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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尽末-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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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每一个精灵都爱好唱歌，当心情愉悦的时候，就唱旋律轻快的歌曲，当心情糟糕的时候，就唱音色沉重的哀曲。罗娜感觉，除了这片森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务都同他们无关。而正是这样的种族，曾经却统治着几乎整片日落大陆。
除了伊特卢齐亚，这些日子里，他的眉头总是紧锁着。
“你们的大长老，他会有办法的，是吗？”终于在某个清晨，当伊特卢齐亚用复杂的目光望向窗外时，罗娜问出了这个问题。
伊特卢齐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来到了罗娜的面前，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说道，“作为精灵的一员，我应该无条件的相信我们的大长老，但是，这些日子里，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那块黑色的……”罗娜刚准备说出口，伊特卢齐亚快速用食指抵在了她的嘴唇处。
“这件事情，我只希望你和我两个人知道。”伊特卢齐亚看着罗娜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罗娜点了点头。
伊特卢齐亚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只不过这个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勉强，他说道，“抱歉，这些日子里我很烦心，有很多次忽略了你的存在，呆在我这间小木屋里一定无聊坏了吧。我曾经无意间听到过你和韦帕芗之间的对话，他曾说过你是贵族的女儿，你当年一定住着比这里宽敞许多的城堡吧。”
罗娜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只有格尔曼人的公爵和伯爵才会住城堡，我们家在一栋宅邸。不过和这里比起来确实要宽广的多，有许多的房间，有单独的浴房，每天还有许多仆人来服侍。只需要坐在餐桌上，就会有人为我提供食物。只需要挪动一下胳膊，就会有人为我穿上漂亮的衣服。”
这段话再次勾起了罗娜对家，对永恒之城以及对艾科洛共和国的回忆。在她离开科罗尼亚的时候，共和国与匈靼人的战争已经结束，那么现在的共和国已经国泰民安了吗？她曾经的未婚夫玛尔科夫现在一定受到万人的敬仰，有着远大的前程了吧。自己的父亲布里，此时也一定在尽全力辅佐玛尔科夫吧。
只不过，当自己跨过那道光幕之后，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了。包括玛尔科夫，她的父母，以及韦帕芗和海格。
“那是很美好的生活，不是吗？”伊特卢齐亚环视着自己简陋的木屋，略带歉意地说道。
“是很美好。”罗娜点了点头，“但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感到幸福。”
幸福且不安，这是罗娜没有对伊特卢齐亚说出的话。
伊特卢齐亚的眉毛微微跳动，双眼流露出了感动的目光，在那一刻，罗娜有一种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的冲动，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罗娜向前一步，搂住了伊特卢齐亚的脖子，轻轻地吻着他的嘴唇。
随后，罗娜推开了伊特卢齐亚，小声地唱到：“河水的呢喃，微风的呼唤，叶子的歌唱，昆虫的交流，以及，你的心跳。”
伊特卢齐亚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精灵语？”
罗娜感到自己的双颊微微发烫，她觉得和卡芙比起来，自己的声音简直粗糙极了。“这是我唯一会的精灵语了。誓歌是双方都要吟唱的，所以今天的歌声是我对你的回应。”
该告诉他吗？该现在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孩子吗？罗娜的内心无比纠结。
伊特卢齐亚轻轻抚摸着罗娜的脸颊，说道，“走吧，已经有好几天了，我该带你在精灵的世界走一走了。”
户外清新的空气让罗娜有些萎靡的神经振奋了起来。在远处高大树木的树枝上，罗娜可以看见一些精灵站在在那，或是凝望远方，或是轻声歌唱。有些精灵还在树木旁的灌木丛中采摘着果实。当他们看到罗娜和伊特卢齐亚经过时，都会礼貌地对他们打招呼，只不过看向罗娜的目光都有些异样，罗娜已经适应了这种异样的目光，毕竟，自己在这里是一个异类。
每个精灵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所有的烦恼都和他们无关。精灵们生活在这片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彼此相爱，无所斗争。这样的生活正是古代布里斯的哲学家们笔下所描绘的的幻想乡。
罗娜想，如果人类也能如精灵这样，舍弃权力的斗争，舍弃暴力，舍弃欲望与贪婪。那么，自己的族人们是否也会像精灵们这么幸福呢？艾科洛人，布里斯人，珀息人，伊吉特人，凯卢特人，格尔曼人甚至是匈靼人是否就能和平共处呢？是不是就不会有战争，不会有死亡，不会有离别？
第161章 花露酒（2）（）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类也就不是人类了。虽然厌恶战争和斗争，但罗娜不得不承认，人类总是一次次勇敢地将自己投入死亡的怀抱，弱者在同命运的抗争中死去，留下来的只有强者。也许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执念，人类才能在远古时期战胜拥有魔法的精灵，统治整个世界吧。
