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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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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本身也许是没有错的,错的在于我们所理解的观察角度。在你刚才归纳的那六段记忆里,我注意到,凡是提及你在记忆中所看到的女人,你就把她称为杜秦氏。但事实上,那些女人真的都是杜秦氏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完全听你转述的旁听者,都发现了那几段记忆中存在的细微差别,但你自己却恍然不觉。
“你一直没有觉察到吗?在杜秦氏走在路上和杜秦氏在南淮打听杜万里下落的记忆里,你的视角一直跟随着杜秦氏本人在走,她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于她最后窘迫地和人去挤大通铺,你都能清晰地看到;丧仪那一段也是如此。至于墓地那一段记忆,由于自始至终她都站在墓『穴』前没有移动,也就不提了。
“但剩余的那两段,也就是发生在南淮城的泰升客栈中的两段记忆,却和其他的大不一样。在杜万里夫『妇』的生活回忆里,你首先看到的是整条小街,看到了泰升客栈,然后才看到杜秦氏从远处走来。你注意到了这其中的细微区别吗?更要命的,就是在这之后杜秦氏和丈夫一起回到房间后的情形。那时候杜秦氏完全从你的视线中脱离了。你只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声音,却完全不能和其他几段记忆一样,通过杜秦氏的目光去观察一切。
“至于分娩的那一段记忆,更能够说明这个问题。从头到尾,你根本没有见到杜秦氏的影子。这段记忆中的画面始终停留在门外。除了声音,没有任何杜秦氏的信息。好好琢磨一下这两段记忆吧,它们究竟有什么不同?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不同,你不但能完美地解释死人复活的问题,连同之前发现的肚子大小的矛盾都能解释清楚。”
岑旷捧着脑袋蹲在地上,思索着叶空山的话。叶空山也不去打扰,到门外招呼了一个衙役,半骗半威胁地让他给自己弄点酒菜来。衙役刚走出没多久,岑旷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明白了!我明白了!”岑旷指着气若游丝的女人,激动得直喘粗气,“这根本不是杜秦氏!我所看到的记忆,虽然都是以她的眼光进行的,看到的却不是同一个人!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旅途的记忆,南淮寻人的记忆,坟墓的记忆,丧仪的记忆,这四段记忆的主角,都是这个躺在我们面前等死的女人。而剩下的那两段记忆,这个女人却只是观察者,她的观察对象是真正的杜秦氏。所以压根就没有什么死人复活,也没有什么大夫误诊,杜秦氏的的确确死了。在她的丧仪上看着杜万里发狂的,是这个和杜秦氏长得很像的无名女人;在坟墓前沾了一身泥土的,也是她!”
“那她为什么会沾了一身泥土呢?”叶空山故意问。
“因为她在挖坟!她想要把那个死婴挖出来!”岑旷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提得很高,叶空山禁不住要捂耳朵。
“小声点,不过弄明白了一点小问题,干吗这么得意?”叶空山抱怨说,“整个案情还差得远呢。”
岑旷更大声了:“差得不远,剩下的不难想象。这个和杜秦氏长得很像的女人,也许是杜秦氏的双胞胎妹妹之类的。当年杜万里声称自己的妻儿是难产死的,但通过我看到的记忆,那是谎话。谁也不知道杜秦氏究竟是怎么死的,只听到了半夜的尖叫声。说不定就是杜万里在那一夜丧心病狂,杀死了自己的妻儿。”
“然而杜秦氏的这位你所谓的双胞胎妹妹识破了真相,于是决心为自己的姐姐报仇?”叶空山作恍然大悟状,“于是她孕育了鬼婴,苦心孤诣地等待了数年,最后来到青石取走了杜万里的『性』命?这么伟大的亲情,真是闻所未闻哪。”
岑旷听出了对方的讥嘲之意,有点不服气:“仇恨本来就是一种偏执的力量,你们人族历史上,为了复仇而干出的惊天动地的大事还少吗?”
“不少不少,多得要命!”叶空山连连摆手,“但是那些复仇案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解释得通,不留破绽。”
“破绽?”岑旷愣住了,“什么破绽?”
叶空山缓缓地说:“你始终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在所有的记忆里,无论出现的是杜秦氏,还是你所谓的这位双胞胎妹妹,一直都是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样子。如果说杜秦氏在不同的时间怀孕还可以解释清楚,难道两姐妹商量好了一起怀孕吗?是为了显示她们关系好吗?”
