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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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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你要小心。”我以善意劝告他:“吸收了这些东西,也许会让你变得疯狂。”
“也许?”三级魔纹使者少年有些惊疑不定。
“我只是得到了这个情报,但没有具体确认过,不过就个人感觉来说,是这样没错。尤其是在至深之夜里。”
三级魔纹使者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悬挂在天空,仿佛月球,但又格外巨大,格外显得沉重,仿佛还裂开一个口子,流淌着鲜血的球体。看似月球环形山的表面阴影,在高塔处进行观测时,却是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景象,我不知道,他用肉眼是否可以看出来,但是,在此时此刻,我是看不出来的。
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景象是否清晰,应该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决定。此时在高塔上,观测这个球体的话,那个裂开的口子,是不是噩梦拉斯维加斯通往这个噩梦的通道,也不禁让人遐想,不过,就结果而言,也不过是各方神秘组织的计划,已经进入到新阶段的征兆罢了。
当至深之夜给这个噩梦带来的变化更加深入的时候,噩梦拉斯维加斯深处的怪物,就会被从那道口子,“解放”到这个噩梦之中吧。而在那个时间点的前后,这个噩梦应该会和半岛精神病院产生某种重合,进而变成一个特殊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那才是被各方神秘组织布满了陷阱的战场。
1291 恶性指引()
至深之夜的危险才刚刚开始,我们突破了一次怪异的包围圈,却并不意味着这就是结束。从高耸的岩石顶端向下眺望,可以感受到,在肉眼无法清晰看到的地方,怪异们在灰烬中诞生,而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也必然如此。在这个至深之夜,没有人可以杀死所有的怪异,甚至于,杀死一片范围内的怪异的速度,根本及不上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怪异诞生的速度。在这个噩梦中诞生的怪异到底有多少,根本无从统计,但如果怪异会主动袭击人们,那么,可怕的数量就足以杀死所有人。在这个噩梦中,人们对至深之夜的恐惧并非毫无来由的。尽管这个噩梦的产生时间有可能并不长,但人们对至深之夜的认知,却是以一种“悠久历史”的方式展现出来。
我不是第一个进入这个噩梦的人,也并非是一直都存在于这个噩梦中的人。我所遇到的一些人,他们也并非是这个噩梦中的“原住民”,但却认为自己就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以“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来认知这个噩梦,视我们这些人为“外来者”。与此同时,他们会将自己所认知到的“历史”传递给我们,让我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对“至深之夜”有一个大概的认知。
如果没有足够的情报,即便是“外来者”也无从考证这个噩梦的诞生时间,也很难确认,这里到底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亦或者仅仅是一个噩梦。这里是危险的,又是令人沉迷的,如同世人发现新大陆,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里看似有许多资源,似乎可以让人获得力量,拥有各种新奇的知识。仿佛可以让人拓展视野,但在这个噩梦中所得到的东西。全都是恶性的,而整个噩梦也在朝一个恶性的方向发展。
或者说,正因为是恶性的,所以才称之为“噩梦”,而不是“美梦”。这种恶性无法扭转,其无法扭转的真正原因,却无法在这个噩梦中找到,亦或者说。这个噩梦中所有的线索,都是片断的,碎裂的,充满了掩饰性的,并不指向真正的原因。所以,哪怕猎人不断在这个世界追寻至深之夜,也无法从中找出真实,获得回报,相反,只会让他们陷入绝望之中。
哪怕是我们这些“外来者”。以“噩梦之外”的视角去观测这个世界,也无从找出这个噩梦的由来,无法阻止至深之夜的发展。噩梦之外。就是中继器世界,中继器世界还有末日幻境,末日幻境之外还有病院现实,而在噩梦的高塔中,又直接可以接受到病院现实的资讯。这是一个可怕的资讯回环,甚至让人不确定,病院现实是否就是终点。而无论哪一个世界,站在本世界内向外看,和站在世界外向内看。所得到的答案也是不同的。
这些巨量的,复杂的。似是而非的资讯,以人类当前的认知根本无从理解。我想,这也是人们在追寻答案后,却变得疯狂的原因之一。亦或者说,是在追寻真相的道路上,不可避免要遭遇的厄运。更可怕的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本身就是恶性的,是以“末日进程”的方式展现出来的。
如果说,一个不断认知世界的人,一个不断思考,不断努力的人,可以不断成长,在理论上可以征服所有的事物,那么,这样的说法中,有一点是不能忽略的,那就是时间。人,需要时间去思考,去努力,去学习,去认知。因此,没有时间,就是最深沉的绝望,比直面任何恶性,都要让人感到恐惧。
