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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金屋赋--天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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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眼皮子都不眨,轻描淡写道:“远逐,驱离长安。”薄皇后和贾夫人端庄地垂目,似乎坐席上发生了某种奇迹,必须全心全意对待——对那位曾经的皇家贵婿,宫中之人全部坚守三缄其口的默契。
  ‘远逐?只有远逐?’娇娇翁主不满,极其不满:“阿大!大母!!”
  “以阿娇之意,”天子很有趣地问:“当何如处置?”
  “枭首!”馆陶翁主想都没想。
  贾夫人惊叫半声:“呀……!”后半声被长公主锐利的目光顶住,咽回喉咙。
  “腰斩!”看看贾夫人惊愕的脸,小陈娇想了想,小手攥成拳头。
  薄皇后无声地捂住胸口,很安静,很安静。
  “车裂!”想想还是不解恨,娇娇翁主推开给她梳头的宫女,挥舞着两只小拳头。
  窦太后长公主眯眯带笑;薄皇后和贾夫人目瞪口呆。皇宫里的侍从不亏训练有素,个个和聋子没两样——面部表情是空白。
  “阿娇,阿娇呀……”天子出声,打断了小侄女兴冲冲的话头——再由着她说下去,就太惊世骇俗了。
  天子用最和蔼的语气,循循善诱:“阿娇可知,世间何事最苦?”
  “车裂……”娇娇翁主想想,又否认了:“哦不,乃凌迟,阿大。”
  ‘这孩子从哪里知道这些刑名的?阿母阿姊会教这些?’皇帝望望母亲姐姐,否决了这个念头。那两位也正满面疑惑地看阿娇呢!
  视线掠过妻妾,再扫过呆呆的表姐妹俩,最后停在看上去再自然不过的小刘彻身上,天子微微勾起了唇角——小儿子纯真无邪的表情是没问题,可惜被飘忽不定的眸光泄露了真相。
  ‘可他又是打哪知道这些刑名的?嗯,回头找那个狡猾的小家伙。’刘启陛下定定神,对侄女说:“皆非也。”
  阿娇大眼亮晶晶,求知若渴:“咦?何?”
  天子:“有生不能,求死不得。”那边,小刘彻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
  “有生不能,求死不得?”陈娇继续看着舅父兼恩师,不太理解。
  “然,”天子把梳洗停当的侄女招到身边坐下:“吾遣陈午之越地。阿娇,知蚊蚋乎?”
  “蚊蚋?知之,知之。”娇娇翁主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脖子:上个月某天,她在宫苑里玩的时候,被树丛里的蚊子叮了一口,肿起个红痘痘。挠了痛,不挠痒,可难受了!那天,阿母十分生气,把所有随伺的宫人都罚啦!!
  “‘越’乃卑湿之地,一年四季,蚊蚋滋生不息;万万千千,多不胜数,叮咬吸血……”到这里,天子停了口——有些话,‘不说’比‘说了’效果更好^_^
  “啊……”果然,小陈娇的脑海里很自动地浮现出‘歹徒陈午被成群结团、密密匝匝蚊虫围攻,全身叮无数痘痘,痒痛难当’的美妙画面。
  绽开一脸纯洁欢乐的笑,阿娇投进敬爱的天子舅父怀里,甜甜叫:“阿大,阿大!”
  她就知道,她的皇帝舅舅最有办法了——欧——耶!

  16…08 大汉五好家庭之父子 赠别

  馆陶长公主刘嫖的官邸,是一座优雅富丽的……半成品宅院。
  大汉最显贵帝女、皇帝唯一同胞姐姐的家,堂皇华美是必然的。但因为种种原因,这座官邸从兴建伊始就波折不断,修修、停停、改改……造成到今日,室内装修和园林景致仍然没能真正完工。所以,长公主邸唯二的两位长住小主人,现在是合住在一座偏院之中。
  ‘偏院’,顾名思义,就是不处在宅邸中轴线上的院落。这和传统宗法制的尊卑之念有关,于院子本身的精致度和舒适度无关^_^
  “咔……唰……”又来了。
  “阿硕,上遣侯父之越地,南越、闽越、东海三国荒蛮僻远……”堂邑侯爵位的法定继承人,脸色很不好:“此一行,非数年不得归矣!”
