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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破大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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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嘉于心何忍!只求诸位,速速趁夜离开此船,乱糟糟的,那白荆必不能辨认,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我只求诸位,暂且与他为伍,保全性命,待后来机会,能将今天这一切公之于众!”
“而我与夫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便在这船上等着白荆!”他手拉着夫人,崔氏此时也无比的坚定,“若要我从,除非马月猴年!”
那些人道,“大不了一死了之,绝不辱没祖宗!”大船沿着岛岸,被后边几艘船撵着,越来越近,形势越发的严峻!
看样子,如今要想逃得出去,十分的困难。转过一道岸滩,冷不丁前方又出现了一艘船,船上摇旗呐喊,截住了去路。
几个人围到了崔嘉身边,“大人,我们救人心切,却是害了大人了!”说着,未等崔嘉答话,突然上一拥上前,将这一家三品推入海中!
而大船一刻也不稍停,直接沿着原来的路线往前冲了过去,与截击的来船擦身而过,引起船上的一片呼,一阵骂骂咧咧传入耳鼓。
崔嘉夫妇落水之后,才懂得了几个营救他们的人是何用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含着泪,拉起夫人,一家人从浅水中身来,跌跌撞撞地钻入岸边的一片芦苇丛中。
那条船只驶出不多远,便被追兵截住,白荆一伙人跳上大船,离得好远,也能听到一阵惨叫之声,十几个人,无一生还!
他们用自己的死,为崔嘉夫妇赢得了一线生机!
趁着黑夜,他们往生僻之处猛钻,小女因白天哭了一天,此时倒睡得很实,方才落入浅水,因两人很快站起身来,也没有惊动她,像是体谅父母的困境,一声也不吭。
很快,对方发现,船上没有了他们要找的人,他们驾着船在海面上转了几圈,分几路举着火把沿着山道搜寻而来。
恰在这时雷声一响,大雨当头浇下,两人身上顿时湿透,深一脚浅一脚往前,往回看去,那些人在夜里没有明确的目标,火把也都被雨浇熄,但是呼喝之声还是远远地传来。
夫人早已经气喘吁吁,崔嘉把女儿抱了过来,包裹也接到自己手中,以减轻夫人的负担,他们专往人声寂静之处而行,山道越发的不好走。满脚的泥泞,夫人的鞋子不知何时都跑掉了一只。
“嘉,我们别走了。”她绝望地站下身来,“再走,我们也走不出这岛。”
也是,难道今晚便上他们的死期不成?
屋漏偏遇连阴雨,在他们的面前,是一道悬崖。
崖头孤零零地生着两株矮松,下边深不见底,身后追兵渐至。
“夫人,你若后悔,现在有所选择,我不会怪你。”崔嘉站定,望着夫人道,面上十分的平静柔和。
夫人微笑着看着丈夫,也不说话,她将崔嘉怀中的襁褓扒开一道缝,看了看里面樱桃似的小脸,眼中满是不舍,女婴这时也忽然醒来,稚嫩的哭声在黑暗中传出好远。
“我不会怪你,要怪,只怪我无能,”他伸手抹去夫人颊上泪痕,“去吧。”
她向身后看看,一丛人影踩着泥声逼近,她在黑暗中对崔嘉笑笑,眼中满是不舍之情。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他,他再想说什么,但是她的唇向他凑了过来。
第163章 最后的日子()
崔嘉微微躲开她递过来的朱唇,也不理会白荆已站在他们身后十几步远的地方,对她道,“夜风寒冷,夫你早些走吧,我与小女也要赶路”。
他已拿定主意,送走她,他便携女跳崖,绝不任白荆羞辱。
“大人已走投无路,不知可否与夫人商定,待要何去何从?只要夫人往这边轻移莲步,莫说是前边是道悬崖,就是万丈深渊,刀山火海,我可保大人平安。”
他看到了悬崖,不敢过份相逼,崔嘉也不看他,“待我们短暂话别,白将军即可遂意!”
崔嘉面色冷峻,他不恨夫人,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力能扛鼎的将军,为什么不是来去无影的剑客。
夫人有些失望,失望于崔嘉的抗拒,她轻声对他道,“最后的日子,夫君竟然如此无情,就不要怪妾身先走了!”
他面向别处,“走吧,后面的路,只想你能珍重。”
夫人最后看了一眼女儿,她正在大哭不止,一阵纠心的难过涌上心头,看过多时,她突然腾身一跃,跳入了崖下!
