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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首辅-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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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些松软的积雪和路上的薄冰被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在脚后面抛出一片片冰屑和破碎的雪花。偶尔踏到被车轮轧过的痕迹上,踉踉跄跄的也不肯慢下脚步。
追出王府想要相送一番的周牛山等人,只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孤独的消失在那一片夜色和漫天的飞雪之中。
萧府的门房如果不是因为门崖上的灯笼照着看见了迎面的面孔,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迎面冲进来的雪人,竟然是会自家少爷。
一路冲到侧书房,一头扎了进去。眼角的泪痕已经在寒风中化成了冰,睫毛上融化的冰雪,却已经化成了泪。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萧墨轩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是伏在案前然泪下。
我如何不明白了?我比谁都明白,可是又有谁能来为我明白。你常说你羡慕我,可又知道,我也羡慕着别人。
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你还能抱着一幅画像放声大哭,你还能知道你父母所在,哪怕是到了最后,也还能尽人子之孝,献上清香牲祭相祭。
可是我连哭,都没地方哭;我连哭,都不敢放声来哭。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岂是一个简单的思念,就可以寄托的。眼泪,只能从指缝里渗出来。
“轩儿。”一声暖暖的唤声,充满着关切,从身边传了过来。
“爹……爹爹……”抬起袖子遮住眼睛,不敢去迎上那两道目光,“你怎是来了?”
“这书房的门,你且是没关上。”一只厚实而有力的手掌,轻轻的放在了萧墨轩的肩膀上,带着几分暖意,轻轻的像是要拂去萧墨轩肩膀上的雪水。
“我儿苦累了。”萧天驭的腮边,微微的鼓了一下,又上前一步,竟是将萧墨轩拦到身前,“若是累了,是想要哭了,且就哭罢了。”
“即便是天塌了,也有爹爹撑着。”萧天驭揽着儿子的脑袋,紧紧的贴在胸前。
“爹……”萧墨轩终于压抑不住,伏在爹爹胸前放声大哭。
既然不能说出来,那么就让我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不要去想为什么,更不要去想后果。哭过之后,抹干眼泪,仍然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很奇怪,在那一瞬间,萧墨轩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镜头。其中让萧墨轩自己都感到奇怪的,居然是三个人的影子:严嵩,严世蕃,严鹄。
“爹爹……”过了许久,萧墨轩才收住了声,从爹爹怀里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爹爹一眼睛。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如果是拿以前活的来算,都是“奔三”的了,还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却哭得像个孩子。
萧墨轩低着脑袋,抬起手来在脸上来回摩挲着,思量着若是爹爹问了起来,自个该如何作答的好。
“可是几位阁老委屈你了?”出乎萧墨轩的意料,爹爹倒是直接问出了另外一句话。
“几位阁老?”萧墨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如何为难孩儿了?”
“木已成舟,只怕……”萧天驭微叹一声,轻轻摇了摇头,“只怕这朝廷里头,又要不太平了。咱家萧家,且又是要卷进去了。”
“爹爹已是知道了?”萧墨轩身子猛得一个激愣,突然就想起了高拱和郭朴那几道冷冷的目光,像是包藏着什么。
“到了眼下,却如何还瞒得住。”萧天驭又是一声苦笑,“皇上昨个夜里便就传了徐阶去万寿宫,商量着要传位于裕王的事儿,吩咐他帮着拟旨宣诏。可一直到裕王进宫前,其他几位阁老却都是丝毫不知晓。”
“和他一起拟旨的,只是你那另一位师傅,张居正。”萧天驭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
第三十二章 靠人不如靠己
难道说……”萧墨轩脸色突变,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我儿且是不知道?”萧天驭看着儿子的眼神,似乎有些吃惊。
“正如爹爹所言,儿子虽然觉得其中有古怪,可眼下正想不透彻。”萧墨轩的脑海里,顿时就浮现起那几道冷冷的目光,“儿子去裕王府,只是那马森执内阁票拟前来,即便说是胁裹,也不为过。进宫听旨之后,便随着王爷去了万寿宫,连是连封书信,也没和哪位阁老通过。”
“嘶……”萧天驭听萧墨轩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也是一凛。
“好个徐阶……”萧天驭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这番举动,倒还真个是把我萧家放到火上去烤了。”
“这大半年来,面对高拱和郭朴的咄咄逼人之势,徐阶都是百般忍让。”萧天驭冷笑一声叹道,“徐阶之性耐,世所罕见。当年与严嵩共事,能忍得了严嵩十余年却不露声色。原来他等的都只是一个机会,而眼下,这个机会他已经握在了手里。”
“这……”向来稳健的萧墨轩,顿时也不禁有些乱了阵脚,“爹爹的意思是说,今个的事情,是徐阶故意所为?”
