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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澜-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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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一货郎,贩卖些针头线脑,妇道人家使用的首饰等商品,难道你还卖蘑菇,卖腊肉?”
“这个……”货郎一时语塞,迟疑了一下后,他才开口说道:“这蘑菇和腊肉,是小人自己在街头和肉铺买的,准备回家食用,却不是小人贩卖的商品。”
“你被抓获之后,你身上的所有物品本官都一一仔细看过,这蘑菇,和那日本官在周家的厨房中看到的蘑菇,是完全一样的品种,这腊肉一看便是山货,却不知是哪家肉铺,贩卖山里的腊肉?”赵无忌望着货郎,冷冷说道。
那日在周家的厨房,墙角放着几个口袋,里面装的是蘑菇,赵无忌细看之后,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这几个口袋大部分袋口都被系紧,但有两个口袋是打开的,里面放得都是一模一样的干蘑菇。
按照常理,负责做菜的小婵完全没有必要同时打开两个口袋拿蘑菇,所以赵无忌怀疑,打开另一个口袋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于是事后赵无忌便亲自前去县衙,将货郎被抓获时,他的货担和所有的随身物品逐一查看,果然在他的担子里发现了一包蘑菇,和两块腊肉。
随后赵无忌派人把腊肉拿去给小婵辨认,小婵仔细一看才发现蘑菇和腊肉都是喜鹊送给周家的东西,至于这两块腊肉何时失踪,她却是不记得了。
所以赵无忌断定,这货郎一定进去过厨房!
“张三,如今事实证据确凿,你确实曾单独进入过厨房,你还有什么话说?”望着浑身颤抖的张三,赵无忌冷冷说道。
张三浑身哆嗦不止,他的身子抖得十分厉害,他本能地为自己辩解着,“嘚嘚,小人嘚嘚,小人虽然进了嘚嘚厨房,却没有杀人啊嘚嘚。”
一旁的周主簿此刻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怒视着这货郎,他的脸上全是愤怒的神色,松了一口气的梁土司,则一边暗叹钦州伯大人果然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一边也以厌恶的目光看着正在发抖的货郎。
梁土司的手,轻轻地拍在自己爱女的后背之上,像是在安慰她。
“本官就说,凶手果然还是你!你居然还敢在赵大人这里当庭翻供,反咬一口!你这是罪加一等!”坐在一旁的陈知县忍不住再度开口怒斥张三。
啪的一声,赵无忌再度狠狠地拍下惊堂木,他的语调冰冷,微微带着一丝丝怒气,“陈知县,本官警告你,你再扰乱公堂,可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陈卿讨了个没趣,便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闭上了嘴。
正在外面旁听的老百姓们早就把大堂中的情形看了个清清楚楚,得知这货郎居然进过厨房,老百姓们七嘴八舌顿时便是又一阵的议论纷纷。
“看不出来这货郎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没想到凶手果然是他!说起来,我还找他买过东西呢。”
“是啊是啊,看来我们都冤枉了陈知县,陈知县这案子断得没错,货郎张三,他就是凶手!此人真是心狠手辣!”
“可怜喜鹊姑娘这么可爱的姑娘,险些因此事被败坏了名誉。”
“是啊是啊,梁土司一向温厚慷慨,他的女儿又会差到哪去,这倒都是我等的不是了,妄自揣测,冤枉了喜鹊姑娘。”
“严惩!必须严惩此人!”
坐在赵无忌左侧下方的知州田仰,此刻终于松了口气,他侧过身子,含笑抬头看向赵无忌,“赵大人,如今真相已经水落石出,是否可以给此人定罪了?”
赵无忌看着田仰,微微地摇了摇头,他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大堂之下,望着跪在地上的货郎大声说道:“张三虽然进过厨房,然而,此案的凶手,却不是他!”
此言一出,顿时人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而其中一人脸上的表情尤其精彩,他的脸色在惊讶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恐惧!
赵无忌环顾州衙里的众人,伸出右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收声,随后他便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开始解释货郎不是凶手的理由。
“张三偷盗腊肉和蘑菇,固然表明了他曾经进入厨房,却也从侧面洗刷了他的嫌疑!试想,张三的目的既然是为了偷盗财物,他又有何必要下毒置两位女子死地呢?他已经偷到了东西,快速离去才是他当时的想法,他的目的不过是小偷小摸求财,却不是杀人害命!”
赵无忌不动声色地瞥了场中某人一眼,继续说道:“凶手,其实另有其人!”
第六百九十章真凶()
“货郎张三偷了厨房中的一包蘑菇和两块腊肉之后,便将其放入自己的货担之中,但他万万没想到,片刻之后,张氏吃了里面混有砒霜的饭菜,当场毒发身亡,张三惊慌失措之下,做贼心虚的他当即昏了头,居然挑起货担逃离了现场,而这一反常的举动,才使得他一度成为此案的最大嫌疑人!”
“试问,如果货郎真是凶手,张氏之死岂不是正在他意料之内,他又为何会如此惊慌以至于仓皇逃窜?”
