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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隋-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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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地便咆哮了起来。
“太子殿下,我军”
宗罗睺的武力虽是不及薛仁杲,可论及作战经验,却是远胜出许多,自不会看不出华军这就是故意在激怒西秦军,自是不愿让手下将士去强攻准备充分的华军大营,这便紧着要出言进谏上一番。
“嗯?尔敢违令!”
薛仁杲素来就是个暴脾气,眼下又正值火头上,哪能容得他人对自己的命令有所质疑,还没等宗罗睺将进谏的话语说完,他便已是手握刀柄,双眼圆睁地断喝了一嗓子。
“末将不敢,末将遵命!”
这一见薛仁杲如此作态,宗罗睺明知强攻不利,也不敢再多言进谏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地领了命,匆匆赶回到了本部,一番调兵遣将之后,谨慎无比地只先派出五千步军以松散队形发动试探性攻击,至于万余骑军么,则仅仅只是前移到了离华军大营两百余步的距离上,便即停了下来。
“传令下去,各部不急着动手,将贼军放近了再打!”
牛进达乃是军中老将了,尽管武勇与军略在人才济济的华军中,并不算如何出众,可论及作战经验,却绝对能排在前列,只一看西秦军这等缩头缩脑的鬼祟行径,立马便知对方此番进攻不过只是虚应其事而已,自不会放在心上,不屑地一撇嘴,满不在乎地便下了道将令。
“武纯,尔带盾刀手上前,清理障碍,弓箭手原地待命!”
负责指挥这波攻击的西秦将领乃是宗罗睺的亲弟弟宗罗明,早在出击之前,便已领了其兄的密令,自是不会盲目发动狂攻,而是随时做好撤退之准备,一路小心谨慎地来得离华军大营百步左右的距离上,立马挥手止住了全军的进逼,仅仅只派出了一名偏将领着两百余盾刀手上前去接着砍已破了十数个口子的两道铁丝网。
“弓箭手,给我射!”
就这么稀稀疏疏的两百余盾刀手,显然不是个值得攻击的目标,然则牛进达却无所谓得很,挥手间便已豪气无比地下了道杀鸡用牛刀的命令。
“嗖、嗖、嗖”
将令就是将令,甭管值不值得,那都得执行,只一瞬间,数千支雕羽箭便有若乌云般腾空而起,铺天盖地地向那两百余名西秦军盾刀手罩了过去,可怜众西秦盾刀手们此际正自分散之势,仓促间又哪来得及组成盾阵,尽管全都拼命地用手中的盾刀格挡着箭矢,奈何在如此密度的箭雨面前,这等垂死挣扎的格挡根本没啥卵用,从带队将领武纯以下,两百余名盾刀手全都被射成了刺猬,死得可谓是凄惨无比。
“撤,快撤!”
宗罗明本来就不打算真发动强攻的,这一见派上去的盾刀手全都死了个精光,哪还能再派人去送死,一声招呼,便即率部头也不回地往本阵处逃了回去。
“传朕旨意,着诸军一起喊:欢迎前来送死!”
见得西秦军如此不堪一击,华军大营里顿时便响起了一阵欢呼与讥讽之声,对此,张君武也自不以为意,不单不派人去制止,反倒是下旨猛添了把火。
“欢迎前来送死,欢迎前来送死”
张君武的旨意一下,军中将士们顿时便更来了精神,齐声嘶吼个不休,声浪滚滚如雷一般,当即便令西秦军上下全都气炸了肺!
“混蛋,张家小儿,朕与你不共戴天,传令下去,全军”
尽管远处在两里之外,奈何华军的嘶吼声实在是太响了一些,方才刚得知前军接连惨败的薛举登时便怒了,双眼圆睁地便要就此下达总攻之将令。
“陛下且慢。”
没等薛举将命令下完,郝瑗便已紧着从旁抢了出来,高声谏止了一声。
“嗯?”
