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铁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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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辽东铁骑无坚不摧！”李如松知道机会已经到了，忽然一声怒吼，单枪匹马带头朝着叶赫部大军杀去。

　　　　“无坚不摧！”

　　　　“战无不胜！”

　　　　得到进攻信号的辽东铁骑士兵，顿时人人争先恐后疯狂的跟随着李如松朝对面杀去，左侧赤炎军团的士兵发出一声雄壮的怒吼声，排着整齐的军阵迅速压了过来。

　　　　“全军迎敌！”清加努瞳孔一缩，急忙下令准备迎战，对方居然真的杀了过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可是让清加努震惊的是，过去在自己的训练下，早已变得精锐无比的八千大军，今天仿佛换了一个人似得：

　　　　叶赫部的战士们一个个仿佛每天听到大汗的命令一般，一个个都傻愣愣的待在原地，满脸的惊恐、不安、茫然等种种情绪浮现在他们的脸上。

　　　　平日里骁勇善战的勇士，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最最胆小的奴隶，直到敌人杀到近处的时候，大多数人才发出一阵惊恐的喊叫。他们杂乱无章的蜷缩在一起，惊恐的胡乱射出弓箭，有的人干脆打马扭头就跑。。。。。。。。

　　　　“砰！”忽然一声枪响，清加努感觉自己的左肩膀仿佛被蜇了一般，疼痛无比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切，爷的枪法果然还有待于提高啊！”低声骂了一句，李如松将燧发火铳放回马鞍的袋子里，拔出自己的斩马刀当先杀入敌阵。

　　　　“咔嚓！”一名躲避不及的叶赫部骑兵，成了李如松刀下的第一个亡魂，锋利的斩马刀直接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时候辽东铁骑也杀到了近前，为了避免误伤，所有人都没有使用火铳，而是一个个拔出厚背大砍刀，或者挥舞着沉重的三眼火铳，凶狠的扑到叶赫部大军中，见人就杀逢人便砍。

　　　　同时疾驶而来的骑兵，带着的恐怖撞击力，一瞬间就将队伍最前面的数百叶赫部骑兵或撞飞，或连人带马撞倒在地，被随后而来的滚滚骑兵洪流踩成肉泥。

　　　　“哈哈哈哈，痛快！”一击重击，将面前的一个叶赫部骑兵脑袋砸碎，看着对方无头尸体上红白相间的脑浆和鲜血，李宁纵声狂笑，配着全身鲜血和狰狞的面孔，整个人与恶鬼无异。

　　　　少数彪悍的叶赫部骑兵，一个个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咬牙切齿的冲上去，想要近距离发挥女真人近身搏斗的优势，杀掉几个明军。

　　　　可惜他们手中所谓的精良武器，在辽东铁骑沉重结实的武器面前，简直跟纸糊的一般。弯刀与三眼火铳和厚背大砍刀的对碰中，不是被对方的武器砸断，就是因为臂力上的差距武器被砸飞。

　　　　这些人就像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螳螂一般，嚣张的张开双臂，站在路中间，想要阻挡比自己强大数百倍的马车。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他们被彻底的碾压，变成了无数的尸体。

　　　　“撤退吧！大汗，只有保住生命，我们才能够卷土重来啊！”几个心腹大将强拉着想要冲上去拼命的清加努，焦急的说道，一边竭力抵挡着不断杀过来的辽东铁骑。

　　　　“啊！我甘心啊！我叶赫部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精锐，难道今天要在这里全军覆没吗？唉。。。撤兵！”看到自己认为战无不胜的八千精锐，居然被明军砍瓜切菜一般的轻易击败，清加努气的几乎吐血，最终无奈的选择了撤退。