那么我罗娜呢？我现在到底是人类，还是精灵？
“看到北边的那座山脉了吗？”伊特卢齐亚的话语打破了罗娜的沉思，她顺着精灵的手指望去，看到了一条延绵不断的山脉。
“越过那座山脉，便是暗精灵的故乡了，他们是一群黑色皮肤的生物，性格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在日间休息，夜间行动。和信奉自然神的精灵们不同，暗精灵信奉夜晚的月光。”伊特卢齐亚说道。
“再向北呢？”罗娜好奇地问道。
“再向北方，是一片巨大的澡泽，那里蔓延着大量的沼气，精灵们无法在那里生存。越过澡泽，是巨龙山脉，那里有着会使用魔法的龙，比我们在格尔曼尼亚森林处所遇到的龙要大的多。再向北方的世界我就不清楚了，听长老们的传言，那里生活着许多凶猛的野兽。”在介绍自己家乡的时候，伊特卢齐亚侃侃而谈，他对于这片离别了许久的土地依然十分熟悉。
“那条龙，是如何穿越光幕的？”这是罗娜最想问的问题。
伊特卢齐亚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光幕出现了裂纹吧。”
“罗娜！”熟悉的声音从罗娜的背后传来。
罗娜转过了头，发现声音的主人是卡芙，今天她穿了一套淡绿色的长裙，正向罗娜兴高采烈的摇摆着双手。罗娜侧过眼睛，发现一旁的伊特卢齐亚在看到卡芙的那一刻变得有些窘迫。
卡芙好像很高兴，她灵巧地来到了罗娜的面前，给了罗娜一个热情的拥抱。
“罗娜，你已经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了吗？”拥抱完之后，卡芙抓着罗娜的肩膀问道。
“嗯，这里的一切都很美。”看着卡芙那张美丽的脸庞，罗娜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
“如果今天夜里你有时间的话，希望你能来我的木屋，这个清晨，我收集了足够的花露。如果你能来的话，可以品尝到最新鲜的花露酒。”卡芙高兴地说道。
“我会过去的。”罗娜轻轻点头答应道。
“我的木屋在那里，”卡芙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棵榕树，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屋顶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我会一直等待着你的，罗娜。”
卡芙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子，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看伊特卢齐亚一眼，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直到卡芙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伊特卢齐亚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你和她……”
罗娜有些迷茫地看着伊特卢齐亚，想到，也对，那天晚上她和卡芙的经历伊特卢齐亚并不知道，于是，她模棱两可地答道，“她……她应该算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吗？”伊特卢齐亚说着，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过去吧。”罗娜轻轻碰了一下伊特卢齐亚的手，说道。
伊特卢齐亚摇了摇头，“她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况且，我去了气氛应该会很尴尬。既然你们是朋友，那么，她一定会友好地待你的。”
太阳渐渐西下，伊特卢齐亚和罗娜回到了屋子，食用了些水果和坚果，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原因，罗娜发现自己的食欲很强烈，当吃完最后一颗坚果之后，她依然没有饱腹感。她现在对人类世界的一种食物有着极强的欲望——肉，无论是牛肉，猪肉还是鸡肉，她都想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
但是精灵们是不会食用肉类的，食欲让罗娜想起了在格尔曼尼亚森林的那个夜晚，那个在篝火上炙烤的野兔。她可能要永远告别那个美味的食物了，就像她要永远告别海格和韦帕芗一样。
用过晚饭之后，罗娜和伊特卢齐亚道别，向着卡芙的小木屋走去。
她远远便发现了卡芙的木屋正亮着微弱的光芒。
难道精灵们也会使用蜡烛吗？罗娜有些好奇地想道。她走到了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几乎在一瞬间被打开了，迎接罗娜的是一张热情的笑脸。卡芙轻轻将她拉进了木屋，而罗娜也发现了那些光的来源了。
卡芙在自己房间的四周用花盆栽种了几颗淡黄色的植物，它们仿佛又某种魔力一般，将窗外发光的萤火虫吸引到了周边，萤火虫们不断扑腾着翅膀围绕着这些植物飞行，为整个木屋提供了光亮。这光虽然微弱，但借助了漫天的星光与月光，罗娜还是可以看清屋里的构造。
卡芙一定是个十分细心的女孩，她把自己那间并不宽敞的木屋布置的井井有条，每个角落几乎都有鲜花的装扮，花朵的芬芳弥漫在整个房间，让罗娜感到十分舒心。
“你的房间真漂亮。”罗娜由衷地赞叹道。
“别忙着看了，快坐下吧，我这里有一些面包。我们精灵并不喜欢食用谷物，但人类好像很热爱这种食物，我希望你能喜欢。”卡芙轻轻将罗娜按在了木桌前，木桌上有几个木质的盘子，其中一个上面摆放着白色的面包。
罗娜犹豫着拿起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随后就发现自己一发不可收拾了，虽然比不上肉，但面包比那些水果更能充饥。
“你慢些，别噎着了。”卡芙坐在了罗娜的对面，她笑着说道。
