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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澜-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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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忌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二人,俯下身去,专心致志地观察起了死者,一眼看去,这死者就不太像是自杀的,只见此人张牙咧嘴,面目扭曲,双眼虽然失去神采,犹自可看出生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既已一心求死,他又在惧怕什么?想到这里,赵无忌蹲了下去,伸手提起死者的头颅细细观看,一看之下,顿时大怒,他猛然站起,狞笑着看向老仵作:“你说死者是自缢?本官虽然不懂怎么验伤,却想请你解释一下,自缢死去之人,为何脖颈后面也有勒痕?”
老仵作听了,一怔之下,立刻扑在地上连连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旁边那个狱卒也是大惊失色,浑身簌簌发抖。
早有几名侍卫如狼似虎般上前,将两人皆都捉拿下来,商敬石也俯下身去,细看死者的脖颈,果然勒痕是一圈,而非一半,当下心悦诚服:“没想到大人还会验尸,属下佩服不已。”
赵无忌脸上并未有得意之色,他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本官也不会验尸,不过这么明显的破绽,只要稍稍有心之人便能看出,上吊而死之人,脖子上的勒痕是半圈,这人脖子上的勒痕却是一整圈,哪里有人会如此勒住自己脖子上吊?定然是被人从背后活活勒死的。”
夏允彝捻着胡子点了点头:“看来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太过心急反而露出了破绽,既然是他杀,而又只有这狱卒一直在这里,看来这个狱卒便是杀人真凶了。”
赵无忌冷哼一声道:“夏先生所言有理,不但狱卒是凶手,这个仵作包庇凶手,也不是什么好人,说罢,你们二人,是出于何等目的杀害了犯人,又合谋欺骗本官的?”
狱卒和仵作互相看了一眼,又慢慢地双双低下了头,虽然两人都是一副恐惧的样子,却并没有要开口招供的意思。
看到两人一副冥顽不灵的死硬样子,赵无忌顿时心中火起,想了想,便打算将这两人及尸体全部带走,这个牢狱显然已经被王廷锡渗透进来了,把人犯留在这里,很不安全。
这时忽然从外面又闯进来十多个狱卒,带头一个大嗓门的粗壮狱卒喊道:“老三,老三,那个死的人犯在哪?掌狱官有令,这犯人患有传染病,须得赶紧带走焚化,咦,老三你怎么被人绑起来了?”
赵无忌心想这死者明明是被人勒死,却被说成是传染病死,如此一来,这个掌狱官的嫌疑当真极大,想到这里,赵无忌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那个掌狱官又是谁?竟然派你来焚化尸体!”
大嗓门看赵无忌一身便服,一时摸不清虚实,眼看那个狱卒和仵作都乖乖地跪在赵无忌面前,心里却也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定是来头极大,他迟疑地问道:“你,你又是谁?”
“本官赵无忌,新任青州府知府。”
大嗓门闻言便吃了一惊,于是便急忙抱拳说道:“原来是赵大人,小的不知是大人来此,还望恕罪。”
“没事,那个掌狱官是谁?他怎么和你说的?”
“掌狱官名叫谢元,他吩咐小人说,狱中刚死一人,乃是得了传染病,让小人速速前来将人运出城外,焚烧后挖坑填埋。”
“谢元?”赵无忌看了商敬石一眼,商敬石会意,当即便带着几个侍卫出去寻找那掌狱官去了。
赵无忌看着跪在地上的狱卒和仵作,狞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二人是不打算招供了对吧,来人,大刑伺候,本官就在这里审问你们!”
牢狱里刑具都是现成的,随着赵无忌的一声令下,顿时各种各样的刑具便扔到了二人面前,什么烙铁,挠皮肉的挠子,钉指甲缝的竹签等等,乱七八糟摆了一地,二人在牢狱中待得时间长了,如何不知道这些刑具的恐怖?惊慌之下,还未等用刑,两人便急忙一五一十地招了供。
据狱卒所言,他将犯人送进去之后,就一直在前面看守,在此期间只有掌狱官一人曾进去过,发现犯人死后,也是掌狱官找来的老仵作,仵作也招认是掌狱官谢元让他出具犯人自杀身亡的证据。
赵无忌心想这掌狱官莫不是乱了分寸,一会命人伪造自杀痕迹,一会又说犯人乃是患了传染病而死,行事如此颠三倒四,想必是得知行迹败露,打算狗急跳墙。
于是赵无忌命人将狱卒和仵作带回府衙,至于死者,又重新找了一个仵作鉴定了一番,留下正确的记录,记下了死因乃是被人自后面活活勒死,这才将尸体运往他处。
赵无忌返回府衙后不久,便见商敬石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满脸的沮丧之色,原来这个掌狱官谢元,估计是自知难逃一死,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入一口水井之中自杀,待到周围百姓赶过来,将他打捞出水时,此人早已气绝身亡,线索到了这里,又断了。
青州府衙的客厅中,赵无忌端坐在太师椅上,端着手中的茶杯,喃喃说道:“杀人之后,又急忙自杀,看来这个掌狱官,当真是很害怕王廷锡啊。”
夏允彝也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功败垂成,若是能活捉那掌狱官,让他出来指认王廷锡,应可让这幕后真凶伏法。”
