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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时代之死人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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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良佐只是给了高旭一次的机会,从江阴黄田港经水路到崇明,船队真的要再回港,起码又要深夜时分。而且在船队没有到达之前,高旭没有退路。因为身后就是滚滚长江东逝水。
当清兵一万人开向黄田港的消息传遍码头的时候,数万江阴人众情激愤,却没有出现高旭估算的那种作鸟兽散的局面。高旭也大大低估了江阴人那种识时务者认为的不可救药的骨气和血性。这个呐喊出头可断发不可剃的地方,民众竟是全不畏死。第二批船队没到,背对着长江激流,乡民们自发地把妇孺老弱护在身后的港口里,乡兵和青壮们则簇拥在前。
“狗急也跳墙呢,何况是我们江阴的爷们!”
“今日咱们背水一战!跟鞑子拼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
“头可断,发绝不可剃!”
“死则死矣!”
置身其中,高旭切切实实地感受着江阴人彪悍的民风,历史上江阴之战到最后,全城无一降者,民众以先死为幸,高旭这时真正的相信了。自从月初处死了清廷派来的知县之后,又剿杀了常州宗知府派来镇压的三百郡兵,其后又是与卞之虎五千老虎营的周旋血拼一个月的战斗,让这些江阴乡兵积蓄了有限的战斗经验。将近一万多的乡兵乱糟糟的在港口外挤成一个长长的阵营,把港口内的妻儿老小护在其后。
站在港口高高的灯塔上,看着这般杂乱无章的队列,高旭忍不住直皱眉。他想起了刚到江阴境内时,就在峡谷上看到十里坡上那成千上万的江阴乡也是这般众志成城,人人争先恐后地冲杀,可仍然被卞之虎的老虎营杀得一败涂地。高旭又想起历史上的嘉定三屠,按史载在嘉定城外曾聚集起十万乡兵与李成栋的五千清兵对阵,仍然被李成栋杀得片甲不留。算算时间,现在是闰六月下旬,离嘉定三屠的时间也只有十来天了。对于反抗剃发令,除了阎应元在江阴城死守近三个月,凭着坚城杀敌七万五千余人,而十万城民也只幸存几十人之外,江南士民抗争虽烈,但面对清军有组织的军事力量,光凭血勇杀敌的乡兵在野战中无一胜绩。
可是就算高旭想把这些已载入高字营名册的乡兵组织起来,也是有心无力。没有经过训练,仓促成军,一万高字营乡兵摆在面前,高旭只觉得无从着手。当初能一口口吃掉卞之虎的老虎营,高旭也是凭着一点小伎俩以及恰逢其时的随机应变,而对战斗的具体执行者却是薛一刀以及他的数百老卒。因为在舍桥之战中,老卒的损伤太大,昨晚薛一刀带着幸存的人人带伤的二百老卒到小石湾休整。
眼前形势危急,高旭的注意力又回到港口,也知道这时就算薛一刀在场,面对那些大都被血勇冲昏脑袋的乡兵跟他们讲什么战阵的进退之道根本扯谈。
但幸好昨夜高旭从三官殿带来的四千乡兵,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是第一批离港的,家人的安全使得这四千乡兵的情绪少了几分急燥,也对高旭产生了实质性的向心力。至于今日白天刚刚加入高字营的乡兵,不过是在名册上记了个名而已,他们的家人还在码头上,还在危险之中。
