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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家的神棍妻-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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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教训的是。”香儿连忙低头认错。
“映雪知道娘心里疼我,便如同疼三妹一样,所以才见着映雪行为有不妥当之处,出言责备。不过这事儿倒是怨不着香儿,确实是映雪的过。出门之时,香儿便多番提醒,只是映雪想着,到底是在自己家里,走起来也没有多远的路途,到了屋子里头便暖和了。只是没想到,这三妹的屋子里头,却还是冷的。”
张木说罢,芳姑姑便心领神会,站直了身子,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呐,给三小姐的屋子里加上炭火。”
“这屋子要是凉了,尚且可以加炭烧火,怕就怕的是,这人心若是凉了,可要多少炭火烧的起来。”张木对林夫人说着,顿了顿。
“不过幸好,到底都是自己人,随便说着什么,即便当时有气,一想到骨子里的情分,这心里头也是暖的。”张木自说自话地故作轻松地笑笑。
“香儿,你家主子到底还是袒护你,半分也不让外人说你,你日后可要如她待你一般地待她。待你家主子哪天受难之时,学得那通风报信的好本事,想来你家主子到时候即便有气,心里也还是暖的。”林夫人显然已经明白了张木为何会来,虽然未曾点名道姓,却也是顺着张木的话,点了萍儿一下。
萍儿跪在林丝莹的身子后侧,深呼吸一口,低着头,不敢抬起,林丝莹也只细细听着,未曾言语。
张木左右观察了下,又走近林夫人一步,言道:“娘必然知道我因何而来,我亦知道娘因何而怒,这房里便也没有旁人,不妨娘与我直说。映雪虽不说能耐通天,却是真心想要帮娘分担的,况且映雪与丝莹的年纪还算得接近,或许映雪能够帮得上娘呢。再说,出了事情,这林府到处都是人,有人,便有口,迟早是要被我们知道的,幸好,也都不是外人,知道便知道了,也省的娘自己开口,反而尴尬,娘觉得呢?”
毕竟是林家的私事,犯错的又是林家三小姐,这错,又不值得为外人道,所以在发现之时,林夫人便已叫闲杂人等都出去了,此刻房里剩下的,也就是林夫人、张木和林丝莹,其他的都是各自的心腹了。
“自小我便不曾过于苛责你,生怕你对我心有怨愤,苦了你的心。现在出了这样败坏门风的事情,到底是我疏于管教,若是我不顾及着些什么,把你当做亲生的一般严厉以待,或许也不至于酿成今日的大祸,今日教训完你,我便去祖宗面前领罚,你也莫要怪娘。做出此等羞辱之事,你必然知道这事发之后的后果。”林夫人对林丝莹声色厉荏地言道。
“娘您先别急,我听说,便是为着一封信,怎么就提起了败坏门风这样的话呢。三妹正待在闺中,可怎当得起。”张木在一旁劝和着。
“三妹自小生养在林家,学到的,必是规规矩矩的闺阁之事,不过性子顽劣了些,日后给她许门好人家,嫁做人妇,想来也就收敛了。”
张木听的林夫人对林丝莹那样的说辞,看来还真是气坏了。林夫人向来温婉,与人留情留面,在林夫人的口中,这便算的是粗话了吧。
虽然猜的出来七八分,但张木也不敢笃定,这事情究竟进展到了什么地步。若是林丝莹真的做出了什么越轨的举动,恐怕张木浑身上下都是嘴,也是救不了她了,不过张木觉得,怎么说也是一个名门千金,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吧,总不至于此。
“许个好人家?这事若是传的出去,可哪里还有人家敢要她,她这辈子便是毁了。”林夫人语气里还是怒气未平。
“不就是一封信吗?娘您消消气,若是有什么不愿意看到的,拿出去烧了便是。”张木言道。
“一封信?你可知那信里写着什么?”林夫人似乎都羞于启齿。
芳姑姑把那信递与张木,张木接过来,拆开看了起来。
亏得是读过几天书的,否则张木这读起来,可还是要费些力气。
“诗经青青子,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不过是一首情诗而已,这古人到底是小题大做啊,张木为林丝莹捏了一把冷汗,也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这下总算可以放下半颗心来了,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丫头尚且还有得救。
“只怕教我看见的是这一封,背后还不知有多少封呢。”林夫人依旧严厉。
第130章()
不过是一首情诗而已,现在可是连上小学的孩子,都开始学着写情书了,少男少女的懵懂暧昧,有何不妥,再说这小三妹也是到了该恋爱的时候了,张木觉得理解的很。而这在林夫人看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林丝莹是他们林府的千金,不说完全被关在府中,不与外面抛头露面的,但也决计不可以男子有过分接触,更何况是写出这些情情爱爱的字眼,她可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些话语怎能从她的口中说出,如此实在是不知廉耻。若是与那情郎之间,再有比这更加越轨的行为,她这后半生可还要如何见人呢。
“映雪给娘请罪。”林夫人脸色阴沉,很是不好,却是从开始便是这样,而江映雪却由方才的好颜色,也变了模样,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害怕林夫人归罪于她似的。
