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大妞雪域诡话:藏地札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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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愿达成。什么‘功德圆满’，听着我跟要‘圆寂’了一样。能不能有点好话。”高诺拿手呼了我后脑勺一下。接着，他也看向布达拉宫，“我估计明天上午完事了，下午就空出来了。咱们去这里转转？”高诺双手合十，有模有样的对着拜了拜。可您这还坐在铁栏杆上呢，什么样子！

　　　　我刚要张嘴，大勇一下从怀里跳到了地上。“呜、呜”我发现小家伙就是不会好好学狗叫。我想弯腰抱她，小家伙撒丫子就在广场上狂奔，我赶紧追了上去。小东西左拐右拐，就跟闭眼瞎跑一样，终于在20分钟后停了下来。我和后边赶上来的高诺，已经被带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第79章　大勇的朋友（1）（）　
我抬头一看，居然还在不远处看到了德克士的招牌！大勇你没吃饱吗？！

　　　　“肖儿，你看那边什么？黑乎乎一大片。”高诺一边说一边把我往自己搂了一下。这是你害怕还是担心我害怕呀！

　　　　“好像，是狗。”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看了看。大勇回头冲我眨眨眼。“流浪狗。”我回头说了声，“都是流浪狗。”我蹲了下来，为首的一只大黄狗歪着头看了看大勇。

　　　　“恩。”小家伙一昂头，跟国王一样傲气。那只大黄狗走过来，在我的膝盖上蹭了蹭。

　　　　我蹲了下来，用手摸了摸它的头。

　　　　“这儿的流浪狗还真是多呀。”高诺跟我一样蹲了下来，一下子七八只狗都围到了他身边，有几个大家伙一拱我，差点给我拱地上。

　　　　“嗷！”大勇很是不满那这伙给我拱的一下子，叫唤了一声。

　　　　“呜呜。”刚才那个大黑狗赶紧转到大勇前边，四肢落地，全身趴在那里抖着。

　　　　“唉哟呀，你姐不是没摔着。别吓着人家。”我摸了摸大勇的头，“没事，别吓着人家。”

　　　　“恩。”大勇一扭头，放了大黑狗一马。

　　　　“拉萨流浪狗相当多，每天人家听佛经可比咱们多。”我看着这些狗，有的眼睛一只是瞎的，有的腿脚不好，但是这些生命围绕着你时，也是如此温暖。

　　　　“肖儿，你等会我。”高诺起身就跑走了。过了大约40分钟，就见他拎着好多塑料袋子，腰都弯了一样，我赶紧站起来迎了过去。

　　　　“50个手枪腿。我都说没放调料。等急了吧，快关门了，现炸的。”高诺把袋子放在地上，把鸡腿掰开，一个个铺在包装纸上。

　　　　大勇挺立在高诺前边，就跟维持秩序小能手一样。果然，那些流浪狗流着口水，也不敢上前。

　　　　“呜。”一阵纸沉的声音，极像大勇那种从腔肺中出的声音。两只聚了红光的眼睛，如夜空中的宝石，英姿爽气的饰毛，在夜风中飘荡。一只雪白色的西藏鹰獒！

　　　　“哟，是不是女生，能和你配呀！”我抬手就想摸那狗，大勇伸出前爪把我的手按下去。那只西藏鹰獒傲视着四周，走到了大枪腿跟前。抬头看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是的，你没有看错，上一秒还是白富美，见到了热乎乎的炸鸡腿，它，它就变了这一点上，大勇还是很能保持几秒的。

