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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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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的人体,冲锋的骑士,以及拿着三叉戟,背生双翼的羊头恶魔。
眼睛构成的时钟,巨大身躯上的沙漠,肢体组成的头颅。
无以伦比的震撼和怪异。
神像并非人类或恶魔,而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十字架,又像是卍字的物件。红sè的地毯从我的脚下一直延伸到布道台前。一排排的长椅呈扇状排列,人头鸦鸦。
一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身穿神父装,在布道台后引领众人祈祷。他们用我前所未闻的语言进行祷告,垂下的头颅尽显虔诚,仿佛对入侵者毫无所觉。
“血肉如草木,荣耀如昙,草会枯萎,会凋零,然而死亡并非终结,一如真理永远长存。”
神父用我能听懂的语言结尾,抬起头来朝我看来。
我想,我没有看错。
是那个名叫峦重的学生。
他那令人难忘的死水潭一般空洞茫然的眼神,在黑sè神父服的陪衬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安宁的气质。
似乎整个空气都变得无比清澈。
清澈得没有任何争斗。
清澈得没有任何杂质。
清澈得没有任何生命。
比死寂更加纯粹。
纯粹得仿佛可以彻底溶解世间一切的物事。
“你是谁?来访者。”尽管被我用枪口指着,他仍旧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
他并不怕我,这是理所当然,这里是他的地盘,在我和他之间还有几十名教徒回过头来对我虎视眈眈。
全都是穿着制服的帽子男,只是帽子搁在各自的大腿上。
敌意的视线似乎能将空气烤焦。
作为答复,我义无反顾扣下扳机。
响亮的枪声在礼堂中回荡,霎时间,焦灼的空气产生sāo乱。教徒们纷纷站起身来,有几人甚至反shèxing朝布道台扑去,但是他们的神父并不需要保护。
他连头也不偏一下,瞄准眉心的子弹擦面而过,带走几缕发丝,打在金属神像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没有故意shè偏,也不认为是一次失误。
我看得十分清楚,子弹在快到他的面前时忽然打滑,偏离了轨道。
真是撞大运了,这里的人没一个害怕普通的手枪子弹。
我听到杀人鬼高川沙哑的声音。
“打个招呼而已。”
礼尚往来,神父峦重平静地举起右手。
刷刷刷——
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如马蜂窝般对准我。
“shè击。”
57 邪恶力量()
在命令发出的同时,我向后跳进房间中,迅速将红门带上。
一门之隔的地方,如同爆竹般彻响。
虽然并非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和战术,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实在令人提不起以一当十的兴致,也没有意义。本来一开始就没有狂妄到可以顺利剿灭一个庞大教派的城市据点,只是因为对方藏头露尾,而自己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在短时间内进行确认。
因此,就如之前所说的一样,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确认对方的存在和力量,确认自己的存在和力量。
尽管方式激烈了一些,不过对认知应该更有好处。
无论如何,预想的目标已经达成,是该撤退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还能全身而退,再迟一步或许就不一定了。
我按下机关,升降机重新开始运作,在房间刚开始上升的时候,门外的枪声不约而同停下来。
本来以为他们会控制机器,结果房间十分顺利地在二楼停下,也许这个机关在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无法在地下礼堂cāo纵吧。
和预想中一样,门外没有守株待兔的敌人。在进入二楼前狠狠干了一架,足以让他们认知到彼此战力的不同,一般的打手就算佩枪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即便是服用“乐园”的特殊部队,只要没有足够的人数也不能形成威胁。
然而,作为明面上的酒吧,不仅忌讳死人和枪声,所有大规模的行动都必须谨慎以待,所以就算有更多的人手,也不能在此时肆无忌惮。
从另一方面考量,就算和zhèng fu有关系,作为社会的恶xing肿瘤,他们也不能私自大张旗鼓地派人进行城市作战。
所以只要出了酒吧,就相当于鱼归大海。此战所带来的影响于自己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对据点造成的混乱却足以令他们稍微收敛一阵子。
我毫不犹豫下了楼梯,脚步声在刚通过的走廊上响起。
“在那里,抓住他!”声音从楼上传来,原先在地下礼堂祈祷的特殊部队成员已经追上来了。
因为人数太多的缘故,造成的动静让包厢中的人都注意到事态的不寻常,不由得出来查探。
大概是二楼的客人比一楼更加有钱有势的缘故。
在众目睽睽中,追击者们似乎心有顾忌,动作拘谨,也不敢动用杀伤xing强大的武器。陆续有人空着手从扶手处跳下来。此时如果使用灰石箭矢的话,也许可以轻易shè杀他们,不过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可想而知,这些小卒子在组织里要多少有多少,然而灰石箭矢若无法回收的话,用一支就少一支。
虽然这么说十分没有人道主义jing神,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生命并不值这个价。
况且,如果在这里被他们缠上,保不定会栽在可能存在的后援部队手中。
我闯入酒吧舞池,不断从怀中取出自制的烟雾弹扔在地上,然后拉下护目镜,戴上口罩。
一路上粗鲁地撞到了不少人,惊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狂热的音乐、叫喊和摆动淹没。有一些脾气不好的人,昏了头地想要抓住我,但被我用力一推,便如骨牌般压倒身后的人。
不良于行的人墙层层叠叠,在他们被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白sè的浓雾已经弥漫了一大片。
就算身体机能经过强化,不惧刀枪,可是五官的敏感仍旧会在受到刺激后产生强烈的不适感,这点帽子男们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在剧烈咳嗽,哭喊,怒骂,混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波及整个酒吧。
“这是什么咳咳”
“救命啊,谁在踩我?”
