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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破大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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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像凝了铁块一般,总想砸些东西才好。”
姬将军很满意,道,“昨日我观你的起落,就知你没有荒废,来来,你看好。”说着就在行伍之中轻舒猿臂,练了一趟。
那些弩兵一直保持整齐的队型向前走,弩箭都搭在弦上引而未发。
而他一边舞动拳脚,就在那些行走的弩兵队伍间前后左右地穿梭,并未碰到一人,田王对我说,“不但看他拳,更要看他脚。”
姬将军的功夫,我早已在去铜钱桥的途中就领略过了,不过那是在夜里,大白天的看起来,更觉精彩绝伦。
只见他,身形在杂踏的人堆里,毫无凝滞,但拳脚所过之处,只须再往前递进半分,便是人的要害。
就这样,我们边行边学,不觉攀上了一座峰顶。我们站在山顶上,往下望去,山下的海湾里,我们的两艘船,像两颗饰物,在玉带上缓缓移动。
尤其是那条龟船,如裂纹石一般,三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龟甲之上,手里挥动着白帕子的,必是小月。还有几个人,仰着头眺望着我们所处的山顶。
所奇怪的是,行这半天,也无一个人影,难道这里的人还未进化出来?那昨天的强盗是哪里来的?
正午时分,我们在山间的平坳里发现一个劳作的少妇,头发披散,肩上扛个木铲,似是要回家的样子。孟将军已将她领到田王跟前。
看她二十几岁年纪,遮阳的斗笠下,眉目倒还清晰,几个弩兵也凑上来,围看那妇,如看新鲜,被姬将军喝止。
田王问她几句,也是答非所问,看她身上斜背了一只麻布搭包,孟将军着人拿过来,从里面翻出几块红薯,沾着潮湿的新泥。
只好放她走去,我们远远地相跟,那少妇急匆匆,手里把搭包捂得紧紧的,不时回头看我们。但是孟将军似乎发现什么端倪,一抬手制止了队伍的前进。
只见他伏下身来,探头在地上细看,并看不出什么,但他用刀在脚前一挖,立刻就有干松的碎土往下流去,一会便露出了铺得严整的干草,他抓住一拽,把草拽了出来,脚边现出一个陷洞,深可及肩,里面是栽在土里的一排竹刺。
那个少妇明明从此行过去,却不吱声,恨得孟将军一直咬牙。再看,少妇已无踪影,只有道旁树叶在风中鸣响。
由于褶皱和断层作用剧烈,加之外力作用的长期侵蚀切割,整个列岛的地形显得十分破碎,海岸曲折多港湾。
河流也多短小,最长的一条才三百六十多公里,不及长江的一个零头。山脉多为南北走向,地震平均每天发生四次,与此相关的是,此地温泉遍布,总共有一千多处。我们又行,果然就发现了一处,待想去喝,一股硫磺味,有机会,得让苏将军多泡泡,对他伤口的恢复是有好处的。
转过一个弯,我们从坡上又发现了少妇的影子,这次她蹲在另一处平坳中,挥着木铲在地上挖掘。明明看到我们出现在山坡上,也不躲避,还不时拿眼来看我们。
田王低声说道,“此妇先前躲避,面露惊慌,这时又隐而复现,故作镇静。你们不觉得有异么?别是另有蹊跷,不能大意。”
孟将军说,“我也奇怪,看她过陷阱而不指明,已把我们视作敌人,不如”田王点头。
于是,由我与孟将军领了二十来人,故意不做停顿,照常说笑着往前先进,而姬将军与田王,却无声地在坡后草丛里隐伏下来,从枝丛草叶的间隙,他们能够看到山坳里的动静。
刚离那少妇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就感觉到了异样。山间平坳,四周都是树木,只有几条发白的小路由平坳伸入林中,在密匝匝的树丛里,我首先发现了里面显露的麻布衣物的颜色。
没等我们有所动作,那少妇已扔掉木铲,大声的地嚷叫起来。
第38章 遭遇埋伏()
只听她冲着林中闪出来的一个魁梧男子,诉说着什么,有些愤愤不平,但是声音很动听,边说边指向我们。
好像我们刚才,不只是看了看她搭包里的红薯,而是非礼了她。
男子即是那伙强盗里的一个,昨日就站在首领的身边。女人的倾诉只是个借口,也许她告诉他,自己丢了几块红薯或是贞操。
借口是很好找的,可以是丢了个人在某座城里,可以是丢了辆自行车,而且,当借口被当做借口的时候,一般不会有辩解的机会。
他一声呼哨,立刻由密林之中,涌出七、八十名手持棍棒的原住民,个个张牙舞爪,也不答话,直接就往我们人群里招呼。
这就是他们设下的埋伏?
