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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市井田园-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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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二哥领着他们出来,几个掌柜的一见便给唐妙作揖,连连道:“三小姐有礼。”然后纷纷不露痕迹地恭维,生怕落在后面唐妙会给他们卖贵了。他们都希望能签订长期协议,几家会每隔两三天来车一次,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请唐妙去济州府种暖棚。
唐妙心下欢喜表面却谦虚不已,只说如今试试,等得心应手了再说。毕竟现在她还没有培养起一套班子,只靠自己一家岂不是要累死?
胖嘟嘟的刘掌柜笑道:“反正我们说好,只要三小姐要去济州府,可一定要找我们盛丰酒楼,如今赵家要倒了,这生意好做得很!”
唐妙心中一动,另一个掌柜帮给他使眼色。
刘掌柜摆了摆手,“不怕,这是定局的了,我们在酒楼,消息灵通得很。原本我听说赵家得知三小姐家的暖棚和小麦种子的事情很感兴趣,打算将您‘请’去的,谁知道今年二月里就听说赵大人犯了事儿。而且赵家害死的人命也一条条被翻了出来,连证人都有,听说啊……朝廷派了钦差来,专门审这桩案子呢。”
其他人见他说了,也禁不住喜上眉梢,纷纷道:“这叫恶有恶报,被他压着,我们这生意真是难做。这次若不是他们自顾不暇,我们还不敢来呢。”
唐妙这下明白了为何东边远一点的州府有人来问,近便的济州府反而没动静,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这赵家又将是另外一个陈家,很快就支离破碎不复先前的富贵了。唐妙转首去看二嫂,秦泠月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仿佛那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唐妙和景椿却是欢喜的,她道:“二哥,难得掌柜们这么开心,你就留他们吃顿饭,大家也喝几杯。这边也有灶火,守着菜园子方便,鱼肉也都有。”
景椿应了,去跟住在这里专门给长工们做饭的胡嫂说一声,她是胡大的婆娘,这些日子来给盖房子的人做饭。
唐妙和二嫂带着睡了的广从回家,一进门悄悄地跟家人都说了,他们也很是欢喜。吴妈激动地热泪盈眶,双手合十喃喃道:“老天有眼,让这班牲口们恶有恶报。”说完她又觉得这话连自己家老爷夫人小姐也骂了,忙讪讪地道歉。
秦泠月眉眼里这才有了丝笑意,淡淡道:“你尽管骂就是,我们早不是那家的人,我爹娘泉下有知,也不屑于跟他们为伍的。”
吴妈哎了一声,欢喜地笑起来,大声道:“今儿我下厨,我们一家也庆祝庆祝?”
高氏笑道:“我也好久没下厨,跟你一起给你打打下手。”
两人如今熟了,很是投缘,携手下了炕去做饭。
没过几日,赵家倒台的消息便像被风吹落的秋叶一样四下里全知道了。唐妙悄悄给周诺写了封信,问问柳无暇如今怎样,让他可要小心,免得被什么人害了去。虽然他们说柳家现在对他很好,可谁知道那狠心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心思?一般人自然是想着要巴结他,可那个女人不能以常理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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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麦收时节,家里地里都忙得不亦乐乎。之前萧朗来过一次,告诉她最近他去丰德县监督收粮食,同时查看一下佃户们的收成,有些地方旱的涝的,要适当减低地租,当然最重要的是去看看用唐妙送的麦种种出来的麦子情况,详细记下回去跟奶奶说。
这日唐妙指挥着人挪动水车,从花生地里挪回来浇那三亩菜地。这个地方虽然春秋雨水少,可夏季雨水丰富,加上对地下水基本是零破坏,环境也没任何的污染,就算全村几十架水车起来,这河里的水也能保持定量的水位。今年麦收时候天气干燥,她估计十来天上不会下大雨,便着手浇菜。正忙着,隐约有马蹄声传来,仔细一听声音急促清脆,心下一喜忙交代了一声自己迎去大路口。
白马雪衣,高傲俊美的少年仿佛从骄阳中飞跃而来一般,到了跟前他勒马转了个圈,微挑的大眼睥睨着她,“唐大头,我表哥呢!”
