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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破大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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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要到高处,看看哪里有混乱,我就往哪里去,六角八成就在那里。
城市里的每条街道上都乱哄哄的,几股人流在每条街道、巷子中来回的涌动,我的办法没有行得通。
在人声最乱的几处,我跳过去,被他们立时发现,喊叫着向我冲过来,我就与他们对砍一阵,希望我带来的混乱可以给我的老婆六角一点指示,告诉她我在这里。
从天过晌午,一直忙到天黑,我也没有找角的影子,内心的急躁一阵强似一阵。
白荆的人点起了火把,成串的火光在街上游走,但是比起白天平静了一些,我也太累了,脱离了追兵,躲在离着王宫有三百步远的一处尖顶上。
这里是一处阁楼,四面各有一扇四四方方的小窗,我可以观察四下里的情况。
腹内饥肠辘辘,不停地向我抗议,六角现在也该饿了。我靠在地上想。
从鲸海到这里,六角已经随着我漂泊了不知道几千里,一路上,她从听不懂我们的话,到逐渐与我们交流,并与画她们十分融洽地相处在一起,其中的曲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这个看起来奔放不羁的异国女子,其实在内心里还是有一份善良,不然的话,画、小月她们肯定容不下她。
也许,从神户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之夜开始,她就认定了我,要跟我四处闯荡的。可是,现在她在哪里呢?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相拥着在树顶共眠,在扑天盖地的海啸过后,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最原始的本能,让她与我走到了一起,那是求生的本能,我得感谢那次海啸,让我得到一位非常中意的人生伙伴。
她的功夫不及徐氏三姐妹,但是勇气却一点也不比她们少,反而让我觉得,在危险的时刻,六角是一位能并肩做战的不错战友。
四周黑漆漆的,仿佛置身于神户部落南面那莽苍苍的森林边缘,身后追兵渐近,六角,低下头,在我的手腕上发狠地一口咬下,然后一推我。
手腕一疼,是一只硕大的蚊子,我没有动,感谢它给我带来的痛感。
在我离开神户的那个晚上,六角是用这种方法与我永久地告别,那个时候她没有与我在一起的想法,有,也不太确切。她咬我,是让我记住她。
我坐在那里,四外的嘈杂离我很远,我抚摸着腕上的那弯月牙似的疤痕,想着六角,她现在在哪里呢?白天的时候,我与她只差了不超过五十步的距离。
我想起我们走出森林,她看到了神户时的兴奋却遮掩的表情,还有不动声色地采摘来有麻醉作用的野果给我吃,等我晕迷后悄悄逃走的狡黠。
那次,她满可以用我的剑杀掉我,但是她没有,是不是从那时起,她就就?
我站起来,不能坐在这里空想,我得抓紧找到她,在这里,危险无处不在,我在这里想又有什么用。
趁着夜色,我去了所救女子的家,街上的巡逻队只是虚张声势,他们领略过我的厉害。
那么多的一队人好像都做好了准备,一旦我一出现,他们立刻会从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一只从黑暗里蹿出的猫,让他们产生瞬间的惊慌,队形一度散乱。
到了那家的时候,男女主人一看到我,脸上都现出欣喜的表情,那袋珍珠两次差点到了白荆的手里,两次都因为我失而复得,看得出他们对我很心近。
我总算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六角刚才来过,没见到我。又走了。
去哪里了?
应该是那边,男的手一指,那时那个方向最乱吧,应该。
女的端来食物,放在我面前,然后往旁边一退站在那里,示意我吃掉,我也不客气,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身上又有了力气。六角来过。无疑是个好消息,证明她没有危险。
但是她又出去了,是去了最混乱的地方,她应该断定我就在那个方向,咳!我能有什么事?六角应该在这里等我来会合,我早晚会来这里的。
“这个傻娘儿们!”低声发泄了一句,辞别了这家人,我又走了出来。
有时贴在石墙上听听远处的动静,有时跳上高处四下里眺望,有时冲到巡逻的队伍中制造一下小小的混乱,然后快速脱离,我用尽了种种方法。
可是她还是不见影子。
直到不久,我在王宫北面的大门前,看到她被一队军士押着,向王宫走去。离远了,我能看到她穿着那件裙子,反绑着双手,头上蒙了一件衣服。
我冲了过去。
第203章 将计就计()
那些人看到我从巷子里冲了出来,也不与我恋战,六角被他们推推搡搡着,很快地退入大门。
情况明摆着,整座城中,能救六角的只有我自己,而且一刻也不能耽误。
在离着王宫大门不到五十步远的地方,一顿乱箭把我逼回了出发的巷子。以弓箭见长的白荆,他训练出来的弓箭手不容小看。
而白荆的人折腾了一天,可能领教过我的厉害,也不出来追我,反而严守大门,任凭我在王宫外边急得团团转。
我不能停止,因为六角在他们手里。第二次,结果和第一次一样,我没能接近大门。
我仅仅手中一把剑,说不好哪一次一个疏忽就会中招。尤其我担心,白荆也有兴趣躲在什么地方,冷不防暗算我一下子。
娘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被动。第三次,和第二次一样。就算是第三十次,在我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之前,我也一定会这么冲下去,我希望他们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我这里,挤不出一点时间去折腾六角才好,她细皮嫩肉的,一想到这,我反倒冷静静下来,我这样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不但救不了六角,如果自己再中了白荆的圈套,那么六角才是真正的没救了。
我坐在小巷子的暗影里,敲着膝盖想辙。自己刚才莽撞地乱冲乱撞,也许正是白荆希望的,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他的目标是我,最恨的也是我,抓不到我,应该是他睡不着觉,怎么现在我倒这样弱智?我承认,是六角的被俘让我有点乱了方寸,可是,这样管用吗?