是的,我很清楚,我们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去思考出答案,没有时间去认知世界,没有时间去弄清努力的方向,也没有时间去成长。
我想,当自己面对“病毒”,面对“江”的时候,所感受到的,那种非同寻常,超越一切,仿佛从生命的本能中滋生的恐惧感,其实就是对“缺乏时间”的本能感应,进而产生的恐惧感,而并非是常识中的食物链上的弱肉强食。
当认知到“神秘”,从自身经历中窥视到“末日进程”后,所感受到的那种无法逆转的压力,也并非是“末日”不可战胜,命中注定,而是不具备足够的时间,去扭转它,战胜它,进而产生的无力感。尽管,仅仅从结果来看,都是“末日”即将摧毁一切,而人们无法抗拒。但从过程和起源上,却是不一样的。并非是我们没有能力战胜这一切,而是我们没有时间去战胜这一切。对于任何一个生命来说,成长都需要时间,缺乏时间的话,成长的潜力并没有被扼杀,而仅仅是成长的可能性被扼杀了。
这才是最深沉的恐惧,比单纯只是“被食物链上方的东西吃掉”更加可怕。
思想外之物,扼杀成长时间之物,这些概念、认知和猜测,源源不绝从我的脑海中滋生。这些东西,都是我过去从未想过,甚至于,一次都没有从这个方向去想象,去猜测,但是,它就这么突然蹦出来,以一种“真相”的方式,将过去所认知到的情报,所收集到的线索串联起来。它就像是所谓的“灵光一闪”,但是,这种“灵光一闪”却又让我感到疑惑,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想法,为什么偏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倘若一切都并非偶然,一切看似偶然的开始,都意味着一个必然的结果,那么,这样的想法、认知、概念和猜测,出现于我的脑海中,当然是为了促成某个必然的结果——让人感受到一种极强的目的性。
我无法判断,自己的这些想法,到底是“为了战胜困难,抵达美好”而出现的,还是“为了促进末日或某种诞生”而存在的。也无从去判断,这些关于思想外之物,扼杀成长时间之物的“真相”。对于并不遥远的未来而言,到底是恶性的,还是善意的。也无法确定。这样的变化究竟是不是源于自己努力思考的结果。如果是自己努力思考的结果,那么。自己“努力思考”本身,到底是一种正确的行为,还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思考本身,给我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我喜欢思考,但眼下,却无法判断,思考这一行为是否应该。
即便如此,我也无法阻止自己思考。无法阻止,这些仿佛“灵光一闪”的思绪,更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沿着这“灵光一闪”而得到的答案,去追寻那个可怕的“真相”。
我感觉到,自己的思考,就像是电影情节中,为了让火车去到“某一个地方,以达成某种目的”,例如抢劫。而在中途,被人刻意转换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火车上的人。却只能沿着这条轨道继续行驶下去。正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哪怕这种思考,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给予过去思考的报答般,而产生的“灵光一闪”,仿佛在“指引真相”,我也仍旧无法彻底去相信。
科学家在漫长的钻研后,会在“灵光一闪”的时候。获得巨大的成就。但是,我觉得。自己的“灵光一闪”,和这些激励人心的故事中。所存在的“灵光一闪”,是截然不同的。在这些故事中,科学家的“灵光一闪”让他们取得的成果,造福了全世界。但我的“灵光一闪”,其最终结果,也会是这样吗?
对于这个疑问,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灵光一闪”,就像是某个科幻电影中,科学家为了找到治病的方法,为了造福人类,却在“灵光一闪”中,完成了一个将会毁灭世界的“病毒”。
这是一种恶性的“灵光一闪”。一种在努力之后,所得到的错误结果。
我有想过放弃,阻止自己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思考下去,可是,正如之前我所说的那样,如今就连“思考”这一行为本身,也已经无法停止。即便有所怀疑,但过去固有认知中的“可能性”和“几率”概念,仍旧让我无法彻底放弃这一思考“有可能存在”的某种完美结果趋向的“几率”。
是的,可能性,几率,外在的压力,“思想外之物”等等概念的产生,和“没有时间”的解释,以及过去所有对“江”和“病毒”的猜测和认知。决定了自己这架飞奔的火车,根本无法脱离当前的轨道,只能抱着对可能性的期待,朝一片迷雾的前方横冲直撞。
我的思想,矛盾而自我冲突,我的精神,开始变得混乱。然后,下一刻,我突然醒过来。并没有从噩梦中醒来,而仅仅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环境,虽然仍旧充满了野生自然的味道,在看不清的阴影中,也一直有什么怪异在窥视。可是,这里的风景,给我的印象有些熟悉。我似乎来过这里,但又不能肯定,或许是这潮湿的小路,或许是不远处的那一片大湖,亦或者是湖边的简陋码头、独木舟,乃至于码头后方的几栋木屋,给了我这种似曾相识的印象。
“木屋区?”我不太确定,因为,这样的景象,又继而让我联想起更多的地方:病院现实的码头;五十一区的外围;过去末日幻境中,玛尔琼斯家所在的城镇不止这些地方,这里的景象和我所知道的,所有靠近湖泊的地方,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感。仿佛就是将我对那些地方的印象,以一种奇怪而复杂的方式,凝聚在一起,构成这么一片看似简单的区域。