唐妙哼了一声,见不是萧朗扭头便走。
薛维立刻翻身下马,两步追上去,笑道:“喂,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唐妙定住脚步,目光乜斜着他,“不速之客也叫客吗?有你这样做客的吗?一点礼貌都没。”
薛维手腕一翻,精工制作的细牛皮马鞭“啪”的一声,甩过身边的草丛,草叶纷扬,在阳光下闪着灼目的光芒,像他那双晶亮的眼。
他笑了笑,并了步子做了揖,语调依然傲然不驯,“我表哥在你家吧。”
唐妙微哂,“你表哥自然在他家,怎会在我家?”
她微愠的眸子清波如水,唇角却勾着浅浅的笑。薛维被她看得脸颊一热,哼了一声,“那我找他去了。”
唐妙忙叫住他,“你跟谁来的?你不饿,也让马歇一歇不是,吃了饭明儿再走吧。”
这大热的天儿,知了叫得都没什么力气,他身上那件白绢丝衣后背也洇湿了,再直接赶路看不累死他。薛维得了台阶,哼道:“是你让我留下的,可不是我自己要的。”说着将马鞭扔进她怀里,往东边河里看了一眼兴奋道:“我去洗个澡。”
唐妙怒道:“那河里都是水蛇蚂蝗,小心咬你。”
薛维眉梢一扬,白了她一眼,“我怕么?”说着便朝后面河下的一大丛香蒲跑过去。这边因为唐妙家架了水车,加上盖了大棚,男人们出于尊重无人来此洗澡,多半是去西南河里。唐妙想二姐还在河里洗衣服,她不知道薛维来,万一撞上只怕要生气,想了想忙追上去,先去草棚子里找了一床干净的床单等下给他把衣服洗了不至于光溜溜地丢人。
还没到河下便听见二姐愤怒呵斥的声音,“死薛维,有本事你给我滚上来。”唐妙吓得忙躲起来,可不敢上前找骂。
薛维清亮的声音远远飘过来,“我哪里知道你躲在那里偷看,本公子还没骂你不害臊呢!”
唐妙扑哧笑出来,便听见石头入水的声音,又怕二姐真个把薛维打了,忙走过去看了看,见他躲在远处的香蒲旁边,石头离他远远的倒不会如何。她四下看了看,在一丛香蒲后面找到他的衣裤,过去卷了起来。这厮知道躲着脱衣服,就不能在这里老老实实洗了就上去,非要游来游去,真是找骂。她腹诽着笑嘻嘻地回了草棚。
胡嫂见她抱着一卷衣服,主动接了过去帮她洗。
唐妙叮嘱道:“胡嫂,你用我的胰子洗,别用火碱。”
胡嫂应了,“我知道,这衣服金贵。”
薛维躲在香蒲那里,见杏儿气呼呼地走了才洗了洗澡,原本他就是觉得身上流过汗很难受,冲个凉就好的,谁知道水里清凉舒服,让他忍不住像鱼儿一样舒展了四肢,哪里知道会碰到杏儿。幸亏水深,否则可要被她看光光。想起她泼辣的样子,他抬手抹了抹额头,忙游回岸边,却不见了自己的衣服,一时间大急,喊道:“唐大头,唐大头……”
唐妙正在草棚子里捡草,听见他的声音哼了一声,没理睬。杏儿瞟了她一眼,“他来干嘛?”
唐妙摇了摇头,“找萧朗吧,看着大了,更乖张。”
杏儿放下手里的针线,拿起唐妙找出来的床单,扔在她身上,“让胡嫂给他送去。”
唐妙嘻嘻道:“二姐,这会不是刚好治治他?”
