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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天下-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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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靴踏进泥地里,一走就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安静地穿过一片竹林,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水潭边。

    水潭不大,水色清透,如一颗平滑深邃的碧玺镶在裸池里。

    百里沉疴缓缓蹲下,垂头看水,亦看自己。

    一双极为冶丽的亮紫深眸,最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接着,是一张似女非女的绝艳脸庞。

    百里沉疴伸手,轻轻抚上自己脸。

    “怎么样?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男童随手在地上拾起一支断竹细竿,边无聊地在水里划,边随意地问道。

    水中那个眉眼柔丽的男子面庞,立即被晃动的水波打乱。

    百里沉疴无言良久,忽然神色一变,呐呐道:“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什么不对啊?”男童凑近了他,双目炯炯,好奇地问道。

    百里沉疴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蹙眉看向竹林,辨识着方向,似乎是想要离开此地。

    “走!我带你出去。”男童自告奋勇,拍拍小胸膛,又打头往前走。

    两人继续默然无言地在林子里走着。

    百里沉疴时而看竹,时而看地,时而看向前头那个小小的背影,突然开口,平静地问他:“你又是谁,又叫什么名字?”

    男童立即停下。

    他转身,大大方方地一撮鼻子,笑得纯朗阳光:“我啊,我没爹没娘,只有个古怪的大叔养着我。”

    “他也没给我取什么好听的名字,用六爻给我卜了一卦,就叫我‘公子’了。”

    “嘿嘿。”公子又有些害羞地搓搓手,满脸晕红地低声道:“我一直觉着这名字挺老气横秋的,一点都不符合我可爱乖巧的气质。”

    “但……别人都叫习惯了,你也跟着称呼我为公子吧。”

    男童突然走到百里沉疴的面前,把小脑袋仰得高高的,两眼晶亮希冀地看着他。

    百里沉疴眉头蹙起。

    他看着这双似曾相识的狭长凤眸,心里总觉得有股并不舒服的熟悉感。

    这股并不愉悦的感觉,让百里沉疴决定彻底无视男童的请求。

    他只是冷淡地点点头,并没有出言称呼男童“公子。”

    公子眼中的希望光芒瞬间熄灭。

    他有些难过地垂下头,闷闷不乐地转身,一路看着地慢腾腾地走。

    百里沉疴没有和孩童打交道的经验,也并不想太接近这个突然冒出的奇怪男童。

    他面无表情地跟在公子身后走着,垂眸思忖,还是缓缓出言套话道:“不知这里是哪儿?”

    公子闻言,回头看看他,两眼里还有一层闪烁水光。

    他倔犟地抹抹眼角,嘟嘴小声道:“这里……是岚国边境的小村里。”

    岚!

    如有雷霆闪过,在百里沉疴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猛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痛之欲裂的头,呲牙咧嘴地轻哼出声。

    公子吓得将手中的竹子往地上一扔,跑过来抓住他绑着袖铠的胳膊,大惊失色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受伤了呀?”

    一只大手突然伸出,直接掐住公子细长的脖颈。

    百里沉疴抬起腮帮痉挛的脸,赤红着狠戾的眼睛,冰森的话语,自牙关内一字一句用力挤出:“百里君落,你把我的惊鸿还给我……”

    可话还未说完,却见公子,也就是百里君落收了孩童的天真无邪,双眼定定地,不惊不惧地盯着他。

    百里沉疴右手一软,顿时觉得全身如被铅灌般沉重,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咬牙,继续愤恨地盯着百里君落,可百里君落忽而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扑通。”

    他还是失去意识,瞪着猩红的双眼倒地不起。

    百里君落淡淡地看着百里沉疴无力倒地,最后才轻叹惋惜道:“真可惜……这里可没有夜惊鸿啊。”

    百里君落的声音虚无飘渺,也不知有没有落进已昏迷过去的百里沉疴耳中。

    深夜,明月当空。

    在一个破烂寒陋的小茅屋内,用几排竹板扎成的小床上,躺着还在沉睡不醒的百里沉疴。

    清凉的月光透过茅草小窗,照在他妖冶艳丽的面容上。

    百里沉疴动动眉头,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吱呀。”

    柴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小小的身影,自门外悄悄溜了进来。

    百里沉疴倏地睁眼,目光冰冷地看向慢慢靠近的那个人影。

    当这模糊不清的矮小人影走到榻前,百里沉疴突然自榻上跃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寒凉一如这当空冷月:“汝是何人?朕又在哪里?”

