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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其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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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混蛋，别跑！”
黛蜜一手抱着小二送的酒坛子，一手把旅行袋背到背上，紧追了上去！满腔怒火熊熊燃烧，把本已饥饿疲倦的身体催发到了极点，黛蜜飞快的追，眼睛狠狠盯着眼前那狼狈的男人！嘴里大叫道：
“别跑，混蛋！还我钱袋，还我！你知道我现在多饿多累吗？都是你这王八蛋害的！还我钱！别跑！别跑！”
那小偷也算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可是看见身后那少年的气势，竟不禁发抖，只记得拼命地逃跑，听见少年那怒喝，脚步更加快了。
从破庙追到石桥，从石桥追到某一大户人家的后院菜地，还引起一阵狗吠声，然后又窜进了几条胡同……
女子体力毕竟是不及男子，特别是黛蜜这种娇小玲珑的身子骨，跑了快半个时辰，那小偷拐进一条幽黑的胡同里，便不见了身影。
黛蜜也慢慢地被迫停了下来，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当自己再也迈不出一条腿，早就饿得气晕八素的身体因这一段“深夜狂奔记”而就被抽光了仅剩的一丝力气，刚停下脚步，她便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倚着胡同的一堵石墙，软得似乎瘫了一般。
待缓了缓气，望了望这狭窄的胡同，这里泛着很老旧很荒凉的味道。深远的胡同在黑夜里看不到尽头，也回不到那座小庙了。黛蜜累极饿极，此刻也没有心情去害怕了，抬头望了望头上的如轻纱般的月华照进这两堵墙之间，明灭如此相近。
心中的委屈在黑夜中悄然蔓延，她闭上黯然的双眼，竟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回荡在这空洞幽静的胡同里，显得竟是那样的揪心。
跑了几座城镇，追了多少里路？还要受这种折腾……夜槿恒，你还要让我多累才肯出现？
黛蜜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想要赶走心里那一份委屈，随手抱起那坛酒，一下子撕开那泥封住的坛口。
深夜，胡同里，一个衣衫沾满尘土，发丝松散的少女倚坐在地上，仰起精致的脖子，抱着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往嘴里倒。
酒香浓烈，入口清冽而不呛，一碰舌尖，便温顺地滑进喉咙里。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酒作乐，我颜黛蜜还真是乐哉妙哉！哼！还真是好！”
黛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手一扬，又灌起酒来。
月光照着她的侧脸，这少女歪着头，闭着眼睛，不知是已经否睡着了。灵秀的脸上已飞起了两片酡红，泛着月牙昏黄的光。她的鼻翼微微皱起，不断抽吸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着阴影，脸颊有行水迹，不知是那洒出的酒还是泪水。嘴里并不像平时睡着那样习惯性呢喃，只紧紧抿着，分外倔强。
怎么浑身都轻飘飘的，使不上半分力气？真是哪儿啊？怎么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蜜儿，蜜儿……”
黛蜜转身，目光在所及之处梭巡。
谁？是谁在叫我？这声音……是不是在哪里听过？那个是谁？？怎么站在桃花树下一动不动？那个……是我吧？我怎么在那里？那个是我，那这个我又是谁？
那个小男孩怎么一直在追我？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哭？那个树下的我，为什么不等等他？为什么不等？等等他啊……
