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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天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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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手里捧着这个梳妆盒,两眼直视着空空的前方,语气僵硬地说道:“这是给你的陪嫁之物……你务必要放在镜台上,每日都要看着。”
“这梳妆盒打不开,就是个摆设而已。”
她说到此处,眼眸才缓缓垂下,看向自己。
“……你就和这梳妆盒一样,不过是我苏家送进皇宫的一个摆设罢了,一切的行动,都必须听从你爹的安排。”
她笨手笨脚地将这梳妆盒,几乎是推搡着扔进自己的怀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闺房。
就和今日一样,没有丝毫的留恋。
苏雪云想着想着,唇角边慢慢勾起一丝悚然的诡异笑容来。
她的母亲,做了一辈子父亲的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没有自己的情感。
如今却还想着让自己也步她的后尘,成为那老匹夫的木偶玩具?
呵,想得美!
苏雪云静如枯井的眼眸中,倏地闪现出一抹嗜血的疯狂来!
她扬手,毫不犹豫地打落了那个珐琅梳妆盒。
一声清响,梳妆盒落地,摔个粉碎。
苏雪云犹不满足,大力拉开镜台下所有的抽屉,将里头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全部都掏了出来,一把把地摔在地上!
椒菽殿里,各种重物落地的脆响不绝于耳。
宫婢们见苏雪云突然发了狂,生怕自己会被这心肝儿歹毒的太子妃捉去泄愤,纷纷胆怯恐惧地转身退去,远离了这椒菽殿。
苏雪云将镜台毁个七七八八后,又跨过一地的碎渣,走到摆件那儿,拿起什么就往地上用力砸什么。
菊瓣翡翠双伴瓶,青白玉镂空螭纹座屏,还那些香炉小鼎,双凤争珠宫灯,全都被她推翻倒地。
将椒菽殿里,能找到的饰品摆件全都毁得一干二净后,苏雪云才喘着大气,满身是汗的跌坐在一地的碎渣里。
她已浑身湿透,头发也半前半后地散乱着,状如疯妇。
无数锋锐的陶瓷碎片,很快就穿透那薄薄的小衣,扎进她的肌肤里。
一股股涓涓血流,从她的身下急速淌下。
不一会儿,大理石地板上,便赫然出现了无数的小簇血流。
赤红的血,流在雪白的地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苏雪云却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血正在快速流逝。
她瞪着血红的眼睛,抬头望向殿顶,盯着那挂着龙凤呈祥的碧玉盘石良久,才慢慢咧出一个阴鸷的笑容来。
给那个草包生孩子,然后当苏家的跳板石,好让他们能一直顺顺利利地把持朝纲,挟天子以令群臣?
苏雪云开始是冷笑,但很快,她就抑制不住地癫狂大笑起来。
空荡的椒菽殿内,只有她冷骇如兽的疯魔惨笑,久久不息。
当什么皇后做什么太后!
她要做,就做东璃的女帝!
苏雪云在摸索到一片碎块后,扬手大喝着就将它掷向对面的镜台!
镜台的镜面,被击中裂开,碎如网纹。
什么苏家莫家的,待她君临天下之时……都通通去死!
苏雪云的眼神,暴狰如鬼!
第77章 诀别西院()
虽老大夫没办法完全拔除二夫人体内的毒,但好歹能将病情稳定下来,使其不再恶化。
悄悄寻了夜宗文,老大夫坦言道:“最多半年,尊夫人的性命就……”
说完后,老大夫叹了叹,又多嘴道:“让尊夫人过几日舒坦日子吧。”
夜宗文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却好似老了许多岁。
一头青丝,几乎全白了。
听了他的话,夜宗文也没说什么。
他瞪着因消瘦而凸出眼眶的黯淡双眼,伸出枯枝般的手,对老大夫躬身长揖。
风吹来,竟是将穿在他身上的贴身靛蓝长袍,吹得荡来漾去。
老大夫捏着胡须,看着他晦暗的脸和无有神采的眼睛,摇摇头,提着医箱离去了。
他虽是大夫,可医人治病,终究治不了心病,更救不了这一心求死之人呐!