“那是自然。”萧天驭又是冷哼一声,“皇上的旨意,定然是下给内阁的,如此大的事儿,又怎会只许徐阶一人。”
“那他且就不怕皇上怪罪?”萧墨轩似乎有些大感意外“此事若是传进皇上的耳里,皇上会如何想?”
“皇上?”萧天驭转过脸来看着儿子,眼神有些奇怪,“你且是说太上皇?”
“太……太上皇,不错。是太上皇。”萧墨轩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传位的圣旨可不是儿戏,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眼下裕王虽未登基,可一切都已经成了铁打般的事实,就是嘉靖帝和裕王爷自个也轻易变更不得。
“太上皇即使是知晓,可是会怪罪徐阶?”萧天驭反问萧墨轩。
“这……似乎有些牵强。”萧墨轩低头沉思片刻。虽说按照规矩,该是内阁诸位阁老都该知晓,可这样地事情已是有嘉靖帝亲口的吩咐,这样一来,不管是《大明律》或者是大明祖制。徐阶都不算违反,不就是按照皇上的意思拟一道圣旨嘛,况且拟好以后还送交嘉靖帝御览过了。
“那新皇登基,又可是会怪罪徐阶?”萧天驭又问。
“只怕是反而有功……”萧墨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那儿子……”萧墨轩有些犹豫的抬起头来,“可是该去找高师傅说明由来,或者……儿子也可请王爷帮着澄清。”
“轩儿。”萧天驭拍了拍萧墨轩的肩膀,先坐下身来,萧墨轩也搬来一张梨木圆凳坐在爹爹面前。
“做事儿,爹爹敢言。爹爹已是不如你。”萧天驭和声说道,“可若要说做人。爹爹毕竟比你阅历丰富。”
“你去找高拱说明,你那位高师傅,可是会信?”萧天驭直直的看着儿子。
“儿子没有把握。”萧墨轩低声回道。高拱的秉性,萧墨轩也是知道,此人虽有大才,可器量嘛,算不得大。
“你去找高拱说明,成与不成先不提,那徐阶又会如何想?”萧天驭提醒儿子。
“这……”萧墨轩刚才有些乱了阵脚,毕竟两边都算是自己比较亲近的人。此时冷静下来,顿时也是明白了些,“只怕徐阶定是不满。”
“那儿子该是如何才好?”萧墨轩觉得眼下的情形,比当日和严党所抗时更为艰险恶。“高师傅毕竟对儿子有恩。”
当日与严家对抗,好歹还有一个明确的敌人,知道该做些什么。可眼下两边都有些似是而非地模样。即使给他一把剑,把徐阶和高拱两个都拉到自个面前任凭处置,他也会手足无措。
两帮子人中,只能选一个,而选择任何一个,与另一个对立,萧墨轩都觉得心有不安。
“眼下一时间,朝廷内外,你可倾心相交者,只有两个半。”萧天驭微微笑道。
“两个半?”萧墨轩有些不解的看着爹爹,“还请爹爹明示。”
“第一个,便是你爹爹我。”萧天驭拍着胸脯哈哈笑道。
“这个自然……”萧墨轩也被爹爹逗得笑了出来,心里头的压力,顿时也觉得减了不少。
“第二个,自然是裕王。”萧天驭笑罢,收起脸色说道,“眼下新君即位,自然也得有一帮子自个的人手。一时间,只要你
,亦无大忧。”
“爹爹所言有理。”听了萧天驭这句话,萧墨轩的心里又松下一些。眼下自己这棵树还算不得招风的大树,只要无大过,即使是把徐阶和高拱全都得罪了,也并不是说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况且,朝廷里头虽是两强分立,也并非只有他们才有自己的势力。