那令人痛彻心扉的哭声不断地传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如梦如幻如电如风如泡影……那呼唤却好像从来都传不进那树下女子的耳朵里。
他好像追了好多年好多年了，为什么不等等他？
黛蜜心里忽然像是被撕裂般的疼，想要出声请求那个树下的自己等等那个不断追逐的小男孩，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只有嘴型在张张合合：“等等他……为什么不等他……”
那梦中虚幻的声音像是海浪般一波又一波地攻陷着黛蜜脑中某一海中岛屿，黛蜜眉头越来越紧，泪水淌在脸颊上，像是遇到石头的激流，越发汹涌！
“啊！”
再也受不了心中那一股胀胀的痛楚，黛蜜猛然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湿透了整件单薄的夏裳。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好像有点疼？
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想不起关于那个梦的一点一滴？
黛蜜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唉，定是喝了酒的原因，醉得整个人都乱七八糟了。她睁着眼望着这黎明前的黑暗，醉意还在侵蚀着神经中枢，却再也睡意全无。头胀得发疼，什么都不想思考，就这样靠着墙，呆呆地望着那渐渐落下的月亮。
忽然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脚步交杂凌乱，像是有几个人，
黛蜜心里警惕，马上藏进墙角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艰难地看着胡同那头。
果然过了一会儿，便见到有几个黑影飞上屋顶，轻点几步，又迅速消失了。黛蜜低叹一口气，这样的夜里，一个女子孑然一身，还真是不方便。
又藏了一会儿，见无动静便起身拿好包袱准备走出这条胡同。刚走了不出十丈，不知在哪个交叉巷口走出几个人，黛蜜没有注意，竟被撞倒在地。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摔到地上，手臂划过一突起的小石头，一下子便流出嫣红的血。她捂着手臂正想责骂两句，一抬头，却见眼前三个衣着不整，面容颓废的男人相互搭着肩，歪歪地相互依靠，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三个男人见黛蜜抬头，眼里同时一亮，转头相互看了一眼，等看回黛蜜面容的时候，脸上已带着明显的淫/笑。
黛蜜心里一惊，浑身的毛孔都已经感觉危险的降临而紧张地收缩。
那三个男人默契地分开，围着黛蜜堵了上来。
黛蜜忙急急起身往后退，壮着胆子大声说道：
“麻烦让让路，请让一让。”
那三个男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好笑的事情，脚步已经步步逼近。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黛蜜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禁不住微微颤抖。
一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男人摸着下巴，走近黛蜜，眼睛盯着黛蜜上下扫描，那僵尸一般丑陋的脸已经染上了浓烈的欲望。
“啧啧，他娘的，老天对我们三兄弟还真是不薄，原来是个男扮女装的娘们儿……小娘子，这大深夜里，你怎么在这里？莫不是在等情哥哥？”声音竟如同灌了镪水般沙哑，又夹着拉锯般的尖锐。
黛蜜一怒：“谁是你小娘子？呸！闭上你的狗嘴！”
“小娘子莫不是害臊了？”
“滚，别靠近我！滚！”
“哟，大哥，这小娘子性子还挺辣？今夜喝了几坛烧刀子，你可得费把劲咯……”旁边一个长的非常孱弱的男人拉着语调笑嘻嘻地调笑着那个僵尸男人，而另外一个胖男人则交叉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那僵尸男人搓搓手掌，“嘿嘿”地朝另外两个男人抛了一个“等着瞧”的表情，回过头来用不怀好意的眼光盯着正微微发抖的黛蜜。
