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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隋-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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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策应是可行,纵使杜伏威、周法明等辈不肯听令行事,实也无妨,待得破了南梁之后,转头便可灭此了二獠。”
房、杜二人对军略只是一知半解,在这等军国大事上,自是不敢随便发表意见,而李靖素来慎言慎行,心中虽有所思忖,却并不打算急着开口言事,唯有徐世勣却是敢言,头一个便站出来表了态。
“懋功放心好了,杜、周二人会听令行事的,待得平定了南梁,朕便下诏令二人入朝,若肯来,朕自当优容之,若不肯,我数十万大军既已至江南,又岂是摆设哉?”
尽管从不曾见过杜、周二人,可从安插在二人军中的钉子之报告,以及结合荥阳那场怪梦之所得,张君武对此二人的品性还是有所了解的——于张君武看来,杜伏威其实并无大志,之所以割据,不过只是想在乱世里自保而已,但消朝廷有令,他自不敢有违,至于周法明么,那就是个墙头草,谁强他就投靠谁,纯属胸无大志之人,给其高官厚禄也就是了,倒也不怕他能反了天去。
“陛下运筹帷幄之中,臣等拍马难及也。”
李靖与徐世勣都属难得之将才,只是相较而论,李靖就是个纯粹的军人,而徐世勣么,却是多了几分政客的圆滑手腕,这不,拍起张君武的马屁来,当真顺溜得紧。
“呵,懋功这个马屁拍得好啊,朕听着可是乐呵得很呢,哈哈”
一听徐世勣这般说法,张君武不由地便乐了,笑呵呵地便调侃了其一句,言毕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哈哈”
张君武这么一笑,几名宰辅也自都忍不住了,跟着都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的议事气氛骤然便缓和了下来。
“罢了,乐归乐,还是接着说正事,朕打算亲自率关中兵马去取襄阳,懋功随朕一道出征,川中一路便交由药师负责好了,若是兵力不够,药师只管开口,朕也好从容调度了去。”
君臣皆笑了一通之后,张君武一压手,示意众人先安静下来,而后便即作出了具体的分工之安排。
“陛下明鉴,贼军于夷陵处目下虽屯兵有八万之数,然善战者不多,川中可用之兵虽只有六万余,却也足以应对,但消水师能胜,南梁步军实不足为虑。”
李靖显然早就成竹在胸了的,并未要求张君武多派兵马,很是自信地便表明了态度。
“嗯,如此也好,兵贵精不贵多,待得朕大军掩向襄阳,萧铣老儿惊悸之下,应会从夷陵调出军伍,如此算来,夷陵守军应不会多于六万,大体与我川中之军相当,有心算无心之下,胜之确是不难,那就这么定了也罢。”
张君武默默地想了想之后,也觉得为了保证川中部队的出击之突然性,确实不宜从关中增兵,这便就此准了李靖之所请
第五百七十七章艰难的抉择()
瑞明五年七月初一,张君武下诏公告天下,言称萧铣沐猴而冠,屡犯帝国天威,罪在不赦,当伐!又于次日祭祀太庙,宣布不日将南下征讨南梁,并调关中大军三十五万出武关,陆续向樊城开拔,暗中则令李靖轻装入川中,总揽川中军政事宜,又密令周法明、杜伏威调集大军,准备从东攻击南梁以及张善安所部。
“张家小儿狂妄自大,欺我太甚,狗贼无礼,可恶至极,气煞朕也,景仁(岑文本的字),今事急矣,计将安出哉?”