见张木无端与自己请罪,且这说着便跪了下来,林夫人倒是一头雾水,满脸困惑地看着低头跪在身子身前的张木。
“你这是为何?”林夫人对张木问道。
“映雪言行不当,还请娘责罚。”张木低着头诚恳地对林夫人言道。
“所为何事?”林夫人还是困惑不解。
张木犹豫了下,面露尴尬之色,似乎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方才能够说的出口。
“这……这信并非是三妹之物。”张木言道。
听闻张木所言,林夫人有一时的愣神,纳闷地对张木追问道:“此物乃是在丝莹的枕边发现的了,可见这丫头对此物的珍视,也自知是见不得人的东西,除了她自己,还能为何人所有?况且她跟在我身边这十余年,她的字迹,我倒还是认得的。”
这房间可是独独林丝莹自己住着的,若说有人恶意陷害,倒是完全没有立场,如若不是她的,难不成还是她身边的这丫头的不成?那简直就是更胡闹了。
“娘您慧眼识珠,那字迹确是丝莹的,因为正是由她所写。”张木言道。
“既是她所写,我又何以冤枉了她?”林夫人更是不解。
“因为那字虽是三妹所写,但那内容却……”张木顿了顿,把头埋地更低了,“却是替映雪代笔的。”
林夫人听得张木的言辞,不由得一惊。
“是映雪坏了规矩,还让三妹为映雪背了黑锅,千错万错都是映雪的不是,还请娘降罪责罚。”张木连忙忏悔道。
“你为何要写这等句子?又是要写给谁?为何要让丝莹代笔?一一地解释与我听。可莫要说你这是闲来无事,与丝莹抄写《诗经》里的句子来打磨时间,这样的话来诳我。”
林夫人虽然素日里宠爱着张木,却在有大是大非问题的事情上,绝不客气。
林丝莹是未出阁的姑娘,与男子书信传情已是大不妥,可这若是张木这个已经嫁做人妇,又是林府少夫人的人做出来的事情,那就是要浸猪笼的品性了。
张木平日里虽不爱无端生事,却也绝对不是一个省事的主儿。能言善辩的功夫,林夫人也是见识过不少次的,寻常事情,她若是要扯些小慌遮掩一番,过去也便过去了,林夫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事关系重大,林夫人是绝计不会姑息的。
事关林府的名门声望,林煜峰的终生幸福,张木若是有任何不轨的行为,纵使她平日里对林府有心,又在上次林家婶婶制造的麻烦事儿里功劳不小,可这些都加起来,也抵不过这一宗大错。
“这信……信……”张木低着头,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好意思地喃喃言道,“是写与官人的。”
“峰儿?”林夫人细细听着张木言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正是。官人临走之前交待与我,教我好好与林府诸人相处,能帮娘的,便帮衬上一把,映雪私心里想着,自己的脑袋愚笨,又笨手笨脚的,怕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与娘学不得什么好上手的东西,倒不如先好好与府内上下的人相与,也算是间接地帮娘做些事情,不给娘添麻烦了。”
张木顿了顿,继续言道:“娘打理林府多时,自是世事洞察,我与三妹其实并不似与其他人般和谐,想必娘也是看在眼里的。三妹是林煜峰的妹妹,便也是我的妹妹,我自当好好待她。只是不知到底是哪里触着了三妹的霉头,三妹似乎却不愿意与我亲近。我想着,我既是三妹的长嫂,到底算得上是三妹的长辈,三妹尚且年幼,若是有何过不去的,三妹不好明示,也该我来主动化解。”
“这话是不错,可为何又要教丝莹替你写这样的信呢?若当真是给峰儿的,前几日送家书的时候,你怎的不一道教人送去了给峰儿,反倒是放在了丝莹的房里?”
林夫人对于张木的言辞半信半疑。张木与林丝莹不睦,林夫人确实是看在眼里的,且多半是林丝莹的问题,但张木所言虽是实言,却听起来与此事毫无关系,况且这信是她写与林煜峰的,又怎么会叫林丝莹代笔。既是叙述自己对夫君的思念之情,虽说拿不到台面上,但一并教人带与林煜峰,却也无不妥,何苦像是做贼心虚般,教旁人偷偷藏着。
“前几日映雪是同娘一起寄了些东西给官人,但那是,映雪还未找三妹写信。而这信,也并非是映雪有意要写。那日映雪觉得,闲来也无事,想来探访探访三妹,与三妹多亲近些,或许这两人的关系也能好着些。女孩子家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些,映雪手脚粗笨,针线女红什么的,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听说三妹也并不精通于此道,我若贸然聊上,怕是教三妹疑心我是故意瞧不上她,便是愈添愈乱了。”
“官人是文武皆通,二弟更是博文广识,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瞧着咱们林府倒也不像是那般迂腐苛刻之辈,便想着若是能与三妹聊几句诗书,也算是不那么尴尬。聊着聊着,也不知怎么的,便说起了这闺房之事,巧的是,我与三妹都对那《诗经》中的句子颇为喜爱。三妹一时兴起,便问我,可觉得有何诗句可以赠与官人,她来猜我心中所想,写了下来,便是这番句子,而这也恰如我所想。”
“所以这只是你与丝莹的游戏之作?”林夫人对张木反问道。
“正是。”张木应道。
“那为何丝莹要将它留于自己的枕下?”林夫人继续追问。
“当时三妹对我打趣儿,我因为难以启齿,不愿承认,更是不愿意将这信件拿走,而三妹却觉得,这正合了她的心思,可留着,日后我若是说她,拿出来逗乐我呢。原本这只是我与三妹女儿家的玩笑之物,我想三妹怕是教人发现了,不好言说,所以才藏了起来,却不曾想,如此一来,反倒是弄巧成拙了。”张木辩解道。
林夫人略作思考,转身问向林丝莹:“丝莹,你怎么说?”
