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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两不误-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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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盛容叫道:“那是我的奴婢!你敢!”
此时她已经被婆子拖到了院中,因她挣扎,婆子也使了力,不自觉将她的身子压低了,她奋力抬着头,怒视着站在客房门口、相差不过三个台阶的高度的时吾君,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越发激怒了她,“时吾君!你敢!”
门口已经传来挥鞭的声音。
时吾君听了一小会儿,这才半侧了头垂目看去,怜悯地叹息一声,“王爷念旧、重情,看在王爷的份上,没有解禁的命令私出内院之事本妃也不多罚你了,好好回去反省一下吧。”看着时盛容眼底飞快闪过的那一抹微光,她转回头,一抹冷笑飞快地浮现又飞快地消失,“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你要恨,但不要绝望。
绝望的恨不过是玉石俱焚,怀有希望的恨才会绵绵不绝,时盛容,前面的路,还很长。
天时、地利、人和,我都给你。
我的妹妹,你不要让我失望。
时吾君挥了挥手,让人将时盛容带出院子,手下用力,终于推开了门。
屋内有些暗,门口洞开处的光带内,站着一双惊慌不已的主仆。
时吾君轻叫一声,“思凰。”
思凰上前,温和有礼地将里面的丫鬟请了出去。
时吾君回手关上门,走到主位坐下,对兰姨娘露出一个和熙的笑容,“兰姨娘不要拘礼,请坐。”
兰姨娘这才回过神,一手搭在小腹上,小心翼翼地见礼,“妾身给王妃娘娘请安。”
时吾君忙几步迎了过去,将她扶住,笑道:“你怀着身子,不必多礼,”说罢见她扶到座位上坐下,自己也重新落座之后,才问道:“身子还好吗?本妃已经让人递了帖子,明儿会有太医过来给你瞧脉。”
兰姨娘战战兢兢地看着时吾君,心里许多疑问一齐涌出,却没有一句敢问出口。
时吾君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轻轻一叹,道:“可是贺兰大人为难你了?”
贺兰萧知道自己是被一张字条陷害的,认定那张字条出自他手的关键是那墨条,而那墨条又是兰姨娘亲手送的,被圈进在府中的时候他定是要问一问这兰姨娘的。
兰姨娘摇了摇头,“妾妾身按照娘娘吩咐的,咬死不说知道这墨中的缘故,只是在问得急了的时候,告诉老爷这墨是夫人赠与妾身的,老爷老爷并未为难妾身,只是很是生了一场大气。”
“你做得很好。”时吾君淡淡一笑,“贺兰大人一定因此恨毒了贺兰夫人吧!”
那时兰姨娘已经怀有身孕,以贺兰萧的心智和自负,或者会怀疑兰姨娘对贺兰夫人怀有恶意,但只要兰姨娘不犯傻,不说出和时吾君有过接触,他就绝对不会怀疑兰姨娘串通外人来陷害他——实际上,兰姨娘确实无心要害自己的丈夫,而且,兰姨娘不傻,她明白,一旦她承认了和府外的人有过勾结,她的结局定然凄惨无比。
第136章 你进我退()
所以时吾君从不担心兰姨娘会把她供出来,因为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她也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
至于贺兰夫人,贺兰萧则是怀疑的,因为他曾放弃过贺兰夫人,以小人之心衡量,他自然会疑心贺兰夫人是以此在报复他。
退一步讲,就算贺兰夫人没有故意陷害他,但将参杂了麝香的墨条送给他的妾室是什么用意,他不会猜不出来,加之这墨条被有心人利用,新仇旧恨,他对贺兰夫人的恨意定然不会少。
毕竟,就算是时吾君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贺兰夫人处心积虑地对贺兰萧的妾室下手的话,这个计划就不会存在了。
兰姨娘僵硬地点了点头。
时吾君安抚地对她笑笑,“若本妃所料不错,贺兰大人出兵之前,是不是已经将身后事做好了安排?”
兰姨娘张了张嘴,有些胆怯地看着时吾君。
她只是在进香求子的时候见过时吾君一面,当时她信了时吾君的话,以为时吾君真是贺兰萧已故妾室之一的妹妹,为了姐姐想要找贺兰夫人报仇。她心中本来犹豫,可是后来听说了贺兰夫人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再听到有可能将贺兰夫人取而代之,在仇恨和欲望的双重驱使之下,心,就不可抑制地动了。
她不过深宅妾室的眼界,在当时,实在看不穿这重重帷幕之后的阴谋。
她只知道,是因为喝了思凰开的几副汤药,又按照思凰吩咐的将屋中的腌臜之物收拾出去之后,她怀孕了,从此对时吾君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然而,她就算再迟钝,在知道时吾君就是荆王妃之后,也隐隐觉出了几分不妥来。
“老爷是有安排。”兰姨娘想起丈夫临别前的嘱咐,即使念及府中孩子,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一手环着腹部,一手从胸口处摸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来,抖着手道:“这是这是老爷写给贺兰夫人的休书”
环在腹部的手慢慢移到腰后,她吃力地站起来,拿着书信走到时吾君面前,“娘娘,您瞧。”
时吾君微笑着抬起双手去接,眼看着就要将那纸接到手里之时,双手忽地一翻,向下按住兰姨娘猛地从背后抽出的手上,双手上下一错一拧,一柄雪亮的利刃沿着她的裙边落到地上,将裙摆上一株夭夭桃树划成两半。
时吾君紧紧握着兰姨娘的手,笑眯眯地抬起眼,“兰姨娘,您这是做什么?”