第337章 心魔(二)() 
“饶……饶命啊!”被他掐住脖子的,依然是那个眉清目秀的男童——公子。

    他涕泪交加,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大人,小的不知大人身份贵重,冒犯了大人,请大人饶恕小的吧!”

    百里沉疴右手一松,只是泄了几分力道,却并没有松开自己如铁爪般刚硬的大手。

    他依旧警惕地注视着公子,锐利的紫眸寒光如刀:“说,这里是哪?汝究竟何人?”

    “咳,咳咳。”公子使劲地往外咳嗽了几声,才慌乱地低头,哆嗦道:“这,这儿是岚国边境的一个小村落,小的和师父二人居住在村里最边缘的山凹里。”

    “小的,小的是在这山林里拾柴时,无意间发现大人您的,当时您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小的就唤了师父带您回来养伤。”

    在公子叙述的时候,百里沉疴一直用冷而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但这年幼的男童,神色自然而紧张惶恐之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百里沉疴慢慢缩回自己的手,转身又坐回到竹榻上。

    他的紫眸静而冷冽地一扫小屋内,简陋到破烂的陈设后,再次将目光投向跪坐在地上,抱胸瑟瑟发抖的公子,沉声问道:“汝唤何名?”

    公子立即匍匐跪地,跪爬着来到百里沉疴的脚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的……是孤儿,师父随意取名为‘公子’。”

    “抬起头来。”

    冰冷的声音里没得一丝情感。

    公子缓缓抬头,却见那双寒眸里光芒明灭,难以琢磨。

    一束浅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这深魅的紫在月华的照耀下,竟是如深渊一般黑沉不可测。

    仿佛里头蕴含着一股可怕的魔力,能让看见的人心魂俱灭。

    公子立即垂头,凤眸里闪过一抹极快的异光。

    百里沉疴自是没看见公子眼中的诡异之色,他将两手轻轻置于双膝处,不容置喙地冷声下令道:“除了你和你师父,还有谁知道朕的事情?”

    公子没有回话,只是缩起单薄的双肩,害怕地连连摇头。

    百里沉疴抿唇思忖,紫眸里闪过一丝思量。

    “那你师父他人呢?”他语气不善地试探道。

    “他进山炼药去了,估摸着十天半个月都难以出山。”

    公子微微抬头,眨巴着可怜的泪眼小声回禀道。

    “这里可是岚国西边与燧国交界之处?”

    “……是,是的。”

    公子唯唯诺诺的话音一落,就见一双寒光凛凛的钢靴,突然迈到自己眼前。

    紧接着,是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刀子一般往自己的头顶猛扎。

    公子眉头微蹙,面上却佯装地更为惊恐,不住叩头发抖。

    “你随我入淮西郡,寻郡守李琮。”

    半晌,他才听见简单而冷峻的一声命令。

    三天后的傍晚。

    岚国淮西郡首府,淮西城郡守府内。

    偌大的郡守府里沉寂幽冷,黑白相间、降香沉木所制的正院厅堂里,主位两侧的铜鹤宫灯亦只燃着点点碎火,光线极暗。

    百里沉疴面无表情地跪坐在,蜀锦狐皮所制的主席垫子上,微垂着寒眸向下首看。

    一个手持玉笏、着一身黑色朝服的中年肥胖男子,正诚惶诚恐地跪坐在地上,深深匍匐着。

    昏暗光线下,百里沉疴看不见下头李琮的表情,只能从他不住颤抖的肥硕身躯判断,他此刻的震惊与悚恐。

    心中冷笑,百里沉疴眯起双眼,开口淡而威赫十足地说:“李琮,立即调遣淮西郡境内三万兵马,护送朕回国都卞梁。”