老大夫走后,夜宗文慢慢直起身子,木然地迈腿朝东院走去。
他一路行着,眼睛却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就是个瞎眼盲人似的,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走过铜门,穿过堂屋,他越行越偏。
走了整整一刻钟后,夜宗文才走到了夜宗礼的幽篁小院里。
抬手敲门,他看着自己只剩下薄薄一层黄皮贴着指骨的枯手,心中再无波澜。
“咚,咚。”
门很快被打开。
同样瘦柴如骨的夜宗礼从门后头钻了出来。
兄弟俩自成年后便极少见面,分家后更是无有多少往来。
如今乍一对上面,两人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一样憔悴心死的脸,半晌无言。
夜宗礼在门口立了半晌后,退后几步,示意弟弟走进来。
夜宗文却没动。
他终于开口说明来意,声音如被砸碎的漏风铜锣般,涩哑沉闷:“我要走了。”
夜宗文慢慢抬头,平静地看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兄长,又补充道:“我带着一家子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夜宗礼垂下眼帘。
虽听了弟弟诀别的话,但他的脸上仍然无甚表情,更别提什么情绪波动了。
他不过是转身,又进了书房里。
夜宗文待在原地,没有动。
没过一会儿,夜宗礼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又回到门口。
夜宗礼直接将木匣子递过去。
夜宗文看看木匣子,又看看一脸沉默的夜宗礼,没有伸手接过去。
夜宗礼捧着那木匣子,和弟弟僵持了一会儿,才无奈开口道:“这里头,是我攒下的钱。”
夜宗文有些惊讶,看向兄长的眼睛也忽地闪过一点儿华光。
“……走吧,永远也别回夜家了。”夜宗礼过了好一会儿后,又加了这句话。
也是他们兄弟俩,此生此世,最后的一句对话。
夜宗文低头,伸出手,慢慢接过这木匣子。
他抱着这木匣子,也没有同兄长道别,更没再多话,转身离去了。
他抱着这沉甸甸的木匣子,从幽篁小院出发,走过曲折游廊,走过精雕假山,走过静水池塘。
他走过这夜府的每个角落,却不愿再驻足停留。
也无处可以让他停留。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夜府西院的后门口。
足足六俩骡车排成一溜,整齐停摆在后门不远处。
还有一辆宽敞但外表简陋的大马车,停在门口的台阶前。
清晨的薄雾白露,轻飘地萦绕在府门周边。
紧闭的后门被轻轻打开。
夜宗文横抱着全身都被薄毯裹紧的任氏,打头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比前三天与兄长诀别时,更加枯干消瘦。
但抱着任氏的手,却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打颤。
夜宗文每迈出一步都又慢又稳,送任氏进了马车后,他转头看向紧跟着出后门的几个孩子。
长子夜天明和次子夜天和都是任氏所生,都不过十五六的年纪。
本是年少得意的青涩年纪,却因家中突逢大难而失了青春的张狂肆意。
二人都穿着灰蓝的袍子,神色忧忡地半垂着头,抿唇从后门走了出来。
接着是夜宗文唯一的庶出子女,侍妾桂香所出的夜天远,垂头从后门慢慢走出来。
清俊丰雅,眉眼温润,这夜天远和两位兄弟一样,皆遗传了夜家男人的一副好皮相。
他和夜天和为同年所生,一出生就被抱到任氏的身边养着。
生命的前十多年里,他和任氏母慈子孝,和两个兄弟也不分嫡庶地玩闹在一起。
那些美好的时光险些让他以为,他真的就是嫡母亲生的孩子了。
夜天远轻轻抬头,目光凄凉地看向把自己视若空气的爹爹夜宗文,以及没再搭理自己的两个兄弟。
可惜……
一朝事变,父亲的疏远漠视,兄弟的冷眼对待,都让他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他并不是嫡母的亲生孩子,也不再是两位哥哥的好弟弟了。
他,不过是一个罪婢所生的下贱庶子罢了。
夜天远重新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走到距离夜宗文身边几步远的地方,安静而落寞地站好。
最后出门的,是红着眼睛的夜灵芝。
她今日穿着米灰色的长裙,披着兔毛织锦斗篷。
那毛绒绒的斗篷将她无精打采的小脑袋都遮去大半,夜灵芝从门槛斜边上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走了出来。
紧接着跟在她后头出来的,却是夜惊鸿。
她握住夜灵芝的手,入手只觉一片冰凉,如握着一团雪块。
夜惊鸿的眼眸暗了暗,马上将她挽上的袖口又拉下,遮好她的一双小手。
“保重,多照顾好自己,别再那么毛手毛脚的了。”
夜惊鸿认真地看着她,关切地说了她两句,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香囊来。
“……这里头都是金锞子。出门在外,求人不如求己,拿着吧。”
不由分说,夜惊鸿直接将那个大香囊塞进夜灵芝的怀中。
夜灵芝赶紧接过这沉重的香囊袋子,小身板立时往下矮了几寸。
她驼腰,紧紧抱着这朴实无华的香囊袋子,却没抬头再看夜惊鸿。
“啪嗒,啪嗒。”
咬紧下唇,夜灵芝忍不住对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彷徨无措,还是缩着鼻子,流下滴滴苦泪来。
夜惊鸿见她瞪着湿漉漉的大眼,一副惶惶不安的惊惧样子,像极了一个失去所有希望的幼兽,心头更软了。
夜灵芝抬袖狠擦一把脸上的泪痕,抬头正欲与夜惊鸿道别时,一股幽幽馨香扑面袭来,接着是一个温暖如春的拥抱。
一个同母亲任氏一样,柔软舒服,充满爱意的真切拥抱。
夜灵芝一怔,怀里的香囊脱手落地。