兰姨娘一击不中,整个身子已经软了下来,她泥水一样缓缓瘫在地上,朦胧的泪眼仇恨地看想时吾君,“是你!是你害了我家老爷!我要杀了你!”
开始的时候她或者不知道,但在听了贺兰萧说是因为墨条而被陷害之后,她便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利用了。
“你怀疑本妃?”时吾君笑着扯了扯她的手,往前俯了俯身,垂眸道:“那你为什么不同贺兰大人说呢?你当初若是说出来你是按照本妃的吩咐将墨条放进书房的,兴许可以洗清贺兰大人的冤屈呢!”
“不!不我不能说”兰姨娘猛地摇头,除了被时吾君扯住的手,浑身几乎蜷缩了起来,“我不敢我还有孩子呢我的孩子”
时吾君笑道:“既然这么怕死,这会又敢行刺本妃?”
兰姨娘瑟缩一下,目光迟缓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旁边的地上的匕首,又狠狠哆嗦一下,眼中的恨意褪去,恐惧一寸一寸地爬了上来,仿佛此刻才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事。
她哆哆嗦嗦地挪动着身子跪好,“娘娘,妾身妾身只是妾身是无心的求娘娘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娘娘”
她是怕死的,但她也是个女人,时吾君利用她害死了她的丈夫,她怎么能不恨!方才看见时吾君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杀了时吾君报仇!
所以才装作胆小顺服,想办法接近时吾君身边,想要但当行刺失败,面临刺杀王妃的罪名时,她突然又清醒过来,比起报仇,她还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时吾君拿着手帕帮她擦了擦脸,笑道:“看你吓的,本妃又没说要将你怎样。”扶了她起来,又将那纸休书塞给她,道:“有这封休书,本妃答应你的事也算是做到了。只不过因为贺兰大人对你宠爱,你又怀着身子,权王妃怕是恼了你,这个时候贺兰家你怕是回不去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养胎,等生下儿子有了倚仗,你的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兰姨娘心惊胆颤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
时吾君拍拍她的手,“怕什么,本妃连你拿刀行刺这样的事都不计较,还会同你计较什么呢?再说,你身上如今还有什么值得本妃图谋的么?放心,你是王爷亲自接近府来的,有贺兰长公子的情分在,本妃必会护你平安的。”
提起贺兰擢秀,兰姨娘知道那最是个温良仁义的,这才安了心,长长地吁了口气,抹了抹汗泪交织的面颊,颓然地坐进椅子里,凄苦地问:“妾身先谢过娘娘,只是妾身不懂,您为何要害老爷为什么么要妾身”
“你究竟为何会以为是本妃害了你家老爷?那墨虽是本妃让你放进去的,但说到底本妃也不过一介女流,朝堂之事又如何能左右?你未免太高看本妃了。”时吾君叹了口气,“你呀,快不要胡思乱想,墨条的事不过是一个巧合,贺兰大人的死与你与本妃都没有关系。”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兰姨娘恍惚起来,心里虽仍有怀疑,但她向来是大体安分的姨娘,蠢蠢欲动也不过最近的事情,心底确实也不认为身为女子能做出什么大事,时吾君这样一说,她觉得也很有道理,而且,时吾君说,丈夫的死,与她没有关系。
心底的那一点内疚就这样安静地散了。
时吾君关切地看向她:“你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这样吧,一会儿思凰回来,本妃让她先给你看看。”
“多谢娘娘。”一张一弛之下,兰姨娘渐渐放松了警惕,她露出几分感激之色,道:“对了,不知道腊梅”
腊梅,就是方才思凰带出去的她的贴身丫鬟。
时吾君微笑道:“为了你好,本妃已经让思凰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回老家投奔亲戚去了。”
兰姨娘一愣,“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时吾君道:“你想,如今权王妃显然怨怪了你,如今你儿子没有落地,贺兰长公子也没回来,一时也没人为你做主,那丫头虽说知道的不多,但万一起了二心,以后你还怎么会贺兰家?”
兰姨娘心里一沉,心里虽不愿怀疑相伴多年的丫头,但也多少生出一丝怀疑。
时吾君道:“你放心,住在这里难道还能短了人伺候不成?你只管安心养胎就是。”她说着站了起来,“你今天也累了,本妃也不多留了,你好好休息,放宽心,一切只等生了孩子再说。”
兰姨娘忐忑地相送,时吾君又好言安抚了她几句,这才举步离去,走的时候看也没看依旧躺在地上的匕首。
兰姨娘不安地收回目光,后退几步挨坐进椅子里,目光不自觉地瞟见那匕首,心里就安定下来了。
连举刀相向都不计较,还将匕首留下,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您何必与她费那么多的口舌?”
