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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生涯之贾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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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做,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却也不能出头。一行人修整了一番,贾赦带头,一路过去,所及之处满目疮痍。贾赦不再去看,望着皇宫方向,挥动鞭子,马一吃痛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快马狂奔,不过一刻,就到了午门。此时午门挤满了人,武将文人分列左右。
几家老亲故交见贾赦来了,快步上前行礼。贾赦翻身下马,赶紧搀了:“何须如此,快快起来,赦受不得。”
“受得,受得。若不是消息传递及时,只怕这命都没了。”柳侯爷连连摆手。
“快别如此,现下最紧要的是宫里如何了?”贾赦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从情形来看,领头的竟是柳家,只是不知这柳家背后站了谁。
“少爷可是要起了?”来的是大丫鬟菘蓝,为人最是稳重,因此被贾老太太派了来,总揽贾赦屋里的一应物事。
生物钟是个奇怪的东西,到了点,自然就睁开眼了,瞅瞅长案上的自鸣钟,非常准点。贾赦绝望的挥挥手,准备睡个回笼觉。
菘蓝瞧着,对几个丫鬟打了个手势,就又悄声退到了外间。
贾赦又翻了个身,躺了一会儿,从外间飘来一阵香味儿,得,也不睡了。
丫鬟们都是训练有素的,这会几个丫鬟听到动静,又赶紧到了里间,伺候梳洗穿衣。
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排了一桌早点,贾赦总算回了点神:“老太太,老太爷,太太老爷可起了?”在他几位叔叔都搬到外头后,大家都升级了,现在他是少爷不是哥儿了。
“回少爷话,老太太起了,老太爷院子并未有动静,老爷已经上朝去了,太太奴婢不知。”答话的依旧是菘蓝。这屋里头有规矩,该谁的事儿,得谁做,都不可越了规矩。大丫鬟的体面就是这么来的。
老太太岁数大了要吃软和的,老太爷要口味重的,贾母怀孕了,得养胎的。贾赦指着盘子挑了几样,吩咐丫鬟送过去。这是老规矩了,东大院有小厨房,所以每餐都是如此。
一旁候着的茜草,冬青,麦冬三人用食盒装了,贾赦才开始用起餐来。
第三十八章()
此为防盗章
出发第一日;贾赦从先生出下了学;转头去了荣禧堂后头的院子。
山中无老虎;贾母自老太太去了西郊;通体畅快不知几凡,好心情的抱着小儿子逗弄。听的丫鬟来报;手一重;险些弄哭孩子。
奶娘是个有眼色的,赶紧上前道:“太太想是累了;不如交由奴婢哄着。”
“罢了;赖大家;你抱他下去,好生伺候着”贾母一叹,这大儿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这边厢赖大家的抱着贾政出来,正好遇上贾赦,贾赦见她要行礼;挥挥手,理了理衣衫,进了屋子:“太。”
贾母压下翻腾的心思,扯起嘴角道:“我儿来了;快到母亲这儿来。”
说来从贾赦穿越到现在;除了请安,还真不曾和贾母有多言语;此时他也热络不起来;便点了点头;依言从了。
见他这般,贾母松了一口气,笑道:“平日见我儿总是忙的很,想同你多呆一会子都是难的。老太太总说你在忙。也不知课业竟如此繁重。”