“这不过是巧合,碰巧她们都在同一时间……”岑旷嘟嘟囔囔地还要争辩。但叶空山的下一句话让可怜的魅无话可说:“那这位双胞胎妹妹为什么要从坟里挖出死婴?好玩?而且她一路挺着肚子走了那么远,好像十月怀胎的说法对她不管用呢。”
“你说得对,”岑旷终于承认,“这是最大的疑点,无论怎么也想不通。”
“想得通,放心吧,绝对想得通,只要你往正确的方向去想,”叶空山笑容可掬,“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不但对这几段记忆的总结有误,而且还生生漏掉了一段。”
“哪一段?”岑旷不解,“每一段我都记得很清楚啊。”
“就是黑暗中的那一段啊,”叶空山说,“你失去了五感,你失去了空间和时间,你在一片混沌中等待着身体的凝聚……”
“可那是我的梦啊,”岑旷说,“我在梦里回到了虚魅的时候,找回了我凝聚时的记忆。一般的魅都会忘掉这段记忆,但我喝了酒之后……”
突然之间,岑旷住口,脸『色』煞白,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叶空山轻叹一声:“明白了?其实你真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好捕快,在喝得烂醉失去神志的情况下,仍然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你并没有在睡梦中找回自己的记忆,你侵入了另一个魅的精神,无意间读到了她凝聚时的记忆,却把这记忆当成了自己的。
“这个女人,并不是杜秦氏的双胞胎妹妹,而是完全以她怀孕时的形态为模板凝聚而成的一个魅。所以她什么时候都是孕『妇』的样子,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怀孕,她只是看起来像个孕『妇』而已;所以你才会发现,后来的杜万里比‘杜秦氏’老得快,因为魅凝聚成形时,十年的光阴已经过去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岑旷完全不明所以,沉浸在震惊中,“是她……是这个魅,杀死了杜万里吗?她为什么要凝聚成杜秦氏怀孕时的样子?如果她没有真正怀孕,鬼婴……鬼婴也不可能被培育啊。那个婴儿又是从何而来呢?”
叶空山没有说话,岑旷无比惊骇地发现,叶空山的眼里竟然流『露』出某种悲伤。这简直像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岑旷想,这个没心没肺的浑蛋也会有伤心的时候?
不过那悲伤的神情一闪而逝,叶空山还是叶空山,典型的浑蛋:“醒醒酒,孩子,不管你现在多头疼,马上把魅凝聚的过程和细节给我讲讲,越详细越好。边走边讲,我们得赶紧,晚了就来不及了。”
“走?去哪儿?”
“先去找胡笑萌,向他求证一个问题,然后去告诉黄炯,免得他因为惊吓过度而折寿。那个婴儿不是什么他妈的鬼婴。”
黑暗之子九()
没错,我就是胡笑萌,你可以滚了。求诊要提前十天预约,否则概不接待,门口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什么,不是来看病的?捕快?吓唬谁啊,我胡笑萌是吓大的吗?老子合法开诊所,一不杀人二不放火,三没有漏缴过一分钱的税款,你难道还能……
什么?你怎么知道芳芳的事情?求求你,千万别告诉霁月啊,她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您问,官爷,大爷,大官爷,您尽管问,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半个字也不会隐瞒!
哦,南淮城的杜万里?容我想想……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人,找我去瞧过病。
嗐,说是瞧病,其实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对,没错,死的就是他老婆,一把匕首直接捅穿心脏,刀刃进去得很深,几乎连血都没有流。我去的时候,早就断气好久了,尸体都凉了,就是神仙也救不活啊。
死因?唉,说来话长了,不过说起来也真是怪可怜的。这对夫『妇』成婚十多年了,感情一直都很好,但女人就是身体不怎么好,怀了好几次孕,最后都没能保住孩子,两口子心里都堵得慌。我去瞧病前一天的下午,正好是杜夫人临盆,听说难产,折腾了一天才生下来。这一次总算运气不错,母子平安,小孩破天荒地活下来了。
杜万里当然高兴坏了。当然两口子也累坏了,在床上抱着孩子看啊看啊的,不知不觉都睡着了。他们也是太没经验了,不知道先把孩子放到婴儿的小床上去。结果到了半夜……当妈的忽然惊醒,发现孩子被压在自己身子下面,已经活活压死了。是的,那具婴儿遗体我也看了,脸蛋涨得青紫,肯定没法活。
这下子两口子都蒙了。杜万里大概是太盼望着抱儿子了,这一下刚刚高兴了小半天就遭遇横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他老婆说了很多训斥的话。杜夫人刚刚压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正在极度的伤心自责中,被老公这么一骂,自然更加内疚了,在天快亮的时候,神情恍惚之下,居然抓起匕首自尽了。
啊?会不会是杜万里捅的?绝对不会。我当了这么多年大夫,对人的情绪还是略有了解的。杜万里那时的伤心和震惊绝对是真的,作不了假的。
没错,不是难产死的。只不过这种死因杜万里实在不好说出来,才一直托词说是难产死的。不过反正是『自杀』的,说成难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官爷,大爷,大官爷,您要问的我可都一五一十全回答了,没半句假话。您可千万别把芳芳的事情告诉霁月啊,千万别啊……
秘术师们也已经累到极限了。这两天不眠不休的监控让人从体力到精神都消耗极大。鬼婴倒是精神健旺,在那间小小的囚室里喝下了不少羊『奶』。他每一次翻身,每一次踹腿,每一次抬胳膊都能让秘术师们心惊肉跳,让黄炯止不住地想要下命令。
杀了这个鬼婴,以绝后患吧,黄炯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念头。但他同时又不希望自己杀错了,一个精神力强大的婴儿虽然诡异,但似乎罪不至死。
当叶空山带着岑旷快步走来时,黄炯按捺不住自己期待的心情,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弄清楚了吗?”
