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2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她却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没有想到他们怎么在这样血腥的阴影下生存。”羽飞轩尖锐地说。
“因为她是一个魅,”童舟低声说,“人类、羽人、河络和夸父,都是一个种族生活在一起的,你们永远无法体会魅的孤单,也无法体会一个亲人对魅的重要『性』,因为除非是像她那样万中无一的凝聚时出现意外,根本没有哪个魅能拥有自己的亲人。”
狄弦摆摆手打断童舟,以免她多说下去说漏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总之,她选择了这个做法,全然不顾自己的女儿会否因此成为一个恶魔。而父亲浑然无知,还请了女佣来调教儿子,也被女儿略施小计吓跑了。这样的生活对女儿来说十分快乐,直到父亲告诉她,他们即将搬家为止。毕钵罗是一个填满了人的大城市,那样自由自在的空间,那么多可以供她施虐的小动物都将不复存在,这对她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所以她想到了刨开母亲的坟墓的办法,想要让父亲见到被扒开的坟墓,因而舍不得离开。这是一个不得已的方法,但她却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她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多管闲事’的弟弟。在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儿子发现了被糟践的母亲的坟墓,并且试图把母亲的遗骨重新收集起来,父亲却误会了,以为那是儿子干的,失手误杀了他。这就是二十多年前那场悲剧的真相。”
“在那之后,父亲还是带着女儿离开了,而弟弟的意外死亡也让女儿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离开了这个完美的替罪羔羊,她所钟爱的一切也都难以开展了。一气之下,她抛弃了那个会吸血的布偶,把它藏到了弟弟房间的地板下面,然后跟随着父亲离开了这座山庄。二十年后,宿命安排她回到了这里,身份已经换成了杀手,受人之托来刺杀明珠霍桑。她也许并不愿意回到这里,但没有办法,除了借助茶会的机会,没有任何人能找到霍桑,这是她唯一可能接近霍桑的地方。”
“请稍等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明珠霍桑忽然说,“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的『性』命,但我还是有些疑『惑』,对于二十年前的这个故事,你为什么能知晓得那么清楚?即便是一直居住在这附近的山民,也不过是了解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而已吧,而你所述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我的确是亲眼所见,只不过是二十年后亲眼所见罢了,”狄弦耸耸肩,把向希泓那些癫狂的涂鸦一张张展开,“这些图画,都是我们的小少爷在这个魅的精神『操』控下画出来的,抱歉我没有及时通知主人,因为关心则『乱』,我担心反而误事。”
向烟梧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很快又皱起眉头:“可是这些图画……我完全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是很正常的,”狄弦说,“眼睛不一样嘛。”
“眼睛不一样?”
“别忘了这是个畸形的魅,”狄弦说,“我拿到这些画后,仔细研究了很久,发现那些『色』斑『色』块和线条的运用都是有规律的,只是和我们惯常所见的图形相差太远。考虑到当时小少爷完全受到恶灵的『操』控,实际上画出来的都是恶灵眼中所见,于是我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是恶灵的眼睛和我们不同呢?比如说,他的眼睛可能更加弯曲,所看到的世界自然和我们的不一样。后来我又想到了各位在茶会里所使用的河络磨制的凸光镜,忽然有了主意。”
他从身上掏出一块被秘术折弯了的铜镜,找好距离摆放在一张画的旁边,弯曲的铜镜中竟然一下子出现了清晰的、人人都能看得懂的图画,尽管该图画拙劣粗糙,连五岁小孩的水准都不如:一个女人正用刀剖开自己的腹部,腹腔里有一个小小的畸形儿。
“我到附近的村子里几乎把每一家人的铜镜都买下来了,然后一面面地折弯尝试,终于找到了合用的曲度。用这面镜子,恰好可以以常人的视角来看清每一幅画,各位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大概也就能明白。”
的确,这些图画虽然画技很差,对历史的讲述却十分清楚。人们从画上看到一个女孩正在割掉一只老鼠的头颅,一个男孩在旁边偷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一起,用鲜红的『液』体浸透一具布偶;一个男孩在地上掘土,旁边是一只死猫的尸体;一个女孩抓着一只青蛙,放到一床被辱里去……
这几十张画基本上清晰地勾勒出了当年山庄中一应事件的真相,而最后的几张更是说明了在原来的主人搬走之后,这个无法动弹的魅是怎么求生的。在女儿用鲜血喂养他的过程中,他逐步开始学习掌握自己体内的强大精神力,并且开始控制一只黑猫为他捕食。