高旭站在灯塔上,感受着港口外的乡兵那滔天的战意。抬头西望,又到了斜阳西下的时候。晚霞映在滚滚的江面上,长江犹如一条燃烧的锦绣。极目望去,只有零零落落的来去仓惶的渔船。要等高老头的船队再次到来,起码要在入夜之后了。再转过头南望,却见离黄田港数里之外的君山依然平地兀立,不连岗自高,不拖势自远。看着君山上的山峦深林,高旭沉思了一阵,让人把徐玉扬请上灯塔,交待了他一番之后,随后徐玉扬领着一千骑兵离开了港口。
近万多的乡兵列阵在黄田港外,人声沸腾,或坐或立,大伙儿有刀的磨刀,有棒的练棒,有些江湖买艺的更是竖起高高的长杆,人立其上,买弄风骚,引得众人一阵喝采。那些说书人手里拿的不是刀,却仍然是开开合合的扇子,添油加醋地说着高旭高取义如何逼得卞之虎自杀,舍桥之战杀了清兵数万云云,指着立港口灯塔上的高旭,直言他是某某星下凡。高旭居高临下,又沐浴着艳红的余辉,从灯塔下看上去,那圆通通的落日恰好落在高旭的脑后,他的身影被夕阳斜斜地拉长,倒真有显出几分伟岸的神采来。众人见了,对说书人的一番胡扯倒真有点半信半疑。
高旭看着这些乡兵阵列的杂乱无章,这那里像要开战的战场,分明是庙会赶集的翻版。幸好立在灯塔下方的三千乡兵倒是严阵以待,领头的正是螳螂何常。这三千乡兵的家人已被高旭送到崇明,他们的命运已与高旭休戚相关。何常的性子以严谨和死心眼闻名,而且这三千乡兵的骨干就是那些江阴脚夫,何常自然控制得了场面,也能让他们排得秩序井然。
当夕阳落下山峦时,清军终于开到黄田港。
只见一面“刘”字旗迎风飘扬,旗下的一匹杂花马上,坐着一个穿着满清盔甲威风凛凛的将军。在他身后,便是杀气腾腾的一万绿营清兵。这些原是弘光朝倾国之力打造出来的江南镇军,面对外族的满清铁骑望风而降,剃发易服,但屠刀内向胞泽时却是不遗余力,竭尽穷凶极恶之能事。
面对于清兵排山倒海而来的军势,本是嘈杂不堪的乡兵队伍顿时安静下来。
刘良佐看着港口灯塔上立起俩个年轻人,道:“那个男的就是高旭?”
一旁的老狗才鲁无巧马上点头哈腰地答道:“是的,是的。他就是高旭。”
刘良佐一挥手,有一队清兵走出阵前,震天喊道:“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彻底执行剃发令,这是清廷定下的国策。
听了清军的喊叫,乡兵们先是面面相觑了一番,那个说书人忽然尖声叫道:“头可断,发绝不可剃!”然后那些江阴乡兵也是先先后后叫起来,最后万人汇齐成一个声音,听到高旭耳里,直觉壮烈得无以复加。
乡兵们呐喊了一阵,几个立在最前头的乡兵竟是举着刀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接着就是数十,数百地上前冲,最后竟是近万之众呼啸而上。
刘良佐看着乡兵乱七八糟的冲锋,不由得皱皱眉,颇有胜之不武之感。下令一名参将点兵五千迎战。
刘良佐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喃喃自语着:“不就是剃个发而已,用得着连性命都不要?江阴人都疯了。”
刘良佐举头望去,那灯塔上的高旭仍然不动如山,而在灯塔下,他的三千乡兵仍然严阵如初。
第40章 血战黄田港()
第40章 血战黄田港
要论民风,江阴素来彪悍,面对满清留发不留头的威胁,全县乡民不畏死,誓卫发冠。他们有忠义之心,有血勇之气,这些江阴乡兵是江南之地中最好的兵源。但高旭虽然借着剃头令之机能招募到大量乡兵,但是急迫的形势没有留给高旭练兵的时间。甚至一天的时间都没有。
昨晚加入高字营的四千乡兵,因为在三官殿有一夜准备的时间,无论火药武器还是甲仗,高旭都用从清兵缴获来的连夜装备起来。徐玉扬的一千骑兵当中,骨干都是经过舍桥血战的本地乡兵,而徐玉扬也凭舍桥一战成名,以他的武勇和威望足以控制这一千骑队。何常的三千步兵是以他原来的脚夫营为基础的,所以这三千步兵也在他的约束之下。