这是在挑破离间,贾赦依旧面无表情,只嘴角往上翘,让人瞧不出情绪,却道:“儿子本就愚笨,启蒙比旁人略晚,不上进些怕是不成。”
“你年岁尚小,怕是不知道厉害,念书最是费神,老太太也不知多心疼你一些。”贾母嗔怪,复又说道:“近日不如歇歇,搬到母亲这边,也好调理调理,待到结实些,再去上学不迟。”
贾赦放下手中的杯子,抬头看向贾母,他实在摸不清贾母是个什么心思,只道:“怕是太太的美意,儿子只能拒了。念书一事儿是易先生盯着的,儿子若有半点偷懒,老爷回来知晓定要大怒的。搬院子一事本无不可,男女七岁不同席,大姐住在这边,只怕要避讳。”
易先生贾母是知道,老太爷老爷最是看重。原想着老太太走了,好容易可以和儿子多亲近亲近。不曾想,她这个做母亲的,亲儿子的事竟是半点都干涉不得。贾母气的手都抖了,面上却笑的越发和善了:“这有甚打紧,你只说近日不甚康健,想来老爷定也不会责怪与你。再说咱们一家子亲骨肉,又拘什么礼数。”
贾母图什么,贾赦实在猜不透,本想着扮个孝子,大面上的过得去就行了。这会想来只怕不成了,想来只能得罪了,于是便道:“太太不知,功课待老爷回来是要查验的,含混只怕混不过去。”说着,便站了起来,对了贾母一揖:“儿还有功课,若无事儿便回去念书了。太心,儿子晓的保重身,体。”
“罢了,你这般用功,若是老爷见了,只怕也是高兴的。你如今大了,我也拗不过你,总是有许多道理来搪塞我这个做娘的。”贾母笑道,随即话风一转:“只你这般用功,怕是要熬坏了身子骨。你弟弟还小,我这边也是不能分心。我这有个丫鬟,却是个周到的,你今儿领了回去贴身照顾,我也好放心一些。”
说了这么许多,若他还不明白就真的白和老太太混这么日子了。前头拒了,这会只怕推不了了,也罢,贾赦做受宠若惊状,假意道:“太太惯用的人,儿子哪里能要。”
“长者赐,你是要让母亲寒了心。”贾母是铁了心了。
贾赦诚惶诚恐顺势应下。贾母这才作罢,不再多做纠缠。
来时两手空空,回到院子,后头跟了一位背着包袱的丫鬟,可见贾母早早做好打算了。贾赦院子里的丫鬟都是贾老太排的,编制早就填满了,这位来了,也不知是个什么说法。
甭管什么说法,贾赦进了屋子,对着菘蓝道:“太太心慈,赏了个丫鬟,如今还有合适空缺?”
按例大丫鬟四位,菘蓝总揽,冬青打理针线四季衣裳首饰,莳萝擅书写,充作账房,领着钥匙,紫苏另有事物在身,二等四位,三等和一并小丫鬟各有事物。满打满算,皆是都满了的。
菘蓝能让贾老太太放心,自是不笨的,因此笑道:“少爷屋里的丫鬟皆是够了,只是太太赐下丫鬟,总不能和外头的小丫鬟一般。”一边说着,一边觑贾赦脸色:“前些日子听紫苏才说,她的活不大轻省,不如就先跟着紫苏,按二等丫鬟的例。”
贾赦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就按你说的办吧。”别以为他是男人,就真的粗心大意。贾老太太和贾母交手已不是一次两次,拿他做筏子也不是没有。到时老太太回来自有定论,全然不用过他的手。
虽是如此,老太太疼他是真心实意,却也是从生活上方方面面顾到了。贾母不同,从第一次醒来见到贾母,贾赦就知道,贾母的母爱只怕到他身上一半都没有的。从头到尾都想他做了傀儡,不得忤逆半分。
如贾代善,虽然总是对他恨铁不成钢,又奉行棍棒教育,实际上却对他期望颇高,生怕他被宠坏,却也实心爱子,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再如贾源,每个人都有诉求。对于贾赦来说,他的灵魂和贾府半点亲缘都没有,孰优孰劣,自有判断。现下还看不出,日后,和贾母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不消说贾赦如何想。这边厢贾母待贾赦走后,生了好大一场气,院子一片静悄悄的。