　　　　而残余的这些叶赫部士兵，一听到撤退的命令，顿时人人争先恐后的扭头就跑，拼命抽打着马匹，甚至都不敢回头。任凭身后的明军铁骑，随心所欲的像撵牲口一样的追杀自己。

　　　　而此时赤炎军团也已经进入了战场：

　　　　“全军！准备！射击！”随着军官一阵整齐的射击命令，爆豆一般的枪声响起，好不容易脱离了辽东铁骑追杀的叶赫部士兵，一瞬间又落入了赤炎军团的剿杀，无数人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此役清加努精心操练，耗费无数银钱武装，经过一年征战战无不胜的叶赫部精锐大家，被险山军斩杀五千，两千多人投降，只剩下不到一千残兵败将跟随清加努逃回叶赫部老营！

第72章　人头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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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难道有生之年就只能待在抚顺，这种苦寒之地吗？”

　　　　辽东抚顺参将府：

　　　　抚顺参将李成芳，身穿锦缎华服，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一边不满的说道。

　　　　李成芳今年三十八岁，五年前通过溜须拍马和贿赂严嵩之子严世藩，当上了抚顺参将。他本人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连罗鑫都不如的草包，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甚至都不懂得行军打仗之事。

　　　　来到抚顺这些年，李成芳只是忙着做两件事：贪污受贿和贿赂上级。

　　　　抚顺位于明朝与建州女真冲突，发生战争的最前线，同时也是明朝与少数民族进行边塞贸易的重要关卡之一，其马市是明军战马的重要交易入口。

　　　　虽然李成芳本人昏庸无能，但抚顺因其重要的地理位置和战马购入渠道，一直受到历任辽东总兵的重视，在其周围驻扎重兵进行协防。而李成芳本人也很聪明识时务，将军中大小事物全部交由熟悉军事，久经行伍的副将罗劲负责，自己专心赚钱。

　　　　罗劲本是一个流浪人，从小被李成芳抚养长大，因此对李成芳忠心耿耿，在他的帮助下李成芳的抚顺参将当的倒是稳如泰山。可问题是，李成芳不想总是待在抚顺这么一个荒凉、苦寒，而且过于靠近鞑子的地方。

　　　　按照李成芳本人的想法，是在辽东积攒一定的军功之后，走关系调到江南之地当个富家翁。之前严嵩、严世藩父子独揽大权的时候，这事情很好办，待够了年限送点钱就行。

　　　　可问题是现在严嵩、严世藩父子已经倒台了，严嵩被抄家罢官，当了乞丐，严世藩直接被判了斩立决。目前掌握朝政大权的是徐阶，他可不像严嵩那样给钱就办事，自己还得有点真实的军功。

　　　　可问题是自己的抚顺城虽然有一万多守军，可这些士兵因为常年拖欠军饷、缺乏操练等原因，战斗力很差，防守城池还没有什么问题，出去跟女真人在野外交手，那就是在找死。

　　　　“唉。。。杀良冒功也不能杀太多，杀的少了又不管用！该怎么办啊！”长叹一声，李成芳重新坐会到椅子上，一边啜饮着泥炉子上温着的美酒，一边无奈的感叹道。

　　　　“义父，有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啊！”忽然门外传来了他的义子罗劲爽朗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

　　　　“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冒失”嘴角多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李成芳站起身来亲自打开门，把门外满身是雪的罗劲让了进来。

　　　　李成芳一直没有子嗣，而罗劲又对其忠心耿耿，所以早就把罗劲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关爱有加。虽然他本人贪赃枉法，经常做一些欺压良善，杀良冒功的事情，但对于罗劲的要求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对罗劲宠溺有加。

　　　　“义父，您不是一直想弄些鞑子的人头，好赶快升官调到江南吗？”将身上的积雪拍打干净之后，罗劲恭敬的朝李成芳施父子之礼，才迈步走进屋子，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

　　　　“哦！？怎么回事，快快仔细说来，你是不是有办法率军出去打鞑子了？”李成芳眼睛一亮，递给罗劲一杯酒，小声焦急的问道。

　　　　“咳咳，义父你想多了。咱们那点士兵顶多守城，哪里有本事去打鞑子啊？我是说。。。义父，有人要卖鞑子的脑袋！”罗劲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后又小声的说道。

　　　　“什么！真的假的啊？鞑子的脑袋什么时候也可以拿来卖了？”李成芳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本人却浑然未决，目瞪口呆的说道。