赵无忌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只见他盯着手中的茶杯,阴恻恻地说道:“王廷锡啊王廷锡,你当真以为本官就抓不到你的把柄了吗?哼!本官要治你,有的是办法。”
此言一出,这阴森的语调,便是旁边夏允彝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觉得阳光照耀下的客厅里,顿时就变得阴风习习寒气逼人,自己的后背也是阵阵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想赵大人的气场当真吓人,刚才还是一副正气凛然的阳光模样,为什么这时,面前的少年却给自己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感觉很阴森,很可怕。
第四百一十章心狠手辣()
“大人,这掌狱官先是杀了那屯粮知事,而后又跳井而死,主动掐断线索。”
“杀人灭口,一定是那屯粮知事掌握了什么秘密才招来杀身之祸,其后跳井而死,想必是发现自己的踪迹暴露,又惧怕幕后之人,索性自尽,一了百了。”
“先后付出了两条人命,看来这屯粮知事掌握的秘密定然不小。”夏允彝斟酌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能让掌狱官也被逼跳井,此人能量定然极大,幕后之人最有可能是同知王廷锡。”
赵无忌听了夏允彝的话,点了点头,“一个知事,能有什么秘密,无非就是一只替罪羊而已,而后又被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这阻扰高产作物种植的黑锅,他是摘不下来了。”
夏允彝面色凝重,“这王廷锡先是阻扰土豆红薯的种植,而后又推卸责任,杀人灭口,此事若是为真,此人可是相当凶恶了。”
“大人,”他扭头看向赵无忌,“有此人在青州掣肘,大人想在这里施展作为,颇为困难,属下以为,此时应抓紧收集关于此人的情报和种种劣迹,查明情况后上报朝廷,请皇上定夺。”
“嗯,夏先生说的很对。”赵无忌点了点头,“烦请夏先生通知杜红儿,全力搜集有关王廷锡的一切情报,尽量详细快速,此人不能再留了!”
“高都司,这赵无忌,是留他不得了!”
都司高煜府邸内,在他的卧室中,高煜有气无力地趴在锦榻上,他新近收纳的第十七房小妾,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帮他在屁股上换药。
屋里的摆设和装潢极其豪华,博古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黄金摆设,有尊金佛,还有只金马,马上坐个金猴,寓意马上封侯,厚重的黄花梨木的架子边缘,也包着一层金边,整个屋子处处金光,晃得人两眼发花。
高煜平生最爱黄金,一般大明的富人,钱大多会花在买地上,高煜却不然,他的钱大多都买了黄金,他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东西,身处这些金子的围绕中,他感觉到非常的幸福和安逸。
王廷锡有些目瞪口呆地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盯着桌子边缘处的一圈金边发呆,他确信自己上次来,这还是一张很普通的红木桌子,这才过了几天,便被包上了一层金边,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俗气,眼光却也不便看向正光着屁股等待上药的高煜。
“高都司,这个赵无忌,精明强干,绝非张祥那个草包可比,眼中揉不得沙子,他刚来便看你不顺眼,打了你一顿板子,若是他得知你我联手贩卖私盐之事……”王廷锡盯着桌子说道,似是那桌子便是高煜一般。
高煜那张胖脸上也掠过了一丝忧愁之色,他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王廷锡转过身来,看着高煜,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手下那么多私盐贩子,各个都是刀尖舔血之徒,听说这几天赵无忌每日都在城中乱走,你不妨,”说到这里,他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挥斩的手势。
高煜哆嗦了一下,低下头避过了王廷锡的目光,“大哥,行刺朝廷命官,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个,”他又抬起了头,看向王廷锡,“没有不爱财的官,要不,我用金子砸死他?”
王廷锡想了一会,颓然摇了摇头,“不行,听说他是庆记的幕后股东之一,月入万金,先前在京师,短短两个月便为皇上筹集到了五十多万两银子,这样一个人,你居然想用金子砸死他?”
王廷锡斜了高煜一眼,心想赵无忌可比你有钱多了,他用金子砸死你这个猪头还差不多。
高煜眼珠转了转,盯在正在为自己伤药的美貌侍妾身上,“他岁数不大,便身居高位,春风得意之时,想必喜爱醇酒美人,要不小弟搜罗几十个美人送给他?”
王廷锡又是摇了摇头,“此人心志坚定,非美女可以拉拢,他初到青州府那天,有个美貌小娘子好像唤做王盈儿的,你可记得?”
高煜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记得记得,那个王盈儿是个绝色,还有那身为女子的杜百户,虽然看不见容貌,但是以身姿来看,也是难得的美人,这不正说明他贪花好色吗?小弟以为,只要多送美女,肯定能打动他!”
王廷锡斜了高煜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要是好色倒是简单了,那个王盈儿,若我没看错的话,应该还是处子。”
“啊?”高煜大吃了一惊,“大哥,你确定那女子还是处子?”