“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后来山庄里会继续闹鬼,”狄弦说,“一直都是这只黑猫在为他觅食。喏,你们可以抬头看看,天花板上有一个洞,正好供黑猫出入。而他也对新搬来的人充满了畏惧,不断地利用黑猫去吓唬他们,甚至直接侵入孩子的头脑制造幻象。那个梦里遇到恶灵的孩子,其实见到的就是魅眼中的女儿。”
“黑猫?”童舟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见到的……”
“没错,我想就是那只,”狄弦说,“向先生搬迁到此的气势很宏大,来了无数的人,即便是这个魅,也不敢轻易去吓唬人。但管家向钟听说了此地的传说,想要借机装神弄鬼一番,却在无意间杀死了那只活了二十年的老黑猫,断了魅的食物来源。而要在短期内找到一个合用的替代品又谈何容易。”
狄弦向惊疑不已的向烟梧讲述了童舟是如何发现向钟搞的花样的。向烟梧默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一拳砸在墙上:“向钟是我的侄子,他父亲、也就是我哥哥的死与我有关。我一直以为我重用他就能化解他心里的仇恨,没想到……”
“他提到你的时候,从来只叫你主人,而没有喊过叔叔。”狄弦说。
“照这么说,在欧阳公子到来之前,所有的‘闹鬼’,其实都是向钟干的?”向烟梧问。
狄弦点点头:“没错,之前的一切都是向钟干的,他用离魂术『迷』『惑』了小少爷的心智,让小少爷看起来像是被恶灵附身。但这一切在欧阳公子到来之后发生了改变。已经断绝了食物来源的魅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精神力——那是他过去的主人,他姐姐的女儿。这之后几天里的具体情形,我也只是推测的,最好是把那位女杀手带过来,”狄弦说,“真相都藏在她的脑海里。”
向烟梧吩咐下去,很快,五花大绑的女杀手被带了上来。她看见墙上的破洞,脸上不由现出悔恨的表情,而当见到那个破破烂烂的布偶时,眼神里充满极度的憎恨。
“如果你能早点想到这个房间是被封闭起来了,也许就能早点找到他,杀了他,以便消除他对你的干扰了,真是可惜啊。”狄弦说。
“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女杀手瞪着狄弦,“没错,这里就是我过去的家。我以为这个布偶早就应该灰飞烟灭了,却没有想到,来到这里的第一夜里,他就侵入了我的精神。当时我完全没有防御,『迷』『迷』糊糊之中,竟然捏死了四夫人的雷貂,并且捧着雷貂一直走到了这个房间门口才猛然清醒过来。”
“于是你索『性』把雷貂钉在大门口,把一切都推给恶灵,是吗?”狄弦问。
女杀手点点头:“这之后我开始努力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和它相抗,但它的召唤一刻不停,让我疲于应对。我虽然加入天罗,杀人靠的却是秘术,如果不能集中全部的精神力,是不可能杀死这个河络的。于是那天晚上,我悄悄潜入小孩的房间——那里是我过去藏这个布偶的地方,想把它找出来。但我还没能找到,那个管家就开门进来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他,并且依样布置成恶灵吸血的样子。”
“就是那些人血让你『露』了馅,”狄弦说,“我是决不肯相信世上真的存在着恶灵的,所以当发现人和动物的血流干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血到哪儿去了?如果不是真的恶灵吸血,那么这些血『液』一定得被倾倒在某些地方。考虑到杀人者事后逃生的方便,我想,如果我是凶手,我会使用皮囊之类的东西来盛放血『液』,先从窗口扔到雪地里,脱身后再去处理。所以在车夫死去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时间并没有进房间,而是迅速赶到了雪地里,果然在那里发现了皮囊。于是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能发现是谁干的了。”
女杀手恨恨地说:“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我。”
“可我当时还并不明白你杀车夫的动机。管家之死,我隐隐约约想到了,也许是假鬼撞上了真鬼,但是杀车夫是怎么回事呢?知道我看到那些画,我才明白过来你这些日子所忍受的折磨,我想,你是刻意把主人的视线引到那座房间,想要让他进行一次彻底搜查,把布偶找出来吧?遗憾的是你们都没有识破这个密室的真相,所以终于徒劳无功。这时候你没有办法了,只能命令一直被你胁迫的四夫人,让她装病搬出山庄,这样你才能跟随她获得暂时的安宁。”
“我杀车夫不光是为了『逼』主人家寻找布偶,”女杀手说,“我处理管家的血『液』时,被他看到了,虽然他也许并没有认出我,还是得杀了他才能安心。”
狄弦点点头:“这样我就更明白了。你随着四夫人离开山庄,布偶发现他所熟悉的精神力又消失了,而那几乎是他唯一的活路。我不知道他的心情究竟是悲伤还是愤怒,但他采取的行动却很清楚:寻找整座宅院中心智最不全、最容易受到精神力侵扰的那个人,『操』控那个人画出简单的画,寄希望于当年的主人看到这些画,重新记起他,救他一命。”
女杀手此刻也注意到了那些画,虽然被绑着不能动弹,但仍然能看到正被弯曲的铜镜所映『射』出的那幅画:二十年前年幼的她,正在用一杯鲜红的血『液』灌进布偶的嘴里。布偶的画极粗糙,画面上的女孩和布偶甚至都没有脸,但她仍然一眼就能看明白画的是什么。她怔怔地盯着这幅画,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眼神里的憎恨之『色』却更浓了。