这里是噩梦,是意识态的世界。当我的脑海中,给出这样的答案时,起初有些惊诧的心情,就再度平静下来了。
是的,既然是意识态的世界,那么,让自己感到“似曾相识”的东西,也总会存在的。毕竟,似曾相识本身就是意识活动的结果。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朝这边走?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之前脑中思绪无可遏制地繁杂起来时,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但是,也并非全然没有感觉。当的脑海中,浮现这些疑惑时,又有更多的记忆浮现,给出具体的答案。
过去一段时间的片段,就像是电影回放般,于我的脑海中呈现。
走在队伍前方的人是陌生的,我们被他遇见,亦或者说是找到,然后被他带来这里。至于他是什么人,答案很简单,是nog的人。我们所抵达的这个湖边木屋区,正是nog成员组织和五十一区的人马,于这个至深之夜的藏身之所。
认真说来,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起来,他们在这里设立据点,有着他们自己的理由。而这个地方,相对于我过去所在的庇护所和曾经造访的高塔,是一处遥远而隐蔽的所在。他们既没有躲,也没有藏,而仅仅是我没能找到他们,仅此而已。
在半个小时前,我们在安娜的指引下突破了怪异的包围圈。虽然她的指引,是一种趋向于恶性的“偏差”所产生的结果,但是,我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遭遇到“理应存在”的更大的麻烦。具体来说,就是没有遇到更强大的怪异,亦或者遭遇更加严密的怪异包围圈。反而碰到了这个以nog的身份在噩梦中活动的人。
显而易见,这个人就是“众多于噩梦中谋划的神秘组织”中的一员。
放过来说,如果安娜的指引,在为我们解除“被怪异包围”的麻烦的同时,也将会让我们陷入比“被怪异包围”更麻烦的境地,那么,这个人的出现,也可以假设是,这样一种麻烦的开始。他带我们来到的这个湖边木屋区,尽管是nog和五十一区于这个噩梦中的临时驻扎点。但是,这里并不是安全的,他们同样在承受至深之夜所带来的压力。他们找到我们,与其说,是看在同伴的关系上,不如说,他们本身也陷入了麻烦中,而不得不不补充新血。
1292 交谈者()
我的头脑有点儿不清晰,庞大、复杂而矛盾的思维在我的脑海中涌动。我在质疑自己的所想,这一点都不正常,我十分清楚,自己的精神病态已经变得比原来更加严重。和过去记忆中的自己对比,这种病态的恶化十分显著。阮黎医生一直都在试图找出病因,以及根治的方法,但她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源头。我自认为的病因源头,那种可怕的“病毒”,却不被阮黎医生认可。我所视为“可能为真实”的一切,在阮黎医生眼中都是精神病态所导致的幻想和幻觉,本身就是精神病态的体现。而她视为真实的一切,在我的眼中,也同样有着虚幻的成份。
我们无法说服彼此,但相对于阮黎医生的坚持,我自身不断处于质疑的状态。起初,我对世界的真相抱以质疑,进而对他人的想法抱以质疑,如今,我更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抱以质疑。这种质疑从常识来看是病态的,从非常识来看,是由“病毒”对人格精神的侵蚀所引发的,但无论哪一种,对于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智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我看来,倘若我如今的情况,是一种病情的恶化,那么,这种精神状态上的恶化,要比生理状态上的恶化更加可怕。科幻电影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描述生物病毒对人们的摧残的故事,然而,最终表现出来的,最让人感到恐惧的,并非是人体的变异,环境的恶化,乃至于一种人吃人的末日氛围的渲染,而是深藏在这些变异、恶化和渲染中,由那些伤害了人们情感和道德的所表达出来的,人类精神上的摧毁。
如今的情况。就像是将这种精神上的摧毁,以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呈现于我的认知中。
我很害怕。
并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变成其他的某种丑陋的东西,亦或者失去生理性的身体。乃至于物理性上的身体,也并不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从我自身中孕育出来,又如同残忍的蜘蛛一般,转头就将我吃掉。
我甚至不是特别害怕死亡。无论是身体上的死亡,亦或者是灵魂上的死亡。
让我感到害怕的,正是如今让我明确感受到的,这种精神上一步步的摧毁。当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又无法证明,到底是自己多疑。亦或者真的确有其事,进而对“思考”本身感到迟疑的时候,自己却毫无解决的方法。
如果连“思考”本身都被剥夺其正确性,那么,作为一个只能用“思考”去认知事物,去解决问题的人,又该如何生存,如何去面对眼下的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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