　　　　“嘿嘿，千真万确义父，今天有一个自称是险山参将李如松麾下幕僚的人找我，问咱们要不要买几百颗鞑子的首级，买得多价格还能优惠。我找人查探过，此人确实是险山参将李如松的拜把子兄弟，叫唏粥”压低了声音，罗劲的话语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罗劲本人虽然喜欢边镇的军旅生活，以及与鞑子热血搏杀的刺激感觉。但李成芳对他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在他眼里才是最重要的，他一直希望有机会可以报答义父，也努力的训练军队，可惜手头没钱，也不愿意掏自己的腰包，怎么可能训练出强军？

　　　　今天上午罗劲的大营里忽然来了一支拉着十辆马车的商队，带头的那人自称叫唏粥，是险山参将李如松麾下的幕僚，并拿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物品和信件。

　　　　“罗将军，我家少将军想找您做笔买卖。不知道您需要购买女真鞑子的首级吗？”核对完之后，罗劲将唏粥请入自己的营帐，当他问唏粥什么生意的时候，后者笑眯眯的问道。

　　　　在罗劲表示不相信的时候，唏粥露出一个早就知道有这种事情的表情，命令手下将一个大箱子搬进罗劲的营帐：里面是十颗货真价实的女真鞑子壮年男子首级！

　　　　“呵呵罗将军，你现在相信我家少将军的诚意了吧？每辆马车有五口这样的箱子，总共是五百颗鞑子首级，全部是真夷的，没有一颗杀良冒功。四十两银子一颗，买一千颗以上还可以打折”唏粥笑呵呵的说着，旁边的罗鑫早已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可全是货真价实的鞑子首级，五百颗啊！义父”罗劲兴奋的说道，虽然四十两一颗，五百颗就是两万两银子，可是这份功劳却远超银子。

　　　　明代军功，为了鼓励士兵与鞑子作战，以鞑子首级记录功劳，一颗鞑子首级可以获得三十两银子，或者升官一级。

　　　　但是鞑子的首级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先不说鞑子彪悍善战、诡诈狡猾，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杀死一个鞑子不一定就能拿到完整的首级，一般来说杀死五个到四个鞑子才能得到一颗完整的首级。

　　　　而且李成芳身为抚顺守将，附近又有大量的友军驻扎，这些军官的后台一个比一个硬，每次鞑子攻击抚顺，即使打赢了他也分不到多少军功。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你马上把这位唏粥先生，请到参将府来，我要设宴款待。还有你把鞑子首级秘密运入城中，记得不要让别人发现”李成芳思考了一阵之后，欣喜的吩咐道。

　　　　接着李成芳又让自家管事李伯，准备好三万两银子，他想要好好结交一下这位唏粥。

　　　　李成梁、李如松的名号，早就因为年初的河东之战，响彻整个辽东官场，李成芳对其仰慕已久。他可是知道，李家父子俩背后的靠山可是朝中的阁老、大员，只要能够抱上李家父子的大粗腿，不愁升官啊！

　　　　“哈哈，这抚顺看起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老夫的运气终于来了！”捋着胡须，李成芳志得意满的笑道。

　　　　不多时唏粥在罗劲的带领下，来到了抚顺参将府，李成芳亲自在大堂迎接。

　　　　“哈哈，唏粥先生不愧是李如松李公子的心腹兄弟，果然一表人才，他日必将有一番大作为啊！”三人入席，李成芳首先端起一杯酒敬唏粥，笑呵呵的说道。

　　　　“李将军，谬赞，唏粥就是个打下手的跑腿，哪里能与李将军这样的大将相提并论。李将军不要嫌弃，请受唏粥一拜”唏粥笑容满面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起身对李成芳行大礼说道。

　　　　李成芳满意的受了唏粥一礼，这个李如松麾下的幕僚很聪明，也很有尊卑，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才，他心里对李如松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呵呵，傻瓜玩意。你这样的白痴也配当抚顺参将？要不是我哥急着用钱，爷都不待鸟你的！”