两道泪痕瞬间涌出,还能说什么呢,对于白荆的反叛,他恨自己的有眼无珠,可是现在,她恨的是自己。
朝夕相处的爱人,他竟然也未能在最后的时刻,给她半点温存。
这一切大出白荆的预料,发生得太快了,自己暗中倾慕的女人,竟然一句针对自己的话,哪怕是一句咒骂都没有留下。
等他缓过神来,崖头已经空无一人,女婴的哭声,划着一道渐远的线,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好半天,他没有动。现在好了,他还有金子。
一连几道松墙,先后挂住他的身体,他怀中紧紧抱着女儿,从松枝间一穿而过,但一次次减缓下落的趋势,横生在半崖的虬枝,多少年来,临风沐雨、寂寞风声中人迹不至,如今倒好,一次迎来了陌生的三人。
当他睁开眼睛,天色已然大亮,他正紧抱女婴,躺在地上,而夫人,正满眼泪痕,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她们又团聚了。
“夫人”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夫人把女儿接到怀中,整整一夜,她想把女儿从他的怀中抱出,都没能成功,现在她饿了,闭着眼睛去在她的怀中乱拱。她解开衣服,将乳塞入女儿口中。
“还好你还认我是你夫人。”女人低头道。
他们相扶站了起来,头顶上早已没了人声,估计白荆已经死心去经营他的金子。
一线天悬于头顶,白云掠过无声,而他们遍寻出路,除了几只在半崖跳跃采果的野猿,什么发现都没有。
现在他们还不如野猿,至少它们能摘山上的果子,而他们,只有包裹中的几块干粮。
几乎没有路,每走半步都付出极大艰辛,最后才发现,他们落入的只是一处地陷,四周壁立,哪有出路!
而大雨又至,像是上天垂怜,孤零零一只洞口被他们发现,他们扁身而入。
这里有一股潮湿闷热的气味,洞子弯弯延延,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停地走,路再长,终在岛上,他们还是躲不过白荆的魔爪。
一块干粮推来推去,他道,“我们还有女儿,还是你吃吧。”
再走,不知洞外什么时辰,但是越走越向上,他们听到了叮咚的凿石之声,声音就在头顶,而路到此处,已是尽头。
白荆正在趋使着手下挖洞掘金,也许用不了多久,这里会被挖通也说不定,他们又沿路退了回来,走过一处促狭之处,这里一团漆黑。
“我们别走了。”他们靠着洞壁坐了下来,相互依偎。
包裹里,除了几件孩子的衣物,就是崔嘉一直妥善保存的始皇帝诏书,一方银印、一管他平时使用的狼毫,一筒墨盒。他苦笑一声:
“夫人,怎么不多带些干粮,要这些有什么用?”
夫人在黑暗中道,“这些是你立身的凭证和根本,你不屈从于白荆,我又怎能把这些留与他?再说,我那时以为,还有出头之日,怎么好不带?”
他苦笑笑,“也好,我死于此处并不是十分的害怕,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段事,直录下来,万一有人发现更好,如能将信捎回,告始皇帝知,也算是对我的这次远行不归有个交待。”
暗中一阵撕扯之声,夫人将一块仍带有她体温的绢布交于丈夫手中,“只是没有灯光。”
“一切只在胸中,无灯也似有灯。”
下边的情形,我再也想不下去,因为,把我所有的所见都综合起来,也不足以说明,后来是个什么情形。而且,崔平老人看罢白绢,早已泣不成声。
再看田王,已经是圆睁虎目,双拳紧握,关节直响,“啪”地一击,“嘿!为什么不紧追不舍,结果了那厮!”我知道,他在后悔方才的战斗,正是他告诉我,“穷寇莫追”的。
白荆这种人,一向是田王最恨,此时他的悔意我最能理解,但是,他气色稍平,转向我道,“田纵,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快带我们前去迎接崔典属国大人。”
这似乎是每个人的愿望,我站起身向外就走,田王几乎是架着崔平老汉在后跟随,其实,通过相问,我们知道崔平也不过只是四十五岁的年纪,但是,多年辛苦寻兄,又遭白荆羁押水牢,不知多少时日,内交外困,身体已十分的不堪。
我指示着大船,载着我们由岛的东南面,顺岸向北,不多时又回到了我们初次登岛的地方,远远看到一群雁在空中飞翔,下得岸来,我们看到三位女将正在指挥人们,将金洞中的金子运到岛外,已经在岸边码了整整两大垛。
徐林、徐洁和六角,喜笑颜开,小雁就在旁边,看来它信早已送到。
见到我们的大船,几个人忙来相迎,“还有许多,但是都被土石压住,不太好弄。”徐林道。
“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田王说着,示意我赶紧带路,而崔莺莺已经跑着到了最前面。
洞边的三人已经被妥善处置,我们直接到达洞内,在那眼小口边,我对田王道,“崔嘉夫妇就在洞中,但是我怕冒然请出,里外气候差异过大,会让他们失了原来面貌。”
田王明白我的意思,“对崔典属国,我想亲自下去相迎。”
但是,那洞口太过窄小了,以田王的身量,绝不可能挤下去。
第164章 拜谒()
这难不倒我们,他们本来就有掘金用具,我们忙了半天,又将洞口扩大了几寸,我们点着火把,进到了里面。
崔嘉夫妇好像睡着了一样,栩栩如生,徐氏姐妹先走过去,为崔夫人整理好的衣服,徐洁忽然“咦”了一声。
问她怎么了,她指指崔嘉的右手腕,上边,是一道早已干枯的伤口。仔细辨认,伤口边印着两道齿痕,一上一下。
崔夫人靠坐在丈夫的左边,左臂还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但是她右手的拇指,又是一道咬破的伤口。