“剩下的半个,倒是不在朝廷里头。”萧天驭沉默半晌,才继续说道,“这不在朝廷里头,倒显得好办事儿。”
“爹爹是说,冯保?”萧墨轩立刻明白过来。
“不错。”萧天驭笑着点了点头,“眼下朝廷里的形势错综复杂,也只有能保得了自个,才能图得日后。只有谁也不依仗,才能不被牵着走。”
大明嘉靖四十二年,正月十九,乾清宫。
从裕王府到承天门的一条大道上,十数辆马车接连而行。早在卯时中地时候,裕王爷便就已经经承天门入宫。
“萧大人,王爷请您入殿说话。”来,对着萧墨轩微微欠声说道,随后领着萧墨轩朝着门内走去。
“子谦。”敢迈进乾清宫的正门,迎面看见地,却是裕王一张有些哭笑不得的脸。
—
“你可是来了。”裕王见萧墨轩进来,脸色才渐渐的缓了一些,“呆在这地方,可闷坏本王了。”
“这里……不是很宽敞嘛。”萧墨轩呵呵一笑,四下看了几眼。
因为嘉靖帝一直偏居西苑,算起来三大殿里,萧墨轩一个都没进来过。即便是皇极殿,也只是前些日子才在殿前站了下,里头到底什么模样也丝毫不知。
很可惜……萧墨轩上辈子没进过故宫旅游过。印象中对乾清宫唯一的概念,就只是从辫子戏里看过的,因为电视上几乎都是辫子戏,实在没办法。
但是实际上的乾清宫,似乎要比电视上看见的要宽阔的多,萧大少爷倒是把今个进宫当成旅游了似的。
“宽敞抵个……”裕王忍着把一个粗字咽进了肚子里头,“空荡荡的,看得人心里头虚得慌。所以才让李芳派人去寻你过来,陪着本王说说话。”
“江南地那摊子事儿,你啥时候才是能折腾好?”裕王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看着萧墨轩。
萧墨轩当然知道裕王爷这句话里的意思,朝廷里大臣虽是多,可是绝大部分都是徐阶,高拱,这样的老头子。找他们吹牛,眼下自个是皇帝了,戒尺肯定不会有了,但是瞪瞪眼睛还是有可能地。
年轻的也,都在翰林院里呆着。以前自己是王爷,他们兴许还对自己客气一点。可眼下就要继了大统,新皇帝先生若是一时兴起,找他们喝喝酒,聊聊天,只怕当时谈得热闹,第二天就接到一份奏疏,说自个不务正业。即使遇见几个经事的主,想找个能谈到一起地,也是太难。这皇帝,还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大明朝上上下下,能和自个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到处乱侃的,也只有萧墨轩一个人了。
即便是做了皇帝,全年无休,平日里也总得有些业余时间吧。
“眼下京城里头也是缺少人手。”裕王试探着朝萧墨轩问道,“不如……”
“王爷,眼下朝廷太仓亏空,南洋海贸与江南税改正急。”出乎裕王的意料,似乎也在意料之中,萧墨轩立刻回了一句话。
“子谦在朝廷里运筹,岂不也是便利。”裕王转念一想,又开口说道。
“这……”萧墨轩顿时不由得一愣,正要再去想说辞,却听得门边一阵小碎步,眼见着冯保奔了过来。
“王爷,钦天监已算好吉日,呈王爷亲览。”冯保略瞥眼看了萧墨轩一眼,又立刻正过身子禀道。
“传。”裕王点了点头,一拂衣袖,端坐到了龙椅之上。坐了上去,似乎还有些不适应,左右的移了下身子。
“哎。”冯保应了一声,屈身退了出去。
“王爷初入宫,冯公公一直心里向着王爷。”只等冯保刚迈出去,萧墨轩沉思片刻,抱拳说道。
“冯保?”裕王猛得抬起头来,两道目光朝着门外追了过去。
