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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铁骑-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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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年纪轻轻便战功卓著，您的威名已经传遍整个辽东，末将一直佩服有加，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啊！”一边走着，觉昌安一边开口恭维道。
“呵呵，督指挥不必客气，如松此次前来只是想要找您帮个忙”李如松笑眯眯的说道，心里却开始盘算：
“要不要现在找个由头，直接屠了这里，杀了野猪皮？这样就可以永绝后患了”
思索了一番之后，李如松无奈的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先不说觉昌安是否有罪，对方身为建州女真左卫督指挥，可以说是明朝在辽东女真人中的一面旗帜，象征着明朝与辽东各族的关系和态度。自己如果直接杀了觉昌安，很容易引起整个辽东女真人对明朝的敌视。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但要面对朝廷的诘责，还有可能挑起整个辽东女真人对自己的全面战争。自己目前还不打算征服整个辽东，虽然经过一番苦战可以灭杀整个辽东的女真人，但那样反而便宜了朝廷，自己父子也将失去作用，被朝廷抛弃，实在是得不偿失。
“唉，都说李成梁当年养寇自重、养虎为患，可是又有谁知道，若是不养寇自重，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啊”心里哀叹了一声，李如松打起精神想着怎么收拾阿台。
安排自己麾下的军队，在觉昌安大营的一角安营扎寨，李如松命令成毅等人留守，自己则带着祖承训等非险山系的将领，跟随觉昌安来到他的大营议事。
“督指挥，如松是个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问你一句：是否愿意跟随本将军，歼灭阿台！”落座之后，李如松直截了当的问道。
“还有，你女儿嫁给阿台的事情，本将军也知道。本将军且问你，在你眼里是国家之事重要，还是你们翁婿之情重要！”李如松的话语很慢，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像一柄柄重锤一样，敲击着觉昌安的内心。
“觉昌安！你居然与阿台有勾结，不想活了吗？！”李如松话语刚落，抚顺参将李永芳第一个站起身来，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周围的非险山系明军将领，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一个个按住手中的剑柄，满脸严肃的盯着觉昌安，杀气腾腾只要后者稍有异动，就要动手。
“李永芳！少将军还没有说话，你折腾什么！莫不是你看不起少将军！”李如松一个眼色，僧格林沁主动站了出来，大声呵斥李永芳道。
对于李永芳这个家伙，李如松没有一丝好感，别看这家伙现在表现的大义凛然，口口声声的要忠于朝廷。但李如松之前对其稍加调查，就知道李永芳不过是一个贪慕虚荣和财帛、权位的垃圾。
李永芳本人毫无领兵作战的才华，抚顺参将的职位也是花钱贿赂辽东镇守太监买来的。这家伙在抚顺大肆卖官鬻爵，抢劫商旅，倒卖明军制式武器给女真人和蒙古人，对军事一窍不通，这样的家伙留着就是祸害队友。
“呵呵，卑职也是一心为国，鲁莽之处还请少将军赎罪。但觉昌安此人与阿台翁婿之情，这可是少将军亲口所说，少将军不会是想要包庇吧？”李永芳面色一怒，绵里藏针的说道。
虽然李如松父子迅速在辽东崛起，朝中根基深厚，但李永芳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接任抚顺参将，对李如松的底细并不了解，一直很嫉妒李家父子的飞黄腾达，而且这次又命令自己出兵听从调遣，摆出一副上官的派头，让李永芳很不平衡。仗着自己身后有辽东镇守太监做后台，忍不住出言挑衅。
李成芳不傻，他很清楚李如松这么说，是想胁迫觉昌安出兵攻打阿台。自己偏偏就要逼着李如松杀了觉昌安，让后者被迫与整个建州左卫开战。
“桀桀，到了那个时候，管你的辽东铁骑再精锐，也必定损失惨重，引得整个辽东动荡不安，哪里还有能力去消灭阿台？说不定反而会被阿台反噬偷袭，大败而归，到了那时有胡公公帮忙，本将军必定可以飞黄腾达”心里得意的想着，李成芳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李如松此时已经满脸杀气腾腾了。
说完李成芳得意洋洋的看了李如松一眼，就要回身坐下，在他看来后者顾忌自己身后的后台，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反而会因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投鼠忌器，下不了台。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在这时一个森冷的声音冒了出来，紧接着还不等李成芳说话，一个雄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李成芳面前：
“一个投靠阉狗的杂种，也配出言诘责我家少将军？你该死！”李宁忽然暴起发难，几步走到李成芳面前，一把揪住李成芳的衣领子。