罗娜有些不好意思的放慢了自己吃东西的速度。
卡芙将一个木质的大杯递到了罗娜的面前，说道，“这是我刚刚酿制好的花露酒，尝尝吧。你吃了那么多面包一定感到口干了。”
当杯子放到罗娜的面前时，她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浓烈，但回味悠长。罗娜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小心翼翼地端起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
先是细细的甜味，如花蜜一般，充斥着罗娜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后知后觉才是酒精的醇香，从口腔一直蔓延到了喉咙。艾科洛人好饮葡萄酿成的酒，但这杯花露酒有着和葡萄酒完全不同的风味，罗娜很喜欢它的味道。
看着罗娜脸上享受的表情，卡芙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两个女孩，一个精灵，一个人类，开始入闺蜜一般聊着许多话题，卡芙向罗娜讲了许多精灵世界的趣闻，而作为回报，罗娜也向卡芙讲述着许多人类世界的故事。
但最终，话题依然回到了罗娜。
“什么？你还没有告诉他吗？”卡芙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问道。
“嗯，我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伊特卢齐亚。”罗娜苦恼地说道。
“为什么不呢，他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吗？”卡芙极为不理解的说道。
罗娜咬着自己的嘴唇，犹豫地说道，“可是，我腹中的这个孩子，流着一半人类的血，我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个异类了，而这个孩子会是新的异类。就算伊特卢齐亚可以接受他，你的族人们，他们都能接受这个孩子吗？”
卡芙先是微微愣神，随后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笑容，说道，“其实，你不是第一个。”
“什么？”罗娜有些不清楚卡芙到底在说什么。
卡芙清了清嗓子，盯着罗娜的双眼，认真地说道，“你不是第一个爱上精灵的人类。”
“还有别的人类在精灵的故乡吗？”卡芙的话语让罗娜激动了起来。
“曾经有过。”卡芙收起了笑容，“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我和伊特卢齐亚都只是孩子。而且，那是发生在暗月峡谷北方的事情，有许多细节我都无从得知，但那人类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女孩，她爱上了一位暗精灵。”
罗娜停顿了片刻，她发现自己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她几乎是凭着自己的本能问道，“他们两人幸福吗？”
“不知道，或许吧。”卡芙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听传言，他们最后去了人类的世界，后来的消息就全部断绝了。”
罗娜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迷茫，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卡芙，谢谢你的招待，但是天色已经很晚了，我想，我该回去了。”
卡芙也没有挽留，为罗娜轻轻推开了木门，说道，“如果有时间，我这里是随时欢迎你的，凡人女孩。”
罗娜对她笑了笑，两人再次拥抱了一番。随后，罗娜借着月光，向伊特卢齐亚所在的木屋走去。卡芙在她的身后轻轻关上了门。
夜晚的森林一片寂静，精灵们几乎都回到了自己房屋。
但依然有例外，月光下罗娜看到了一个声音，由于光线过暗，罗娜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那应该是一个女性的轮廓，但那轮廓却显得有些奇怪，再靠近了几步，罗娜才发现到底奇怪在了那里，那个女性不是单独一人，在她的怀里正抱着一个孩子。
精灵们夜间也会出来散步吗？罗娜这样想着，便没再去看那个女性和她怀里的孩子。
那女性和孩子与罗娜相对而行，她并没像其他精灵一样向罗娜打招呼，所以罗娜索性也不去理会她。
两人擦肩而过。
在经过她的一瞬间，罗娜猛地停住了脚步，她的瞳孔放大，身体也开始轻微地颤抖。
她发誓她没有看错，就算是光线不太明亮她也绝对不会看错。
圆耳朵，和自己一样的圆耳朵，那个女性和她怀里的孩子都是圆耳朵！
他们是人类！
罗娜转过了身子，却发现另一个身影正从树下的阴影中一步步走来。
第162章 别（1）（）
“为了防止被发觉，我将隐藏自己的存在，同样的，你也将失去我曾经赋予你的力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红极为严肃地说道。
“放心好，在得到你的力量之前，我也不是一个弱者，我知道该怎么保护好自己和他们。”韦帕芗在心中说着，将头偏向了身旁的希笛可和乌尔清，他们并不能听见韦帕芗和红的谈话，所以两人都很茫然地看着忽然回头的韦帕芗。
阵阵阴风在布满大雾的森林中不断穿梭着，希笛可将乌尔清牢牢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而她本人也在这股寒风中瑟瑟发抖。
希笛可犹豫了片刻，用略带抱怨的语气对韦帕芗说道，“我们最好还是快些渡过这条河吧，对岸看起来明显要比这里温暖许多。”
红的声音再次在韦帕芗的脑海中响起，“记住我的话，保护好这个女人，不要让她离开你的身边。”
随后，红就没再出现了，韦帕芗知道，他已经将自己隐藏了起来。韦帕芗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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