“小娘子，既然你情哥哥不来，那，便让咱兄弟陪陪你吧……这夜里冷清，小娘子你想必是寂寞得很呐？”
那沙哑的声音故意放柔，显得更加让人毛孔悚然，黛蜜紧紧抱住自己双臂，大吼道：“你要是敢碰我半根头发，我让你不得好死，我师父绝对不会放过你，识相的马上给我滚！别在这里恶心！”
“哼，你师傅在哪？在哪啊？哼，二弟，三弟，你们瞧见了吗？我怎么没见到啊？小娘子，你师傅在哪里啊？怎么不叫他出来聚聚？”
那僵尸男人假装看了周围两眼，一脸轻蔑与嘲弄。
“我师父他……”
望着眼前那三张恶心的嘴脸；她竟忽然说不出话来辩驳，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师傅，不禁眼里一黯。他在哪里……我也想知道。
现状并没有给黛蜜失落的时间，那僵尸男人似乎已经没有兴趣继续和黛蜜调笑下去，一只手已来不及摸上了黛蜜的脸。
黛蜜大怒，猛一别开头，双手狠狠一把推开那个猥琐的男人，目光狠狠地直视那男人浑浊的双眼。
“大哥！！！”
那僵尸男人冷不防被黛蜜推了一把，竟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另外两个男人见状忙上前接住。僵尸男人怒了，愤愤地向地上大力地吐了口痰，看向黛蜜，像饿狼一般露出凶光。
“他奶奶的，臭娘们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黛蜜知道如果落进这三个男人手里会是什么后果，此时只有想尽办法逃走，想到这里，黛蜜卯足劲儿，直向一旁的缝隙冲去。
“想逃？哼！兄弟，上！”
那三个男人连忙追上来，三步作两步，那孱弱男人和胖男人一人一边已紧紧按住黛蜜两条手臂。
黛蜜甩着头，奋力挣扎，可是那两个男人的力气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挣脱？
那僵尸男人一手钳住黛蜜娇小的下巴，淫/淫地道：
“还跑吗？小娘子，这么急去哪里？乖乖待着，待会儿便让咱兄弟好好教教你怎么服侍男人？”
“别碰我！放开我！别碰我！”
“把她拖到那边去，今个儿就让咱们兄弟好好享受享受一下美人的滋味！嘿嘿！”
话音刚落，黛蜜便被狠狠地甩向一个昏暗的角落，头重重撞到墙上，直觉一阵晕眩袭来。她痛得说不出话，只艰难地睁开双眼，那三个男人恶心的笑容便狠狠地撞进自己的视线，这一刻，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希望过自己能够晕过去。可是现实往往不随人愿，黛蜜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男人向自己贴了过来，内心越来越恐惧。
“嘿，谁先来？”
“大哥，当然是你先，你先。”
“好，那就由老子为你们‘开路’！”
那孱弱男人和胖男人满脸堆着邪恶的笑，张开双手各自用力压住黛蜜的手脚。那僵尸男人快速解开上衣，露出松垮的肚皮，一屈膝，已经跪坐在黛蜜腿上。
“滚开，别碰我，滚开，滚开啊！”
黛蜜努力挥舞手脚，可是被压得太死，难以动弹半分。
“哼，滚开？小娘子长得这么惹人怜爱，我怎么忍心滚开？”僵尸男人嘿嘿笑着。一只手已经伸到黛蜜的臀部，胡乱抚摸揉捏起来。
黛蜜感觉那男人冰冷的手像是毒蛇一般缠上自己，害怕与羞辱充斥了整个思维。
“拿开你的臭手！滚开！我叫你滚开！要是敢碰我！总有一天我要你粉身碎骨！！”
“好啊，我就等着那一天，至于你有没有那个机会，那就看看小娘子你今夜是不是有能力承受得起咱们兄弟的疼爱了，哼！”
僵尸男人俯下头颅伸到黛蜜脖颈间，不停地嗅着。手抚摸着黛蜜的翘臀，感受到那一阵阵的颤栗，呼吸越发粗重，张嘴便在黛蜜的脖颈间粗暴地啃噬。
黛蜜胆战心寒，奋力挣扎，身子不断地挪动，可是根本逃不开，心里被恐惧吞噬得得干干净净，血液里只余一片冰冷。
“小娘子，你真是香啊，爽死老子了，小娘子乖乖听话，好好服侍老子，没准老子还会饶你一命，嘿嘿。”话说着，那张嘴已经啃向黛蜜的唇。
一阵臭熏熏的酒气袭来，黛蜜心里一阵作呕，对着那张贴近自己的丑陋的脸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呸！别碰我，你这疯狗！不得好死！”
那僵尸男人怒红了眼，抹了把脸，扬起手掌，大力地扇向黛蜜的脸。
“啪！”
“大哥，好好治治这臭娘们！”