尽管早在张君武平定了北方之际,萧铣便知自己一准是帝国下一个作战目标,可真到了得知华军正自大举向樊城进发之消息,萧铣还是不免为之心慌意乱不已,紧着便将心腹谋士岑文本唤了来,先是破口大骂了张君武一通,末了方才将问题丢给了默默站立在一旁的岑文本。
“陛下莫急,贼军来犯本就是意料中事,今,我襄阳有兵十万,城高且固,又有精锐之水师拦江,贼军虽势大,却也未必能胜我,依微臣看来,若欲拒敌于国门之外,还须得分三步走,其一,多向襄阳并汉江沿线调派军伍,不给贼军可乘之机;其二,夷陵方向也须得尽快转入战备,以防贼军顺江直下袭我之后;其三,联络江南诸雄,共抗贼军,唇亡齿寒之下,也自不虞诸雄不尽心,个中又当得以说服杜伏威为要,只消江淮军肯与我联兵一道,我大梁并非无一战之力也。”
岑文本的军略才干虽只是一般般而已,可大局观却是不差,一番分析下来,倒也说得个头头是道。
“联吴抗曹么?倒是妙策,只是那杜伏威眼下已上表归顺了张家小儿,却恐其不肯与我大梁联合,此又当如何哉?”
听得岑文本这般说法,萧铣浮躁的心情顿时便稳了下来,只是一想到江淮军已然归顺了帝国,心下里对联吴抗曹之事能否成功自不免便有些个拿捏不定了的。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一时彼一生也,当初杜伏威之所以上表请降,不过是因畏惧贼军势大,不得已而行权宜之策罢了,如今其已据有李子通之地盘,江东尽在其手,又有雄兵二十余万,即便其无心自立,怕也难耐手下诸将之拥立罢?若是从辅公佑等江淮军重将处做些文章,何愁大事不成哉?如蒙不弃,微臣愿只身往丹阳(今之南京)一行!”
岑文本深得萧铣之重用,感其恩遇,此际为了能解南梁灭国之危,竟是就此毛遂自荐了一回。
“好,景仁此去,必可不让诸葛孔明专美于前,朕给卿专伐之权,但有所需,只消朕有的,自无不准之理。”
萧铣素知岑文本之大才,此际听闻其愿去说服江淮军,登时为之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准奏之余,更是慷慨地给出了个承诺。
“陛下厚待若此,微臣自当效死以报!”
一听萧铣这般承诺,岑文本当即便被感动得面色潮红不已,紧着便行了个大礼,语调哽咽地表了态
“诸公想来都已是知道了的,陛下发来了诏令,着本王尽起大军攻伐萧铣、张善安二人,而萧铣又着岑文本为使,给本王送来了亲笔信函,说是要效仿三国时联吴抗曹之旧事,弄得本王心乱如麻,实难遂决,尔等且都议议看,我江淮军当何如之为宜?”
由丹阳行宫改建而成的楚王府的正殿中,杜伏威满面愁容地指点了下搁在文案上的两份诏书,简单地介绍了下情况之后,便即将棘手的难题丢给了殿中的文武官员们。
“大王明鉴,辅某以为此事实无讨论之必要,今我江淮军已据有江东之地,更有雄兵近三十万,足可自立,又何须归附他人,此时不趁势而起,更待何时哉?”
杜伏威话音方才刚落,其副手辅公佑便已大步抢了出来,一派不以为然状地便大放了通厥词。
“是啊,大王乃当世英雄也,若非如此,我等岂会一一来投,今我江淮军已至鼎盛,何惧张家小儿来攻哉?”
辅公佑话音方才刚落,原本也是一路反王的闻人遂安立马紧着冒了出来,跟着朗声进谏了一番。
“说得好,常言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大家伙都是刀头舔血之辈,谁又怕得谁了,左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但消大王下令,末将愿提兵前去襄阳增援!”
“大王,我等皆是慕您之名来投的,与张家小儿根本无甚瓜葛,我等只听您的!”
“不错,满天下哪有放着皇帝不作,而去给人当奴才的,此事断不可为,要末将说啊,我江淮军便起大军赶去襄阳,联合萧铣一道,兵马鼎盛,并不比张家小儿差到哪去,更兼我两家水师皆精锐无匹,何惧张家小儿之淫威哉!”
有了辅公佑与闻人遂安的带头,诸如汪华等原本的反王全都炸了窝,乱纷纷地嚷着要联吴抗曹,到了末了,林雄武、赵启晟等杜伏威之义子们也都群情激奋地跟着乱嚷了起来,一时间联吴抗曹之声势可谓是高涨无比。
“嗯陵儿可有甚要说的么?”