“并且,最重要的是,”赵无忌再度环视在场众人,慢慢说道,“本官早已派人前去张三家附近调查清楚,张三与周主簿,张氏,小婵之间素不相识,没有什么恩怨,他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
赵无忌瞥了坐在堂下满脸羞愧和不安的陈卿一眼,继续说道,“随身携带砒霜,去杀人害命,而后再谋取钱财,这种动机和理由,也亏得有人能想得出来。”
跪在地上的货郎张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坐在上面的少年大人,心中感激无限,两行泪水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他的脸上簌簌而下。
自己的冤屈,终于得到洗脱!
“货郎张三既然已经洗脱了嫌疑,那么从道理上看,凶手就应是当日在周家之内的另外两人之一。”赵无忌把目光投向左侧,看了周主簿身后的小婵一眼。
“小婵,你跟你主母的感情如何?”
小婵对着赵无忌欠了欠身,小声答道:“主母对婢子非常好,小婵对主母一直感激在心,我与主母名为主仆,实则小婵一直拿主母当姐姐看待。”
“哦,是这样的,”赵无忌微微颔首,紧接着又开口问道,“既然你和张氏的感情很好,为何本官的人走访你家附近的邻居时,听到有些邻人反应,说是你经常在家中偷偷摸摸,令张氏十分气愤,更曾经扬言要把你赶出家门?”
“大人这是哪里话来?是谁在污蔑婢子的清白?这,这简直是血口喷人!小婵从来没有偷过主家哪怕是一文钱!老爷和主母也从未说过要把小婵赶出家门的话!”小婵的脸蛋因激动而胀得有些微微发红,她抬起头,颇有些委屈和气愤地说道。
赵无忌盯着小婵的脸,沉默半晌,并未出声。
小婵的身体有些不安地开始扭动。
随着赵无忌的沉默,在大门外围观旁听的百姓们,慢慢地也沉默了下来,他们的目光时而看向小婵,时而看向喜鹊,似是想要分辨这两个怯生生的女子,究竟哪一个才是那个看似纯洁善良,其实阴险毒辣的杀人凶手。
刚才喧哗吵闹的声音慢慢地消失不见,大堂上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大堂中如今是如此的安静,以至于仿佛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被众人清清楚楚地听到。
终于,赵无忌低沉的声音在大堂中慢慢响起,“这个案子,是本官目前办过的最复杂的案子,在这个案子里,本官看到了难以言喻的人性,犹豫不决的矛盾,强烈的冲突以及令人强烈不适的丑陋。”
“本官已经知道了此案中凶手的真实身份,以及凶手采用的那种匪夷所思的杀人手段,本官在这个案子中还看到了,无法直视的……,人性沦丧。”
“来人,把此案的从犯带上来。”赵无忌缓缓下令。
没多久,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便被差人带上了大堂,这人的面目十分陌生,几乎大堂上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他。
然而此刻正在堂上的某人,看到这瘦小男子后,身子却是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巨大的绝望情绪突然在他的心中蔓延开去,瞬间便把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淹没过顶。
“此案的案情十分的扑朔迷离,嫌犯的手段也极为狡猾,加之陈知县的粗心大意,差一点便被嫌犯的阴谋得逞,而使好人蒙冤。”
“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
周主簿,本官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丧尽天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忍心杀害一路陪同你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赵无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一声闷雷般,在众人的耳边猛地炸响!
众人瞬间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脸色有些发白的周主簿,原本站在周主簿身后的小婵,更是被吓得哆嗦了一下,狐疑地看了周主簿一眼,她便匆忙地向后退了两步,离开了周主簿的身旁。
莫云喜和农名则两人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农名则,他怔怔地望着周主簿,似已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的嘴大张着,看上去足足能塞进一个鸭蛋。
这剧情好像不对,翻转的有些快啊,凶手不应该是梁土司的女儿,喜鹊么?怎么又变成了周天福?
周主簿强作镇定地微笑着,他抬头望向赵无忌,“赵大人,你莫不是搞错了罢,下官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案发当天,下官正在县衙当值,下官又不会什么腾云驾雾之法,又如何能从县衙中飞回家中放毒杀人?请大人慎言,勿要轻易污人清白。”
赵无忌看着周主簿,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你的手段,确实非常高明,说实话,在前去你家现场查勘之前,本官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本官一直以为,在本案中,你不过是个失去妻子,悲痛欲绝,令人同情的可怜受害者。”
“然而,本官却在你家的厨房,发现了此案的关键线索,从而使本官开始怀疑你,并开始暗中派人调查你。”
“此案的关键线索,便在那个锅盖之上。”
坐在下首的同知江奎,此时也有些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赵无忌,问道:“不瞒大人,下官也曾前去现场查勘,却是一无所获,却不知大人从这锅盖上,看出了什么?”
“锅盖的正中间,撒上了一些砒霜,本官想问问诸位,这锅盖上的砒霜,作何解释?”