时吾君转出院子,思凰就站在墙边,有些不耐地问道。
“孕妇若是整日担惊受怕的,怕是对孩子不好。”时吾君淡淡一笑,她回身看了看,眼神深邃悠远,“若是个男孩就好了”
那样,他就又有了一个弟弟。
思凰似有所悟,慢慢地点了点头。
时吾君又问:“那个丫头,处置好了?”
什么放回老家投奔亲戚,世上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思凰点头,垂了眸子道:“你放心,我亲自动的手。”
时吾君睫毛轻轻一煽,琉璃似的眼珠瞧了她一眼,慢慢地说:“嗯,那我就放心了。”
没有厉晫的泠波居显得十分空旷安静,时吾君闲来无事,让人捧了一盆月季慢慢地剪。
待吃了晚饭,掌了灯,越琊求见。
越琊进来见了礼,“王爷差属下来同娘娘说一声,今夜歇在贺兰娘娘那里。”
时吾君瞥他一眼,“说正事吧。”厉晫堂堂荆王,就算再无聊,也不会将越琊大材小用到这个地步。
越琊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闭上了,双手呈了一封信来,“璧琉那边来信了。”
时吾君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将信接过来看了,又还给他,“我知道了。”她摆了摆手,又拿了剪子,继续修理那盆光秃秃的月季花。
“娘娘。”越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道:“王爷他”
他不过是想让她求他回来。
时吾君很快地开口道:“越护卫也同王爷说说,齐家之道,当雨露均沾,璧琉公主那里,王爷也该时不时去上几次才是。”
第137章 去母留子()
次日醒来,又是一个鸟语花香、晴光明媚的好天气。
时吾君洗簌穿衣之后,便觉有些饿了,命人摆饭。
若初瞧瞧问了一句:“要不要请王爷一起?”
时吾君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道:“怎么,你是怕你家主子失宠么?”
若初不敢再言,时吾君独自用了饭,便到院中消食,围着一株盛开的玉兰树慢慢地绕圈。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有下人回禀:“安王来访。”
时吾君顺手拽了朵海棠在手心揉碎,花瓣从指尖坠落的那一瞬间飞快地笑了一下,“将安王带到这里吧。另外,请王爷过来。”
除开私情,她都是很识大体、识实务的。
厉晫过来得很快,见院子里的白玉石桌上已经铺设好了茶果点心,石凳上也细心地摆好软垫手靠,再见那袅袅站在一旁浅笑嫣然的女人,心里那一点明知故问的、纵容的顺意,渐渐化为了丝丝缕缕的怒意。
真是好一副待客之道,他对她而言,莫非仅仅是客人吗?
他止住脚步,就那么遥遥与时吾君对视,深邃的眼眸中晦暗不明,透着一股自己也无法理清的迷乱。
仿佛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直到院门处传来一声轻咳,这才打断了这场安静的对峙。
厉晫仍站在原处不动,淡漠的目光询问地看向连动,毫不客气地问:“安王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要事?”
他的性子虽有些不羁,但作为皇子仍需十分守礼,如今却连寒暄都不顾了,仿佛这般就能稍微疏解一下心中的郁气。
连动在烂漫的日光中走来,俊秀的面容娇娇如月盘,他勾着温柔宁谧的笑容,挑眉看了看两个人,大大方方地问道:“王爷这是欲求不满吗?”
厉晫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动清悦地笑了几声,反客为主地坐下来,道:“王爷您也说了,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么就请王爷赶紧坐下,商议一下正事吧!”他自在地捡了枚点心拿在手里,上下打量一眼厉晫,“站了那么久,王爷的身体无碍吗?”
厉晫脸色沉了沉,抬脚缓缓走到桌边坐下。
连动兴味地看着他,道:“好容易熬到了能够主掌兵部,王爷却又称病不朝,这等蛰伏隐忍,我也是十分佩服了。”
明光帝虽然把兵部给了厉晫,但瞧对左右侍郎的安排也能明白并不是他其实对厉晫并不是完全放心的,厉晫在这个时候称病避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托您的福,王爷的身子近日还不错,只不过还没康复到担得起兵部这样大的责任。”时吾君一语带过,柔软的手按在素白的茶壶上,轻轻一抚,也不忙着倒茶,笑道:“昨儿璧琉来信说萱儿怀孕了,国书上说是三个月,而王爷手到的消息是,萱儿已经怀孕四月有余,安王殿下,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厉萱二月二十四出嫁,二十余天到达璧琉完婚,如今快要五月末了,算上闰二月的时间,厉萱到璧琉的时间也不够四个月。
那么厉萱腹中的骨肉究竟是谁的,也就不言自明了。
连动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握着,垂眸看着青碧色的茶水,一片茶叶浮在上面旋转着,仿佛漫无目的的孤舟,他嘴角微微一弯,那弧度看起来极为冷漠,“我怎么过问这般肤浅的事情?我今天来是向二位讨个主意的,“如今璧琉的王太子已经定下了,大泱立储风波也已经过去,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时吾君笑了笑,道:“你这般着急,究竟是为了王位,还是为了公主?”
连动目光微闪,漂亮的凤眸里仿佛落满碎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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