第73章　老兵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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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老夫改日有空，定将亲自前往险山，拜会李成梁将军和李如松少将军，先生慢走啊！”

　　　　酒足饭饱之后，趁着夜色，唏粥带着三万两银子，离开抚顺参将府，罗劲带领着五百骑兵亲自护送唏粥，在城中的驿馆安歇。

　　　　“唏先生，咱们险山军辛辛苦苦的杀鞑子。凭什么卖给这些酒囊饭袋啊？”在驿馆里安排停当之后，一个商队的侍从忽然问道。

　　　　这名侍从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手掌上密布的老茧，以及粗壮的四肢哪里有半点像商队的活计？

　　　　他的同伴也一个个彪悍至极，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根本是一群久经行伍的士兵！

　　　　“嘿嘿，胡老哥这你就不明白了。这样我估摸着大家伙心里，也都有点憋气。你辛苦一趟去弄点酒菜来，咱们一起边吃边说如何”唏粥倒是毫无架子，笑呵呵的拍着这名侍从的肩膀说道。

　　　　“好嘞，确实有点馋了”老胡笑呵呵的答应下来，便麻利的去安排了。

　　　　不一会二十名侍从和唏粥，全部席地而坐，聚集在驿馆后堂，一边吃着大块肉，一边啜饮着辽东的烈酒，听唏粥说道：

　　　　“大家伙的想法我很清楚：咱们险山军抛头颅散热血，跟哈达部和叶赫部的狗鞑子拼命，这才换来的这些鞑子首级。而李成芳这样的老窝囊废，何德何能也想得到鞑子首级赚军功？”

　　　　“可是几位老哥哥，唏粥说句心里话。这些鞑子首级上交上去，是能换来几个钱，甚至少将军心黑点，他自己还能升大官。可是少将军他舍不得啊！”说到这里唏粥的声音有点哽咽，喝了一口烈酒压下自己的泪水，接着说道：

　　　　“我哥！少将军他跟俺说了：这些鞑子的脑袋是咱险山的老少爷们用命换来的，他们里面有不少因为杀鞑子丢了性命、落下了残疾，不能当兵打仗了！可是他们还有老婆孩子、父母兄弟需要照顾，这都是需要钱的！我李如松既然带着他们打鞑子，就要管他们一辈子，给他们养老送终。我宁可当一辈子险山参将，也绝不能亏待了我的兵！”唏粥的声音像震耳欲聋的钟鼓之声一般，回荡在后堂里。

　　　　“少将军啊！”老胡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的说道，此时他碗里的酒水里混着自己的泪水，他的心却是像一团火焰一样暖烘烘的。

　　　　当兵苦，有道是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当兵的只要长官一个命令，就算是让你去死你也不能有丝毫的抱怨和抵抗，更不要说被军官任意打骂、欺压盘剥，甚至克扣军饷，这些事情在别的地方那都是家常便饭。

　　　　最悲惨的是，一个士兵如果战死或者因为残疾退役，他仅仅能够得到一点银子或者米粮，作为他们退役时国家给的最后一笔抚恤。大多数士兵甚至连这点东西都得不到，因为都被他们的上官克扣贪污了。然后或撇下悲惨凄凉的孤儿寡母，或带着残疾的躯体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兄弟们，你们应该还记得咱险山有老兵养老院。那里面住的就是咱险山因为打仗残疾的老兵，他们愿意继续找个活干，少将军出钱、出力帮他们，他们不愿意这样打算养老，少将军也会养他们一辈子！”唏粥的声音很轻，但听在这些老兵耳朵里却像惊雷一般：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上官？

　　　　“还有那些为了保护咱险山的老百姓，战死的爷们们。咱唏粥敢拍着胸脯跟你们说，他们死了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没人照顾，少将军给他们家里每户拨十亩地，每个月给五两银子二十斤粮食。屯堡里的甲长和里正，每年负责安排人手帮他们耕种土地，他们只需要在家收粮食就行，一直到他们的孩子到十六岁成年”当唏粥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