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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两不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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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中有欣赏、有迷惑、有感激,还有一丝丝地怨怪,但他至看向她的第一眼,就那么未曾移开片刻。

    忽地,他眼中闪过一抹锐光,快如闪电地探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怀里,就在陶埙摔得粉碎的同时,他揽着她的身子躲过了透壁而入的数支长剑。

    躲过第一波偷袭,他毫不迟疑,带着她跃出马车,手中寒光一闪长剑出手,与围在车厢外的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时吾君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安安稳稳的毫不惊慌,她四下一望,见此处是距离荆王府不远处的一条巷子。

    王府位于内城,周围住的不是皇亲就是权贵,平时少有闲人,此时就只有他们这一架马车,再无旁人。

    再数一数黑衣人,不过区区六人,想来未曾将她这一行人放在眼中。

    想来这些人并不知道李木禾身负武功,更想不到今日驾马车的车夫出身行伍,是实打实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宋西风的心腹爱将——张钊。

    明晃晃的匕首横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上,车夫打扮的张钊闪过另一个黑衣人的袭击,露出嗜血的笑容,“娘娘,留活口吗?”

    时吾君轻声道:“不必。”

    “遵命!”张钊咧嘴一笑,手一动,那黑衣人的脖颈喷出一股热血,重重地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张钊又向另一个人扑去。

    不过眨眼间,六去其二,剩下的两人见状不好便要逃跑,张钊冷笑一声追了过去,一刀刺进其中一人的后心,而另一人也在同时被李木禾拦了下来。

    剑尖点在那人的喉间,李木禾冷冷道:“是谁让你们来的?说出来,我留你一命。”

    拿人面无表情,两颊一动,随即口吐碧血而死。

    张钊蹲下身去查看,道:“娘娘,死了。”

    “又是‘碧血’。”时吾君推开李木禾,在另一人身边蹲了下来,扯开他的衣领,一条黑绳,左二右三地打着结,挂一只萧形竹哨。

    李木禾脸色白了一白,身子一晃,重重地闭了闭眼。

    时吾君微微抿了唇,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睁大了眼,来不及站起身便向他扑了过去。

第100章 恨不相逢() 
李木禾被时吾君向后扑倒之时,杀气凛凛的白刃在眼前滑过,向前突刺的锐利削断了时吾君飞起的几缕发丝。

    发丝缓缓下落之时,那白刃忽地变刺为砍,陡然向下劈去。

    李木禾身子仰面向下使不上力,眼睁睁地看着在他上方的时吾君手中亦是白光一闪,右手握了一柄虎头匕首迎头横去,企图拦下那白刃。

    可她的力道差得太远,虽死死地握住了匕首,但却只能略阻了阻那白刃的速度,且那仿佛无骨的柔荑受到重击,虎口处震裂开来,一丝血红蚯蚓一般蜿蜒而下。

    看得李木禾几乎睚眦俱裂。

    “放手!”

    他低喝一声,右手依然撑在地上,顺势一击,左手垂直向上拍在被时吾君放开手的匕首反刃上。

    那白刃遭到反力猛地向上反弹,李木禾趁此机会接了匕首,顺势将揽住时吾君的腰,身子向右一滚,再次躲开白刃的袭击之时,身子也如不倒翁一般立起,匕首脱手,箭一般射向那白刃袭来之处。

    握着那白刃的黑衣人瞳孔一缩,竟不避不闪,维持着白刃彼此向前直刺时吾君的胸口。

    李木禾蓦地睁眼,眸中迸出狠厉的精光,右手向前探去,想要徒手拦住那白刃。

    时吾君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一声惊呼未及出口,便见凌空一柄长剑飞来,直直将那白刃击落,同时兵刃入肉的声音响起,那虎头匕首正中黑衣人的胸口。

    那黑衣人的口中瞬间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时吾君的脸上。

    她来不及去擦拭,霍然转向剑飞来的方向,见厉晫站在巷口,神色阴鸷,青筋暴突的手还维持着挥出的姿势。

    “张钊!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不留活口!”时吾君连片刻的晃神都没有,立刻吩咐道,目光冰雪一般扫过厉晫,定在站在他身后的越琊身上,“越护卫,你也去!王爷尚有武力之事,绝不能传出去!”

    张钊和越琊双双离去。

    “还有你!”时吾君再次扭头,看向李木禾,“你也”

    “我本官不能走。”李木禾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厉晫,神色阴沉如子时的暗夜,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如今您和王爷身边没人。”

    时吾君刚想说他们不需要,却见李木禾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瓶和一条干净的丝帕,对她道:“手。”

    时吾君没有动。

    李木禾又看了眼动也不动的厉晫,捏了捏手中的瓶子,转身走过去,将手中的东西递出,“王爷,王妃受伤了。”

    厉晫猛地挥手,将瓶子和丝帕打落在地,冷笑道:“李大人可真周到啊!但本王的王妃,不用你操心!”

    李木禾一句话也没说,他弯腰将玉瓶捡起来,再次走会时吾君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拉起,咬开玉瓶的塞子,在她的虎口上撒了药,从自己里衣的袖子上扯下一条白布,仔仔细细地缠在时吾君的伤口上。

    等他做完这一切,厉晫已经走过来,探手捏在他的脖子上,怒不可遏地道:“李木禾,你好大的胆子!”