薛举虽已是怒极,可这一见出面打断自己的人是郝瑗这个宰辅,倒也不曾发飙,只是冷哼之声里却已明显透着股不耐的杀意,很显然,若是郝瑗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下场断不好好到哪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大败西秦军(一)()
“陛下,兵法有云曰:主不可因怒而兴兵,今,张家小儿如此之夸张做派明显就是在故意激我西秦大军去攻,战必不利,还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微臣绸缪一二。”
薛举素来残忍好杀,值此暴怒之际,其余文武官员们无不噤若寒蝉,然则郝瑗却依旧是一派的从容之气度,但见其冲着薛举便是深深一躬,满脸诚恳之色地进谏了一句道。
“嗯讲!”
薛举一向刚愎自用,少有肯听人谏的时候,可对郝瑗这个宰辅之言,却还是能听得进几分的,尽管如此,他心中的火气还是依旧狂涌个不休。
“陛下明鉴,微臣还是原先的看法,张家小儿的阻路之举必是为攻掠我天水郡各处争取时间,既如此,我西秦断不能遂了其之意,趁其大军如今坚守不出之际,我军即刻北上渡河,绕道回天水,其军若是敢来追,则我军大可回身战之,以我西秦骑军之犀利,胜之不难,其若不来,我大军撤回天水之后,再与敌周旋也就有了依托,此两全之策也,还请陛下圣裁!”
不管薛举为人如何,郝瑗深受其提携厚恩,一门心思就想着要辅佐薛举成就大事,在此等紧要关头上,又怎敢掉以轻心,紧着便献了一策。
“陛下,微臣以为郝相此策殊不可取!今,我军已连折两阵,军心士气难免有损,若就此撤走,恐遭敌衔尾追杀,一旦再败,则必溃无疑,故,微臣以为纵使要撤,也须得先谋一胜,方可从容撤走。”
郝瑗话音刚落,还没等薛举有所表示,就见一向专与郝瑗针锋相对的褚亮已从旁闪身而出,朗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唔,那依褚爱卿看,这一胜该从何处着手为妥?”
薛举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此际调头便走的话,闹不好真有被华军赶得放了羊之危险,只是他又想不出如何才能打得华军不敢出兵追击,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将问题又丢给了褚亮。
“夜袭!陛下明鉴,如今贼军龟缩不出,我军强攻难胜,唯有夜袭可破敌,只是张家小儿素善夜战,每每以此大败强敌,我军欲夜袭之,恐须得细细谋划了去方可。”
褚亮的心中显然是已有了算计,尽管不曾明确说出,可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已说明了一切。
“夜袭?嗯,说具体些。”
早在数日前,郝瑗就曾提出过夜袭之策,只是那时候褚亮却是拼死反对,而今掉过头来又要说夜袭,薛举自不免便起了些疑心,并未急着下个决断,而是慎重其事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陛下,此际人多眼杂,实非说机要事之良机也,微臣恳请陛下先行收兵,待得回营之后,微臣自会细细道出。”
褚亮显然并不打算在此际道出自己的谋算,也没理会周边诸般同僚们的白眼,施施然地便提议道。
“嗯,也罢,传令下去,收兵回营!”
薛举虽有些不太满意褚亮的卖关子,可转念一想,也觉得其所言不无道理,左右今日再战下去也难有胜算可言,也就没再多犹豫,挥手间便已下了道命令,旋即便听中军处号角连天震响不已中,西秦大军交叉掩护着向后方大营缓缓退了回去,一场闹剧般的战斗也就算是告了个终了
“报,禀陛下,抓到了名探子,自称是西秦黄门侍郎褚亮帐下亲卫,言称有要事要面见陛下。”
戌时一刻,天已是彻底黑了下来,张君武用过了晚膳之后,并未去后帐休息,而是照例在前帐批着长安转来的诸多折子,正自忙乎不已间,却见一名轮值校尉匆匆从帐外行了进来,冲着张君武便是一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带来见朕好了。”
一听是来者是褚亮的亲卫,张君武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但并未有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吩咐了一声。
“诺!”