方才张木为林丝莹开脱的时候,不仅林夫人听的仔细,连林丝莹也听的分外认真。不仅是因为她要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说些什么,更是因为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方才也提到了,自己与她素来不睦,又何苦要这样来帮自己,什么鬼探讨诗书,自己可是连话都嫌弃与她说上半句,怎么可能与她探讨,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还与她打趣儿?!即便自己这样看不上她,她也是心知肚明,为何要这样来帮自己呢……
“是是,诚如张嫂所言。”林丝莹低声答道。
虽然不明白张木究竟为何如此,但她既然已经为自己铺好了路,自己也不能薄了她的心思。
如若照实说不是,非但林丝莹自己逃不了这一遭,林夫人会更加生气,张木定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林丝莹也没有这般不通情达理。
“那你为何方才不与辩解?”林夫人对林丝莹追问道。
林丝莹低着头,微做思考,还未等她答话,张木便替她做了回答。
“三妹虽然平日里显得骄横,心里却是个善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大抵便是三妹这样的。虽说这是我与官人之间的感情,可若是叫旁人听了去,终归是不好,有失家门风度。三妹并未得到我的肯定,定然是觉得不能无情无义地将我供了出来,白白地损了名声,便一言不发地担了下来。三妹一定也是觉得,娘您素来英明,即便现在是气头上,误会了三妹,等过些时日,想明白过来,定会明白的,这样便保全了我。说到底,还是映雪的过错。”
林夫人看了看张木,又看了看林丝莹,半晌没有出声。
在林夫人思索的时候,张木偷偷与林丝莹使了个眼色。
林丝莹虽然一头雾水,却有些骑虎难下,只得应了张木,对林夫人言道:“诚如长嫂所言。丝莹虽不是娘亲手带大,但娘自小便视丝莹如己出,从来不曾薄带,丝莹感恩戴德。丝莹觉得娘疼爱于我,此番过去之后,必不会过多苛责,而长嫂既不知此事,便不必将长嫂牵扯进来,也不必叫旁人知晓此事了。也是丝莹贪玩,想着……要捉弄长嫂,否则也出不了这番动静,还是丝莹的过失,请娘责罚。”
林丝莹与张木言辞一致,又似乎解释得有理有据,林夫人即便心中有惑,却也不好再发作什么。毕竟张木这样说了,不说有十分可信,却也是有五分的。如若她们所言当真,自己白白冤了林丝莹,还要连带着教张木寒心,以为自己不信任她,却是大大的不值。
林丝莹若是自己亲生,自己多加管教,倒也罢了,无人说的闲话,可就因为林丝莹非亲生,自己稍对她有一丝不好,恐便会引起他人非议,倒是不如管教自己的骨肉来的自由,所以林夫人也不敢轻易出手,更何况此事又并非小事,定要有确实的事实,方可责罚林丝莹。
左右权衡之间,林夫人便不再去对此事追究计较,如若林丝莹当真对外面的男子存了心思,有了这次的教训,改了,也便罢了,此事幸亏是处在自己的府里,压下去倒不是难事,所幸是发现的早。若是林丝莹断不了这份心思,那日后必然还会露出蛛丝马迹。张木救得了她第一次,却不可保她二次三次,自己日后叫人多看着她,也就是了。
而张木此番为了林丝莹前来,想来对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有所裨益的,自己所幸先压下去,对张木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吧。
“既然是这样,便算了。只是玩笑也要有个度。映雪是你大嫂,你不可对她不敬,亦不可心存在逗趣的心思,坏了规矩,你可知道?”林夫人对林丝莹嘱咐道。
“是,丝莹记下了。”林丝莹应道。
“对长嫂,没规没矩的,府里也是惯着的,幸而映雪也是个好脾气的,不与你计较,可若是对旁人,你依然坏了规矩,可莫要怪娘,不顾多年的母女情分,重重地责罚于你了。”林夫人言道。
“是。”林丝莹轻声答道。
“好了,跪的久了膝盖疼,都起来吧。”林夫人对二人发话。
听闻林夫人的话,香儿与萍儿连忙起身,扶跪在各自身前的主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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