贾母原想着趁老太太不在的空隙,趁机笼络了儿子的心。却不成想,儿子被老太太养熟了,和她竟是离了心,再不好哄了。
赖大家的哄睡了贾政,进了正房,眼见静悄悄一片,心里有了数,面上却不露,让丫鬟禀了,这才缓缓移步,好似不知先头出了何事,半蹲着回道:“回太太,哥儿睡下了,太太可要去瞧瞧哥儿。”
是了,她还有个儿子,贾母被赖大家的一提醒,心慢慢的也就稳了,面色一时竟也好看起来:“你是会伺候的,把哥儿照顾好了,到时候让你家小子在他身边照应着,也就是了。”
这是给承诺了,虽是如此,赖大家的却也不敢得意,只道:“皆是太太给了体面,奴有幸从庄子回来伺候哥儿,太太大恩,奴不敢忘。”赖大家的原是贾母陪嫁,因犯了一点忌讳发到庄子上,不曾想竟有回府一天,因此这般倒是不作伪。
先前身边好些个丫鬟皆被贾老太太放了出去,贾母身边用惯之人少了大半,没了法子,正好赖大家的产子,这才重提回来,今日这般瞧着倒是个得用的,因此贾母也颇为满意,倒是笑道:“你也是我身边老人了,很不必如此,你只照看好哥儿,将来自有你的好处。”
“谢太德。”赖大家的知道先前传言,见如今赌对了,自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卯时一刻,天还未大亮,贾赦穿着一身短打到了演武场。从扎马步开始,这会马步已经蹲了一刻有余,前头那位结实如牛的张师傅还不曾发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头慢慢升起,贾赦的腿越来越重,豆大的汗一滴一滴从额头顺着睫毛再到脖子,眼前越来越模糊,空气越来越稀薄,他觉的,可能真的坚持不住了。
终于,张师傅喊停了。一旁候着的小厮赶紧上前。
张师傅却制止了小厮的动作,扶着贾赦,用洋巾子帮他擦了汗,这才喂了他一点点水:“歇一会再喂点,慢慢的,不宜过量。”
“谢师傅。”贾赦慢慢的缓过来了,先是行了一礼。他知道这是贾源的亲兵,今后也是他的先生。古人尊师重道,无论如何,他都得把礼做足了。
就这么一会,就缓过来给他行礼了。这会张师傅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这府里的小公子,哪个不是宝贝蛋,倒是没想到这是个硬骨头,也是好事;“不必多礼,这功夫练起来,须得日日不缀,望公子不要半途而废才是。”
“谨遵师傅教诲,赦不敢忘。”
这边话未说完,那骑射师傅已经等着了。张师傅也不废话,同教骑射的关师傅打了招呼就回屋睡回笼觉了。
“关师傅有礼。”贾赦认命的向传说中关二爷后代的关师傅行了一个标准的拜师礼。
关师傅而立之年,留着一把所谓的美须髯,据说每日大半时间都花在这上头。一大半胡子遮住了脸,完全看不清楚相貌,只两个铜铃大的眼睛,看着怪吓人了,这会却哈哈大笑:“咱们不来那些个虚礼,我带你去马棚瞧瞧。”
“哥儿不可,那马棚是什么地方,哥儿怎能去。。。去那地方。”声音清脆,却有些胆怯,个子虽高,却不过总角小童。
看似是壮着胆儿的,贾赦还未发话,关师傅却笑了:“你这小孩,可不兴拦着,老太爷知道了,可得打你板子。”
那小孩咬咬牙:“奴奉了老太太的话,不可让哥儿劳累太过,更不许哥儿去那些个地方。”
这小童是管家方大家的孙子,前些天才到他身边伺候,为人算不得机灵,却是个勤快的,因此贾赦对这小孩还挺宽容的:“无妨,老太太和老太爷都不会罚你的。师傅,是弟子的错,请师傅责罚。”
第三十九章()
此为防盗章
在这方天地呆的越久;学的越深;贾赦越能体会教育不易。上层贵族对知识的垄断,断了多少寒门的青云路。
千军万马独木桥;寒门想出贵子,比之前世高考还要残酷;运气,才气;毅力;缺一不可。最后能读出来做官的,那是万中无一;都是人尖子中的人尖子。因此,除了贾府这面大旗;他又哪里能与别人竞争。如今想来;他空有前世记忆,也无甚可骄傲。
