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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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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贾务本这等位高却又甚能耐的高级将领,本来就是张君武要清除的目标,否则的话,他要想真正掌握齐郡军,根本没一丝的可能,而今,其既是自己送上了门来,张君武自是不吝趁势将其钉在耻辱柱上。
“这少将军,个中莫非别有误会,今,瓦岗贼寇将至,裴将军忧心城守,有意引我部为用之心也是有的。”
贾务本原本在齐郡军中负责后勤,很会做人,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不错,秦琼与其也算是有旧,这一听张君武言语间杀气腾腾,似有拿贾务本来开刀之意味,心下里自不免便有些不忍,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委婉地为贾务本开脱了几句。
“叔宝兄在军多年,应是知晓‘旗在,军魂就在’之理,我齐郡军乃父帅多年锤炼出来之强军,素来以平乱天下为己任,今,父帅虽逝,军魂却不能丢!叔宝兄乃当世英豪,又是我齐郡军之元勋,若论能继承我父帅遗志者,非叔宝兄不可!”
张君武并未再去指责贾务本的不是,而是面色肃然地冲着秦琼一拱手,慷慨激昂地提议由其来主持齐郡军之大局。
“少将军言重了,秦某不过就一武夫而已,冲锋陷阵或许尚可,独领一军实非秦某所能为也,若蒙不弃,秦某愿为我齐郡军再起略献绵薄。”
秦琼十八岁从军,至今已近十年,过半军旅生涯是在齐郡军中度过的,无论是对张须陀还是对齐郡军,都有着极深的感情,自然也不愿见到齐郡军落到烟消云散之下场,与此同时么,他也有着自知之明,知晓自身在军略上并不足以担当起重振齐郡军之重负,对于张君武的提议,他也就只是心热了一下,便即明确地表了态。
“有叔宝兄襄助,我齐郡军复兴有望矣,不用多,五年内,我齐郡军必可横扫诸寇,还天下一个太平,此一条,小弟可对天发誓,若不能成此大业,叫小弟万箭穿心而亡!”
有了秦琼此言,张君武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没旁的,齐郡军八名虎贲郎将中,樊虎等人皆已在大海寺一战中阵亡,军中如今仅存秦、贾两名高级将领,相较于贾务本的无能,秦琼可谓是齐郡军中的顶梁柱,有其帮忙,必可尽快稳住军心,而这,对于有志天下的张君武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一环。
“少将军不必如此,秦某屡受大将军隆恩,自当为大将军之遗志鞠躬尽瘁!”
听得张君武如此赌咒,秦琼也自不免有些动容,然则在表态之际,还是隐晦地点明了自己的立场,那便是他秦琼只为齐郡军复兴而出力,却并非效忠于张君武个人。
“叔宝兄高义无双,请受小弟一拜。”
饶是秦琼说得隐晦,可张君武却是一听便知其意,可也不甚在意,只要时间足够长,有的是机会让秦琼彻底归心,又何须急于一时。
“不可,少将军有心要重振我齐郡军,此好事也,然,却有两碍难之处,其一,我部辎重尽毁,部众折损过半,若无朝廷恩典,恐难自立;其二,军中人心思动,似贾务本者,恐不在少数,不知少将军对此二事可曾细思过否?”
这一见张君武纳头要拜,秦琼可就稳不住了,赶忙一伸手,扶住了张君武的胳膊,口中却是紧着道出了心中的忧虑之所在。
“叔宝兄所虑甚是,然,依小弟看来,却并非不可解,某观监军萧怀静与裴仁基矛盾颇深,从其身上着力,辎重、编制皆非难事,此事自有小弟会紧着办了去,至于贾务本么,他要走便走好了,大路朝天,各行一边也就是了。”
既已确认自己所做的那场怪梦不仅仅是梦,张君武又怎会不知大隋已是积重难返,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残酷的群雄争霸的乱世,要想有所作为,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至于具体该如何绸缪么,他也早已是盘算清楚了的,这会儿回答起秦琼的问题来,自也就显得信心十足得很。
“如此甚好。”
秦琼乃是念旧之人,这一听张君武不打算对贾务本等人下毒手,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也自没再多言罗唣。
“叔宝兄,我军刚受重挫,军心浮动难免,小弟如今有孝在身,有些事不好出面去做,就烦请叔宝兄多多费心,将我齐郡军将重振一事分头告知诸将可好?”