我的弓箭在那女人家里放着,我起身,在黑暗的掩护下,向她家走去,在另一条巷子里,碰到一队巡逻的士兵。
往墙角里一闪,看着他们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最后一个,被我一捂嘴吧,拖到了巷子深处,侧耳听听,白荆巡逻队的脚步声依旧,并没有发现身后少了一个人。
我把他点了穴道,扒了衣服,像白条猪似地往两座石头房子中间的夹缝里一塞,把衣服一卷,夹到腋下,很快到了那女人的家,翻身跳到院里。
已经是后半夜了,每间屋子里的灯都黑着。但是一个人影子几乎是与我进院的同时就从屋里冲了出来,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一股我熟悉的头发味道!六角。她不是在白荆的王宫里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里?我搬过她的头来,在夜色里仔细端详她,又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捏了一遍,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伤。
“你怎么了?在在这里不合适吧。”她娇羞地说。
“你不是被白荆抓去了吗?”
“没有啊。”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这么久去哪里了?”
“我在石头房子上等你,忽然被人围攻,我就夺路而逃了,还在那里等他们人抓啊?”
“啥也别说了,你没事就好。”我贴贴她的脸,一点也不热,凉凉的。心中恨恨地想,“娘的,敢玩老子!”
我骂的是白荆,他站在王宫的顶上只看到了身着咖啡色衣裙的一个女子,所以就给我弄了个穿这种颜色的俘虏,意图引我上钩,倒低估了他了。被有耍弄了!我岂能善罢甘休!
“天明再找他算帐吧,你看都这么晚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可现在正是让白荆睡不着觉的好时候,人一到凌晨的时候,是最容易麻痹的。
“不行!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你太累了啊,一天也没休息,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六角的心思我懂,她不愿意我这么晚了再去冒险。
“行了老婆,只要你没事,其它的等我回来再说。”
“你想怎么办?”
“夜入王宫,白荆弄了个与你穿一样裙子的人,想引我上钩,我这就去,倒要看看,是谁假装我老婆。”
女人和她丈夫已经披衣起来,我和六角在院子里嘀嘀咕咕早已惊动了他们,我向他们要了一只鸡,当然是活的。
他们也不问做什么,摸着黑走到鸡笼跟前,我说,“我来。”
一打开鸡笼的门,里面出现一阵骚动,夜里鸡是很好抓的,它们有夜盲症。
几只鸡被黑暗中突然伸进来的一只大手吓得,四处躲,咯咯地叫着。
我摸到了一只,不顾它胡乱地用嘴啄我,一把捏住它的脑袋,食指和母指紧紧掐住它的嘴巴,防止它叫出声来,夜深人静的,有只鸡拼命地叫,多半会把白荆的巡逻队招来。
一只大芒果皱巴巴的空皮放在我的脚下。
一刀抹开鸡脖子,鸡血如柱,流到芒果皮里,足足有多半下,用碎布塞了。
六角说:“要我做什么?”她知道我要行动了。
“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不论外边有多大的动静,都不要出去。到时我会来找你会齐。”她点点头。
临走,我朝他们要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上我刚刚从外边带回来的那卷衣服、火绳、绵布,还带上了弓箭。
六角说,“老公,怎么我看你是要去拼命?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我拍拍她,“记住,不许乱跑,不然会很麻烦。”
说完闪身出了门。
知道了被俘的不是六角,我的底气就足了不止一成,原来总要投鼠忌器,这回,我就大张旗鼓地救人!
非要看看那个女人是谁。
王宫前边一片寂静,一个人影子也没有,不过隐约有一阵调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还有女人的惊叫,羞愤难当。还有男人们不怀好意地相互怂恿。如果是六角的话,我会怎样呢?