杜伏威本身就不是个有大主见之人,这会儿被诸将们这么一怂恿,还真就起了自立之野心,只是一想到帝国之赫赫军威,心下里还是不免有些发憷,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也自没敢下个最后的决断,这便又将问题丢给了义子中最为出色的老大阚陵。
“但凭父王一言以决之,孩儿只管听令行事便好。”
阚陵与王雄诞并称为江淮军双雄,只不过王雄诞是智将,而阚陵却是勇猛无敌的绝世武将,并不擅长机变,对于自立与否这等大事,他也自不知该何去何从才是,索性便又一脚将难题踢回给了杜伏威。
“唔雄儿,你的意见呢?”
杜伏威显然也知晓阚陵不太擅长这等大事之决断,也就没再逼其表态,转而将问题又丢给了王雄诞。
“父王明鉴,孩儿以为此大事也,岂可轻易决断之,不若多看几日再行计较也不为迟。”
王雄诞心下里虽已是有所决断,但并不打算在此时说将出来,而是轻巧地耍了把缓兵之计。
“也对,今日且先议到此处好了,本王乏了,尔等且都自去罢。”
杜伏威本就正自左右为难着,这一听王雄诞如此说法,当即便没了再议将下去的心思,挥手交待了一句之后,便即起身往后殿去了。
“父王。”
听得杜伏威下了逐客之令,众文武官员们自是都不敢再多言罗唣,齐齐行礼之余,三三两两地便全都退出了大殿,唯有王雄诞却并未离去,而是紧走数步,跟着杜伏威进了后殿,紧着轻唤了一声。
“嗯?”
杜伏威循声回头一看,见是王雄诞跟在后头,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待得见王雄诞给自己使了个眼神,也就没急着刨根问底,而是一摆手,将身边跟着的内侍全都赶了开去,又将王雄诞单独引到了后殿的书房中。
“好叫父王得知,前日那岑文本曾到了孩儿府上,送来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孩儿知其心叵测,故而拒之,然,据孩儿了解,辅公以及汪华等可是都收了其之厚礼的。”
王雄诞并未等杜伏威开口询问,这一进了书房,便即意有所指地点出了个事实。
“哼,此獠竟敢如此狂悖无礼,可恶!”
这一听岑文本居然大肆收买自己的部将,杜伏威的双眼立马便瞪得个浑圆,恼火万分地便骂了一句道。
“父王息怒,且容孩儿放肆一问,您看萧铣比之刘备如何?”
王雄诞并未在纠缠于岑文本行贿一事,紧着便转开了话题。
“远远不如罢,此獠屡屡擅杀大臣,心胸城府皆有限,又岂能与刘皇叔相提并论。”
杜伏威虽只是粗通文墨之人,可却甚是瞧不起自诩为名门之后的萧铣,一针见血地便道出了萧铣格局有限这么个事实。
“父王说得是,那您比之孙权又如何哉?”
王雄诞淡淡地笑了笑,紧着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这怕也是不如远甚,为父虽知兵,却少政务之能,文墨上更是无法与之相较啊。”
杜伏威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对自己才略上的缺陷之所在心知肚明得很,尽管不甚情愿,可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坦诚地道出了自己远远不如孙权这么个事实。
“那不就是了,今上自起兵时起,大小近百仗,从无一败,诸如李渊、王世充、窦建德等皆亡无地也,更曾屡胜突厥大军,其军略之才远在曹操之上,而论及政务之能、麾下干才之多,又不在曹操之下,既如此,那父王还有甚可犹豫的呢?”
杜伏威话音方才刚落,王雄诞立马便又笑了起来,先是点评了下张君武的能耐,而后话锋一转,便即转到了杜伏威先前一直在头疼的决断一事上,虽不曾名言,可意思无疑已是很明显了的。
“呼雄儿真为父之千里驹也,错非雄儿提醒,为父怕是自陷死地尤不自知也,幸甚,幸甚!”