张君武此言既出,前来禀事的校尉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出了中军大帐。
“张磊,去,将玄龄、轩逸并袁岩一道请了来。”
待得将那名轮值校尉打发了开去之后,张君武并未再埋头折子间,而是眉头微皱地沉吟了片刻,而后方才不动声色地下了道命令。
“末将遵命!”
张磊就侍卫在一旁,这一听张君武有令,自不敢大意了去,恭谨地应了一声,匆匆便往帐外行了去
“小人褚全叩见陛下!”
房玄龄等人赶到后不久,轮值校尉便已领着数名士兵押解着一名身着西秦小兵服饰的中年汉子从帐外行了进来,也自无需押解士兵指示,那名中年汉子紧着便一头跪倒在地,卑谦万分地行了个大礼。
“嗯,免了,说罢,有何事要见朕?”
面对着褚全的大礼,张君武并未第一时间叫免,而是不动声色地看了袁岩一眼,直到见袁岩点了下头之后,这才一摆手,语调淡然地发问了一句道。
“小人奉家主之命前来送两封信,此一封为假,真信在小人靴底。”
听得张君武见问,褚全赶忙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书信,一边恭谨地举过了头顶,一边满脸诚恳地应答道。
“哦?那就都呈上来好了。”
这一听居然还有真假两封信,张君武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没甚在意,笑着便吩咐道。
“诺!”
张君武此言一出,褚全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恭谨应诺之余,忙不迭地便将靴子脱下,在一名华军士兵的协助下,割开了靴子,从靴底夹层里取出了一枚不大的蜡丸。
“褚全,你家主人可还有甚交代否?”
张君武静静地看完了所谓真假两封信之后,并未出言点评,一边随手将两封信递给了侍立在一旁的房玄龄,一边语调淡然地发问了一句道。
“不曾,家主人只说陛下看过信之后,自会有所决断。”
褚全虽是奉命送信,可明显不清楚内情,于应答之际,双眼里明显透着茫然之色。
“嗯,褚壮士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罢。”
只一看褚全那般模样,张君武便知其之根底,也自没再多问,一挥手,便已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了一声,自有随侍在侧的羽林军士兵抢上前去,将褚全带出了中军大帐。
“诸公对此事可都有甚看法么?”
将褚全打发走了之后,张君武并未急着表态,而是等位列最后的袁岩也看完了信,这才不动声色地发问道。
“陛下明鉴,微臣与褚大人相交多年,素知其心向中原,对薛家父子之残暴不仁不满已久,之所以屈身侍贼,实是情非得已,今夜献计来降,其归心之意必定不假!”
袁岩在众人中身份最低,又是新降之人,极欲表现一下自身之价值,抢先禀事自也就属再正常不过之事了的。
“嗯,玄龄、轩逸,尔二人之意如何?”
兹事体大,张君武尽管相信袁岩之忠心,可对其所下的判断么,却并不打算急着给出点评,而是将问题丢给了皱眉沉思不已的房、王二人。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应当不假,然,却是不得不防褚亮诈降,窃以为还是须得谨慎些方好。”
王诚的谋算能力只是一般而已,对褚亮的归降一事明显有些拿捏不定,回答起张君武的问话来,自是小心得不行,看似说得很全面,其实明显透着股心虚之意味。
“玄龄之意呢?”