情势虽然在预料之中,仍然让我们二十几个人猝不及防,看来,他们想来一场以多打少的群殴。
方才,王虽然让我们小心,但是事发突然,人们还是有些猝不及防。见那群人,乱蜂似地往上一闯,对我们可不见客气。
饶是如此,孟将军边招架边冲我们说道:“王未发话。只用刀背,不可伤人。”
这种打法,无异于作茧自缚,手中就算有再快的刀枪,又何异于木棒?
于是,这边二十几个训练有素、在面对东方最强大的秦、汉帝国的虎狼军团时,都能沉着应对,豪气对垒的军士,此时倒摆出了疲于应付的架势。
有三、五条木棒接连向我打来,耳边风声很紧,还有对方发狠的怪叫,孟将军也很狼狈。
就在这时,就听山坡上传来一声弓弦响。一支羽箭“咄”地雕在了一支高举的木棒之上,一个家伙在我身后举着它,箭竿犹自在木棒上颤鸣。
这是王给我们的信号,别傻乎乎地挨揍,爱民也不在这个时候。
孟将军来了精神,大吼一声,身边几个人飞了出去,军士们也一齐发力,战团里终于见到了血光!
那为首的一声口哨,这些设伏的乱民,丢下几个缺胳膊断腿的同伴,扭头就逃。我们在后边紧追不舍,野岭层层、草木森然,几乎就要跟丢。后边,王与姬将军他们引着另一半人马尾随而来。
眼见山脚之下,有一片散落的村子,并有依山势而设的环村石寨,但那些溃民却没有往村里逃。
追过一道山梁,我们看到最后一个后背的影子,在一处崖口一闪,不见了。
孟将军领着我们追将过去,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王也带人赶到了,环顾四周,忽然说了声“不好”。
刚要返身回去,身后的来路上,那道山崖口上方,传来轰轰隆隆巨石滚落的声音,巨石夹着乱树枝,一眨眼出路便被阻塞!
而头顶上有人呼喝不停,脚步杂踏,有如雨的石块纷飞下来,六七个军士头破血流,但他们都没有吭声。我们被困住了,不停躲闪着由空中落下的石块。
这是一处险地,四周环山,中间的空地大小与巨龟的后背相仿,唯一的出路也被堵死了!
几个军士望崖口跑过去,试图搬开阻路的石障,那里石头夹着乱枝,塞得严实,甚是难弄,而头顶上,飞石又如雨落下,他们抱头鼠蹿逃了回来。
上边的飞石暂停,我们不做出去的行动,上边也不扔石头,一靠近那崖口,就有人拿石头砸我们,着实气人,我们被实实在在地困住了。
我们拥护着王,贴着石壁站好,谁也不吱声,仰头观察高有数丈的山岩,直如刀削,但是由一侧的山顶上,倒生着一条缆绳粗细的藤,直垂到了地面。
孟将军的身手不错,他悄悄几步过去,纵身一跃,两手抓住藤条,在上边借了一下力,脚下一蹬岩壁,就向上蹿了数尺,重又抓牢了藤条。
如上反复几下,已然到了半腰。就在我们下边的人屏住呼吸,都去看孟将军时,在他的上方,突然传来砍树的声音!