王廷锡点了点头,高煜的美貌侍妾正弯着腰给高煜伤药,王廷锡盯着那侍妾的姣好身姿说道:“老夫阅女无数,这点自信还是有的,那王盈儿肯定是个处子,那样一个绝色在身边,赵无忌都没有下手,高煜,你觉得你的计策可行吗?”
“高煜,你要想清楚了,如今不是他死,便是咱们死,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咱俩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王廷锡阴恻恻地说道。
高煜脸上的肥肉不断抖动,他时而咬牙,时而叹气,思忖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脸色灰白地叹了口气,“大哥,这事太大,容我考虑几天,事情或许没这么严重,也许还有转圜余地呢?”
王廷锡霍地站起,面色阴沉,“你快些拿主意,再晚就来不及了,此外,”他盯着那侍妾,眼中露出淫光,“咱们刚才说的话,可都被她听了去……”
那侍妾听了,身子猛地一颤,急忙跪在地上,对着高煜连连磕头:“老爷,妾身什么都没听到,妾身当真什么都没听到……”
高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一个贱婢而已,听凭大哥处置罢。”
王廷锡哈哈大笑,上前一把便向那侍妾抓去,女子猛地向后一退,只听得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王廷锡却是拽下了一块布片下来,露出女子雪白滑腻的一截小腿来。
王廷锡淫笑着上前两步,猛地抱住那侍妾,转身便走了出去,那侍妾连声惊叫,连连踢腿不止,不多时,隔壁便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女子的呼喊声,还有王廷锡得意的笑声……
半晌之后,王廷锡自隔壁房间走出,他那张连续遭受挫折的苍老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满足之色,在窗外和高煜招呼一声后,便扬长而去。
高煜皱着眉头在锦榻上又趴了一会,听得隔壁再无一丝动静,这才大声喊来家中的仆人:“隔壁那个贱婢偷盗府中财物,被我发现,畏罪自尽,你去把她尸身收了,找个地方埋了,另外再去官府报备一声。”
第四百一十一章人人可杀()
青州城内,一辆黑色马车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慢慢驶过,王廷锡坐在马车中,身子随着车厢的摇摆而左右晃动,刚才在高府中的得意之色早已消失不见,此刻他皱着眉头,目光不断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廷锡的对面,坐着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干瘦文士,此外还有个体型强健的大汉也坐在车中,面色极为凶恶,一看便不是什么善类。
这个中年文士是王廷锡的幕僚郑师爷,那个大汉是王廷锡的家丁队长,也是他最忠实的打手兼走狗,名叫于健,他原是江湖上有名的巨匪,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由于他树敌太多,仇人遍布江湖,最终不得不投靠了王廷锡这棵大树,王廷锡见他武艺高强,便提拔他做了家丁队长,这些年他跟着王廷锡,暗中为他做了很多肮脏见不得人的事,是王廷锡心腹中的心腹。
王廷锡想了一会,望向于健,“高煜这个饭桶,胆子越来越小,指着他做事是不成了,你这几天多带人手,小心隐蔽,寻个机会,把赵无忌做掉,一定不要留下什么线索。”
于健目露凶光,对王廷锡抱拳说道:“请老爷放心,小人定会取了那狗官性命。”
王廷锡又看向郑师爷,说道:“赵无忌嚣张跋扈,身为文臣,公然插手军中事务,似有不臣之心,这几日他便会前去巡视青州左卫军营,郑师爷,你看,本官若是以他野心勃勃,插手军务之事上奏朝廷,能不能扳得动他?”
郑师爷摸了摸小胡子,想了半天,轻轻摇头:“大人此计不妥,属下窃以为,此举怕是动不了赵无忌分毫。”
“这是为何?当今皇上,可是最担心地方官吏做大,仿效唐代藩镇故事。”王廷锡阴阴地说道。
郑师爷自衣袖中摸出两份邸报,伸手递给了王廷锡,“大人请看,这里有两份邸报,其中一份昨日刚刚收到,想必大人还没有来得及看,监军左良玉的汤开远汤大人,被皇上一怒贬斥了,其中内情,大人一看便知。”
王廷锡接过邸报,打开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原来汤开远上了一道折子,直指崇祯对待文武大臣待遇不一,对待文官抚臣,若是犯了过错便会加以惩罚,贬去官职甚至逮捕下狱;面对武将镇臣,则优待之,姑息他们的错误。
以至于造成文官不敢作为,唯恐犯错,而武将拥兵自重,日益骄横,一旦有敌袭警报,只是逡巡退缩,即使皇上严词下旨,也装作充耳不闻。
汤开远提出,只有文武赏罚平等,才能发挥文官的主动性,将士用命。
崇祯见到汤开远的奏折,勃然大怒,当即便将汤开远免去官职,贬为庶民。
第二份邸报则是说因总兵左良玉等人共同上奏,乞留汤开远,崇祯皇帝便让汤开远恢复原职,戴罪立功。
王廷锡看了这两份邸报,又思索了一会,便向郑师爷问道:“你的意思是?”
郑师爷无奈地看了王廷锡一眼,“大人,汤开远不过是要求文武平等而已,却被皇上贬斥为庶民,你可知皇上为何如此生气?”
“莫非是说到了皇上的痛处?”王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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