沉吟片刻后,依旧是江奎率先开口,“下官以为,这或许是凶手下毒之时,因过于惊慌,一时紧张以至于手忙脚乱,不小心将砒霜撒到了锅盖之上。”
赵无忌看向江奎,向他报之以微笑,“江大人所说的,正是绝大多数人第一时间会想到的解释,这个想法有一定的合理之处,然而这个解释,并不适合放在此案中,放在这个锅盖上。”
赵无忌伸出双手,向众人比量示范了一下,“灶台上的大铁锅非常大,同样,锅盖也是不小,足足有三尺宽。”
“如果凶手是因为慌乱而将砒霜撒在锅盖上,诸位请想,砒霜洒落的位置是不是应该在锅盖的边缘处?”赵无忌伸出左手,先是做出拿起锅盖的样子,拿开锅盖后,他的右手则做出向下面的锅中撒下砒霜的动作。
江奎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大人所言极是,这样一来,砒霜应是会洒在锅盖的边缘处。”
赵无忌微微颔首,“不错!然而在此案中,砒霜却洒在了锅盖的正中间,不偏不倚,这么大的锅盖,他为什么会偏偏把砒霜撒在这个位置?莫非凶手是瞎子么?”
同样地,赵无忌再度亲身示范了一下,他依旧假做左手拿着锅盖,右手拿着毒药,两只手不断靠近时,众人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显然,只有在右手几乎和左手重叠到一起的时候,才会把砒霜撒到锅盖的正中间。
“本官当时心中已有猜测,但在凶手暂时不明的情况下,本官只能装作毫无所得的样子,继续又在现场转了一会之后,方才离去,离去之前,为了安稳隐藏在暗处的凶手之心,本官又故意让人把厨房再度查封了起来。”
“当天夜里,本官派遣手下,秘密地再度潜入了周家的厨房,他按照本官的吩咐,重点检查了灶台正上方的房梁,果不其然,在那里发现了破案的线索。”
“凶手的手段非常狡猾,投毒的手法也极为高明,”赵无忌瞥了一眼身子开始颤抖不止的周主簿,继续说道,“凶手在灶台正上方的房梁之上,钻了一个小孔,并把砒霜放到了里面,随后他又把这小孔用薄薄的油漆,或是蜡给封了上去,本官想来,凶手多半用的是蜡封。”
“周家粉刷房子是在冬季,那时天气相对较为寒冷,蜡封一直牢固未破,也正因如此,这致人死命的砒霜才迟迟没有发作。”
“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天气慢慢转暖,在灶台上烧水做饭所产生的热气慢慢地侵蚀下,蜡封越来越薄,就在不久前,蜡封终于破裂,于是原本被放在小孔里的砒霜,开始慢慢地从房梁掉落。”
“砒霜是一点一点掉落的,当锅盖正盖着大锅时,砒霜便会掉落在锅盖的正中间,而当锅盖拿开时,砒霜便直接掉进了下面的大锅里,并混入饭菜之中,最终导致了张氏的死亡。”
第六百九十一章我不服()
“确定了凶手下毒的手法之后,本官立刻派人明察暗访,终于找到了当初给周家粉刷墙壁,油漆梁柱之人,在本官的连夜审问之下,他最终招供,并供出了指使他投毒的幕后真凶正是周主簿。”
“哈哈哈哈哈哈哈!”堂下的周主簿猛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之声,“既然是这个油漆匠下的毒,大人又为何又认为下官是杀人凶手?只怕这油漆匠或是与下官有仇,是以先是前来我家下毒,被捕后又攀咬诬陷下官!请大人切切不要相信此人的一面之词!”
“更何况,下官虽然住在县衙,但饭食一向都是小婵在家中做好之后,再给下官送到县衙,若是下官下的毒,那岂不是会被一起毒死?”
赵无忌望着已近癫狂的周主簿,皱着眉头说道:“周天福,你不要无谓地挣扎了,本官既然断定你是凶手,自然是还有其他证据在手。”
“首先,砒霜毒性发作很快,你又知道小婵有让张氏先吃饭的习惯,所以,只要看到小婵毫无异状地送饭菜过来,你就能知道,这饭菜里必然没有毒。”
“如果本官所料不差,你事先一定在家中和张氏以及小婵再三叮嘱过,吩咐饭菜做好后让她们先吃,不必急着送饭给你,对吧?”赵无忌冷冷地看着周主簿那张原本俊秀,如今却已经扭曲变形,充满了怨毒之色的一张脸。
周主簿哼了一声,并未作答,在他身后不远处,小婵猛地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赵无忌说道:“大人说得没错,正是如此,自从老爷搬去县衙居住,迟迟不归家之后,他确实是跟婢子以及主母说过,让我们一定要先吃完以后,再给他送饭,
当时婢子心中还极为感动,觉得老爷实在是太体贴,太疼爱主母了,婢子万万也没想到,老爷竟然是别有用心……”说到这里时,小婵望着周主簿,脸上露出了害怕之色,她情不自禁地又往后退了两步。
“本官当日查勘现场时,有一点让本官觉得非常奇怪,你是一县之主簿,收入绝对不算少,然而与你的薪水相比,你家里的条件却实在是太简陋了,明显与你的收入不符,随后,本官从江大人口中得知你曾花费很多银钱,赞助了几名学子,
但后来本官想清楚了,你的收入恐怕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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