　　　　“吃吧，哥哥给凉了就是怕烫。”我拿起一个整个的，吹了吹，递给了它。

　　　　“啊呜。”这只小小的西藏鹰獒一口就叼走，然后转头就跑开了。

　　　　“看来不是每只西藏鹰獒都跟我们大勇一样有情有义呀。”高诺蹲在我身边，“管事的走了，赶紧你们别愣着，吃吧！”随着高诺说完这一声，几十只流浪狗就

　　　　给我俩围个水泄不通。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呑咽声。

　　　　“还好，我这儿还有。”高诺又打开了几个袋子，是鸡翅。他又撒到了狗狗中。

　　　　“阿弥陀佛。”一声如这夜风般顺畅的长音，让我俩、大勇和这些狗狗，同时停了几秒。

　　　　在这带着炸鸡味的夜风中，一位头戴僧帽、身着双肩黄色披单的老喇嘛缓缓从那些流浪狗让出的过道中走了过来。他的手上，正蹲坐着刚刚那只西藏鹰獒。

　　　　“这些狗儿平时，这个时间是睡了。”这位喇嘛的汉语不错，但这语气有点怪我们。

　　　　“拿点睡觉时间换点炸鸡，挺划算的。”我赶紧把大勇也抱起来托手里，表示我跟您一样呀，我也有西藏鹰獒，别欺负我。

　　　　“是。那要感谢两位的善心。刚才白玛在庙里偷吃鸡腿，我本来很生气，却发现院子里很多狗都不在，就问了白玛。它还把鸡腿藏在我被子里，才带我出去。”

　　　　那僧人一脸的宠溺，一点也不像在责怪这只叫白玛的西藏鹰獒。

　　　　“嘿。小狗嘛，都有点馋。老跟着您得吃素的吧。”高诺站起来，笑了笑。

　　　　“我们庙里的餐食还不错，它晚上刚吃了三块排骨和一碗米饭。”僧人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没有我们吃的多。”我指着大勇，此刻一群流浪狗围着我们大嚼炸鸡，我和一位老僧人各托着一品相极佳的西藏袖犬聊着养狗经，场面有些怪异。

第80章　大勇的朋友（2）（）　
“还是谢了两位的善心。”僧人双手合十，低头示意。“两位来此，是有事要做吧？老僧觉得今晚的月亮特别适合上山。他指着高诺的胸口，“若是有心愿，老僧可陪你们上山。”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高诺的胸前。

　　　　高诺下意识用手要挡，我却看到，他的胸前开始冒着红色的光。那光越来越大，已经穿透了皮夹克和我的羽绒马甲。

　　　　“她已经感知到了。无需再等，老僧反正也醒了，陪你们一道吧。”那僧人转身就在前边，白玛伸出小爪冲我们招呼了一下。大勇抬头看了看我，点了下头。

　　　　“肖儿，我自己去吧。”高诺把我掩在后边，小声跟我说。

　　　　“唉哟，怕什么呀。我跟你说，一般这狗白色的都是变异的，打不过大勇的。

　　　　再说了，我留了两个鸡翅，白玛肯定听我的。一看就是吃货，放心好了。”我拍拍他的肩，直接大步流星走在他前边。

　　　　没几步，我就追上了僧人。白玛瞥了我们一眼，劲劲儿的。

　　　　“哟，你说你吃鸡腿时那么积极，现在就给甩脸子了。”我把大勇往前递了递，小家伙心领神绘，立起来就开始伸出双手打白玛。白玛也不吃亏，在僧人手里也立起来，俩小家伙站着就这么轮上了“王八拳”。

　　　　“它和你感情很好。”僧人看着大勇，“不过，它要去见自己的主人了。”

　　　　“呼。”大勇听到这句话，放弃了轮“王八拳”，继续缩进了我怀里。

　　　　“您眼尖，看得出来。不过我能和它这一路相识，也挺知足。什么东西都没有永恒，吃饭还得散呢。”我冲老僧人仰了仰头，大勇也学着我的样，抬了抬下巴。

　　　　一幅“大爷高兴，你怎么着的样子。”

　　　　白玛在老僧人手上定定的看着我们，又回头看了看老僧人，学着大勇的样子，缩在了老僧怀里。

　　　　“那您这个是打小养的？爹妈也这么小？”我一直挺想看看大勇的上一辈儿长啥样的。

　　　　“这西藏鹰獒虽然在西藏挺普遍，但真称得上袖犬的实属罕见。这一路来，想必你也见到了不少看护财物的藏獒，白玛这类的袖犬就是他们正常的藏獒所生，只是机因巧合，生下来了。我们也叫鹰獒。体态优美，可爱玲巧。因为自身的气质特殊，一般的犬儿看到它，自会退让三分。”老僧人点头含笑说着，白玛看着他，极为依恋。“白玛是我少时讲经求学到阿里之时，住在一户人家中，正巧他家的藏獒产仔，冬天极冷又是难产，进不来兽医，老僧便在火盆边给那已经要咬人的雌獒念经祈福，说来也怪，本是暴躁的雌獒居然卧在我脚下，待空中第一片雪花飘落之时，它产出一仔，便是白玛。之后又生出3只正常獒仔，主人觉得我与白玛有缘，虽极为珍贵，还是让我带在了身边，这么多年，多亏白玛和我相依为命，陪我在酥油灯下，念经修禅，委屈它了。”老僧轻轻摸了摸白玛的头，小家伙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主人，在它眼中，没有任何的抱怨，唯有忠毅。