“灵芝,别难过,我们都还在这顺安城里头,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夜惊鸿在她小巧绯红的耳垂边,轻轻说道。
夜灵芝猛一闭眼,伸臂环抱住夜惊鸿,呜呜咽咽地痛哭起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和惊鸿姊分开。
但是,这如地狱一般充斥着罪与恶的夜府,她是真的一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不多时,一轮红日破开层层薄雾,初显耀华于人间大地。
金红色的暖光一寸一寸地照在,这略有崎岖起伏的青石板路上,如镀了一层盈盈金水。
马车领头,骡车跟上,一行车队迎着漫天朝霞碌碌远去。
站在台阶上,凝神目送完夜宗文一家离开夜府后,夜惊鸿垂下眼眸,果断地转身,迈步进了夜府。
第78章 神鬼报应(一)()
暮色至,日落黄昏。
结束了一天熙攘哗噪的顺安城,渐渐归入夜的宁静。
今儿夜色不错。
亥时初,巡城打更的更夫敲着竹梆子,摇头晃脑地,悠闲自得地漫步在顺安城的大街小巷。
他每踏一步,青石板便发出一声轻闷的回响。
更夫熟稔地边走边敲,不一会儿便迈着八字步,拖沓着破草鞋,摇晃到了城中每个男人都心心念念的好地方——琼芝楼下。
这段日子时局不稳,宵禁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
这不,就连以往通宵营业的大如意和这琼芝楼,也不得不每天早早地落了锁,关门打烊了。
更夫看着在沉沉黑夜中,在八个角檐延处,各高悬着一盏神情各异,惟妙惟肖的**美人图灯笼的琼芝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深吸一口气,满胸都是与凉风混杂在一起的诱人脂粉女儿香。
隐约间,女子的娇笑打闹声,和男子的调笑戏弄声从那薄薄的门板后头,以及楼上的小叶百合窗户里轻飘散来,落入更夫的耳中。
模糊不清,却更是刺激。
妙哉,妙哉啊!
更夫浑身一个激灵,抬头望天,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亮,可不像极了楼里姑娘那张赛西施的俏脸吗?
可……
更夫哂笑一声,摸摸自己一穷二白的褴褛破衣,又敲着竹梆子,一摇一摆地走远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一团阴云迅速飘来,遮住了明月。
月华闭,大地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那更夫后头一闪而过。
更夫只觉脖颈后阴风阵阵,似是有人趴在自己的背上,对着自己吹气儿呢。
一刹那,他心中的荒诞不羁的腌渍心思,全都被这风给刮飞了!
前些时日里听那迎客楼里,说书先生说的各种鬼怪吃人的吓人片段,一时全都涌上心头!
“谁!”更夫猛地转身,强忍着要尿湿裤子的惧意,双股战战,瞪大眼睛看向后头。
结果自然是空无一人。
更夫揉揉眼,又重新瞪大眼睛,往那黑漆漆的街道上看去,依旧没有人。
他呆了片刻,握着竹梆子的手紧了又松,终于在理智恢复过来的一刻,拎起梆子撒腿就跑!
而琼华楼里的花娘恩客们,自然不知楼下更夫这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们哪里还会关注一个穷酸更夫的事情呢?
别说那些带着恩客把酒言欢的花娘们,没这闲功夫去关注。
就说这琼芝楼里的前头牌花娘雪桃,也没闲情关注。
雪桃孤零零地独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只盯着镜中萎靡的自己发怔。
房间里淡雅素馨,四壁皆清。
无有华贵的金银装饰,房间里唯一琴、一床、一画卷而已。
镜台边上,一方落了灰的青花缠枝香鼎里,早已没了醺醺袅袅的燃香飘出。
雪桃转头,伸出素白而冰冷的纤手,慢慢摸上那方同样冰冷的香鼎镂口。
“红颜未老……恩先断……”
雪桃轻缓地揉搓着,抚摸着,追忆着,哪怕手被那粗硬的铜皮磨红了手,也依旧没有停下。
她似是在摸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冷硬的摆件。
就在她陷入陈情往事,暗自垂泪之时,一道白影从屋顶掠下,又转瞬不见。
起初雪桃并未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还是在自顾自地哀叹喘息。
但那白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待雪桃心觉不妙,抬头一看——
就见铜镜之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脸都是血流的白衣黑发女子,正咧着血森森的大口,冲着自己哈哈怪笑呢!
“啊!”
雪桃的惊声惨叫,瞬间彻响整个琼芝楼。
“啪!”
“预知后事如何,待鄙人细细说来。”
醒木拍响,桌下的听客们才纷纷从方才的故事中惊醒过来。
年轻的说书先生举目四望,见台下三层看台上的坐无虚席,全是黑压压一片的大脑袋。
他们都是些顺安城里的普通老百姓,正坐在迎客楼里,磕着瓜子喝着茶。
听着那红毯舞台上,那个清俊爽朗的年轻说书先生,讲着昨日在琼芝楼里发生的鬼怪故事呢!
顺安城里的迎客楼,不过是城里无数大小茶楼里,毫不起眼的一个。
可近日来却因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说书先生,而名声大噪。
无他。
这说书先生不但相貌俊朗,气质卓然。
更重要的是,他所讲的也不是以往那些说书人老生常谈的醒世警言,或者情情爱爱的。
他所讲的,尽是些怪力神谈,带着些恐怖意味的神鬼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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