只见孟将军吊在那根藤上,脸色不大好看,姬将军从下边就看到方才那位少妇,正在山顶上挥刀砍那条藤!
也不知是刀不快,还是她力气小,不然,孟将军早摔下来了,但那一声紧似一声的,像砍在我们的心上。
他搭上一支箭,也顾不得怜香惜玉,望上就射,箭如流光,直飞过去。却因为一块向外闪出的崖石阻挡,只射在了崖石上,火星一闪,啃下一块核桃大的石块,与箭一同回落下来。
无奈之下,他大声的对半腰上的孟将军喊道:
“趁未断,快下来!”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孟将军在上边手一松,身形下坠,半路上又抓了下藤条借了下力,等再去抓时,那根藤已然被砍断了。
但是孟将军安然回到了地面,我们各人都不禁一阵失望。
孟将军骂着,“靠,谁这么损,晚砍一会,老子就上去了。”
姬将军冲他道,“老孟你就念人家的好吧,只派个娘们去砍,不然,你早就掉下来了。”
这时,田王似恍然大悟,对我们说道,“要想出去,还是来途,”话未说完,率先奔去那崖口!
我们同时一惊,方才那如雨的飞石可都领教了,万一把王伤了,我们岂不悔杀!于是不约而同,一齐奔过去,合力去清理阻路的石块。
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一开始,那少妇在上边倒也象征性的扔了几块石头,大的也扔不动,净拣些拳头大、核桃大的来虚张声势。后来见我们不为所动,干脆她也不扔了,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王一个劲地催促我们,“快,快。”所有人加快了进度。边手下动作,我边想,不是有个什么试验么?
在同一个鱼缸里,同时放养着几条金鱼,还有一条凶猛的食肉鱼,并在它们之间放上一块无色的玻璃。一开始的时候,那条凶猛的食肉鱼不停地进攻,一次次撞到玻璃上,最终放弃了努力,后来,撤去玻璃靠,这群恶民,把我们当鱼了!
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终于从被困处脱身出来。但是天色已经向晚,田王对我们说,大约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计了。孟将军道:
“我们随行四十人,只有七八人挂彩,下步如何行动,请王示下。”
田王道:“还不算坏,今日一仗,回去好好自省。方才我便在想,这些人,言语、做派与我们差别这样大,必不是同种,不能老是按我们的想法去应对,如此一来,只会让其牵了鼻子乱撞。”
我们齐看向王,他又道:“方才围攻我们的那么多人,到后来只剩下一个小妇,他们都去了哪里?”
第39章 弥生时代的贼()
联想昨夜海滩边的一幕,我对大家说道:“鲸鱼肉!”
在那个时候,这个列岛还该是处于弥生时代,这里的地貌注定了此地的住民们,不可能有华夏人大规模开发农业的实践机会,连条件都没有,面对大海,甚至连迁徙都不可能。
而华夏大陆上广阔的黄土高原,土质半干燥,上边只生长着一层稀疏的草,即使只有古代挖掘的木棍,也能够进行植物的栽培。
是以在那边,早已经建立起的庞大的帝国,而这列岛上还只是处于部落时代,他们历史上的所谓“战国”,如果也能称之为战国的话,要再等一千多年后才会出现。
这里的妇女们只能是在散落于山坳的平地上采集坚果及谷物,挖掘根块植物、捕捉昆虫,而男子捕捉小动物及鱼类。
对于鲸鱼,也许他们只在海面看过它的背鳍,鲸鱼肉哪儿吃得到!