见得秦琼已有辞别之意,张君武也自没多留于其,仅仅只是慎重其事地请托了一句道。
“少将军放心,秦某知道该如何做了。”
秦琼既是有心要为齐郡军之复兴效力,自然也不想看到旧部风崩离析了去,对于张君武的请托,自不会有甚异议可言,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即就此匆匆而去了
第十二章画饼充饥(一)()
戌时将至,天色早已黑透,然则萧怀静却是半点食欲全无,独自一人端坐在书房里,木讷讷地看着文案上的空白奏本,手中的笔已是握了良久,却一直不曾落下,不为别的的,只因荥阳之败实在是败得太惨了些,就连号称大隋军神的一代名将张须陀都横死在了阵前,这等噩耗叫萧怀静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动本才是了的。
“禀老爷,张君武、张将军前来求见。”
就在萧怀静心烦不已间,却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府上的老管家已是匆匆从外头行了进来,疾步抢到了文案前,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
一听是张君武前来,萧怀静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冷着声道:“传罢。”
“诺!”
萧怀静既是有所吩咐,老管家自是不敢稍有耽搁,恭谨地应了一声,匆匆便退出了房去,不多会,便又陪着一身孝服的张君武又从屏风处转了出来。
“末将张君武参见萧大人。”
论官阶,萧怀静身为治书侍御史,也就只是从五品之官阶,说起来与张君武的鹰击郎将不过只是平级而已,然则其乃监军,位高权重,加之此番又是来求人的,张君武自不敢真将其当成平辈对待,行礼之际,态度自是要多恭谦便能有多恭谦。
“张将军不去为父守孝,来老朽处作甚?”
萧怀静乃是老牌大儒,眼中素来容不得沙子,饶是张君武持礼甚恭,他也没给甚好脸色看,这不,一开口便是教训之言。
“回萧大人的话,先父在日,没少教导末将,言曰:为国尽忠便是最大的孝道,今,先父虽已壮烈,末将又岂敢因之忘国事哉。”
尽管在来前便已了解过萧怀静耿直的处事风格,可真被其如此这般地劈头喝问上一番,张君武心下里也自不免有些不爽,当然了,以其城府之深,却是半点都不会带到脸上来的。
“壮哉斯言,大将军真我辈楷模也,今不幸罹难,实是我大隋之殇矣,惜哉,痛哉!张将军只管放心,老朽自当上本为大将军表奏,以陛下之圣明,断不会亏了大将军之抚恤与哀荣。”
萧怀静个性刚直孤傲,大隋诸多名臣名将里,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不多,张须陀便是其中之一,这一听张君武说起其父之淳淳教诲,萧怀静的同感之心顿时便大起了,满脸痛心疾首状地便给了张君武一个承诺。
“多谢萧大人周全,然,先父往昔常言曰: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哀荣与否,实无关紧要,唯社稷安危一日不可或忘,今,瓦岗寨贼寇猖獗,已成燎原之势,虎牢危急,若不早做防备,却恐大势危殆,末将虽位卑,却不敢忘忧国,今夜冒昧前来,是有一策要献,若蒙萧大人得允,且容末将细细道来。”
大隋皇朝如今都已是风雨飘摇了的,其所能给出的所谓哀荣与抚恤不过都是些无用的噱头罢了,张君武根本就不看在眼中,概因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哦?那老朽倒要洗耳恭听了。”
