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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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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弥漫之中,刘良佐惊怒地大声喝道:“全部都给我拿下。”
为了给谈判增加筹码和压力,刘良佐阵兵在帐外的人马都是他的亲卫精兵,论战力都比一般战卒都强,但眼前这些近百个耆老一对对地抬着燃烧着引线的火药桶奔向自己,仍然人人色变。亲兵们在一连窜的爆炸声听不到刘良佐的命令,人人只是惊魂未定地向外围躲避,但又迷失在黑火药浓厚的硝烟之中。
刘良佐是耆老重点轰炸的对象。高老白的首炸虽然失败了,但随后的十数个耆老抬着火药桶向他冲去。亲卫们就算拦截杀了前头的耆老,但燃烧的火药桶马上让他们又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刘良佐只有一个劲的向后退,突然他觉下脚下一滞,低头却见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人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脚。刘良佐下意识地摔着脚,但挣脱不开那人死命的手腕。刘良佐看着前面的浓烟之中,又有几个耆老抬着装着金银珠宝的火药桶奔向自己,又急又怒之余,猛地抽出腰刀向那只死死抱着自己脚跟的手砍去。
刀落。手断。
刘良佐脚步一松,正要迈步后退,那知另一脚又传来剧痛。低头一瞧,却见那失去双手的半截身子,顶着一个脑袋,张着满口鲜血的牙齿,一口咬着自己的脚跟。从那血污满脸而又极度扭曲的面孔上大约辨认出是高老白。高老白被火药桶炸得横飞数丈之外,腰腹之下尽是离体而去,他在奄奄一息之际看见奔逃的刘良佐,死不甘心地抱着他的脚。当双手被斩断之后,高老白凭着最后的一丝力量,一口咬住他的脚跟。尽管刘良佐穿着皮靴,但仍然被高老白一口咬得彻骨。刘良佐剧痛之余,仍然摔脱不开高老白的铁牙,只得又举刀向他的脖子斩下,然后拖着他的头颅奔逃。但因为这两下耽搁,那些抬着火药桶奔赴而来的耆老们终于赶到刘良佐的身前了。
在此之前,有好几批敢死队被刘良佐的亲兵拦截了,但无一不是炸得血肉横飞。
一声震裂的爆炸之后,刘良佐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在沉默而又悲怆的氛围之中,整个江阴城的人们都在夜幕的星光下凝望着远处的君山之巅。古人以孝为先,那些慨然赴死的耆老的子孙们在厚重的城门之内,焚着香,跪拜着耆老们远去的方向,有的小孩则是问着母亲们,爷爷会不会回来?妇人们默默地流着泪,男子们则是沉着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香火。
从江阴的北门到君山的清军大营,最多只需一柱香时间。
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江阴人的等待犹如一个世纪一般久远。
耆老没有让子孙们等得太久。
当第一声的隆隆的爆炸声从君山传来时,人们先是面面相觑,当第二声、第三声的爆炸声连续传来时,那些耆老后人中的妇人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们似乎看到自己的长辈在轰隆声中粉身碎骨。而她们的的男人则是握紧了手中的刀剑,抬起头,望着城头上的那群沉默的主事者们。
“成了,成了。”
陈明遇抹着自己那张大饼脸上的虚汗,喃喃地说着。训导冯厚敦也是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向君山的方向谨重地拜了拜,立在他身的那些以许用为首的诸生也是齐身相拜。