可是在港口外其它的近万乡兵虽然武器简陋,却仍然自行其是,见到敌人就冲杀,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这些乡兵朴素的战斗纲领。而刘良佐带来的这一万绿营兵都是精兵,这些南明降兵对外不战而降,对内却是素来横行乡里,怯于外战而勇于内战,这种陋性在这些绿营兵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高旭相信,只要这些乡兵在杀战中幸存下来,经过了实战,再加上训练及军纪约束,他们将是精兵之源。
当近万乡兵混乱地冲到清军阵前,清军弓箭队的几个轮射让乡兵死伤无数,随后刘良佐命五千精卒迎头痛击,乡兵虽然一鼓作气,但再而衰,三而竭,到了最后竟是溃不成军,败退回港口的竟已不足半数。而清军挟着大胜之势,向灯塔下何常那严阵以待的三千高字营冲杀过来。矛头直指灯塔上的高旭。
老狗才鲁无巧见刘良佐下手毫不容情,这哪里要教训高旭,分明是要把高旭置于死地。看来高旭的大批银票真是打了水漂了。刘良佐见鲁无巧郁闷的神色,指着灯塔道:“我讨厌别人站得比我高。”
鲁无巧只是无语。这个理由是理由么?虽然那个高高坐在皇座上的弘光帝给你刘大帅缚了献给清廷了。但放眼天下,站得比你刘大帅高的人比比皆是。只要见到满清主子,你还不是只有装孙子奴才的份。再说,你也算是一方人物,跟高旭这个后辈计较什么?
刘良佐用马鞭拍拍鲁无巧的肩膀,又道:“我不会难为你的老朋友,只要他舍得割爱。”
鲁无巧讨好地笑笑,犹如一只摇着尾巴的狗一般,道:“放心吧,那高旭识得时务。”
鲁无巧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心里却是暗道,这个高旭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高旭了。要是他真的识时务,怎么会脑子生锈了,选在这个清兵势如破竹的时候反清复明。而且,就算以前的高旭,从来只有夺人妻妾的嗜好,最擅长的事就是割人所爱。他老狗才算是深受其害。
溃退而回的乡兵能战的分流到何常三千人马的两翼,重伤的被同伴送进码头,让其家人照顾。只是不待乡兵立稳脚步,清军转瞬之间便随后杀到,守卫港口码头的重任就寄托在高旭以及灯塔之下的以何常领头的三千高字营身上。
高旭大病初愈,为了避免因脱力而能让身体失控,沦为假死状态,在这个躯体完全康复以前,他不能上阵冲杀。灯塔将是港口最后的屏障,如果让清兵突破了何常布置下的防线,那码头之内的乡民犹如待宰的糕羊。
刚刚乡兵的伤亡溃败又为港口内添加了数千孤儿寡妇,倾耳听去尽是一片哭泣之声。那些悲痛万分的妇人们看着港口外清兵杀气腾腾地扑过来,再加上丈夫新亡,孤苦伶仃的早已失去生志,她们挤到码头的长江边岸上,先是一个个携儿跳江尽节,然后便是成群结队地赴江而亡。江阴妇人们的烈性竟是丝毫不输男儿。
高旭听着一个急促的脚步声沿着灯塔的阶梯传上来,只见一个头大如斗,长着一对暴眼的汉子来到面前,急道:“少爷,快走吧。这黄田港守不住了,老爷早先留下十条船以防万一。只要我们上了船,清兵就只有望江兴叹了。”
这个汉了称自己为少爷,想必是崇明高氏的人。
高旭先是一愣,随后大声道:“船?哪里的十条船?刚才我怎么没见到!”
这暴眼汉子指着缓缓驶入港口的一个船队道:“这十条船一直停在离黄田港三里处的一个水湾里,如果停在黄田港,那还不让这些江阴人挤得头破血流。这是老爷给你危急时撤走备用的。”
高旭气得脸色青白,狠不得踢他一脚,怒道:“既然有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起码有半日的时间,这十条船能救多少人,你知不知道?!”