杏儿眉心舒缓,笑道:“要是真让蚂蝗咬了他,我们可赔不起。”
唐妙一哆嗦,忙抱起床单让胡嫂给薛维送去,让他去二哥的草棚子待会儿衣服干了再换上。外面阳光烈烈,薄绡的纱衣很快就能干。
唐妙跟杏儿道:“二姐,我回家看看他和谁一起来的,给他们安排一下。”
杏儿让她去。
这次跟薛维同来的有两个小厮,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齐整,衣饰不俗。唐妙看看天色,夜里他们也赶不到萧家去,便让其中一个先去萧家报信,说薛维明儿过去,也好让萧家把萧朗先叫回来。高氏对于薛维能来做客很是欢喜,加之如今家里条件好了,自然尽心招待。那小厮因为薛维有交代,让他们呆在唐家,他也不敢乱走动,
唐妙将家里准备的薛维爱吃的饭菜捎去菜园,顺便将他装衣衫的包裹也提了去,到了地里却不见他人影。她问杏儿,杏儿指了指一旁的那棵大柳树。
唐妙也不去睬他,自己戴了草帽顶着太阳去菜园里捉虫子。菜园主要供应附近的几个镇子,因为量大质优,供应及时,他们很愿意派车来买菜,基本每天都有人来。
捉了两个来回,她看见薛维好奇地在地里走来走去,东看西看,便问:“你不是拜了师傅吗?怎么还有空溜出来?”
薛维哼了一声,“谁溜出来的?我是去县里送信的。”
唐妙愣了下,“那你信送到了?”
薛维摇头,“不急,等见了表哥就去。”见唐妙在拔草,便过去帮忙。绿幽幽的菜地里,有烈日炙烤泥土的气息,还有河水滋润菜畦的声音,烈日白云在上头,唐妙淡粉色的衣裙在一片绿色之间像朵亭亭玉立的菡萏。他手里攒着一把狗尾巴草,心颤了颤忙低头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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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大家正吃着饭,外面马声嘶嘶。唐妙忙迎了出去,见萧朗手里提着一只布袋喜滋滋地大步进来,忙问:“你从哪里来?怎么这般快?”
薛维也从屋里跑出来,欢喜道:“表哥!”
萧朗愣了下,看着薛维,“你怎么在这里?”
唐妙忙将萧朗手里的布袋接过来,笑道:“他去县里送信,以为你在这里过来看看。我让他家小哥去镇上报信,你没见着他吧?”那小哥指不定还没到萧家呢。
萧朗摇了摇头,因为布袋沉不肯给她提,自己放在东侧的花墙上,道:“我从县里过来,那边麦收差不多了,有的已经开始种棒子,我摘了些桃儿杏子的来,很甜的。”说着将布袋打开让唐妙自己收拾,又对薛维道:“你不是拜了师傅来年要去京城吗?怎么还有工夫出来,给谁送信?要不要我陪你去?”
薛维兴奋地道:“你陪我去自然好。如果不是能顺路来找你玩,我才不会去送什么信呢。我爹也奇怪,非让我去送。”说着一把拽住萧朗的衣袖,“我给你带了把小刀,你来看看。”
萧朗先跟高氏夫妇见了礼,又去洗手洗脸,让流觞先去吃饭,他跟薛维去西屋。
流觞把萧朗归拢的数字给唐妙看,从她这里拿的种子,产量比原来翻了倍,而且如今个头矮了之后,打场也省力了很多。唐妙翻着账册看了看,里面的字流畅齐整,显然是萧朗时候誊抄的,各种数据一目了然。
流觞道:“麦收的时候,少爷让人回去给我们老夫人报喜信,种三小姐麦种的那几块地,用肥少,还顶旱,收成翻了番。我们老夫人也很高兴。”
唐妙笑了笑,自己把最好的种子给他们,如果再亏了,那他们得多背?
饭后大家聊了一会,萧朗问薛维的信,寻思还是早点送去的好,便决定明儿一早跟他去县里,送完信再回来。薛维却并不上心,一个劲要缠着萧朗比试一下。
萧朗兴趣缺缺地道:“你要考武试,我可不感兴趣,种地又不需要刀枪的。”
薛维不乐意地道:“当初还是你教我的呢,如今你倒是没兴趣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京城,我爹找了人,我们可以直接考试的。”
萧朗笑着摇头,“我哪里都不去。不过我打算来年去考个秀才回来。”
薛维嗤了一声,“破秀才有什么好考的?”