    李木禾闭上了眼睛。

    厉晫手指上的关节绷得咯吱吱直响。

    时吾君抬手搭在厉晫的胳膊上,平静地道:“他毕竟是朝廷命官,王爷三思。”

    虽是皇子亲王,但手刃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过,她不相信厉晫不明白。

    “时氏!你还敢为他说话!”厉晫低吼一声,手下更紧了两分,李木禾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紫,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就算我是为他,但王爷是为谁?”时吾君奇怪地问了一句,轻轻松开手,冷淡地道:“王爷若是执意为了女人而弃江山、为快意而杀忠臣,那么妾身也没什么可拦的了。”

    厉晫愣了一愣,手下不禁放松了些,他看着时吾君凉薄决然的面孔,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无力的苦涩。

    眼见她愿为旁的男人舍弃性命,他依然救了她,未曾呵斥她一句,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动她,而她,竟连给他个台阶都不肯么?

    原来,她爱的人,是他么?

    “王爷”死一般的沉默之后,李木禾哑着声音道:“方才王妃娘娘娘不过是一时情急娘娘心地良善上次也是这般维护世子的”

    厉晫慢慢地松开手。

    李木禾呛了几声,忽然掀衣单膝跪在厉晫面前,“方才微臣多有冒犯王妃之处,请王爷降罪。”

    时吾君眼前一热,有他这么一跪,她又有什么好倔强的呢?

    不是早就想好了,凡事不可意气用事,可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又不肯后退一步了呢?

    “王爷”她狠狠咬唇,逼退了眼中的热意,用裹着白布的手去握厉晫的手,低声道:“我总不能眼看着李大人就死在我面前吧?”

    厉晫的手微微一动,没有作声。

    这时张钊和越琊回来,“王爷、娘娘,并未再发现其他杀手。”

    厉晫这才仿佛被惊醒一般“嗯”了一声,轻轻撤开了手,慢慢地向王府走去。

    时吾君看向李木禾,唇间编贝般的细齿之下渗出血珠,“李大人回去吧。”

    李木禾缓缓站起来,面对着时吾君,目光却看着自己的脚下。

    厉晫在前面喊了一声:“时氏!”

    声音里仿佛呼啸着暴风骤雨。

    事务局闭眼转身,紧了几步跟了过去,没有再回头。

    张钊凉凉地看了李木禾一眼,“李大人,请吧!”

    李木禾没有看他,慢慢背过身去,侧身的阴影中,一抹血丝从口角处流下,被他飞快地抬起袖子擦干了。

    造化弄人。

    恨不相逢未嫁时。

    回了荆王府,厉晫什么也没说就进了清光楼。

    时吾君想了想,回了自己的泠波居。

    思凰知晓了因果,问她:“为何不解释?”

    时吾君摇摇头,“没有办法解释。”

    厉晫不是傻子,她救李木禾时的奋不顾身他是看见了的,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让他相信,她是一个善良到可以会舍命救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男子的女人?

    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思凰皱了皱眉,“我早便觉得您待那李木禾分外不同,您莫不是真的”

    时吾君木着脸没有说话,反而伸出手,将书桌的抽屉打开,将抽屉里贺兰擢秀这些日子的来信都拿了出来,一一看过一边才又放了进去。

    回身却是对思凰道:“你看紧了薛敏和朱宁,贺兰萧白日没杀了我们,说不准会想办法将这两个人灭口。”

    思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放信的抽屉,到底是什么都没问,出去安排了。

    时吾君捏了捏手上缠着的白布,那彻骨的痛,就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

    这一世,她明明不想这样的

    她眨了扎眼,一颗泪珠滚了下来,渗进华丽的衣袍里,顷刻就不见了。

    她软弱地俯在桌案上,闭上眼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梦见厉晫没有出现,李木禾到底用手掌接了那白刃,顿时鲜血然后了煞白的刀刃

    时吾君激灵灵地醒来,耳边隐隐传来打斗之声,她猛地站起,肩头上披着的一件黑色斗篷无声无息地滑落在地上。

    时吾君呆呆地看着那披风。

    这披风不是王府的披风,不是她的,也不是厉晫的。

    时吾君弯身将披风拾起,叠好,转身大步出了屋子。

    这次的刺客是上次的好几倍,好在王府侍卫皆训练有素,不多时便将刺客尽数制服。

    这一次,时吾君未等她们咬毒自尽便江将人一个个都制住了,再找到那可藏毒的牙齿拔掉,从此以后,他们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时吾君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黑衣人,小心地走到厉晫身边问道:“能审得出来吗?”

    厉晫铁青着脸,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时吾君有些意外地看着厉晫的背影,若真的生气,打杀都使得,这般别扭的样子,她到真的是想不到。

    扭身就回了自己的泠波居。

    看得周锦忍不住问思凰,道:“思凰姑姑,两位主子这是在斗气呢?”