　　　　“哟，那我们这个比不了，一路就是惹事、惹事再惹事，吃、吃、吃。”我捅了捅大勇的小肚子，小家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的骄傲。就差后背上刻个字“我惹事我勇敢、我能吃我骄傲”了。

　　　　老僧人笑了笑，带我们从大道上已经绕到了小路，他提着披单兀自往前走着。

　　　　这道路较窄，但老僧人走起来步步生风，高诺在后边顶着我往上爬。“你可真得多运动，到时候我迎你过门，得抱多久呢。”

　　　　“你想什么呢！”我往后使踹了一脚高诺。

　　　　“唉哟，姑奶奶你看着点。这道这么险，再给我踹坏了哪。这一路，你说你是一直让我受罪受苦的。再给我真把零件弄坏了，”高诺在后边掐了我腰一下。

　　　　“姑娘，你陪着他，多少有些苦。不过，你能到最后。”老僧人笑了笑，继续在前边走。白玛趴到了老僧人的肩上，回头看着我们。它的眼神清澈，在夜空中闪着淡淡的红光。

　　　　我们跟在老僧身后走了足足1个多小时就到了峰顶。可见一座蓝宝石的药王佛像，高诺就向往里拜，却被老僧拦了下来。“她，不是让你来这里。”他自己拜了拜佛像，带着我们往东侧走去。

　　　　走了大约15分钟，老僧停下了脚步。我把随身冲鏠包里的头灯戴上，只见一座造型奇特的石窟寺庙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座石窟方向为长方形，但并不规整。面积不大，洞口还有一中心柱，可以顺着中心柱和洞壁的小路转经。

第81章　高诺成愿（1）（）　
“它叫查拉鲁普寺，这里有大梵天神像。岩壁上有69尊石刻造像，66道两边排列石刻神像。北边有石壁上有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的神像。”老僧人转向高诺的胸口。

　　　　“你要找的归处已到，自己归位吧。”说罢，他退了出去，撩起披单，就地打座。

　　　　白玛在他的身边，似是首卫一般。

　　　　大勇眼珠子转了转，用小爪子在我的头灯照射地方，做着各种手势。它有些嚣张的样子，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也许，陈辉带它来过这里？大勇还一个劲儿的往上窜，它的影子在洞窟忽上忽下。

　　　　“唉。”大勇实在看不下去我和高诺都双双盯着它了。直接跳到高诺的胳膊上，“次拉”一声，张嘴就把羽绒马甲的拉链拉了下来，然后抬着头盯着高诺，好像在说“别让大爷再给你脱了！”

　　　　“它要出来。”老僧的声音像扔到了我俩的心里，我和高诺同时对看一眼。外边，还哪有什么老僧和白玛！

　　　　“咝、咝”高诺的胸口处发着声音。我刚往前探手要去拉皮夹克的拉链，大勇往后猛一用力，居然把我扑倒在了地上！

　　　　“忽！”一个火球，从高诺的胸前跳了出来。它发出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窟！

　　　　大勇立在我身前，冲着火球呲牙示威。

　　　　“高诺！”我爬到已经被震得迷迷糊糊的高诺身边。“怎么样呀，还识数吗？”

　　　　“我擦，这他妈的叫刺激。”高诺刚要揉胸口，却低头发现，皮夹克被炸出了一个洞！

　　　　“还好我的羽绒服提前拉开了。”我拍了拍跟着跳过来大勇的头。小家伙一脸的严肃，盯着那在我们头上洞窟打转的火光。它想冲过来却碍于大勇不时的威胁，无法上前。看着刚刚被炸开的皮夹克，想来这东西冲过来，也没什么好果子。