经得王雄诞这么一提点,杜伏威这才猛醒了过来,但见其伸手拍了拍王雄诞的肩头,感慨万千地直呼侥幸不已
第五百七十八章扬眉剑出鞘(一)()
瑞明五年七月初九,盘亘在黄州一带的周法明率先响应帝国之诏令,上本表示将尽起八万大军进攻九江,按计划与江淮军联手,先破张善安,再兵进南梁,对其之态度,张君武很是满意,下诏嘉奖,并赐旗鼓、宝剑等以示恩宠;瑞明五年七月十二日,杜伏威力排众议,将前来联络的南梁使节岑文本赶出丹阳,并强行压制住了军中诸将们的拥立心思,上本朝廷,表示遵从诏令,将尽起二十三万大军沿江逆流而上,与周法明一道合击张善安,对此,张君武下诏以示籍慰,并着江都都督张善相给其所部送去了一批粮秣辎重,以壮其行。
随着周法明与杜伏威的先后表态,帝国南征之事看起来已算是万事俱备,就只欠张君武帝驾进抵樊城这么股东风了的,却不料意外还是发生了——周法明集结起八万大军之后,兴致高涨,竟起了乘战舰沿江饮酒赏月之心思,于途中,被张善安所侦知,派出死士伪装成渔民,乘渔船靠上了周法明所乘之战舰,突袭之下,居然真就以弩箭轻易射杀了在船头上撒酒疯的周法明。
周法明一死,其三子:周绍德、周孝节、周绍则为争位各不相让,八万大军很快便分崩离析了去,三周各自拥兵,虽尚不曾彼此攻伐,可却都先后上本朝廷,要求继承周法明的黄国公之爵,张君武闻讯,深为震怒,诏令三周不得起内讧,着周绍德继承黄国公之爵,勒令周孝节、周绍则各领兵马屯于辖地,若敢妄动刀兵,则视为谋逆,与此同时,张君武又诏令杜伏威即刻逆江而上,攻伐盘踞于豫章郡、临海郡(今之浙江东南)一部的张善安,并着江都大都督张善相派出三万大军逆江而行,向黄州进发,以震慑三周。
虽说开局有些不利,然则张君武却并未对预定之作战计划加以修改,没旁的,此战的关键本来就不在周、杜二人身上,实际上,有没有那两支部队的助战,都不会影响到此战之结果,正因为此,张君武并未接受萧怀静等人的暂缓进兵之建议,毅然决然地于七月二十一日率十万主力部队离京,赶赴樊城,而此时,樊城一线集聚起来的各部华军连同原本的樊城守军在内,已多达二十八万之众,与此同时,一直在白河上游训练着的二十六艘新式战舰也开始向下游进发,赶去与樊城舰队主力会合。
八月初三,张君武之御驾进抵樊城,所部步骑三十八万余众,另有一万八千的水师助阵,总计兵力多达四十万之数,而以襄阳为据点、沿汉江布防的南梁军也已增至二十六万之数,个中三成是新征之兵源,在双方的兵力对比上,南梁一方无疑处在了下风,唯一可持的便是其水师部队已增至六万之数,所拥有的各式战舰足足是华军的三倍有余,个中光是楼船便有着近一百三十余艘之多。
南梁水师封江,华军虽是主力大至,却也无法尽速过河,毫无疑问,如何尽快击溃南梁水师就成了摆在华军面前的一道必须越过的坎,对此,张君武显然早有预料,进抵樊城的次日一早便即率王诚、杜如晦等随行文武官员赶到了水寨。
“末将等叩见陛下!”
时值张君武驾临水寨之际,樊城水师都督赵戈早已率水师诸将们在寨门外恭候多时了,一见到张君武从马车厢里行将下来,众水师将领们自是不敢稍有迁延,在赵戈的带领下,紧着便齐齐行礼不迭。
“众爱卿平身,朕今日便要看看我帝国水师之威,卿等可有信心否?”
张君武很少巡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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