    “微臣遵旨。”李琮急忙点头,再次起身,向百里沉疴行三拜大礼。

    但李琮领旨后,并未立即退下,而是斟酌着,带着些谄媚与小心地笑着说道:“陛下御驾突降,下官虽惶恐招待不周,但也准备了好些吃食歌舞,还请陛下您看在下官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请您……”

    “啪。”

    百里沉疴不耐地一掌拍在木地板上,低喝道:“如此啰嗦,怎堪为一州郡守?再不下去,朕就撤了你的官职!”

    “是,是,下官马上滚,滚!”李琮被百里沉疴的怒火吓得肥身一抖,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出了正厅。

    不一会儿,李琮带着一家老小又重新进到正厅,向百里沉疴礼拜叩首。

    百里沉疴令他们起身,李琮便带着一家人按照长幼尊卑依次落座。

    落座后不久,一队婢女捧着案几食盒,依次自厅门外鱼贯而入,奉上刚刚烹制好的美味佳肴。

    百里沉疴只目光平淡地扫一眼面前热气腾腾的食物,却没有提箸用膳。

    李琮余光瞥见他如此警惕的模样,握着青铜酒樽的肥手微微拧紧,旋即扭头,给身后立着的仆从递了个隐晦的眼神。

    仆从马上退下。

    百里沉疴早就将主仆两人的机锋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却只是闷不做声,没出一言。

    但他瑰丽的唇角,却隐隐勾起一丝嗜血冷笑。

    很快,就有一队衣裙精美、模样艳丽的舞女,自主位背后的屏风后头,施施袅袅地走到正厅里。

    她们向百里沉疴盈盈福身,随即展开队伍,排列队形,挥舞着八宝水袖,为他献舞。

    丝竹乐起。

    舞女们翩跹飞扬的脚步踏着乐点,时快时慢,不断在急速的旋转中变幻阵形。

    就在最近一次变幻中,一名身材丰韵绰约、面容极艳的年轻女子,从队伍的最后头旋至最前。

    她一身宝蓝色的镶玉舞衣,面庞被一层薄纱掩覆,但一双勾人上挑的桃花眼,却一直大胆而露骨地盯着百里沉疴不放。

    她时不时地挥动水袖,镶满铃铛的袖口轻轻扫过百里沉疴的足尖,冷硬的钢与轻媚的铜紧紧相撞,发出愉悦而暧昧的清脆金鸣。

    暗香袭来,炽烈妖魅。

    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听见她每一次旋转时急促的娇喘,和每一次振臂挥舞水袖时散发的诱人花香。

    百里沉疴冷眼看着她故意献媚示好,伟岸挺拔的身躯不动分毫。

    一曲终了。

    这领头的蓝衣女子迅速收回水袖,老老实实地跪在百里沉疴的脚边,不敢再动。

    百里沉疴则蹙眉垂眸,一直盯着她的额面看。

    “陛下,这是下官收养的义女,如果您满意的话,下官就送她伺候您,可否?”