以张君武之睿智,又怎会看不出王诚这么份小心的背后究竟有甚蹊跷,只是懒得去揭破而已,没旁的,张君武早知道王诚之才其实并不足以位列宰辅之尊,之所以用其,一是因其算是最早投入齐郡军中的文官,甚至比之首辅大臣柴孝和都要早了些时日,又曾有过大功,为安抚旧部,不得不给其以高位,二来么,王诚足够忠心,又握有情报系统,也须得给其一定之地位,以安其心,正因为此,张君武对其能力上的相对平庸自也就不会太过计较。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事必然为真,依褚亮之计行了去,灭西秦实非难事,纵使其有诈降之可能,也自难损我军之根基,确是值得一试。”
房玄龄之才远胜王诚,看问题也自远比王诚要全面,至于担当么,显然也要超出了不老少,寥寥数语便点出了最关键之所在——按褚亮之密信所载,华军并无须全部出动,只消在将计就计之余,派出两路骑军即可彻底覆灭西秦军主力,纵使其中有诈,损失也自不会大到哪去,很显然,褚亮在献策之际,便已考量过张君武君臣们的顾虑之所在。
“玄龄此言大善,既如此,那就擂鼓聚将罢。”
房玄龄之所言恰恰正是张君武之所想,他自不会再有甚迟疑,笑呵呵地一击掌,便就此下了最后之决断,须臾,中军帐外鼓声暴响中,原本宁和的大营立马便骤然紧张了起来,各军将领纷纷急速向中军大帐赶了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大败西秦军(二)()
子时正牌,夜已经很深了,尽管不曾下雨,可云层却是颇厚,遮挡住了星月之光,大地一派的黑沉,偌大的华军营地早已沉入了梦乡之中,唯有紧要处的气死风灯以及数量不多的火把还闪烁地亮着,营地里的明暗哨一如往昔,既不曾加岗加哨,也不曾有太多的紧张戒备之防范,反倒透着股松懈之意味,这不,十数名黑衣蒙面人钻过了铁丝网,又在华军大营附近匍匐哨探了良久,甚至悄悄剪断了数处铁丝网,居然都不曾被华军岗哨们察觉到。
子时四刻,一名黑衣蒙面人弯腰潜行着从铁丝网处往回速行,奔行间有若灵猫一般,竟是不曾发出丝毫的声响,不多会,便已蹿出了一里半之地,而此时,一支人衔枚马上嚼的大军早已在暗中待命多时了,两名大将策马屹立在大军的最前方,为首一人赫然正是西秦太子薛仁杲,另一人则是西秦第一大将宗罗睺。
“报,禀太子殿下,贼军防御松懈,小人等已剪除了大量的铁网,我军已可畅通无阻!”
飞奔中的黑衣蒙面人显然视力极好,哪怕天正黑,他也不曾走岔了路,很快便赶到了薛仁杲的马前,一个干脆利落的单膝点地,紧着便低声禀报了一句道。
“嘿,好,张家小儿果然上当了,向后低声传令,准备”
一听黑衣蒙面人如此说法,薛仁杲登时便得意了起来,没旁的,此番褚亮所献的就是诈降之策——故意言降,将夜袭计划报给张君武,时间乃至大军调度都是真实的,唯有时间却是假的,说是明日夜袭,实则夜袭行动却是在今夜展开,而今,华军果然无备,一场大胜已是唾手可及,薛仁杲自是有理由乐呵上一把的,当然了,乐呵归乐呵,薛仁杲却也不会因此忘了正事,紧着便要就此下达出击之令了。
“太子殿下且慢,为防有诈,还是末将率部先冲,殿下且率部压阵,倘若有变,也好有个接应。”
没等薛仁杲将命令下完,宗罗睺已紧着从旁打岔了一句,显然对此番之夜袭还是有些个放心不下。
“不必多言,吾意已决,此战必胜无疑,义兴王只管放心好了,传令下去,各部随本王向前潜行!”
薛仁杲素来刚愎自用得很,并不喜欢听人劝,加之白日里惨败过一场,急欲找回场子,自是不肯将首攻的荣耀让给宗罗睺,但见其一挥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最后的决断,对此,宗罗睺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无奈地退到了一旁去了
“全军突击,杀啊!”
潜行向前,再向前,很快,五千骑兵已接近到了离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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