“基本弄清楚了,”叶空山不客气地抢过黄炯手里的茶杯,递给岑旷,“醒醒酒。”
“弄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婴儿是鬼婴吗?”黄炯急急地问。
“我就算说他不是鬼婴,你也很难相信,所以我不打算先白费唇舌,”叶空山说,“让我带着金焕铁进去。我能说服这个婴儿,让金焕铁恢复正常。”
黄炯很吃惊,迟疑了片刻,狠狠一跺脚:“好,就这么办!”
两个衙役把软床上的金焕铁抬进去,随即一溜烟逃了出去,好像生怕也被鬼婴吸走魂魄。金焕铁无意识地大张着嘴,口涎顺着嘴角滴下,双目呆滞无光,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
叶空山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婴儿,婴儿的眼珠子也正好奇地望着他。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来帮助你的。请你让这个傻瓜恢复正常,然后我会劝说他们撤掉封禁,找一户人家收养你。”
说完,他又上前几步,来到婴儿身前,俯下身来。黄炯大惊,却也来不及劝阻,叶空山已经和婴儿头碰头了。
“你可以探查我的脑子。如果我在说谎骗你,你可以像对付他一样,也把我弄疯。”叶空山镇定地说。
黄炯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岑旷想着:不必等他把你弄疯,你本来就是个疯子。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叶空山并无异状。他脸上『露』出了微笑,伸手抱起婴儿,将婴儿的额头贴到了金焕铁的额头上。片刻之后,金焕铁一阵剧烈的咳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间破口大骂:“这是怎么回事?快放开我!谁敢把老子捆起来?混账!”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黄炯亲自奔进去,解开了金焕铁身上的绳索,将他扶出去。叶空山哈哈一笑,轻柔地捏了捏婴儿的鼻子,把他放回床上。然后他走出门,看着不依不饶的金焕铁被架走,看着其他秘术师们如释重负地打着哈欠离开,看着黄炯冲自己走过来,表情奇异:“马上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饶不了你!”
三个人席地而坐。岑旷把叶空山之前得出的结论先向黄炯复述了一遍。在此过程中,叶空山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关押婴儿的囚牢。
“如果说那个女人是一个以杜秦氏为模板凝聚而成的魅,那她显然并没有真的怀孕,那么,婴儿是从何而来的?”黄炯问。
“女人从何而来,婴儿也从何而来。”叶空山淡淡地说。
黄炯一怔:“那个婴儿……也是一个魅?”
“是的,也是一个魅,是女人从自己身上抽离出精神游丝,生生制造出的一个魅,”叶空山回答,“在岑旷所看到的那段坟场中的记忆里,这个女人浑身墓土,站在杜秦氏的坟墓前,为的就是挖出死婴,按照死婴的样子再塑造一个魅。那是一种成功概率极低的笨办法,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最终她成功了。”
“自己凝聚成杜秦氏的相貌身形,再制造一个和死婴一样的婴儿的魅,她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她又究竟为了什么要杀害杜万里?”黄炯追问。
“她并没有杀害杜万里,”叶空山说,“验尸的时候不是调查得很清楚了吗?杜万里是自己给了自己一刀。”
“废话,但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刀?难道不是这个女人『逼』的?”
“没有谁『逼』谁,”叶空山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不过是一个早就写好了结局的悲剧故事罢了。故事里没有赢家,每一个人都是悲剧。由于无法查证确切的时间,根据岑旷对年龄的大致判断以及一个魅的正常凝聚时间,我们姑且假定这一切都是从十五年前开始的吧,也就是杜万里失去妻儿的十年之前。那个时候,杜万里三十六岁,杜秦氏大概是三十岁。”
说完,他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地面上歪歪斜斜地写了几行字。黄炯和岑旷凑过来,辨认着他的字迹。
杜秦氏魅杜万里
十五年前三十岁未凝聚三十六岁
五年前四十岁三十岁四十六岁
现在已死亡三十五岁五十一岁
“这些,就是在三个不同的时间点上,这几个悲剧人物的身体年龄,能够比较方便地解释魅的每一段记忆中人物的不同年龄特征。其中魅实际上是刚刚凝聚好,但她的身体一成形就已经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并且在按照人族的速度正常衰老。
“从胡笑萌的供述中,我们可以注意到这个关键的细节:杜秦氏曾多次怀孕,最后却都没能保住婴儿。这一方面说明了在最后的那个夜晚,当杜秦氏不小心压死婴儿后,夫妻俩会是怎样的悲痛;另一方面却也提醒了我们,为什么这个魅会按照怀孕的杜秦氏来进行凝聚。
“我之前曾和岑旷说起过,十多年前,在我还没入行的时候,就曾经在南淮城泰升客栈相邻的那条街抓获过一批邪道中的秘术师。当时我只把它当作一个寻常的谈资,现在才意识过来,秘术师们频繁的秘术修炼,会散放出大量的相对纯净的精神力,而这些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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