    李琮见百里沉疴似乎对这舞女颇感兴趣,心头大喜,屁颠屁颠地从座位上起身,跪到百里沉疴的脚下试探道。

    百里沉疴紫眸轻转,瞄了一眼喜不自禁的李琮,又扭头,重新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这蓝衣女子。

    “汝为何名?”他没说是或否,只是眉眼清冷地低声问道。

    这女子不敢抬头,只是轻启红唇,娇娇弱弱地小声道:“奴家没有姓氏,得家主赏名,唤奴‘惊鸿’。”

第338章 心魔(三)() 
酒宴散去,郡守府各院熄灯。

    在一处精致宽敞的院落里,百里沉疴坐在卧房门外的木踏上,抬头望月。

    这院落建的大,但并不空旷。

    庭院里除了一列假山幽池,小亭高阁外,还种了许多正值花期的金桂。

    风起,香来。

    闻着花香,看着满月,这番几乎从未有过的静好,令百里沉疴竟在一刹那间,生出几许难得的庆幸和奢望。

    奢望着自己能一直安然坐着,享受这美,这月,这转瞬即逝的可贵清静。

    惊鸿换了一身淡色长襦棉裙,一头微湿的秀发皆柔顺地披在肩后。

    偶有几缕调皮的青丝,粘腻在她粉透莹润的双颊上。

    她顾不上抹去,只是拖踏着木屐,迈着婀娜碎步从长廊一侧急急走向他。

    “陛下,夜色已深,请让奴伺候您,为您安置吧。”

    她小心而带着羞怯地跪在他的脚边,抬起水雾蒙蒙的眼睛飞速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就垂下头去,露出脖颈后一片洁白如玉的香肌。

    百里沉疴没动,也没看她。

    他继续维持着抬头望月的姿势,高贵冷绝,高不可攀。

    他不动,她自然也不敢动。

    良久后,百里沉疴才缓缓低头,看向她,这个自称是“惊鸿”的可疑女子。

    又是一阵秋风起,散了她一头一身的金瓣香雾。

    皎洁月色下,这个女人低眉顺眼,唇边的紧张而婉媚的淡笑,似是比这满院的金桂花香,还要令人沉醉。

    百里沉疴睫羽微微一颤,下头的紫眸里暗光轻闪。

    “李琮想做什么?”

    出乎意料,他开口竟是问了这个问题。

    他寒悚的声音让惊鸿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双臂抱胸,本想摇头,余光却瞥见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按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

    惊鸿脊背一凉,怔愣着瞪眼看地,几滴冷汗,就顺着她的葱鬓滴落下巴。

    齿贝咬唇,她犹豫片刻后,才深深扑地,结结巴巴地说道:“义父他,他似乎别有打算……”

    “之前除了您外,几天前还有一位大人也是从京都而来,而且,而且那位大人他……”

    百里沉疴目光一炽,心里倒是猜到几分。

    他心中齿冷,面上就越是漫不经心。

    “哦?那位大人如何?”

    他带着些许哄骗,语气淡而轻松,眼中的寒锐之光却丝毫不减。

    惊鸿终于抬头,脸色苍白地小声道:“那位大人,和您的长相相差不大呢……”

    她话一说完,庭院内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她忍耐许久,终于忍不住偷偷抬头,怯生生地看他一眼。

    却见他面上喜怒不辨,紫眸若夜暗沉无光,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惊鸿赶紧低头,有些慌乱地十指抠裙。

    “朕知道了。”

    她正眼神涣散地胡思乱想呢,冷不丁却从头顶听到这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语。

    就如同他整个人似的,又冷又飘渺,让自己琢磨不透。

    惊鸿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却再不敢提“伺候他安置”这种话。

    百里沉疴也没再搭理她,果断起身,转身进了卧房。

    两扇木拉门“嘭”地一声重重合上,带起一阵凉风,无情地吹打在惊鸿的娇躯,吹散那一头青丝,让她狠狠一哆嗦。

    在距离卧房不远的一颗金桂树上,公子一手扶着树干,将方才的所有尽收眼底。

    有些不解地低头,他眨眨晶亮的眼,另一手抚上自己随风乱舞的碎发。

    淡淡的绯色薄唇向两头一弯,公子嫣然浅笑,语气里却尽是迷惘:“局已入,你该如何抉择呢?”

    没有回应。

    只有耳畔不断温柔呢喃的风吟。

    次日黎明,月未落,日浅出,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淮西城四面城楼外,突然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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