在这样一个闭塞的洞中,两人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这是在场每个人心中的疑问,而当时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两个人腹中已经饥肠辘辘,在崔嘉的坚持下,几块干粮都被夫人吃下,他们走投无路了。
地面上都是白荆的人,白荆大概已经认定他们已经摔死了,孩子开始哭闹起来,她饿了。哭声由大到小渐至微弱,像一把小锉,不停地在两人心头拉来拉去,孩子是无辜的。黑暗里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崔嘉挽起了一支袖子,咬开了自己的手腕,也不说话,把手腕交到夫人的口中。
一股腥咸的血液缓缓地流入夫人的口中,孩子不哭了,崔嘉也不再说话,一阵阵困意袭来,他恍惚回到了凉爽的北方,金戈铁马,滚滚烟尘,是始皇帝亲自来迎接他回来。
夫人紧紧靠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现在,她已经咬破了自己的拇指,塞到女儿的嘴里,除了血,她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喂她了。
也许,后来孩子饥饿的哭叫引来了山中的野猿。野猿抱走孩子的时候,崔嘉夫妇已经魂去多时
天然闭塞、阴干的环境,让他们保持了去世时的样子,我想,应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人体内的血液几乎无存,使得他们的遗体失去了从内部氧化的可能。
田王毕恭毕敬地立于这夫妇两人面前,深施一礼,“崔典属国,齐人田横这边有礼了!”几个人都为之动容,“田某不才,在这里立誓,一定为大人亲手诛了白荆,将他的头颅献于你的面前。”
他回身对我们道,“此次犁洋,本来就是四海为家,能有除恶向善的事,不好不尽力去做,世间少一个恶人,便多开一朵花,不知我的决定,你们意下如何?”
“王,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尽管吩咐便是。”我们齐声答道。
“那好,典属国的遗体暂且不动,我们下面一要除恶,二是寻人。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要找,找不到,我就不走了,住在这里!”
他说的是崔嘉的女儿——另外一个崔莺莺。
崔平也是这个想法,我们的到来,让他重拾信心,终于能够再回大秦,而且还可以带上兄长的后人,也算是喜事一桩。
我们整理崔嘉的遗物,都没有发现那方银印,不知丢到了哪里。
从洞中出来,我们兵分几路,各干各事:
一路人与崔平原来所剩下的十几人,在岛的西南面,把他们的住处重新修饰一番,拓宽了道路,挡在前边的绿树蓠也开了出入口,并派人把守。
被六角她们从金洞中弄出来的两垛金砖,都悉数用手推车运到了这边的院中,而那座化金炉,崔平说不必再用了,这次我们意外地发现了白荆多年所藏的黄金,以后还发愁怎么运送这些东西。
田王问了崔平下一步的打算,崔平说,“还是想叶落归根,”不过他说,“如果田王对这些金子有想法,我宁愿一两也不要,毕竟能找到兄长的骨肉,并且全身而退,我也知足了。”
田王哈哈大笑,“数千里广阔的江山我都不要了,你以为,我会喜欢这些东西么?”
“王的意思,是一点也不要?”崔平似乎不大相信。
“要,怎么我也得拿上一点,我所随的这些女儿们,怎么着每个人不得弄上一条金链子戴戴啊,”他看着崔平,狡黠地眨眨眼睛,两人相视笑了起来,“才这么点要求?”崔平说。
“已经不少了,不少了,多少是多啊,剩下的,我会替你想想办法,助你运回去,但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对你说,不知你知道以后,是不是仍旧不改初衷”
“王,你请快讲。”
“呃如今,你所出发之地,已经不再是始皇帝的天下了,大秦已成过去,现在执掌天下的,是刘氏的大汉朝。”
这倒是大出崔平的意料,我们遇到了这么久,还真是头一次对他提起了这件事,他沉吟了许久道,“不管怎么说,总是故乡,我还愿意回去,朝代更替,最苦的是百姓,这些黄金,希望可以为民所用。”
“好!你们崔氏兄弟的节操,让田某十分的佩服,说心里话,我也希望你这样来回答我,那就这么定下了。”
另一路人马,由孟将军夫妻带领,上山伐木,按田王的意思,为了能让崔平回到华夏大陆去,至少要给他们准备两艘像样一点的船,一艘载人,一艘载上黄金。
这里除了两位崔大人来过,剩下的就是我们,整座岛上都没有其他人到过的痕迹,看来吕宋及周边的一些小国,甚至都不知道在锡布延海的深处还有这么一座岛屿。
在岛上的深处腹地,孟将军他们发现了一处荒芜了许久的驻地,应该是崔嘉他们头次上岛时的住处,几间木屋已经破败不堪,几乎被荒草掩盖,看来崔嘉逃走以后,白荆在这里也没有多留,反正这座岛上人迹不至,白荆只是将这里当做了储金之地,他肯定还有另外的栖身之地。
再一路人马由姬将军夫妻带领,搜索了整座岛屿,也没有看到女猿的影子,连那群野猿也不见了,她们去哪了?
我们的全部人马现在都到了岛上,田王日常与崔平在一起说些话,在岛上走走。
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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