乾清宫外,钦天监监正刘世廷整了下衣冠,昂步朝着殿前迈了过去。
与此同时,御用监的偏堂里,也间隙的传出一阵阵说笑声
第三十三章 看热闹
正月二,北斗横天,太白耀月,正合迎天子而立,岁。”刘世廷疾步走进乾清宫立刻拜倒告道。
“正月二十二?”裕王轻应一声,“那便就是三天后?如何要这么快。”
“眼下皇上病卧西苑,朝廷不可一日无主。”萧墨轩帮着刘世廷接过话来。
“也……也好。”裕王小心的说着话,把一个“罢”字留在了喉咙里。
“前几日刚下过雪,三天后……该是个好天气呢。”萧墨轩摆弄了两下手,目光却落在了殿前的日上。
“托你吉言。”裕王忽得笑道,“若是起了风,便就让你站去外头唱班。”
在常人的印象里头,唱班一向是太监的专利,其实根本就是大谬。明廷平日里唱班的,非但不是太监,而且还是雄气十足的“大汉将军”。但是在新皇登基这样的大典上,能轮上唱班的,定然是朝廷重臣。
“王爷这是帮子谦招嫉呢。”萧墨轩也吃吃的笑道。
紫禁城,御用监。
新皇登基,自然是少不得礼部衙门的事。礼部尚书高拱眼下便来到了御用监,盘点着登基大典需得用到的物什。
“阁老,你我都是老经事,又如何误得了事儿。”御用监掌事太监陈洪,笑呵呵的让奉上了茶来,“咱家便是几日几夜不挨床边,也不能误了新皇的大典,更不会折了阁老的颜面,这可是要命的差使。”
“呵呵。”高阁老满意的笑了几声,随手端起几边的茶杯,触手之间。忽得又像是震了一下。
“嘶……”顾不得还有些热烫,高拱小心地把整个差杯都窝在了手里,“秘色瓷?”
“识货。”陈洪一拍大腿,举手一摆,“五代时正宗的越窑货。”
“难得,难得呐。”高拱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过,像是怕弄破了一般。
“阁老喜欢?”陈洪笑眯眯的看着高拱。
“哦,平日里附庸着些风雅罢了。”高拱摆了摆手,把茶杯放了回去。
“阁老若是喜欢,不妨便赠于阁老。”陈洪朝着身边丢了个颜色。旁边一个小太监立刻转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一方托盘里头,不但又放着两只杯子,便就连瓷盘也都全了。
“宫里头的?”高拱第一的反应,却是像触电一般的缩了缩手。
“阁老岂是真的当咱家不经事。”陈洪哈哈笑道,“只是咱家自个的收藏呢,平日里也好着,便带了来监里常用着,却又不识地货。暴殄了珍物。”
“呵呵,怎是能让陈公公割爱了。”高拱这才放下心里。想要去接,却又一次收回了手来。
“眼下新皇登基,这宫里宫外的,日后咱家且还是要多多仰仗高阁老。”陈洪连忙劝道,“高阁老不收,难道竟是看不上咱家不成?”
“这……”高拱的脸上微微泛笑,“那在下也就不好却了陈公公的好意了。”
“哪里。”陈洪见高拱收了下来,脸色也是松了一些,“阁老与新皇多有亲近,眼下日后新皇登基。阁老的威望也是不可与今日同语呐。日后掌握阁台,也是数日有期。”
高拱的脸上原本是泛着笑,听见陈洪说起这个,顿时却不由略一阴沉。但片刻间又恢复了原样。
“司礼监的冯公公,和高阁老也是亲近?”陈洪像是随意似的,随口抛出了句话来。“日后在新皇和冯公公面前,咱家也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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