萧朗但笑不语,如今他已经学会了隐忍,原本的大少爷脾气越来越少,整个人透着股子宽和温厚,这让薛维很是不满,觉得有些失落。
萧朗来之前已经打发人回去报信,第二日一早便陪了薛维去县里,第三日上两人带了仆从返回,一路风尘仆仆。一到唐家,高氏让景椿打水给他们沐浴,又让唐妙和杏儿做饭。
唐妙见萧朗面色凝重,便悄悄地问他怎么回事。
萧朗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你知道信送给谁吗?”
唐妙笑了笑,将菜从锅里盛出来,“我怎么知道?”
“那位公子乾,买你种子的人。”
唐妙眉梢微扬,了一声,想官场上的事情他们还是少掺和的好,便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怎么不带他去见老夫人?”
萧朗嗯了一声,“薛维不肯去,说走的时候去打个招呼,他怕我奶奶。”
唐妙笑起来。
饭后大家各自做事情,唐文清拿着小凳子去找父亲和四弟去街头风凉。高氏要招待来串门说话做针线的婆娘们,杏儿跟秦泠月看孩子做针线。唐妙提了筐子在院子里撮麻绳,萧朗和薛维在旁边给她帮忙。
大半个月亮从东天升上来,明晃晃的,夜风夹杂着夏日独有的躁气,偶有知了声传来。
薛维提了一根木棍,在月光下耍了一套剑法,棍影闪闪,身形飘逸,看得唐妙倒是一阵佩服,没想到穿越这里来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古代武术。
他收势凝立,看着萧朗,“表哥,如何?”
从小时候开始,薛维就以萧朗为榜样,他会的自己也一定要会,不管是骑马射箭,打鸟还是掏鸟蛋。
萧朗看了他一眼,两年不见,这个表弟的确长大了,“这个你可比我强,我只会打弹弓摔跤,要说使剑可不行。”
薛维一脸得意,“我教你!”
萧朗摇了摇头,继续帮唐妙从麻杆上劈粗麻下来,“你学这个是为了考武状元,做大将军。我只想呆在家里,学这个做什么?”
薛维一愣,拄着木棍怔怔地看着他们。月光冲淡了檐下的灯影,昏黄与银色交织在一起,温柔地笼罩着他们。女的神情恬淡,眉眼细致,男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笑容如画。他的心猛地一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曾几何时,年少的玩伴已经长大,大家的理想不再一致。
他们走到一起,那样默契般配,却将他留在了圈外,只能傻傻地看着他们。
他心头一阵慌乱害怕,猛地将棍子一扔,哼道:“没出息。”转身蹭蹭跑了。
萧朗手势一顿,摇头笑了笑。
唐妙按住了拨锤子,黑亮的双眼注视着他,柔声道:“萧朗,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的。你想科举,还是学武,都没关系。”
萧朗开心地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今太平盛世,内外安定,官场军营也不差我一个。他们读书习武辛苦,难道我们种地种菜就不辛苦吗?这也是需要动脑子的活,没有我们,哪里有他们?出息到底是什么,如何才算出息,他懂个什么。”
唐妙原本是怕他心里不舒服,听他如此说倒是放了心,欢喜道:“这话我爱听,人本就是给自己活着。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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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他们一起去菜地里看过,又喂了**鸭鸭,然后做了饭给打场的人送去。看着满场里忙活的人,萧朗由衷地赞道:“妙妙,难道这不叫有出息吗?你靠自己的双手和脑子赚来这一切,我觉得你是最出息的。”
唐妙白了他一眼,“小心拍错地方。”她不习惯萧朗说这样的话,他长大了不再是孩子,她反而还是停留在那样的心态上,自由自在,任性妄为,不想受年龄和世俗的约束。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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