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大妞雪域诡话:藏地札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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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活泼的家伙。”高诺看得直撇嘴，“随主人？”

　　　　“唉呀，我高反我不和你说话。我要节省体力。”我拿了抱枕歪在窗户边上，让大勇自己折腾去吧。

　　　　江湖的路线设计是从雅安往康定开，最好可以到达理塘。不过上午和王宇、露露的父母交待很多事项，耽误了时间，今天看来也只能在康定休息了。这儿有个景点就是泸定桥，就是课本里学飞夺泸定桥的场景，江湖带着我和林嗒上了桥，高诺就在车边上抽烟。还别说，脚下是滚滚河水，人在铁链子修成的木板上行走，多少有点悬。加上有的游客恶作剧左右打晃，不少姑娘都在尖叫。

　　　　大勇探出个脑袋来看了眼脚下的大渡河水，又缩了回去。然而人家就在江对岸生活的人家走起来一点不摇，如履平地。我和林嗒不得不感叹：平民百姓真是最厉害的生活导师。我们当年的红四团真是英勇无畏！

　　　　简单拍了照，我们就上了车。高诺一直在车边上抽烟，也没过去看看风景。林嗒有点累了，就换到后排和我坐，高诺在副驾上负责指路。

　　　　“哥们，道有点不好走，你帮我提前说有没有坑之类的，咱们减速。”江湖提醒着。不过这哥们看似是极为散漫了，好几次都是江湖自己减速避这些小坑。

　　　　到了康定已经有一定的海拔了，在车里能听出来江湖和高诺的喘息气变得有点大了，林嗒是头痛。江湖开车有导航但是基本不用，像电子狗啥的他倒是爱，我特别佩服大哥的就是出门居然带了七本地图书！各种查！！！按他说法是被导航坑过，所以一直拒绝

　　　　也不知道是高反开始晕呀，还是地图书是盗版的原因，我们应该是在川藏公路上绕了一个圈。眼看着天就擦黑了，我们还没进市区！

　　　　“江哥，天黑了”高诺提醒着。“唉，你看，前边好像有个小孩。”

　　　　我刚要探头去看，大勇拿头就撞了我肚子一下，小家伙不高兴？我发现，别在胸口的金刚杵发着淡淡的红光。这是怎么了？

　　　　“他好像要拦车呀。”高诺还给江湖指。

　　　　江湖跟本没理他，踩了油门加了速。

　　　　“江哥，这天儿黑了，咱们把小孩扔路上不好。”高诺就要回头。

　　　　“看反光镜就成，别回头。”江湖腾出一只手来，扳住了他脑袋。

　　　　“这孩子，跑真快，转眼就没了”高诺还在那嘀咕着。

　　　　“咱们都绕圈了，估计‘他’以为咱们能带他走呢。”江湖摇了摇头。“八成也是周边车祸什么的，以为我们能给指回家的道儿呢。”

　　　　“啊？”高诺嘴抽搐着，有些不相信。

　　　　“小高，咱俩换换吧。”林嗒强忍着撑了起来，跟高诺换了一下坐位，帮自己老公翻着地图。

　　　　“那个，江哥的手机好像没开流量，导航都不带走的。”高诺坐在我边上，小声跟我说。

　　　　“他在北京开车也是靠记忆呀，从来都不信那个。”我觉哥们你坐了几个小时，你才发现导航跟本没动呀！是离线状态呀！你指的是什么路呀！

第20章　挤在一起睡（1）（）　
“那个，哥，咱们要不信一回导航吧”我是真饿了，大勇虽然也吃了不少零食，可也自己在座位上打滚了，估计想下去放风了。

　　　　“也行，试试？”江湖同意了。

　　　　我看了眼高诺，这娃还是很有悟性的，贡献出了自己手机“江哥，用我手机导吧！流量够！”

　　　　我们终于在郭德纲“坦克也撞翻过”的声音下到达了康定。虽然他们三个人都不舒服，但还是找了家地道的火锅店进去吃了饭。高诺要了包间，老板看我四个人，就打算让我们在大堂吃，因为会有100的包间费。

　　　　高诺一听，粗眉毛一挑“100块钱还当钱呀，就给我们四个来包间。”