“咔嚓！”李宁手中战刀一挥，李永芳都来不及说什么，脑袋就被砍了下来，勃颈处鲜血狂喷，无头的躯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今，抚顺参将李成芳遇鞑子骑兵突袭，力战而亡”根本不在意周围将领惊讶的表情，李如松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一口酒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
一旁的杜飞直接扭头就走，看样子就知道去收拾李成芳麾下的军队去了。
“这李如松小小年纪，就如此杀伐果决，本想着看他们明朝蛮子自己窝里斗，我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直接快刀斩乱麻，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问题。我该如何是好啊”将一切尽收眼底，觉昌安内心惊恐万分的想到。
“呵呵，督指挥受惊了，诸位将军也坐。怕什么啊？这里是辽东，战火不断死个人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大家怕什么，死的又不是你们”李如松笑眯眯朝着一旁满脸惊慌的人说道，但话语里的威胁之意却没有丝毫的隐藏。
“滚开！”就在这时，营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怒吼，以及大量盔甲响动的声音。
“砰！砰！”
“啊！”不一会大营外面传来了几声惨叫真，接着一身是血的李宁迈步走了进来抱拳说道：
“启禀少将军，李永芳麾下一千人马已经安顿妥当，其弟李天明妄图造反叛乱，已被卑职斩杀。卑职唯恐此地还有李成芳余党作乱，调集两千辽东铁骑，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少将军但请放心！”
说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地上，配合着门口一阵雄壮的喊声：我辽东铁骑无坚不摧！
听到这股动静，所有的非险山系的将领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纷纷将自己心里的小心思收回去，恭敬的看着李如松：
“开玩笑，李如松可是说了这里是辽东，死人很正常，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而且我们偏偏就得受这个威胁，人家兵比你的兵厉害，后台比你硬，就算宰了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在坐的将领有不少人都知道李如松的底细，后者不但数次击败女真人和蒙古人，更是与晋商关系莫逆，在朝中根基很深，这样的人交好还来不及。也就是李永芳那样的不知底细，为了一己私欲就瞎乱折腾的笨蛋才会主动挑衅。
“整个辽东还有谁能够反抗李家父子啊？”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亲不自禁的升起了这样的念头，李如松杀伐果决，麾下军队精锐善战，其父子的崛起根本无人可挡。
“呵呵督指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打算跟随本将军讨伐阿台呢？还是打算反叛朝廷呢？”很满意帐篷里辽东诸将的反应，李如松紧紧盯着觉昌安不紧不慢的说道。
第132章 辽东狼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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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李永芳可不单单是李如松一时兴起，其实早在得知前者已经成为抚顺参将的时候，李如松已经动了杀心。
万历十六年，野猪皮假借商贸之名偷袭抚顺，要不是李永芳这个贪生怕死、贪图财帛之人做内应，主动命令抚顺守军放弃抵抗。野猪皮怎么可能轻松夺取抚顺，大败辽东总兵张承麂。掳走百姓三十多万人！
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这个该死的李永芳，而野猪皮收买他不过花了一个副将的职位和自己的一个孙女，便换的这个典数忘祖的家伙卖身投靠。李永芳也成为明朝第一个投降女真鞑子的将领官员，算是给之后那些投降的家伙开了先河。
别看李永芳这个卖主求荣的王八蛋，打起鞑子来胆小如鼠，但投降鞑子之后，打起自己人那真叫一个身先士卒，地地道道的汉女干卖国贼一个。
这样的混蛋如果不弄死了，对于李如松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就弄死野猪皮。如果自己没能弄死野猪皮，那么万历十七年的萨尔浒之战就有可能重演。到了那时候李永芳再投降了鞑子，利用他在明军之中的关系，大肆劝降、打探情报，对于李如松来说就太危险了。
别看李永芳这家伙贪生怕死、贪慕虚荣，但不得不说此人眼光独到，很会拉关系之类的事情，与辽东很多官吏交好。如果这家伙利用女真鞑子这边的高官厚禄来劝降自己这边人，险山军是嫡系肯定没什么可担心的，别人可就说不好了。
“得尽快宰了野猪皮，李如松当年被土蛮大军包围，力战而亡，说不定就要这王八羔子的手笔”李如松这边琢磨着怎么弄死野猪皮，一旁的觉昌安却是冷汗涔涔。
李如松的问话实在是一刀切中要害，他本来的计划着看明军与阿台火拼，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万万没有想到李如松对自己跟阿台的关系一清二楚。
对方不但利用这层关系，当场挑出来，引起辽东明军将领对自己的敌视，还以此为借口，让自己为了证明忠于朝廷，不得不全力出战。
“这小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有他活着一天，我女真人在辽东永无出头之日啊！”心中哀叹了一时，觉昌安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了。