“你这臭婊/子，跟我玩反的？叫你给我乖乖听话，你听不懂老子的意思吗？啊？”扬手又一巴掌，两个红印清晰地出现在黛蜜的小脸上，触目惊心。
“看老子不弄死你？！”说着那僵尸一把撕裂黛蜜的外衫，“擘”的一声就这样刺耳地传进黛蜜的心里，有一些东西在慢慢破碎，看不见，摸不到，可是那样粉身碎骨的声音却响痛了整个心扉。
“救命啊，救命！救命……”
“哼，你叫啊，我让你叫！这可是条几乎没人走动的巷子，你叫啊，叫得越大声，老子就越爽！哼！”
黛蜜顿时完全绝望了，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已经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只觉浑身彻骨的冰冷。
黛蜜那抹粉白的肚兜露了出来，浑圆的胸脯高高耸起，那布几乎遮不住那一处无限美好的春光。
“没想到长的这么小的娘们，竟然这么有料，嘿，今晚真是走运了！”
旁边压住黛蜜的那两个男人顿吸了一口气，那僵尸男人眼睛更显贪婪，重重喘着粗气，顾不上撕扯去那薄薄的一层肚兜，那只湿冷的手已经迫不及待覆上黛蜜胸膛，摸了两把，另外一只手慢慢伸向黛蜜腰间的裤带……
黛蜜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仰着头避开那恶心的呼吸，呆滞地望着那迟迟不肯西落的明月；眼里死灰一片，再无半点光彩，半缕波澜。
碎了。
那一世，这一生，全碎了。
脏了，脏了。
谁能来清洗我？还有什么愿意留在我的世界里缱绻流恋？幸福么？幸福么？哼！哼……
我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这么痛了；为什么还不死？
眼前仿佛看到了如残血般的曼珠沙华妖娆地盛开在彼岸两边，密密麻麻地向上伸着诡异的红爪，不知……有没有抓住我的灵魂？
苍白的唇在浓黑的夜里无力地呢喃：
“救我……谁来救救我……夜槿恒……你在哪里……在哪里……救我，救我……纳兰翔……”
今夜为何如此漫长？
为何如此……漫长？
驿边桥头轻浅语
“啊！！！”
僵尸男人那只手还没来得及扯开黛蜜的裤带，忽然惨叫一声，一支白玉箫凌空飞来，流光暗影，如有灵魂般，飞撞上那僵尸男人的胸膛，未曾见血，那人却已倒在了一旁，晕死过去。
那支白玉箫一瞬间又飞回了主人手中，一白衣飘飘的男子，长发如瀑，眸若星湖。质如清水，灿若月华，举手投足间，已是江山失色。在这浓郁的黑夜里就这样光彩夺目，飘然如仙地自屋顶翩翩飞落。
“你是谁？识相的快点走，别坏我们兄弟好事！”那胖男人见到那白衣男子的武功卓绝，瞄了眼那倒地不醒的僵尸男人，那两条腿已经在裤裆下抖得厉害，还死鸭子逞个嘴硬，摆出一副很强大的模样。
“滚！我不喜欢杀人。”
那白衣男子脸色淡定平静，只飘飘说道，足尖一移，便已到那胖男人面前，白玉箫已经点在他胸膛上，那胖男人顿时哑口无声，痛哼了一身，脸色已经扭曲不堪。
那孱弱男人可不像那胖男人那样死要脸，直接明了地承认自己的弱势，点头哈腰，嘴里感激地讨好道：“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大侠饶命！”忙艰难地扛起那僵尸男人，拉了拉那个脸色难看的胖男人，堆着谄媚的笑，急急地逃离现场。
夜槿恒走到那角落里的女子旁，淡淡道： “姑娘，没事了，快回家去吧。”
那黑暗中的女子却不言不语，只一动不动地伏在青石板上，衣衫凌乱不堪，有一些处已经被撕烂了，香肩外露，可见几条淤红的抓痕。
夜槿恒眉头一皱，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慌乱，却不明为何会这般？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奇怪的心情让他有些不平静，他忽然想要转身就走，却发现自己脚底像是生了根，竟然迈不出脚步。那双长眉蹙得更深了，还是第一次会对陌生人如此失控，好像有些事情若是不做，定会后悔一世的感觉。
他不由得苦笑一下，只好走近那女子旁边，再次出声：“姑娘？姑娘？”
那女子的脸向下贴着地面，头发已经松散开来，凌乱地遮住那娇小的脸庞。
这身形为何如此熟悉？刚才那求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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