此时此刻;贾赦不禁万分庆幸;他是幸运的;生于贾家;锦衣玉食,资源更是从未缺过。哪怕是那些孤品绝本,只要他想要的,家里无有不应的。因此;对于学习;他越发不敢懈怠;不为别人,只为对知识的渴望和不甘心。
不甘心空有资源,却有可能在某一天输给土着,这是二十一世纪生人的张扬个性,也是一个男人的野心。
短短不过半载有余,贾赦褪去了先知的傲慢,褪去了陌生时代的胆怯。他只觉的在这方天地越发从容。
这种感觉,不仅贾赦他自己意识到了,教他的十来位先生也意识到了。众位先生既欣喜于学生的成长,又暗暗担忧,慧极必伤。
可是这担心没多久,他们的学生,贾赦就给他们上了生动一课,惹的众人摩拳擦掌要好好调,教这调皮的学生。没办法,他们太爱这学生了,既聪明,又练达,再是找不到这样的了。
一日,在教授贾赦四书五经的课堂上,先生正在布置作业,贾赦问先生:“学生读孟子告子苟子性思又读传习录和程朱理学,皆是从心而论,又读伯阳父、周太史史伯、孙子、荀子、韩非子之言,究竟从理从物或是从心?望先生解惑。”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课题,简略来说就是,到底我们还唯心啊还是唯物呢?唯心又该从哪家之言?
教授贾赦四书五经的先生姓吕,字文放,未过而立之年就中了进士,说一句满腹经纶才富五车也不为过,如今虽年过半百却也是一身风骨,只因着家中犯了事,为着子孙后代,这才来的贾家。
虽家中招致横祸,吕先生也未见愁苦,每日闲暇莳花弄草,好不开心。若是贾赦让他满意了,他还会送一盆或一株自己种的花,真真宽宏豁达。
今日一问,倒是把吕先生问住了,并非无解,只是这该从何解,又该引哪家之言,他的论据又在哪。这些都不是一时能回答的。他也不是那等糊弄之辈,因此颇为坦荡道:“你这问题,为师只怕一时半会无法作答。”随即,他又惊讶非常,这并不是小童能想的出的,又问道:“你且告诉为师,这可是你想的,你竟是读了这许多书。”
贾赦点头。
吕先生不疑有他,自己学生的个性如何,他还是清楚的,因此便也不再追问。
这题出的,不仅是贾赦自身的疑惑,还是对先生们的反抗,教他四书五经的不止吕先生,八股文章,破题开卷,亦有诗词大家,细细算来,竟是不止三位。
他不是中文专业,攻克文言文对他来说可不是简单的工程,可架不住现代的唯心唯物论太出名了。他自己更加偏向王阳明的心学,因此,这才舞文弄墨,独独挑出这些大家的论点。要知道光他看这些资料,就花了大半月时间。这还是略看,细看,只怕遥遥无期。
甭管怎么着,题一出,可算把几位先生忙住了。虽文章课业并未放松,却也让先生们止了加重的心思。暂时的。
贾赦尝到了甜头,如法炮制,又去请教授他诗词的先生。这位先生姓罗,而立之年,姑苏人士,家中略有薄产,生平最爱瘦金体,诗词大家,辞藻华丽,质朴简素都信手拈来,只一样,屡试不第,越发愤青了,奈何家有河东狮,为了五斗米折腰。倒让贾府捡了便宜。
诗词一道起源隋唐,流行于宋,发展至今。可贾赦偏偏不安牌理出牌,做了一首现代诗,并用楷体写出来,呈给罗先生看。
罗先生一看,先是一怒,再看,细细思索,三看,竟不知如何与学生评语。如果他在现代,大概会用纠结一词形容。古诗词和现代诗差异太大,不仅是韵律一道,还隔着种族和千年的思想。不怪罗先生不能接受。
可罗先生也不是个敝扫自珍的,现代诗能流行,自有可取之处。因此,罗先生纠结的好几天都没有对月长叹了。
这只是贾府一角。譬如授他九章算术的,可怜老先生研究了一辈子术数,文远公祖师爷啊,带老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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