　　　　有了包间确实好，大勇就能出来撒欢了。一边吃饭，我一边在网上找了找酒店，订了一个大床房给江湖和林嗒，两个单间，我和高诺一人一间。

　　　　“哟，咱俩不一起住啦。”高诺看我在那下订单，凑了过来。

　　　　“您这么有钱，您还在乎多开一间房呀？不都应该开出5间，睡一间空着4间吗？！”我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把他在车上副驾失败的埋怨一并翻出来。大勇站在桌上，边上小盘里放着我给它凉着的毛肚、肥牛、猪脑、鸭肠等一堆小山样的吃食。它抬起前爪捅了捅在那瞪我的高诺，等他回头看它的时候，使劲翻了一个白眼。

　　　　“我发现了，这狗跟着你就没学好。”江湖看着大勇翻白眼都笑出声了。然后大勇轻闭眼睛，瞥了他一眼。“唉哟，大勇还会这招了。你别说，这眼睛大了吧，做得比你瞥人还生动。

　　　　吃完饭，我们开车往宾馆去，我能觉出来江湖的喘息声，明显粗了，林嗒也说她有点头痛，高诺直接头靠在左侧后车窗上，不说话了。

　　　　看样子，三位已经有点高反了。

　　　　我和大勇对视了一下，小家伙好像打量我，那意思是“你丫没事吗？”

　　　　“恩，我是超级赛亚人，我比较牛逼。”我自豪的和它交流了一下。

　　　　“不成，停车！”高诺打开车门，就找地吐上了。晚上他也没吃多少呀，我赶紧拿瓶水跟着拍着他后背，这才多少米呀，你就晕成这样了？

　　　　“我没事，我吐会就好。”高诺漱了口，靠在车边上。我掏出一个话梅糖给了他。

　　　　“没事就上车，回酒店休息休息，你这样可不行，明天我们大约到理塘，海拔上去了，你会更难受。”江湖在车上叫我们。

　　　　到了酒店，办了入住，江湖和林嗒就赶紧去休息了。

　　　　我扶着高诺回了他的房间，住宿条件只能说一般，高诺说头痛得要炸了，我让他躺好，努力睡觉，只能休息好才能明天出发，而且这么早就找医院去吸氧，江湖说倒不好。而且他高反这么明显，只能放弃。

　　　　我把从马克西姆餐厅带的巧克力餐包留在他床头上，做了热水，烫了一袋保鲜奶，给他倒在保温杯里，就要抱着大勇出去。

　　　　“肖儿，聊会天行吗？”高诺拉住了我。

　　　　“你小子，少说话，好好睡觉，好了明天咱们就走，不好呀，赶紧回北京，过你的富二代日子去。”我摸着大勇，小家伙一看见床就想上去来回跑，我怕它再给高诺弄得更晕了。

　　　　“我不回去，我一定要去拉萨。”高诺闭着眼睛，一脸的疲态。

　　　　“噢。”我都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就跟自述一样，难道富二代就是这么说话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能接下茬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拉萨”他睁开了眼，盯着我。

　　　　“噢，那你为什么要去？”大勇从我怀里初溜下来，在高诺床上，使劲跳，借着弹性蹦得老高，这是兔子嘛

　　　　“以前我也有只狗，叫丽兹，跟我一起长大。小时候可活泼了，比大勇还皮”

　　　　大勇面向我越跳越高，越跳越高，从高诺的床上居然可以蹦得跟坐在他床边的我的头齐高。我觉得，有哪不对劲。

　　　　高诺也不说了，他也觉出什么来，奇怪的盯着大勇。

　　　　单人间的格局就是进门过道，左手边洗漱室，再往里一面镜子，然后斜对着一张1。5米宽的单人床，对面是一台电视下边是桌子，一把椅子。

　　　　我发现，大勇面向我，可是盯着的，跟本不是我。

　　　　高诺先是盯着大勇，之后眼神也挪向了我背后斜对的镜子。

　　　　“嗷！”大勇张大嘴巴，一嘴的獠牙，对着我一嗓子。我只觉得一股戾气瞬间从它身上冲出，擦着我右耳朵，只觉得发根都直了！

　　　　“哗啦”，我身后的镜子，被震得细碎！

第21章　挤在一起睡（2）（）　
“我擦。”高诺一上坐了起来。“那，那镜子里，有，有他妈的我晚上路边看见那个孩子！！！”