高旭取下头盔,默然地以致敬的目光望着君山下此起彼伏的火光,倾听着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或许在这个时刻,高旭感觉得自己的身心完全地融入这个时代。这个不是他所在的那个道德缺失物欲横流的时代,这是一个杀身成仁的时代,这是一个尊严还没有被阉割的时代。
君山自杀袭击的爆炸声就是进攻的号角。默哀一会儿,高旭戴上头盔,转过头,望了望立在一旁的以陈明遇为首的江阴主事者们,默默地点点头,向城下走去。他的那些三百亲卫已在城下整装待发。
按计划,耆老们的自杀袭击之后,趁着清军中营大乱的时候,从江阴、小石湾和黄田港三个方向向清军夜袭,掩护水路上的船队直达江阴城下。在江阴城下,随高旭出城袭击的还有以季从孝为首的三千冲锋营。这三千义兵大都是江阴城内的主战力量,虽然成员繁杂,有农民之子,有士绅之后,甚至有些投笔从戎的书生,就算战斗素质不够专业,但他人人都是血性汉子,人人都身怀死志。
高旭的三百亲卫一半是高氏的家兵和海盗,一半是来自舍桥死战余生的敢战之士,虽然徐鸿徐见山和史战史必达这两个队长都被高旭派出城去,但这些亲卫唯一的职责就是护卫高旭的安全。因此,对于这些高旭的亲卫,人们又以旭字为名,称之为旭卫队。正是这个刚刚反正的清军前千总,祸害在常州城里的花花公子,竟然成了江阴城危难之机的最大援助者。
而对于搏杀,高旭经过几次血战,再加上他超强的心理素质,对于战斗已经没有初时的那般恐惧。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高旭明白穿越在这个时代,自己的未来是靠自己杀出来的,是由无数的人头铺陈出来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高旭觉得自己现在做的符合自己作为医生的职业性质,都是用刀割去脓包和流毒,以前是对于个人,而现在是对于整个天下,从医与从军,具有最大的相似性。
在众目睽睽之下,高旭沿着城头的阶梯一步步走下,他觉得似乎这静默的空气之中似乎有一把透明的凹突镜,汇集着城楼之下那些民众的充满着期翼而又炙热的目光,以自己为焦点,引燃着某种无法压抑的壮烈的情绪。
他原本是个冷静的人,但这个时刻,冷静而又局外的东西像寒露一般被这些目光所蒸腾一空。
那一声声从君山隆隆传来的夹杂着横飞血肉的爆裂声,犹如一个个江阴人悍卫发冠尊严的震天怒吼。
望着城楼之下这些江阴人歇斯底里的悲愤与死战之心,高旭直觉得这座坚城在燃烧!
而他,也惭惭地被融化,成为其中的热焰之一。
第72章 受阻黄田港()
第72章 受阻黄田港
当刘良佐苏醒过来的时候,他发觉躺在一处帐蓬之内。他用浑沌的眼神望着几个站在身前的垂头丧气的心腹参将。接着,一阵剧痛从下身传来,刘良佐侧目望去,却见自己只余一个腿了。刘良佐惊怒道:“我的腿呢?!还有一只腿呢?!”
刘良佐命大,他只是被炸飞了一只腿。一个参将听了刘良佐的话,迟疑地指指角落处,道:“大帅,你的腿在那里。”
刘良佐转头望去,却见自己的一条断腿的脚跟上还咬着一个头颅,刘良佐吸了一口冷气,道:“他怎么……怎么还咬着我的脚?还不快把那头扔了?!”
参将无奈地应道:“大帅,他已咬得深入骨骼之中,一时之间无法脱落。”
刘良佐失神地喃喃自语道:“疯子,这些江阴人都是疯子。”
隔了一会儿,刘良佐又问道:“现在是何时?军情如何?江阴人可有什么动静?”
参将道:“回报大帅,现在是子时,因为江阴耆老的炸药袭击,亲卫队的兄弟死伤惨重。在耆老的袭击之后,江阴人从小石湾、黄田港以及江阴城三个方向夜袭城外的各处大营。因中营受袭,大帅重伤,各营军心惶恐不安,再加上江阴人的夜袭,在城北有三营人马竟然发生营啸,不战自溃。”
刘良佐气得脸色发青,出师未捷脚先断,对于他在新朝的前程,已是极端不利。刘良佐怒道:“中营之乱,本帅受伤,尔等不知封锁消息么?马上急令各营固守营寨,不可轻易出营浪战。”
参将心中暗道:“中营之乱,断腿将军,一夜之间早已传遍诸营,如何封锁得了?”