自打昨日得知张须陀兵败身亡时起,萧怀静就一直处在了焦虑状态之中,哪怕张君武所部一日里两败瓦岗军,也不能令其感到安心,没旁的,要知道如今的瓦岗军可是有着二十余万之众,尽管基本上都是放下了锄头的农夫,战斗力着实不咋地,可架不住人多势众,虎牢关虽险,却也未必一准能挡得住瓦岗军的狂攻,萧怀静虽不太懂军事,然则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正自愁得个不行,此际一听张君武自言有破敌良策,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
“萧大人明鉴,瓦岗乱贼如今势大,荥阳一地已近糜烂,运河、黄河皆在贼子兵锋之下,过往官商船只少有不受贼侵扰者,其粮秣辎重足丰,贼众越聚越多,虎牢关虽险,却恐难敌贼寇日日侵攻,一旦事有不谐,则洛口仓等要地必将不保,东都危在旦夕,倘若贼寇一路杀进关中,我大隋社稷恐风雨飘摇矣,而今之计,唯有再调拨强军四面合剿瓦岗乱贼,方可尽速平乱,此事宜早不宜迟,只是大军要动,所需时日恐多,所谓远水难解近渴,目下要紧之处在于如何守住虎牢关,末将不才,以为当以攻为守,若能以一支奇兵急袭金堤关,既可与虎牢关成犄角之势,彼此守望相助,又可关上贼寇四下流窜之大门,待得朝廷大军齐至,灭此朝食当不难也。”
见得萧怀静已然动容,张君武自不会错过这等趁热打铁之良机,紧着便将所谋之策细细地解说了一番,直听得萧怀静颔首连连不已。
“此策听上去似是可行,只是这奇兵又当从何处而来?”
萧怀静虽不算精通军事,可能被派来监军,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会儿听得张君武说得个头头是道,他当即便心动了,只是想来想去,也愣是没能算出张君武所言的奇军从何而来。
“好叫萧大人得知,我齐郡军此番虽折损过半,然,依旧有八千忠勇子弟兵,但消能尽快补足辎重,稍事修整月余,来年开春,自可剑指金堤关,一战破敌不算难事。”
张君武献策是虚,要保住齐郡军的编制是实,这会儿见得萧怀静已然意动,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将谜底道了出来。
“唔”
一听张君武这般说法,萧怀静可就不敢擅专了,此无他,按朝廷规矩,似齐郡军这等主将战死之军队,照例是要取消编制的,而裴仁基那头昨日便已提出了要收拢齐郡军残部,以为坚守虎牢关之用,对此,萧怀静本着守土有责的想头,倒是难得地不曾跟裴仁基唱反调,可眼下张君武却又提出了要独自成军之意思,萧怀静自不免有些头疼了起来,概因此事还真不是他一个监军御史能做得了主的。
第十三章画饼充饥(二)()
“萧大人可是担心虎牢有失么?”
以张君武之精明,自不会不清楚萧怀静究竟在迟疑个甚,但却并不点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发问了一句道。
“唔,张将军所献之策虽甚佳,然却恐乱贼须臾便至,关中诸部若不能统一调度,就怕难有稳当啊。”
对于张君武的要求,萧怀静虽无决定权,可身为监军,直达天听的建议权还是有的,问题是他一来尚不确定张君武是否值得他出大力帮忙,二来么,也确实是担心虎牢关扛不住瓦岗寨大军的狂攻,这会儿听得张君武如此问法,也就没再矜持,眉头微皱地将心中的忧虑道了出来。
“萧大人勿虑,瓦岗贼军昨日虽侥幸得胜,然,入夜后,却被我部强袭一回,辎重毁去大半,军心士气更遭重挫,短时间里,实难全力来攻,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前来攻关者,必只是李密所部而已,其人用兵虽诡诈,却少勇烈之心,一旦强攻不遂,定会以保存实力为上,退之不难,若萧大人能为我齐郡军拨足粮秣辎重,张某愿率军上城死战李贼!”
