,莫要担心。我定会找了神医,来治好你着顽疾的。”

    阿念浅笑:“你莫忘了,我自己便是个大夫。我自己的身子我知晓的,着头疼之症无害与身子,发起病来,忍忍便好,倒也无妨。许是天道,瞧我一身歧黄之术,想让我不要忘记,病人的病痛,所以才赐了我这奇症。你无需担心。”

    江随听她这般说,略微放下心来。

    “午膳想用些什么?我带你去吃。”

    “不必了,吕厨子今日做了几道小菜,立刻便好。我随意吃些便行,一会儿未时,病人便该来了。”

    江随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这般劳累,于你的病症不好。你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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