刘良佐又下令道:“封锁黄田港是重中之重。若让崇明船队经运河直达江阴城下,让援助的物资钱粮入城,江阴坚城就越坚,更是久攻不下。本帅说过,要让一只鱼也别从长江里游进江阴的护城河里。”
参将苦着脸道:“大帅,崇明的海盗长于水战,战船又数不胜数,炮击彻夜不息,黄田港已是危在旦夕之间了。”
刘良佐深深在吸了一口气,忍住剧痛,大声道:“你立即带领一营人马支援黄田港。就算全营尽墨,也要在天明之前,把崇明的船队堵在港外!”
在黄田港外,停驻以数以百计的大大小小的战船,其中攻击力最为犀利的是横江船。横江船上船上有十数支长橹,两根大桅,桅杆上设大小望斗,可进入三四人监视敌情。望斗以藤作网,网经,上蒙以犀革、棉被,可防敌箭,船舷两侧有佛郎机大炮及霹子炮、神炮、火砖、灰罐、烟球等各种武器,全身皆炮。可旋转四环,首尾相运用,快捷勇猛无比。
自从君山自杀袭击的爆炸声一响之后,海盗们就开始了对黄田港清兵的偷袭。偷袭队伍是以崇明英豪顾三麻子为首的人马。偷袭的目标正是清军安置在港口处的数十门火炮。这些火炮是封锁港口的主要力量。只要这些火炮一个齐射,任何从长江上想进入港口运河的船只都得粉身碎骨。
史战率领的高氏船队在江上严阵以待,如果有必要,将以最大的火力支援顾三麻子的偷袭行动。
顾三麻子领着海盗们潜水上岸,摸进清军的火炮阵地,潜杀了一个个哨卡,然后把数十门火炮的炮眼一个个堵了。这个时期,钉炮眼是让火炮报废的不二法门。顾三麻子的海盗队伍很完美地完成了战术目标。
偷偷摸摸是海盗们最擅长的事,比如现在无声无息地钉炮眼,比如在白日里成功伏击偷袭了溯江而下的清军船队,但最终还是被清兵的巡逻队发现了。发现的原因不是因为清兵巡逻队的精明,而是海盗性格之中的那种不可救药的狂妄。
成功钉了数十个炮眼之后,某个海盗竟是忍不住吹了吹得意的口哨。其中有个海盗还向头目顾三麻子建议:凭着咱们数百条好汉,端了这清营,以建不世之功。顾三麻子是个豪杰,但所谓豪杰者十之**有勇无谋。顾三麻子在手下的怂恿之下,抱着建功立业之心,领着数百人像一窝蜂一般冲向清营。
清兵在措手不及之下,大营被顾三麻子一伙海盗杀穿了一半,但等清兵回过神来之后,海盗们的好运就到头了。数百人撒在数千人的营中,虽然借着夜色,凭着混乱,也难以取得实质性的胜利。
当顾三麻子领着海盗们冲击清营的时候,史战一边大骂顾三麻子是猪脑,一边命令战船进行火力支援,在江面上对清军营地进行炮击。在高旭交待给史战的计划里,先是把港口内威胁最大的火炮废掉之后,然后最大限度地不惊动守港清兵,借着夜色,船队经运河潜航到江阴城下。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败露行迹,哪有顾三麻子这般送上门去的。
顾三麻子的冲动不仅让船队即将的潜航变成强渡,同时也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的数百好汉没有多久就减员到数十人。江面上的炮击并不能给海盗好汉们以实质性的援助,炮弹不长眼,伤敌也伤已。但幸好君山连续的爆炸声之后,传来中营受袭的消息,守港清兵闻讯之后自乱阵脚,这给了顾三麻子杀出重围的机会。当顾三麻子杀回江边时,他的麻子队只有以个位数来计了。
清军守港将领得知崇明船队的企图之后,立即命人炮击江船。当他得到炮眼被钉的报告之后,气急败坏之余,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堵塞运河航道。于是,大批的辎重被推进运河,以绝崇明船队的强渡之念。