  “咔……唰……”短剑在水中一荡,陈二公子迎着光亮审视剑锋;摇摇头,接着磨。
  “阿硕,天气暑热,阿父带伤远行。途中缺医少药,一旦伤情恶化……”到这里,陈须顿住,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咔……唰……”再看看剑刃,陈硕这次满意了;掏出块崭新的丝帕细细擦拭。
  “阿硕!”陈须拉住弟弟,很有些恼火:怎么老不搭理自己。
  “嗯?”二公子心不在焉侧身让开,起来在案上的一堆杂物中找着什么:“大兄?”
  陈须凑上去,一把拖住弟弟的衣袖:“阿弟,侯父出使异邦,吾等为人子,当否相送一程?”
  ‘总算问出来了。’陈硕坚定地,慢慢地抽回袖子;并不说话。青玉小盒找到了,打开——里面全是膏状物;陈二公子拿到鼻尖嗅嗅,满意地点点头;挖出一指头油脂,小心翼翼涂抹在短剑的剑身上。
  “弟君!”陈须无奈地叫:能不能等回答过他的问题后,再去保养宝剑?
  剑身剑刃都涂到了,陈二公子这才转脸,冲哥哥友好亲切地笑笑,露出八颗牙:“大兄愿堂邑侯必死否?若愿,即往相送。”
  陈须一个激灵,一脸苍白看着弟弟,看着弟弟宝剑归鞘系回腰间,看着弟弟穿上外袍往外走,看着弟弟……
  陈须看着看着,突然冲过去,拦腰抱住弟弟,大叫:“阿硕,阿硕,不可,万万不可呀!阿父有错,然父父子子,天伦……”
  用力甩开哥哥,陈硕报以大大的白眼:“大兄,所思者何?”
  “阿硕,汝……”陈须惊疑不定,嘴张半天说不出来,不敢出口的意思很明确:你收拾成这样,难道不是打算去揍亲爹?
  “以子殴父,刑当‘枭首’。大兄?!”陈硕很不屑道: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他象是那种不计后果会把自己搭上去的人吗?
  “呀,阿弟……”陈须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他过虑了,他这位二弟是很有脑子的:皇子打姑父,朝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君臣身份摆在那里;但如果换了儿子殴打亲父,恐怕即使祖母舅舅再有心,也罩不周全。
  陈硕见大哥晓得了,甩甩头,潇潇洒洒往外走。
  “阿硕,”做兄长的猛想起一事,急急忙忙问:“阿硕何往?莫忘入宫探视母弟。”还要进宫去看母亲和阿娇呢!
  一脚跨出门槛,二公子回头对着长兄勾勾嘴角:“未曾忘。小事。与陈信一叙手足之情……”
  ‘陈信,和他有什么情可叙?’陈须撇撇嘴;眨巴眨巴眼,随即醒悟过来,大叫着追出去:“阿硕,阿硕,等等!待为兄……同往……”
  ·
  堂邑侯陈午又一次掀开车帘,向后望去!
  雄伟壮丽的长安城,在天际线上慢慢变小、变小……最终,化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见了。
  瞅一眼车案上雕工精美材质珍贵的长木匣,陈午抹抹脸跌回竹枕,无声地笑、笑、笑,不停不休……
  很久以前,当他还是堂邑侯家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君时,陈午也曾梦想过仗剑携琴远游四方的逍遥和快乐。后来,迎娶了公主妻,做了帝室的半子,儿女们一个个相继出世……这个愿望,就越来越遥远,越来越不实际了。
  ‘如今,他这算不算得出夙愿?’堂邑侯忍不住,实在忍不住笑啊笑……自胸腔中发出笑声很怪异,和着表情扭曲的脸,让两个伺候的家僮畏缩进车厢角抱成一团。
  那个长长的木匣里,隆而重之盛放的是‘汉节’。那是大汉天使的身份证明,是天子的象征,代表朝廷的尊严——是他陈午宁可万死也不能有所损失的重要存在。
  ‘汉节’,本来应该由陈午这个天使执于手中,以示尊敬的。现在朝廷体谅他身有‘微恙’,特准他放在车内携带。
  还有,为了表示对他这位半子天使的特殊照顾,朝廷非但为他公费配置了装饰超级豪华的马车;派遣了负责护送的汉军;还特准他自行挑选属官和随从。真是天恩浩荡啊!所以,陈午天使就理所当然地必须克服掉小小的‘微恙’,在八月的酷暑里,火烧火燎地赶紧出京、上路!