　　　　大勇叫唤完了，也不跳了，屁颠屁颠的拱我的手，让我摸它，这一般就是立了功才这么干，好吧，不管那是个什么，大勇也给“他”简单粗暴的灭了

　　　　就是明天估计得陪镜子

　　　　我安慰了一下受惊且高反的高诺，带着大勇先下楼找地溜湾，拉臭臭，然后抱着它回了自己的房。刚洗完澡，给大勇那擦四只小脏脚呢，我的门外就被敲响了。

　　　　“肖哨，开门，我！”高诺在门口小声叫着。

　　　　“肖哨不在，她睡觉了。”我一边收拾床一边回复。

　　　　“我求求你了，姑奶奶，开门吧！”高诺的声音那叫一个惨。

　　　　唉，我真是服了他了。第一次见他那嚣张跋扈的劲儿哪去了？！

　　　　“你怎么了”我刚开了一个门缝儿，高诺就“钻”了进来。一个一米八的老爷们，哆嗦！

　　　　“不成呀，我一看那堆碎镜子，我就害怕。我一闭眼就是那孩子的影像。”他也不客气，直接坐我床上，打开我的保温杯就喝。唉，我刚沏的红糖水，还想给自己温补一下呢。

　　　　“大勇不是给收拾了嘛”我耷拉着脸，不高兴他随便坐我床。大勇估计困了，刚又叫了一嗓子，有点累，闭着眼，努力扒着床单，一扯一扯的爬上了床，坐到高诺腿边上，转了几圈，一下倒下去睡觉了！

　　　　“不成，不成。我就在这儿，挨着它我踏实点。”高诺还要拉我被子给自己盖上。我这才注意，这家伙就穿着跨栏背心和一条四角裤。“你上来吧，我不嫌你挤。”他已经躺下了！

　　　　“高诺！你要不要脸呀！”我是生气了，就去扯他被子。

　　　　“肖儿，我，我真不碰你，我真害怕。”高诺的眼神里闪烁着慌乱、胆怯。

　　　　“我去你那屋睡！钥匙给我！”我说着就要抱大勇。

　　　　“我真求求你了，姑奶奶，你别走！”高诺跪在床上，直接从后边抱住了我的腰。我一回头，他就跟个小孩一样，蹬着大眼睛看着我，话说我是真没受过这待遇，毕竟我还没到当妈的年龄。

　　　　“不是，咱俩这算咋回事呀。你说要是雅安，因为人家说比较阴阳平衡，就一屋睡了。你说这现在，没事了，还是个单人床，你还要一起挤。”我把他手扒开，想给他拉起来。

　　　　“什么关系都成，反正我不走！”高诺拽着我的胳膊，一使劲，我直接栽他身上了，高诺一个侧身，我又平躺床上了。

　　　　头上一黑，发现他盖了被子！“我保证，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安生睡觉！”他那只手一直拉着我。

　　　　过了足足10分钟，大勇已经要上呼噜了。拉着我的那只手，还在抖。

　　　　“高诺，你是不是干过什么坏事？”这个问题，我在心里憋了好久。“你这一路招的东西，怎么比我当年进山碰上的还多？”

　　　　“吃喝嫖堵，算吗？”高诺侧过身，脸几乎和我贴上，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很是明亮，甚至有些纯洁的闪动。

　　　　“这在你看来是很正常的事喽？”我想往后撤撤，可是后边是墙。

　　　　“女朋友交过20多个吧，不过都不长。没一真心的，都冲我钱来的。”他叹口气，“你还真是头一个，跟我一张床上，我一点冲动没有的。”

　　　　这话真不好听，我想叫醒大勇咬死他。

　　　　“那你让女朋友打过孩子吗？”我在黑暗中也胡乱琢磨着。

　　　　“我没那么二，每次安全措施都很好！”高诺有点不满，居然掐了我一下。“你以为富二代都是你们微博、微信里那种傻了巴几就知道花老子钱的缺逼呀。！”