　　　　“是诸众生，闻菩萨名，见菩萨像，乃至闻是经三字五字，或一偈一句者，现在殊妙安乐，未来之世，百千万生，常得端正，生尊贵家。”是刚刚那老僧人的声音，可是人呢？！

　　　　在地藏经的吟诵声中，那火光逐渐变为了红色，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了。它飘飘忽忽的，落在了我们面前。

　　　　大勇慢慢走了过去，我发现，它的头上的饰毛又泛出了金光。它走到那红光面前，用鼻尖碰了碰，闭上眼睛，似是在聆听。

　　　　“呜！”大勇发出一声悲呜后，那团红光中，一只鼻头红红，全身雪白的秋田犬的样子的狗形浮现了出来。它长得，好美呀。我不禁搀着全身已经开始颤动的高诺，往前移了移。

　　　　“丽兹？”高诺伸手去抱，却直直穿过了丽兹的影子，扑了一空。一脸的失望与焦急，让他有些无助，他看了看我，两眼含着眼泪，使劲不让它们流出来。

　　　　“唉。”大勇叹了一口气，把小爪子伸到嘴中，全部舔湿，之后，慢慢的涂在了丽兹的脸和肩膀。那红光中的狗，很是感谢的，回舔了大勇。

　　　　它慢慢的趴下身子，像平时狗狗耍赖要让主人摸一般，用鼻子去拱了拱高诺的手。高诺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用手碰了一下，确实可以摸的实体！他狠狠的，把丽兹围到了自己怀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两眼的泪控制不住的往外冒。“丽兹，我想你。”他像个小孩一样，哭得放肆。“好多年了，我都梦不到你。我想你。丽兹。”高诺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他的眼泪顺着丽兹的毛往下掉，却一直没有掉到地上。

　　　　丽兹用舌头，舔着高诺的眼泪、鼻涕，一如它小时候在看护那个轻狂少年时候的温柔，它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它一直深深的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小诺，真好。你这么健壮，这么优秀。你是我们白狼国的骄傲。”这个声音，突然的闯入我的心里，那么熟悉的感觉——是，是那只金丝猴雌猴带着面具说话时的感觉。

　　　　我仔细盯着丽兹，有些不敢相信。有些事，我不敢往下想了。

　　　　“肖哨，谢谢你，这些天的陪伴。”这声音再响起来，我后槽牙都抖上了。“

　　　　我现在无法感谢你，唯有祈祷神明，给你更多福报。”丽兹看向我，它的眼神好像有种魔力，让人忘了恐惧。

　　　　“小诺，你是我们的希望。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去看看。还有，记住，不要恨任何人。”丽兹居然站了起来，两只爪！不，是手！抱住了高诺，如人的拥抱一般！我的上下牙床，开始了剧烈的斗动，我的头灯下，是两只狗头人身的影子！

　　　　“肖哨，高诺是人。你不用怕。白狼国等了他很久，这是上天的安排。相遇，即相随。”丽兹的声音又传到了我的心里。

第82章　高诺成愿（2）（）　
“恩，我不怕。就是有点抖。”我点了点头，把大勇往怀里抱了抱。小家伙赶紧按住了我的牙床，以防它们抖得太厉害，我说话再咬了舌头。

　　　　“小诺，学会接受，学会爱。我知道，你长大了。”丽兹温柔的看着他，一滴眼泪，从它的眼中也滑了下来。“我要走了，谢谢你，送我来。”说罢，丽兹的影像，越来越淡，它突然升到半空中，在石窟中，转了三圈，似乎是在找位置。

　　　　“恩，恩！”大勇就着我的头灯，使劲往东南角方位指着，那红光回头向它似是示意，接着红色的光芒瞬间放大，“忽”的一声，潜到了大勇所指的石窟位置。

　　　　“丽兹！”高诺跟着冲了上去，然而那位置太高了，他想攀上去，被大勇死死的咬住了衣角。

　　　　“高诺，它走了。”我走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它就是要来这里，所以，别拉住它不放。我相信，它一定很开心。它的小诺，这么高高大大、这么帅，不是吗？”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肖儿，肖儿，丽兹。”高诺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哭得全身颤动。

　　　　我任由他紧紧抱着，瞥了眼地上，高诺的影子，已恢复了常态。

　　　　我能不能告诉他，丽兹跟本不是秋田犬！它，它更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