  ‘微恙?’陈午上上下下摸着自己的肢体,笑得合不拢嘴,这次是苦笑:微恙?!是啊,御医检查的结果说没伤到骨头,只能算是微恙——天家的皇子们,真是好手段!
  “阿父,阿父……”长安方向,一辆简陋的单马轻车飞驰而来。车上人的呼唤听在陈午耳中,熟悉而温暖。
  出自堂邑侯的车夫认出来人的声音,叫停了陈午的座车。
  轻车还没停稳当,陈信就扶着车框小心地下来。汉军卫士们见状,让开一条通途,让陈信可以走到父亲的马车前。
  陈信歪歪扭扭地踱到车门前,缓慢行礼:“阿父,儿不孝来迟。”
  “信,前命汝毋相送焉!”陈午叹息着命家僮打开车门,念出一串言不由衷的责怪——傻瓜都听得出,对儿子的不听话,做父亲的很高兴。
  可当车门车帘全部敞开,外面情景一览无余时,堂邑侯原来就苍白的面色,立时更白三分。陈午强撑起半个身子,颤抖的手指点向爱子,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信,阿信,汝……为何?汝……谁人所为?”
  烈日高照、酷热难当的八月天,陈信竟然头戴包巾掩住口鼻脖子,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那形象,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活像个打算行刺的刺客,晚上出来的那种。
  如果不是因为声音,如果不是身高身量放在那里没错,陈午恐怕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会是自己的爱子。
  打量来打量去,陈午似乎骤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一下子瘫在车板上,无力地问:“阿信,乃须?或……”
  “阿父,阿父……”陈信急急打断了父亲的询问,目光扫向马车四周的那些大汉正规军:“阿父当知,长安子弟俱好武。”
  陈午楞半晌,长叹一声,闷闷问:“如此,汝伤情,何如?”
  陈信轻轻道:“未曾伤骨,量无大碍。”
  陈午沉痛地望向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未曾伤骨,量无大碍’一句的真实含义,他一清二楚——他现在就在受着。
  ‘出手的角度刁钻,伤到,痛彻心扉,但不致命致残。那两个——尤其老三——武技上的功夫,都是宫里那位手把手教出来的,和皇子表兄弟们全一路!’堂邑侯想着想着,感到正午的天色在霎那间暗淡了许多:听说那位,已经开始,手把手,教阿娇了!!
  想起未央宫中自己遭围殴时,女儿在旁观中表现出来的冷冷恨意,还有那明显超越其年龄的镇定,堂邑侯就觉得脑袋一阵阵绞痛:天子干脆让外甥们都改姓‘刘’算了!皇太后肯定高兴,长公主也不会有意见,哼!
  一个两个三个,陈家的嫡子们是一个赛一个都只和皇家亲,谁都不拿他这个父亲当回事。原来还指望陈须能来送送他,可到现在,嫡长子连个影儿都没有。他可是去越地啊,那么遥远,那么危险的地方……
  父子俩还在那里相望相怜,轻车上又下来一个穿丝绸衣裙的苗条少女。女子由一名丫头搀着,扑倒在陈午脚下,涕泪不成声:“君侯!”
  “呀!”看到匍匐在面前的泪人儿,堂邑侯惊诧莫名:“汝,汝……至此何?”转脸,极不满地瞪视儿子:不是和你说过,千万别让她现身吗?
  牵着陈午的衣袖,女子为陈信求情:“君侯,君侯,莫责长公子。乃妾身执意如此。”
  陈午:“汝,哎!来则来矣,早归……”来都来了!早点回去照顾双胞胎才是正紧。
  “君侯,”女子年轻的面庞,闪烁着坚毅的光:“妾自请相随,同行越地。”
  堂邑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越地荒蛮,路途迢迢,艰险不可述。汝一介女流……”
  女子顿首到地,绝然毅然:“妾生、死、相、随!”