　　　　“恩，我一直以为富二代就那样”我肯定了一下，大勇自己捣鼓着从被子里钻出了头，趴在我脸边上，背上的毛贴在我脸上，我一说话就把毛吹起来，挺痒痒的。

　　　　“你是不是傻”高诺没说完，“啪”的一声，大勇抬起前边小爪子，给了他一嘴巴。

　　　　“唉，真是骂主人还要看狗”高诺嘀咕了一句。

　　　　“噢，那你为什么要去西藏？”我又问了他这个问题，高诺愣了一下，叹了口气。

　　　　“刚才我不是说，我有条狗叫丽兹吗？是我20岁的时候，它到的我家。那会儿的我，可能就是你们眼里最看不上的富二代吧。反正别人看什么不顺眼我就干什么。”高诺侧过身来，看着我，大勇又要伸前爪，我把小家伙的爪子按了下去。

　　　　“飙车呀？”我老听着我家二环“轰”的一声车响，以至于后来在三里屯上班的时候眼见这种开车的特别想过去找他们签个字做个采访。

第22章　高诺的拉萨愿望（1）（）　
“算吧。”高诺有点看不上我这个弱智的问题。“你能让我说完吗”大勇不打我了，你开始打茬。

　　　　“我睡了，你自己说吧”趁他侧身，我赶紧横躺占地。

　　　　“飙车，油门轰到底。那会觉得爽，现在觉得傻。唉，我以前也养过狗，纯种狗，几万，十几万，都有过。可是我不喜欢，过一阵就送人了。丽兹就是只秋田犬，性子温婉。我出去玩，不管它，我回家它老是第一个跑出来接我。后来我自己单住，有次出去玩，三天没回家，也没给它放吃的，回来饿得扒在地上都不动了，前爪子也磨破了，是自己挠门时候磨破的，我给胡乱包扎了下，它也没有记恨我，还是守着我，只要我在家，就在我脚边上，我去哪，它到哪。没多久，我跟人打架，头缝了针，回家躺着发了烧，自己拿毛巾沾着水，冰着头。一晚上，迷迷糊糊的，老觉得有人给我递新毛巾，早上我退了烧，居然是丽兹自己来回来去叼着毛巾帮我换的，它前爪还受着伤，立起来，把毛巾放在卫生间的水管子下边，沾着水。你知道吗，肖儿，那个冷热水是需要混的，丽兹肯定错开过热水，前爪烫了一个大泡。我没顾上自己，抱着它就去了宠物医院，伤口都感染了，医生说丽兹是一直在发烧的状态，还碰水”高诺有点哽咽了，我侧过身，拍了拍他，大勇也凑了过去，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了高诺的脸一下。

　　　　这一刻，高诺的心，是纯真透明的吧

　　　　“丽兹就这么一直陪着我，我开车，它也陪着，我交女朋友，它也陪着，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它好像，像我妈一样，看护。一直，陪了10年，丽兹喜欢跟我一起睡，它老了，跳不上床，我就抱着它，每天早上都是它给我舔醒。我一直喜欢改装车，喜欢速度，反正这么说吧，不到14分钟我刷下来过二环。那次我们晚上我们约了玩车，丽兹死活咬着我裤子不让我去，我没听它的，还是去了，然后，就是，撞车了。我整个人都飞出车身了，事故挺大的，后来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记得，最后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丽兹站在我前边，背景全是白的，它张嘴，跟我说，‘小诺，以后要好好的，我就这么点本事，能陪你的就到这里，以后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然后，我就醒了。我爸站在我身边，跟我说，我睡了4天了，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icu我进去就没出来过。那几天，丽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在医院呆了3天，没有再查出任何问题。我爸帮我办了出院，我开着车就往家走，开了门，丽兹没有来接我，我看到丽兹睡在我床上，静静的，没有一点动静，它走了。10年，来我家，整整10年，陪着我，从20岁，到30岁我最二逼的岁月，有了它，那么安宁。”

　　　　我觉得，高诺的下巴，抵在我的手上，那是他的眼泪吧？把我手背打湿了我刚在想如何安慰他，高诺猛然把头靠在了我肩膀上，他的身体颤动着，难以自已。他紧紧的环住我，悲伤得有些放肆。

　　　　“肖儿，我觉得，要不是因为我，丽兹还会活着，活下去”高诺的声音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