张家虽是名门,奈何在朝中的根基却并不深,要想保住齐郡军之编制,唯一的希望还真就只能寄托在萧怀静的大力帮衬上,对此,张君武显然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也早就通盘考虑过了说服萧怀静的策略重心之所在,这会儿作出保证来,当真是自信十足十得很。
“张将军能有此等报国之心便好,然,兹事体大,老朽也自不好遂决,且待明日与裴将军合议一番之后再定也罢。”
听得张君武这般分析与表态,萧怀静心意自是为之大动,只是出于谨慎,并未就此答应张君武的请求,而是准备先在军事会议上过上一过再作打算。
“萧大人英明,末将告退。”
没能让萧怀静当场表态固然有些不甚完美,可说来也在张君武的意料之中,再者,真要独立成军,在辎重补给一事上,裴仁基那一关迟早要过,与其到将来扯皮不休,倒不若明日一并解决了去,对此,张君武也自无甚可不满意的,称颂了一句之后,便就此告辞而去了
“一派胡言,此不过是画饼充饥之策也,安敢拿来此处哄人!”
城守府议事大堂中,张君武方才刚将自己所谋划的进剿战略陈述出来,就见一名青年将领已大步从裴仁基的身后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张君武一番,此人正是裴仁基之长子裴行俨。
“裴兄何出此言?张某不明,还请赐教。”
画饼充饥么?说起来还真就是那么回事的,倒不是张君武所谋之战略战术有甚不妥之处,实际上,在张君武所做的那场怪梦中,大隋朝廷进剿计划恰恰就是如此,所不同的是出击抢占金堤关的命令是下达给此际屯兵于洛阳的虎贲郎将刘长恭的,只不过尚未来得及实施,战场态势便已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以致于此战略最终胎死腹中罢了,对此,张君武虽是心知肚明,却并不说破,而是故作不解状地发问了一句道。
“哼,荥阳一地早已糜烂,贼寇横行四乡八里,处处皆贼,就凭齐郡军那么点残兵败将,安敢言称奇袭金堤关,此不是妄言又是甚来着?”
裴行俨与张君武一般,都是满十六岁便随父征战四方,所不同的是张君武原本籍籍无名,而裴行俨却是成名极早,素有万人敌之称,勇冠三军,被誉为大隋军中的后起之秀,自是打心眼里瞧张君武不起,再者,吞并齐郡军残部乃是其父子一早便商量好的计划,又怎容得张君武另起炉灶的。
“裴兄此言差矣,瓦岗乱贼虽势大,却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耳,但消能绸缪得当,收复金堤关并非难事。”
对于裴行俨之勇名,往昔的张君武还是极其仰慕的,也自没少将其作为自己奋斗的榜样,只不过那都是过去式罢了,于眼下的张君武来说,裴行俨也就是一勇之夫而已,根本不足以谋大事,当然了,值此军议时分,张君武倒也不致于真跟其对喷当场的,饶是裴行俨所言甚是无礼,张君武的脸色也依旧淡然如常。
“一派胡言,若贵部真有此能耐,何至于惨败若此,败军之将,安敢言勇!”
见得张君武竟然敢跟自己顶嘴,裴行俨的眉眼当即便倒竖了起来,声色俱厉地便叱骂了张君武一通。
“放屁,尔这厮说的甚屁话,有胆的,跟罗某战上一场,看尔能猖獗到何时?”
裴行俨这么句怒骂一出,张君武倒是不曾为之动容,可齐郡军诸将们却是全都怒了,罗士信头一个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要跟裴行俨大战上一番。
“什么东西,安敢如此无礼!”
“小贼,你是吃屎长大的罢?”
“蟊贼,是欺我齐郡军无人么!”
裴行俨的话实在是太过伤人了些,被激怒的可不止是罗士信,刘彪等诸将也全都跟着骂开了,整个议事大堂顿时喧闹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够了,尔等莫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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