  陈午很感动,也很悲伤:“相随?然二子何如?”
  “福、庆二子,长兄爱护,足矣!”少女咬着下唇,却不改初衷。
  堂邑侯瞅瞅长子头上包得紧紧的头巾,很无语:陈信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再别说……
  陈信垂首,低语:“阿父,福、庆二弟,入侯邸矣。”
  “阿信?!”陈午厉喝。送进侯邸,这对孪生子就等于公之于众了!这如何得了?
  陈信倒是镇定自若:“阿父,二幼弟承欢大母膝下,日月昭昭,乾坤朗朗,当无虞也。”陈午闻之一怔,默默咀嚼其中意味,同意了长子的看法:有时候,放到明处,反倒是最好的做法。
  见父亲平静下来,陈信一歪一歪走上前,套着陈午的耳朵低低说:“阿父,天子降诏命阿父之越,然,未明确时限……”
  陈午举目,注视着儿子的眼睛。
  陈信夹夹眼皮,用更低的声音道:“将养,休憩,父可缓缓图之。汉军甲士,信许之以重金……皆受焉!”
  凝视儿子良久,堂邑侯欣慰地频频点头;挥袖示意女子坐进车厢,长笑而去!

  16…09 梁七子

  长信宫,是一组布局紧凑的建筑群。侍从们的居所在西北角,一个非常偏远的位置。
  吴女一踏进自己的住处,就象被风折断的柳条一样虚软下来。健壮的宫婢一左一右夹抱着,费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安顿在榻上。
  第三名宫婢捧进一只冒着热气的木盆,褪去麻袜,小心地将一双略带浮肿的足浸入水中。
  “呀!”女官惊叫——水烫了!
  猛抽回脚,吴女立起双眼,抬腿就要踹上去。可怜的宫婢双臂抱头,顿时伏在地上缩成一团。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足,在半路收了回去。吴女官拧着眉,伸脚探试热水,一点点一点点适应着温度;直到水没过脚面。
  对宫婢做了个‘继续’的手势,吴女趴在竹卧枕上,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宫婢如蒙大赦,连忙赔上一万个小心和周到,为女官搓脚揉腿。
  一个穿丝绸长裙的宫女取来了干净的丝质便服,想为吴女换上。女官无声地摇头,只由着她解下腰带玉佩,宽了女官服,用热巾子稍稍擦身,最后穿了件簇新的细麻中衣就罢了——大热天的,自己房里暂时松快松快。
  宫女行礼,拿剩下的衣服出去。另一个宫女和她身错身地进来,手中举着一方食案,放到女官面前。案上放满了漆器的盘盘碟碟,荤菜素菜各几样,汤碗的边上还有一小盒——冰块。
  吴女举箸,在佳肴中翻翻捡捡一阵,放下了餐具;转而端过汤碗,默默喝了起来——错过饭点,饿过头了!面对这些在故乡时梦都梦不到的好菜,竟半点提不起胃口。
  汤喝完,还是渴。吴女斜倚在竹枕上,有气无力地招呼:“水!”宫女急忙去取。
  女官打盒子里捻过一块冰,额头、面颊、脖颈一路擦巡。冰凉的触感,慢慢纾解了紧张疲劳的情绪:不容易啊!从出事到现在,她足足熬过了三天两夜;寻医、看药、照顾……几乎没合眼地守着小翁主。
  其实,她本不用那么累的。馆陶小翁主的被袭虽然突然,但远没有严重到影响长信宫生活秩序的地步。窦太后只长信宫内,有头有脸的宦官和女官,就不下百数。
  而她,却必然如此!她必须抓住梁女因伤缺席的这几天,拼尽全力多多表现,以图……未来的安稳。她现在占据的职位,已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和嫉妒了;暗中谋划取她而代之的人,源源不绝。
  唯一可庆幸的,刘嫖长公主是个好上位者,精明也还算公平。虽然不说,但长公主想必会记住她今天的勤劳和努力;而只要小翁主和长公主喜欢她,她就不用担心往后的日子。
  ‘不是关中人;没有助力;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默默忍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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