如果手上有十条船,虽然一趟最多载走二三千人到崇明,但如果只是暂时摆脱刘良佐的大军压迫,把乡民撤到长江对岸的靖江境内,只须十数趟来回,几万人就能脱离虎口。而且让高旭生气的是,这十条船竟不是一般运输的货船,而是配备着火炮的战船。大约这个船队是高老头海上行商时的护卫队,也是他压箱底的家当,不到最后关头,连高旭这个儿子也是瞒着。
那暴眼汉子有点异样地看了一眼高旭的盛怒,道:“少爷,属下只是依命行事。”
这个暴眼汉子姓包,因为长着一个大头,以及一对暴突的鱼目,外号包头鱼。他本是个江淮小盐商,因得罪了官府被迫入海为盗。他也是高老头挟恩图报的产物。当年他带着重病有老娘亲走投如无路,高老头见他相貌奇特,便花了一笔银子治愈了他的老娘亲,招他入伙干海盗这份极有前途的事业。高老头明以正当的海商自诩,暗地里也不惜血本打造了这么一支实力不俗的海盗舰队,为自己的商船保驾护航。对于这支压箱底的舰队,但高老头生性保守,以前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祸害怕了,就算儿子已非吴下阿蒙了,但也在高老头的考察期之间。自然不能把这支力量完全交付给高旭。临走是只是交待包头鱼,非得紧要关头不得露面。
包头鱼知道这个高旭是个名副其实的败家子,酒色之徒,被高老头扔在常州城里任他胡天胡地,但高旭的变化还是很让他觉得异样,尤其是这种带着某种钢性特质的怒色。当年的高少爷向来只有一副嘻嘻哈哈的混世魔王的样子,那会管这些江阴人的生死,也绝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还矗立在灯塔之上,给江阴人一个高氏船队还会再次到来营援的希望。
但不管高旭如何让人刮目相看,包头鱼只是忠于拯救他老娘亲于危难之中的高老头,而不是这个初次见面的高少爷。他只要把这个高少爷完完整整地带回崇明就够了。至于江阴人,虽然也激于其之忠义,但不在包头鱼的职责之内。
见了包头鱼的神色,高旭知道说服他不容易,但形势逼人,只有尽力而为。高旭指着那些不停跳入江水自尽的妇孺,道:“你有妻儿么?”
包头鱼看着江岸上那凄烈的场面,无语地摇摇头。高旭道:“你相信你终有一日会有的。到了那一日,我会跟你的妻儿讲,你的丈夫,你的父亲曾在某一天扔下无数的妇孺们,只顾自己逃之夭夭。要想成为懦夫,这是最好的时机。要想成为英雄,这也是个最好的时机!”
包头鱼听了高旭的话,只是沉默不语。高旭又道:“要离港,我会是最后的一个。告诉父亲,我高旭高取义不负他的孔孟之道。”
包头鱼看着这个与印象中迥然不同的高大少,不由问道:“为什么?”包头鱼无法理解昔日一个贪生怕死的酒肉之徒一下子变得如此无畏。
“为什么?”高旭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甘心一辈子做个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难道你甘心干一辈子的海盗?”
包头鱼转头望了望已逼到灯塔之下的大队清兵,道:“少爷,力挽狂澜的事我从来不做。在海上,面对狂澜,只有随波逐流,才能活下去。”
高旭正色道:“那是因为你没遇到一个好的舵手而已。相信我,在这块热土上打铸我们的名字。要让将来某一天,只要江阴人提起黄田港,就会提起我们在这一日的力挽狂澜,救万千性命于一旦。”
包头鱼听了高旭的话,一双眼珠越来越突得骇人,似乎要脱眶而出一般,道:“我今日暂且听你一回。如果我包某不幸死了,请少东家好好待我那七十高龄的老娘亲。”
时势造英雄。现在奋战在灯塔之下的三千高字营人马,大都是江阴城里人们不拿正眼相待的脚夫走卒。何常瘦削的身影总在刀光剑影的最前头,放在往日,谁知道二十年前江阴城里一个流浪街头被冻得奄奄一息的孤儿,在一个老脚夫收养之后,成长为江阴城里最好强斗勇最认死理最有骨气的脚夫,谁知道这个脚夫被推到了如今这个风头浪尖之上?何常以及他的脚夫帮是江阴人眼里最不入流的那一群,但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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