“镇定下来,大家都镇定下来!”
不一会,就有人发出受伤的惨叫。如同引爆了火药桶,酒吧中的人拥挤在一团,都试图往外跑,而外面的人却蜂拥进来,想要查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流相互撞击,溅起狂热的火,每个人都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挡在身前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无法听进去,不管做什么,都被认为是恶意。
我趁着混乱夹在一些幸运儿的中间出了酒吧。一些人满脸的庆幸和激动,站在门口津津有味地围观混乱的事态,也有少数人一脸担忧,开始用手机报jing。
负责善后处理的家伙一定头皮发麻吧。
说不定在报纸头条上可以看到这一幕呢。
如此一来,为了安定人心,保护秘密,组织行动的力度也必然有相当程度的削弱。
毕竟从那个地下礼堂的规模来看,如果此地并非重要据点的话,也没必要那么大的工夫。
我在原地站了几秒钟,转入不远处的巷道,如同来时那般,带着黑sè的乌鸦,在城市的水泥森林中游荡着离去。
我回到家中,迅速用温水洗去脸上的颜料。我将头塞进水池中,直到气闷得不行才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不由得对今晚的行为感到惊诧。
不仅享受杀人的刺激,还将其他无辜的人卷入,这种行为只有用肆无忌惮这个成语可以形容。
我清楚平时的自己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当无辜者被殃及池鱼的时候,也会升起一点儿同情心。在今晚之前,我压根就想不到自己会做得如此激烈彻底。
应该不是压力的缘故。
只要活着,就会有各种各样不顺心的事情,我认为自己早有准备。即便在尝试释放压力的时候,或许有过类似的计划,可是我一直坚信那只是一种妄想,自己绝对做不出来。
可是,镜子里脸sè苍白的人,不正是在酒吧杀了许多人,还营造大规模的混乱以方便自己离去的高川吗?
这个姿容端正,身具优秀气质的学生,就算穿着和杀人鬼一模一样的大衣,也看不出和那个家伙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是啊,这个家伙的脸是人,而那个家伙的脸是鬼。
杀人的是脸谱怪人,谁会知道那是优等生高川呢?因为没人能想到,谁都不知道,无论做什么都牵扯不到自己身上,就像做了一场梦,只要醒来,就不必承担梦中的责任。所以只要想,什么都可以去做。
这才是真正邪恶的力量。
和压力、独特、与众不同、超凡的才能这些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为从没听说过失意者,怪人和天才一定会变成杀人鬼这种事。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摆在一旁架子上的颜料盒,良久,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
因为心情尚未平复的关系,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打开冰箱取出鲜肉,将它们切成长条装进盘子里,拿到阳台给夸克喂食。
卧室仍旧是咲夜离去时的样子。意外有一种会怀念的感觉,明明她才离开不久,可是却觉得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那个笨蛋,明明无法控制身体里的恶魔。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无法控制才离开的吧。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虽然会为陌生人的死亡自责流泪,但比起陌生人,更在乎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所以,不离开不行。
就算变成怪物,至少不要伤害到自己在乎的人。
即便如此,也不想对伤害了自己和朋友的凶手妥协。
想着总有一天要靠这份厄运带来的力量去报复。
也许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正在什么地方为恶魔找食吧。
也许正为自己的行为,懊悔自责,默默地流泪。
这些都是我的想象。
我没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完全理解他人,可是正因为人心充满隔阂,所以才会去揣测,去试图理解,去承受理解和不理解所带来的伤痛。
我认为,这对人类来说,并非是一件不好的悲伤的事情。
因为纽带不正是在纠结中变得坚固的吗?