戏演得太逼真了。我从巷口悄悄地出来。
偷袭,就得有偷袭的样子,要不出声,悄悄地进行,我知道在某个地方,肯定会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的举动。
由王宫二楼映出来的灯光,给我的身后拉了一条长长的不甚清晰的影子,我一边靠近,耳朵竖得老高,其实,我最怕的是白荆的暗算。
男人的调笑声和女人的尖叫更听得清晰了,是在王宫一楼南方的一个扇形厅里。
又到了五十几步的距离,王宫里没有动静,但是我转身就跑,你们想把我放近了再射,可我不给你们机会,而且你们再不发箭,我会越跑越远。
在我转身的一刹那,箭声就在后边响起!玩心眼我还是不输任何人的。
边扭身用剑拨打飞来的箭支,边一步步退向小巷,突然,我一个趔趄,一支箭深深地插入我的左肋,我差一点仰面摔倒,支撑着身子没有倒下,一股鲜血喷射在石板地上。我踉踉跄跄,一步一步捱到巷子口,闪身在拐角后面。
身后响起了一些人的怪叫,我做得没有比这再逼真的了,鸡血,在地上画了一道弯弯扭扭的线,这比拴驴的僵绳都好使,一会他们就会追过来的。
对一个危险的但是受伤的敌人,我不怀疑他们的勇气。
到了暗处,我把夹在胳肢窝底下的那支箭拿下来,轻轻放入箭壶中,人声循着我留下的血线很快地逼近了。脚步声离我不会有二十步远。
芒果皮里还有点鸡血,我捏着它又往前跑了一阵,最后将血迹引到了一家的猪圈里,把空芒果皮远远地甩得不见踪影。
几个蹿跃,在一家人的房顶上,换好了事先从那个巡逻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巷子中。
猪圈那边一片乱哄哄,一头猪不满地哼叫着抗议,被人踹了一脚,“妈的,让他跑了!”
第204章 救人()
这队士兵在他们的小头目的率领下,骂骂咧咧地往王宫的方向走,他们有些泄气,煮熟的鸭子飞了,噗!我噗!谁是鸭子?
他们连理都没理门口站岗的人,列着不严整的队伍进了大门。
穿过过道,雕花的红漆门紧紧关闭,打头的人没有迈进这道门,在门边那支铜铸的珠台旁边直接穿过。
我跟在他们的最后边,没有看清第一个人是怎么不见了的,接着第二个人连迟疑都没迟疑一下,昂着头走了进去!
刚才,我趁乱干掉一个人,把他塞到了个角落中,现在我充了他的数,是他们中的一员,不然我怎么会看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们能进,我也没啥问题,不都是两条腿的男人么?我一闭眼,做好了头上撞个大包的准备,往前一迈步。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再一看,自己已经进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先前进来的士兵们正忙着找地方躺下,也许他们对这次无功而返不太满意,有几个嘴里还嘟哝着发泄着。
我赶紧把头低下。大家穿得一样的衣服,戴着大沿布帽,不是太好发现我的。
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转圈贴墙是四层的木头床,人们甩掉鞋子,爬上自己的位置。
我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张床,蹭到最后,看到了个空地方,别人都就位了,这张肯定是我的了,在最下层。
我躺下去,面朝里,想着对策。我一直没搞明白,我是怎么进来的,明明看到朱漆雕花门边只有一座铜铸的珠台,上边幽幽地亮着一只灯,并未见什么门,而且所有进门的人也没有什么动作,比如抬手按动开关什么的。
难道他们都有穿墙的功夫?那还侍候白荆做什么?再说,我也不会穿墙,不是也进来了?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带我们进来的士兵,也是到了这个地方,就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悄悄地转过身,看向进来的位置。那里就是一道墙,没有门。
不一会,房间里响起了呼噜声,屋内光线突然一暗,我还面朝着那里,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道微弱的光从外边的走廊照进来,我可以朦胧到走廊里的情况。走廊里的灯刚刚灭掉了,我躺在房间里,怎么能看到走廊里的灯呢?
我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正在嘎吱嘎吱地咬着牙,一指点了他的穴道,老实了。其余人都照此办理,忙了大半夜,早都睡得跟死猪似的。
那里就是一道没有门框的门,上边镶着光滑的石板,我一步就跨到了门外,手扶住了铜灯柱。这可怪了,站在外边,我能清楚地看到门的位置。刚才进来的时候可是只看到一面墙的。
这个问题先放放,我得先找到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我一定得弄个清楚。
那道朱漆门我没有进,这道门是白荆王宫内外的界限,在深夜里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进的。
最外边的六个大门在晚上也大敞四开,我进来时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门扇,门边只有两个士兵站岗,灯柱后边暗门里的房间,就是换岗人的休息室,这是最典型的外松内紧的布置。
在没有搞明白之前,尤其是在搞明白那个女人是谁之前我不想弄出多大的动静。
悄悄往回走到一条垂下的呢帘处,伸手在里面一拽,帘后闪出来一道门,里面黑黑的,我闪身而入,这是另一个扇形厅。
黑暗中有男人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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