“启禀少将军，末将虽与阿台有翁婿之情，但末将更是朝廷钦命的辽东建州女真左卫督指挥。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末将元率领本部人马为先锋，跟随少将军讨伐阿台！”想通这点，觉昌安也不犹豫，主动站了出来，双膝跪地说道。
“哦！？督指挥真是深明大义啊，建州女真左卫有您这么一位深明大义、忠于朝廷的人带领，以后定可成为朝廷得力臂膀啊！呵呵”闻言李如松呵呵一笑，几步走到觉昌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觉昌安说道。
“嘿嘿，有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会打洞。怪不得野猪皮如此狡诈善战，这觉昌安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女干巨猾。还想着看本大爷跟阿台火拼，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此时李如松表面上看起来满脸笑容，内心已经是杀机弥漫了。
“很好，督指挥听令！”李如松心中一动，旋即大声下令道：
“令你尽起麾下所有青壮年，务必于三日之后，自备干粮武器马匹整装待发，跟随本将军讨伐阿台。若有半点差错，军法从事定斩不饶！”
闻言，跪在地上的觉昌安，险些趴在地上，心里这个难受啊！哇凉哇凉的！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觉昌安的部落，可不是之前的孟格禄、清佳砮那样的庞然大物，严格来说他就是个小强盗。麾下勉强能够凑齐一千来人，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这一千多人，能有三百人有马，五百来人有盔甲武器，那都是倾家荡产。
这李如松一声令下，就要他觉昌安动员所有部落青壮年，先不说到底有多少人。单单武装这些人，觉昌安就没有那个本事，没有盔甲武器的人上战场，那不是炮灰也是炮灰了！
“看来这位少将军是对我动了杀心了，必须早作准备”心中一动，觉昌安也只好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末将遵命！”
“来人啊！把阿台的使者压上来！”说完觉昌安也不废话，马上命令把刚才那个阿台的使者抓起来，献给李如松以表忠心。
“呵呵，督指挥真是大义灭亲啊。以后诸位跟督指挥打交道可得‘推心置腹’啊，说不定哪天就把你们卖了”李如松说的轻松，在座的辽东诸将看觉昌安的眼神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桀桀，督指挥这点我祖承训真是佩服啊。为了官位和权力，连自己的闺女和女婿都能卖，真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啊！”一旁的祖承训怪笑着说的，看觉昌安的眼神充满了杀机。
在座没有傻子，李如松一说话就都明白了过来，女真鞑子果然是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虽说这表面看上起觉昌安深明大义，但汉人历来重视亲情，阿台就不说，觉昌安的女儿可是在阿台手里，一旦觉昌安出兵攻打阿台，他的女儿必死无疑！
“这家伙还真是心狠手辣啊，以后得多多提防才是”一瞬间所有在座的将领心里都冒出这样的念头，唯有一人除外！
佟养性，辽东人。先世本满洲，居佟佳，以地为氏。有达尔哈齐者，入明边为商，自开原徙抚顺，遂家焉。
佟养性与其兄佟养正，身后是辽东本地豪强佟家，这个家族很早就迁居辽东。开始时候以贩运货物，与晋商都做买卖为生，之后逐渐壮大，成为辽东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和豪强。
别的辽东将领也就算是，他们与觉昌安也就是行贿受贿的关系，佟家可是每年与觉昌安进行大量的牛马皮货贸易，收入巨大的利润。如果觉昌安完蛋了，佟家可是少了一大块进项啊！
“该死的！这李将军估计是看觉昌安不顺眼，要借刀杀人，我得想办法保全一二”实在舍不得巨大的利益，佟养性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打开了小算盘。
随着李如松联合晋商，大规模发展势力，晋商也在李如松的帮助之下，全面进入辽东。在晋商雄厚的财力，以及朝中强大的人脉和权力面前，佟家引以为傲的实力几乎就像大车车轮下的屎壳郎，根本不堪一击。
对于李如松来说，支持交好晋商并不是心血来潮制笔，深层次的想法也是为了削弱辽东本地的豪族和势力，同时大规模扩张自己的势力。
当年萨尔浒之战，明军还未出击，所有计划就都摆在野猪皮面前？之后野猪皮攻略辽东，为何能够百战百胜？孙承宗在辽东抵抗野猪皮，为何要各个将领拥兵自重？袁崇焕为何要擅自杀了毛文龙，给自己留下杀身之祸的后患？
这种种事情表面上看是明朝政策失误，将领指挥失败，深层次看其实都是这些辽东豪族在幕后推波助澜，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朝廷和无数边军将士和百姓。
这样的势力，直接砍了是不可能的，毕竟在辽东经营多年，身后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断的一点点的削弱他们，最终使其没有足够的利益来维持复杂的关系网，使其自溃！
这样就是佟家等豪族在晋商进驻之后，努力交好李如松，后者却反应冷淡的原因。
佟家既不甘心成为晋商的附庸，又不愿意彻底放弃辽东巨大的利益，只好努力与觉昌安这样的女真人实权人物交好，努力维持自己的商路不失。
如果觉昌安元气大伤，失去了对这片土地的控制权，佟家的买卖必定一落千丈，这是佟养性不愿意看到的。
这也就为日后萨尔浒之战，李宁的战死埋下了伏笔！
第133章 作死的觉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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