想起昨天,他们看到那副鲸鱼骨架时的新奇,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我朝田王建议,大队速回海边,与苏将军会合,再派出精干小队,插入敌人老窝,侍机而动,关键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小分队就两个人,我和姬将军。与田王他们分手后,他们速速赶去支援本部,我们就悄悄接近那所石寨。
这石寨并不是石头码成,而是天然一道石岭,高有过丈,外面斧砍似的,是一道深渊,上边吊起一座木桥。
而这石岭,与那深渊似的沟壑相临相傍,一直弯弯曲曲地,绕寨而行,把里面依山势而建的茅屋圈在里面,真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在石岭的外侧,潜伏向前,外边山势渐高,我们边行边观察寨里的情形,对那里可以一目了然,但要进去却是不能,因为这道岭外边的深沟,最窄的地方也有两丈,下边深不见底,隐约的只听到万马奔腾的水声。
那石寨里面到处是泛白的岩石面,土壤很少,所有的茅屋,都是以红松树干并排垒起来做墙,上边覆着茅草,寨子里正中央的开阔地上有个石台子,一丈宽两丈长,三尺多高,由几块青石板铺个台阶,可以到达石台上边,看来这是他们聚集会议之所。
整个寨子分前后两大区域,前边以公众活动为主,后边看样子是各家各户单独的房子,石寨背靠悬崖峭壁,那道蜿蜒而来的石岭,在寨子的后边,与悬崖融为一体。
我和姬将军所处的地方,恰好紧邻这处峭壁,从这可以看到整个寨子的情况。
要想进到里面,不是没有办法,就在这段深沟的我们这一侧,生有一株高大的松树,倒下后,不但可以越过眼前的深渊,或许还能直接搭到那石岭上面。
这松树,根部也有脸盆粗细。但我们没有斧子,只有田王送我那把剑。
砍倒松树并不难,但是会惊动了寨子里面的人。
于是,姬将军藏在高处,监视寨子里面,而我手提宝剑,下到底下,去砍那棵树,我不敢弄出大声音,先是把剑尖穿入树皮,一转手腕把树皮切下来,然后去削里面的树干。
这时就听里面一阵嘈杂,满耳东蛮之音,姬将军低声道,“你快来看。”
我回到他隐身的高处,只看到石寨的吊桥放下,一伙人肩扛背背,拥挤着过了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怀里抱着两块鲸肉,一路小跑冲进了一间靠南的茅屋。
难道,终于让这伙贼得手了?更让我惊骇莫名的还在后面!
我在最后进入吊桥的一伙人群里,发现了画!还有小月、姜婉清、我爹,还有两个人,是我们的穿着。
他们被人推推搡搡,进到石寨里,吊桥又被扯了起来。
立刻就有十几个人手持梭镖和木棒站到了石岭之上,对外严加戒备。而我们的人则被推到了寨子正中的石台上边。
寨子里很快就热闹起来,石台边也围了上百的人,有不少身上带着伤。从人群里出来一个壮汉,正是昨夜那个首领,只见他站到台子上振臂高呼,我们离远了,只依稀听的是:
“要吃虾米——要吃虾米——(音)”台下众人也群情激愤。
我看那首领喊完了,向着我们的人走去,贪婪地去看遍每一个女人,最后,伸出手,想去摸画的脸蛋,这厮,倒不傻。但是被我爹田恩一挺胸,挡在了前面,手差点摸到老头子的脸上。
姬将军把弓举起来,又无力地放下,太远了,怕伤到我们的人。
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正在这时,台上两名被控制住的我方军士,一阵剧烈挣扎,两个人不顾身后有人抓着自己,突然冲过去,对那首领连踢带踹!
他们在保护画他们,但是旋即,一片木棒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边挣扎,边破口大骂,问候这群贼的祖宗。
我恨不得肋生双翅,赶紧到我的画、小月她们身边,这时石寨外一阵喊杀声传来。寨子中央聚集的人群像被惊动的蝌蚪,瞬间有些乱。
那首领从台子上跳下来,不停地叫一些名字,让他们分别去到石寨的各处组织防卫,还不忘吩咐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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