    思凰慢吞吞地瞧了他一眼,也转身走了。

    周锦再看向越琊。

    越琊默默地吩咐人将黑衣人带到暗室去。

    周锦突然觉得很无趣,摸摸鼻子,也跟了过去。

    人不可貌相,其实审问什么的,他最拿手了。

    三天过后,时吾君在城外的亭子里等了半天,终于看见了贺兰家的马车。

    那是一量极其简朴的马车,缝着绿色的粗布帐子,只在不起眼的地方绣了黑色的贺兰两朵花,此时正低调而急促地行驶在官道上。

    时吾君站在路口将马车劫下。

    车帘一动,里面传出一个极为颓丧绝望的声音,“荆王妃娘娘十分守诺。”

    将她害到如斯境地,她还有脸来见她?

    时吾君一挥手,便有一群侍卫将马车团团围住,“贺兰夫人不如下来谈吧!”

    “谈什么?”车厢内的温镜知脸色狰狞,手中一条丝帕已经撕成了一块破布!

    时吾君笑笑,道:“谈谈夫人身边新来的丫鬟下人得用不得用。”

第101章 明知故问() 
温镜知自然不肯乖乖听话下来。

    她这三日过得十分艰苦,贺兰萧在时吾君走后就将要将她送到平安寺决定告诉她了,那冷淡绝情的模样她至今只要一闭上眼睛还能回想起来。

    她求过、哭过、威胁过,可都没有用,二十余载的夫妻,说翻脸不过就是一瞬间。

    她甚至还来不及怨恨,就已经一身素衣被人看守起来送到了马车上,不能反抗地送出城来!

    而这一切,全拜车前的人所赐!

    谈?有什么好谈的?

    她还能将自己送回去不成!

    温镜知愤怒地拍拍车厢,大叫道:“死奴才!还不快走!”

    回应她的,是阵阵刀光剑影之声。

    她心里一阵哆嗦,将身子颤颤巍巍地缩进角落里。

    过了好一阵子,白刃之声停了,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温镜知很有些忍不住了,又见没有人冲进马车里来,也没有感到杀意,心底稍微明白些外头的人并不想取她的性命,便仗着胆子掀开帘子向外看。

    只见原本在外头站着护送她的那些个下人尽数成了尸体,横七竖八地卧在地上,身上的外衣已经被剥了下来,有几个陌生人正将那些衣服穿在身上。

    她捂着嘴巴,眼中渐渐露出惊恐的神色,用微弱的声音道:“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时吾君对她微微一笑,很是温和地道:“这些丫鬟下人不得用,本妃给夫人换一批。”

    此时那些人已经穿好了衣裳,时吾君一挥手,那些人便按原来那些人的位置站好,看起来与原先没什么不同。

    温镜知紧紧把着马车车窗上的木头。

    她是知道的,这些丫鬟下人是贺兰萧精心挑选的,是护送,也是看守,皆是身负武功、训练有素的高手,可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她僵硬地垂下目光,不敢再看马车旁那一个个冷肃的表情,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夫人不需要这样紧张。”时吾君随手进了进白狐狸毛滚边的披风,极柔和地道:“本妃若是想要夫人的命可不用这样费心。”

    温镜知艰难地道:“你你莫非想要囚禁我不成!我可是尚书夫人!一品诰命!”

    时吾君道:“那也要贺兰尚书承认才行。”她的声音平缓如溪水,竟少见的不含讽刺,“再说,总归是囚禁,被贺兰尚书囚禁或是被别人囚禁,又有什么不同?而且,本妃即说了不会杀你,便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但贺兰尚书却又不一定了。且看护送夫人的这些人,您自己也该心里有数才是。”

    她看着温镜知绝望怨恨的神色,缓缓地道:“这几日荆王府夜夜有刺客光顾,但是都没有成功,贺兰大人这才将您送了出来,您该知道,他得不到他想得到的,夫人您就不会回来,甚至,必要的时候,他可能会不惜利用您、舍弃您。”

    贺兰萧想要灭薛敏的口,连续几天派了刺客前来,在时吾君有所防范的情况下这么做无疑和送死差不多,算是贺兰萧对温镜知的情义。

    可这点情义在前程面前,到底不算什么。

    其实温镜知的罪确实不是死罪,且一介妇人而已,只要她离开帝都,哪还有人会找她的麻烦?就算那些想用她威胁贺兰萧的,见贺兰萧竟如此轻易将夫人送走,自然也会明白这妻子在贺兰萧的心里并不重要,劫掠她得不到什么好处,故而不会白费功夫。

    可在温镜知的安全无虞的情况下,贺兰萧仍派出这么多高手,这其中的含义十分耐人寻味了。

    温镜知愤然叫了一声,“你胡说!老爷他若不是你咄咄逼人,老爷他又如何会这般绝情!”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两个字几乎就没了声音。

    不论是谁咄咄逼人,但是绝情就是绝情。

    这已是没办法更改的事实了。

    时吾君就笑笑没说话,手一挥,道:“夫人就宽心在平安寺礼佛吧!”

    马车动了起来,由慢到快,扬起一路的尘土,渐渐地变作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点。

    就在连一个小点都看不见了之后,一个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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