早在傍晚时分,刘良佐在君山之巅视察敌情之机,看着小石湾江域上来自崇明数不尽的船队,就下令封锁运河,增援黄田港的兵力。他虽然洞察了几分先机,但因为江阴派人来议降之后,接着便是中营大变,汇聚中营的包括刘良佐在内的清军将官们受到一众老朽者的自杀袭击,清兵封锁运河的行动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当君山清军大营之中自杀袭击的爆炸响起之后,崇明的船队就从近在咫尺的小石湾开赴黄田港,打先锋自然是以史战为首的高氏战队,以及顾三麻子的海盗人马。随后就是大批载着江阴城所需物资的船只。只要夺取了黄田港,打通了水路这条大动脉,清军的围城就功亏一篑了。
刘良佐以十三营近七万的兵力围城,其中江阴城四门之外驻扎近五营,切断从常熟、杨舍、福山以及祝塘镇来援江阴的乡兵,再阵兵小石湾下二营人马,与徐玉扬的高字营对峙,黄田港驻扎一营人马,以截江阴城的水道,余下的五营主力则是驻扎在君山之下,是刘良佐的中枢主力。但现在刘良佐的中枢被江阴的耆老们借议降之名施以至命一击,刘良佐成了断腿将军,大批的参将小校伤亡,以及刘良佐的压箱底力量——亲兵营也被炸得支离破碎,再加上江阴与崇明两地人马的适时夜袭反击,这些足以动摇清兵的军心。
但在这个时期有一种怪现象,那就是原本是明军里的那些靡靡之兵,一旦剃发降清之后,那蛮夷的金钱鼠尾发型似乎有种怪异的魔力,好像能使一个人脱胎换骨,如同一个常人进化成一个低阶恶魔一般,战力会得到成倍的增长。或许那些剃发降清的明兵在心理上,仍然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的纠结,一旦剃发易服之后,这个人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心理上就变得扭曲,对于胞泽的残忍有时候竟是甚于真正的鞑子。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凡有屠城之处,皆有这些人的身影。他们踩着昔日同族的尸体,一边满足自己的杀戮之欲,一边又想尽一切方法去讨异族主子的欢心。
基于上述原因,黄田港的清兵在崇明海盗的偷袭之下,虽然军心摇摇欲坠,低到几乎崩溃的边缘,但守港的清将在得到刘良佐调派过来二营援兵之后,又重新组织防线,不计伤亡地狙击船队的强渡。
潜航偷运的失败,使得史战不得不一边组织人手清理航道,一边又要与清兵争夺港口的控制权。虽然清军的火炮报废,但在河岸上仍然可以组织战线,以箭矢、火铳之类的远射武器打击进入河道上的船只。当然,像横江船之类的战船凭着火炮之利可以进入河道与岸上的清军相峙,但其它那些没有防护的运输船就暴露在沿河清兵的直接打击之下。
崇明的战船虽然有着火炮优势,但在暗夜之中,无法看清目标,只要清兵不打火把,潜伏在河岸上偷袭,也莫可奈何。况且这个时期的炮弹不是开花弹,而是实心弹,对于散点目标的打击更是威力不足。
史战站在横江战船的望斗上,沉着脸望着战场形势的发展。偷渡运河失败之后,海盗在水,清军在陆,在港口的运河沿岸形成相峙。有几艘装载着物资的货船在战船的掩护下强行入港,进入河道,但最终被沿岸清兵连续的火箭射击下燃烧之后沉了。相对于江面,运河的河道太窄,没有给战船太多周旋的余地。而且清兵凭在河道的数十处抛入障碍物,在运河水面上拉铁链,海盗们则是全力地清理,但最终没有清兵对航道的破坏快。
史战明白,如果真的要强渡成功,只有先清陆路,才能保障水路的畅通和安全。但要在陆上打败清兵,海盗并没有这样的战力。虽然高氏战队的战力不俗,但史战也明白,以养父的性子,要他撒财积人品,素来以大仁大义自居的高老头愿意干,但要拿高氏战队上岸与清兵去拼命,干那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傻事,老头子肯定要他的小命。也只有顾三麻子这样的狠人敢拿自己的班底拼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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