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和咲夜相会,那时自己一定
58 泡沫()
隔天去上学,八景意外地没来。问了班主任,她也没有请假,所以只能算是旷课。可是八景不是那种会随便旷课的学生,班主任有些担心,于是打了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然而全都无人接听。
班主任的脸不免有些愁容惨淡,我知道八景此时回来的话一定会被狠批一顿。
我也想,她是不是被卷入山羊公会的漩涡中了?
这些天来她率领耳语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涉及山羊公会的势力,更有一名重要成员可预见地诡异死亡。我知道,这种惨事并不能打消八景的执着,她是非常认真和固执的人。或者说,正是因为出现了这种事情,所以八景一定会追查到底。
另外,如果想要在上学时间展开行动,像她这样的优等生,只要随便报个请假条就好了。所以,如果没请,那就一定是发生了无法预见的十分紧急的事态。
尽管如此,我也无法可想。昨晚在山羊公会分部据点里大闹一通,已经是自认能够做到的极限。
面对几十个超越凡人'**'极限的枪手,没有一锤定音的武器,最好是退避三舍。
何况那些特殊部队的成员很可能并非是本城市据点中所有的成员。
虽然觉得八景的处境不妙,但是我并不觉得明天会在报纸头条上看到她的死亡或失踪的信息。
八景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和行动路线,和我只能单干不同,她拥有许多帮手。
邪教组织见不得光,大规模的冲突必须尽量避免,所以有个万一的话,八景只要把事情闹大就好了。
不过,至今为止,仍旧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的风声。
有些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老师,有八景家的住址吗?”我问。
“啊,你要去探望一下吗?这样也好。”班主任沉吟一下,将八景家的地址写在纸上交给我。
下第三节课后,我习惯xing路过咲夜的班级时,用目光寻找咲夜和森野。
不说咲夜,连森野也不在。
在门后站了好一会,有位见过面但不太熟悉的女生走过来。
“请问找谁?”
有些尴尬。
“森野呢?”
“她今天没有来哦,大概是旷课了。”
“旷课?她没请假吗?”我有些讶异。
“没有。”女生说:“班主任在大发雷霆呢,好像不止森野,整个学校大概有十几人无故旷课。虽然平时旷课的人也不少,可是这一次似乎都是平时不会随便旷课的学生,好像不太寻常?”
“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告诉学生吧?”我吃惊地问,因为连这个女生都知道的这种规模的情报,我没有理由不知道。
“去教职员办公室的时候恰好偷听到的。”
“也就是秘密情报了?”
“对啊,如果不是高川同学,我可是要收费用的。”
“我就不用?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因为我喜欢高川同学。”女生好似在说寻常事般,语气和态度相对于内容平淡地过分。
我真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排除咲夜在电梯里的那次,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清清楚楚地对我说出“喜欢”这个词语。
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像是买了主食后携带的附赠品一样说出来。
真是令人心情复杂,悲喜交加。
这个时候是男人的话就要给一个确切的答复吧,可我还没有说出回应,那女生就果断转身返回自己的座位。
如此值得纪念的时刻,可我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
她似乎是故意这么做的,是因为不期待我的答复吗?还是无论我的答复是什么都好?这该不是恶作剧吧?
纠结于无数疑问的自己,就像个笨蛋一样,回到班级后直到上课都没能回过神来。
上午放学的时候,我无意中从走廊的栏杆边向下望,看到已经下楼的她独自推着自行车朝校门走去。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可是,既然连答复都不需要,她的名字是什么也不重要吧。不知道为什么,一旦这么想着,就有种淡淡的惆怅的感觉。
我越走越快,下楼梯时几乎是跑起来,拼命想要追上去问她的名字,可是当我冲出校门的时候,她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人海中,再也找不到了。
下午我特地去了她的班上,可是一样见不到人影,问了其他人才知道,她已经不来上学了,因为家里大人因为职位调动的缘故要搬到外地,所以已经办理转学手续,今早是她最后一次来校上课。
“可是,也真是太频繁了。”和我谈起这个女生的男同学说。
“频繁?”
我不由得追问。
“她是这个学期初才转学过来的,才过了几个月又离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摊上了这样的父母,也真是不幸,好不容易才变得有些熟悉了。”
“长得还挺不错的,气质也很好。可惜大概是转学太多了,所以老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
周围的同学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转学生。
“对了,她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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