“你选择了最后一天茶会的时候动手,在此之前你先『逼』迫四夫人换上你的衣物,杀害了她,再制造大火把尸体烧焦,于是你从世界上消失了。而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欧阳公子对你起杀心——我甚至怀疑欧阳公子知道你的存在,就是你自己故意透『露』给他的。接着你乔装成伺候茶水的女仆,混入茶室,打算利用欧阳公子的秘术杀害所有人,这样明珠霍桑也难以幸免了。你其实差一点就成功了,我也是在最后进入茶室之后,才想明白你最后一步打算做什么的。幸运的是,我恰好会一点能克制你的秘术。”
“你赢了。”女杀手只说出了这三个字。她的面『色』愈加惨白,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童舟猛然意识到,那是布偶又在呼唤他的主人了。二十年来,他的主人从来没有距离他那么近过。六七天没有进食,这个魅虽然躯体极小,生命也应该慢慢走到尽头了,但他仍然执着地凝聚着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呼唤着曾经养育过他的主人。
快来吧……我在这里……主人……我在这里……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别再折磨我了!”女杀手蓦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倒在了地上。她痛苦地扭曲着、翻滚着,用额头猛烈地撞击地板,鲜血混合着陈年的灰尘染红了她的脸。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怒吼着,“滚远些!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长叫,女杀手的身体一阵痉挛,慢慢不动了,嘴角流出了鲜血——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自杀』,还是极度痛苦中的无意识所为,但无论如何,她死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童舟忽然感受到,那股一直盘旋在山庄中的强大的精神力迅速衰减,几秒钟之后就消失殆尽。她心里一震,望向狄弦手中的布偶,那双畸形的眼珠已经黯淡下去,永远失去了光泽。
“活着的时候不能如愿,死了就永远和你的主人在一起吧。”童舟喃喃地说。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
落幕?宿命
雪停了。这一次是彻底地停了。高山的阳光照耀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山路上缓缓跑过几辆马车,那是参加茶会的客人们陆续告别了。此外还有两个身影正在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下山。
“奇怪了,这回你怎么不抱怨咱们穷得没马车坐了?”狄弦奇怪地望了童舟一眼,“这可不符合你惯常的美德。”
“没什么值得抱怨的,”童舟淡淡地说,“能活着就好了。”
狄弦楞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到了那个畸形的魅?”
童舟没有否认:“我曾经总是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总是觉得命运对我实在不公平,但看了那个布偶之后,我忽然觉得,无论怎样,活着就足够好了。至少我渴了能喝水饿了能吃饭,生气了可以揍人,不用像它一样,一辈子都躲在布偶的套子里艰难求生。”
“你长大了一点点了。”狄弦严肃地说,那口气活像一个慈祥的父亲。童舟呸了一声,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一趟咱们赚大了,向烟梧居然把‘最后的大餐’送给咱们了,转手一卖,八辈子十辈子都不用愁没钱了。”
“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卖掉它,说这些有什么用。”狄弦哼了一声。
“说得也是,”童舟吐吐舌头,“不过向烟梧也的确有本事,盯准了我们魅族的城市不放,它活着的时候进不去,被摧毁了之后,还是弄到了这样东西。历史上过去不曾有、将来也不会再出现的魅城的城主徽记啊,就算和传说中的天驱宗主指环相比,也绝不逊『色』。他如果不送给咱们,而是放在茶会上竞价,怎么也得好几万金铢吧。”
“但他还是送给了我们,可见我对他的评价没错,”狄弦拍了拍身上的包袱,“向烟梧虽然诡计多端,但身上还是有一些可爱的地方。我但愿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他能忘掉他亡妻的那笔财富,真心真意地养好他的傻儿子。”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童舟不愿意接下去,于是转移了话题:“对了,再把那个徽记给我看看好不好?”
“没走出五里地,你已经看了十次啦!”狄弦很恼火,“老子白夸你长大了!”
但说归说,狄弦还是打开包袱,取出了那个金灿灿的黄金匣子。童舟打开匣盖,小心地拿出徽记,摊在手心里,在阳光下细细地端详着。这是一枚做工极其精湛的徽记,用黑『色』的天外陨铁铸成,形状恰如有一条长长的毒蛇盘起身子,紧紧缠绕着一朵妖娆的花朵。蛇谷城,历史上第一座,却很可能也是最后一座属于魅族的城市,如今早已湮没在人类的刀兵之下,只留下这枚城主徽记,诉说着一个种族永远无法摆脱的命运纠葛。
“花与蛇,魅族的宿命,”狄弦忽然愁容满面,“说真的,这真是个烫手的山芋,放在哪儿都不合适。”
“你不是认识很多魅族的精英嘛,比如瀚州苏犁部落的头人达密特,”童舟说,“把这玩意儿交给他保管其实也不坏。”
“我倾向于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